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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各有所图

    高老板的婆娘很奇怪,自己男人这几日没来由的开心了很多。昨日洗碗不小心摔烂了两个碟子,若是以前,少不得要啰嗦几句,在她男人眼中,她摔的的不是碟子,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而这次就从门外伸出个头来,瞄一眼就走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他又坐在柜台后闭着眼睛一边剔牙,还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自己男人啥时候唱过曲?莫非他偷偷扣下了墨萱给的赏钱?而且看他这怡然自得的样子,显然还不是几个小小铜板,说不准是一锭银子也未可知。

    她越想越不对劲,索性将刚擦完桌子的抹布往柜台上重重一扔,高老板一惊,睁开了眼睛疑惑的望着她,她将手一伸:“拿来!”

    “拿什么?”高老板更是疑惑。

    “银子!”婆娘见他装糊涂更是恼怒,双手将腰一叉,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几乎喷出火来。

    高老板心里一惊,自己偷藏银子的事情怎么会被这个母夜叉知道了,自己这婆娘什么都好,独独就是对店里的收入看得太紧,一两银子短了三五钱,她用手一掂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要不然,自己也不用每次都只敢从最重的银锭上偷偷的切下薄薄一点。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这袖口里有了点沉甸甸的感觉,还想着哪天去高阳城去光顾芍药那丫头,怎么就被她知道了?要交出去实在是不舍得,等到下次有这么多积蓄,又不知道是啥时候了,不交出去又该如何圆这个谎呢?

    婆娘见他眼睛骨碌碌乱转,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原本自己还是几分猜测,现在觉得有了十足把握,不由得高声哭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敢背着我藏私房钱了?!以前你怎么说的?!这家里究竟谁管账?!你说你藏那么多私房钱干嘛?是不是背地里偷了人?还是说被高阳城的浪蹄子勾了魂?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有了银钱成日就想那点破事!你敢说不是?!我说怎么忽然就嫌弃我的肚皮了呢,我说怎么就对我不理不睬呢,我说这几日怎么这么高兴呢,连摔了碟子也不啰嗦了……”

    这女人平时看上去笨笨的,没想到这吵架的时候她记忆特别清晰,联想特别丰富,就为一点点莫须有银钱,有的没的添油加醋能生生构思出一本小说。

    高老板一开始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待会乡亲们一围过来,更是说不清楚,就这点破事要是被那帮成日嚼腮的七姑八婆们听去,还不知被传成啥样,自己这张脸在村里估计都没地方搁。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便去卷袖口,大不了交出去自己慢慢再攒,结果听到后来,心思又活络起来,这婆娘莫非是诈我?奶奶的这蠢女人啥时候还学会耍阴谋诡计了?本已卷起的袖口,又被他不着痕迹的放下了,笑着对他婆娘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也不怕人看见笑话,有什么事我和你回房说。”高老板出了柜台直奔房间而去,他婆娘也哭哭啼啼的在后面跟着。

    “哪有什么银钱?我的钱不都在你那个上了锁的匣子里?那一分一厘不都是你拿秤称过的?”高老板进屋合上房门,装出一副可怜样,苦笑道。

    他婆娘一见他这样,心又有些软了,自己成日呆在店里,要说他偷藏了银钱,自己也有些不信,于是火气也没那么大了,但依然哭哭啼啼的说:“那你这几日怎么就迷了心窍一般,成日傻乐?”

    高老板一听,心中长出一口气,他妈的果然是诈我,差点着了道,但一想到那事儿还是颇有几分自得的解释道:“你记得上次张喇叭和田锣鼓来我家吃饭吧?奶奶的喝了我一坛酒,吃了我一只鸡,加上几个小菜要卖出去少说也是二三钱银子,结果害我听他妈的说了一堆屁话。奶奶的想看我笑话?看谁笑到最后!前几日大槐树下,那孙先生说的那一席话你也听到啦,嘿嘿,不就是说给张喇叭和田锣鼓的?我打听过了,张喇叭当日去找孙先生想入集体,也是和到我家来一样,东扯西拉一大堆。哪知人家孙先生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一句话就点了他的死穴,戳得他抬不起头来,后来才讲了那么大一通道理。要我说,孙先生就是明事理、干大事的人物,你说在他面前玩两面三刀的花招那不是找不自在么?张喇叭嚣张了一辈子,终于也遇见了一个狠人。以前也不知是哪个烂腮帮子人说我老高第一个反对干集体,我日他祖宗,害我成日抬不起头来。我一直还琢磨怎么把这事儿弄圆满了,别把这笔烂账记在我头上才好,现在倒好张喇叭和田锣鼓自己跳出来了,哈哈,这才叫瞌睡有人送枕头呢!”

