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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二进高阳城

    山路上一匹黄膘骏马飞驰而来,碗大的马蹄下雪泥翻飞,马上坐着一名身穿藏青棉袍的军士,那眉毛、短须上全是冰霜,显然在这隆冬时节,走了很远的路都未停息。还未到大槐树下,那军士便迎风甩了一个响鞭,在青峰村宁静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往来商客早已歇了,往年到了这个时节,便是小村最清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围着火盆取暖,村中几乎没人走动。

    但这鞭声响得突兀,划破了小村的宁静,有好事的村民听得鞭声便透过门缝、窗缝朝外偷瞄,至于贸然开门开窗是决计不肯的。

    老话说“敞门三把火”,意思便是冬天若开门房中进了寒气,得多烧三把火才能暖和过来,那又得耗去不少柴草,苦寒时节谁还愿意去山中寻柴草。

    杨守明是一村之长,来了军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得穿了厚厚的棉衣,裹了围巾,又戴了手套、帽子,才推门一望,见着军士在大槐树下翻身下马正四处张望,便赶紧出门,笨拙的迎过去,生怕军士看不见他,一边挥手一边叫道:“军爷、军爷,这边呐。”

    那军士见了老村长微微一躬,抱拳道:“你是这青峰村长?”

    “小人便是,不若去我家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老村长还了一礼。

    “不了,公务在身不便多做盘桓,只不知你们村子里一个叫孙书敏的住在哪里?”

    这寒冬腊月家家户户都在盼着过年,便是城守大人也该如此,为何这军士如此急着找孙先生,但看架势似乎也不是祸事,老村长心念急转却想不出个中缘由,但也不便多问,说道:“军爷请随我来。”在头里走了。

    少时,两人来到姚驰宇家门前,老村长拍了拍门:“孙先生在家吗?”

    孙书敏近来无事每日打完太极便听姚驰宇说他猎兽的趣闻,如何用烟熏法逮豪猪,又如何结活套抓狍子,野兔如何翻烤味道才最是正宗,泥包鸡的火候又要如何掌握一类。

    这一切对于孙书敏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简直百听不厌,比寻常故事好听得多。到后来也想自己尝试一番,便拉了姚驰宇在后院拢上火堆,又去厨房找来一只冻得硬邦邦的野兔,架在火上翻烤。

    姚驰宇本想帮忙,孙书敏只是不允,非要他自己亲自实操,后来姚驰宇也乐得做一回自己师傅的师傅,不住在旁边指指点点。一会儿让孙书敏这里再抹点盐,一会儿让孙书敏将野兔翻个面,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年关将至,学刺绣的众人也好不再去客栈,而今都是拿了式样各自在自家做针线,只有实在碰到疑难才会去清溪家上门讨教。

    姚母就在清溪那儿拿了个燕子穿柳的花式,正在一块布头上刺绣练手,虽说技艺还不够纯熟,但数日过去,几片柳叶已见风致,不过燕子还是雏形,而且眼中透出的光彩灵性不足显出几分呆滞。

    老村长拍门时,姚母手一抖长针扎了指头,便将指头放进嘴里吮了一口才应道:“来了!”复又对着后院叫道:“孙先生,老村长来了!”

    姚驰宇想要将那翻烤的兔子接过去,不想孙书敏正玩得起劲那肯撒手,叫道:“让老村长到后院来吧,我请他吃烤兔肉。”

    姚母开门一看老村长身后竟然跟了个军士,不觉有些着慌,乡下人家多是收粮、劳役之时才能见着军士。但那都是公干,只在村头大槐树下将村民叫去问话,哪见过军士独自找上门来,也不知这孙先生是犯了什么事情,她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那军士赶紧抢上前来,双手将她扶住说道:“高阳城守有令,让孙书