    他婆娘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们被孙先生骂了,怎么就圆满了?”

    高老板心里不屑的想道,终究还是个傻婆娘,嘴里还是解释道:“以前人人都说我第一个反对干集体,那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现在他们俩跳出来了,我不就从那火上跳下来了?”转念一想又说道:“我说你啊,也去和清溪嫂子学学刺绣,你看墨萱姑娘告诉了你那些时髦花式,你要把它们都绣出来穿在身上那多好看?”

    她婆娘早就止了啼哭,现在他这么一说,一琢磨,对啊,那些花式若是都绣出来,穿在身上多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如今清溪嫂子不正在教授刺绣吗?自家男人还是最懂自己的。

    想到这里,高家婆娘抹了抹腮边的泪水,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关心起刺绣来了?不过也难为你有这么玲珑的心思。”说罢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男人问道:“眼睛肿不肿?被人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高老板心里抹了一把汗,自己这点事儿总算圆过去了,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挺好的。”稍稍一顿,又接着说道:“对了,刚刚说到银钱的事,我们那酒旗上次不知被哪个孙子划烂了,我还得去高阳城重新做一面。”说罢冲他婆娘藏钱匣子的地方努了努嘴,示意她去拿钱。

    心里却想自己这点攒下的银子还是尽快去高阳城花了的好,省得夜长梦多,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混过去。

    两人商量着称了一些银子,他婆娘便又去厨房收拾,她背后高老板肥得冒油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且送他一份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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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早晨已有一些寒意,伍府内的庭院中,伍东海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布坎肩,站在花阶上一招一式的练拳,这已经是第三趟了,他额前甚至能看到一层细密的汗珠。

    花阶下一群年轻人正跟着伍东海练拳,这是伍家的早课,在伍家只要不出门走商,哪怕丫鬟,都必须跟着师兄练点拳脚,这是伍家的规矩。

    到了傍晚在花厅内还有晚课,那是只有寥寥几人才能参与的静修,据说是由师傅亲自传授运气吐纳的法门,不过真实的情况谁都不得而知,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这是伍家的家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想必这就是东海伍家能行走江湖多年屹立不倒的最大依仗。

    老者将窗子推开一线,从那缝隙中默默看着最角落处的罗一夫,他特别沉默的从青峰村一路跟着商队回到这里,一路上几乎和所有人没有任何交流,搬货、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所有这一切和其他伙计毫无二致。

    老者曾让伍东海暗中留意此人,所以他知道罗一夫早餐喜欢吃羊肉包,但不会超过三个,午餐时若有萝卜煮羊肋条,他就能吃下整整三碗米饭,晚饭只要有两个青菜便不会再对其他的菜品动筷子,他喜欢羊肉特别珍惜蔬菜的饮食习惯,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来历。

    现在老者甚至能看出他每出一拳身上都有气机吐露,这气机比伍东海只强不弱,显然是个修者。对这一点他并没刻意隐瞒,只是老实实的站在那角落里跟着伍东海练拳。

    能拿出《北冥堪舆图》这等宝物之人,怎么可能是个泛泛之辈?老者微微一晒,似已看够,合好窗子,从袖口里抽出那张《北冥堪舆图》放在桌上的点心碟旁,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去看看吧,别糟蹋了好东西。”说罢缓缓的侧倚床头,而桌上那张《北冥堪舆图》已经没了踪迹。

    这次走商回来,老者难得的没再急着出门。不用走商自然能放给伙计们一些宽余,早课结束,除了当值的伙计,剩下的各自散去,偌大的庭院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鹰唳,“墨萱师妹来信了!”伍东海那一张冷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笑容,收了玉爪海东青,解下足上信筒双手捧着进了老者房间。

    老者将一张薄笺从里面抽了出来,扫了一眼,却没像以前一样和伍东海说青峰村的事情,而是将眉头缓缓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又展颜一笑:“呵呵,有点意思。”双手依然是轻轻一搓,便有纸屑从指缝间缓缓飘落。

    伍东海一见老者蹙眉,心也就悬了起来,后来见老者笑了,便又放下心来,其他的事情老者不说,他是不会主动问的,这是师傅的规矩,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若是不该你知道的,那便少问为妙,否则那鞭子可是不长眼。见师傅没有说话的意思,伍东海略略一躬,便退了出去。

    老者等伍东海走得看不见了,才摸了一块绿豆糕,缓缓放进嘴里,却忘了咀嚼,看着房内廊柱,手还不断的捋着胡须,想了一轮,眉头又皱了起来。忽然,他猛地伸手捂住嘴,低不可闻的咳了两声,缓缓将手放下时,掌心闪过几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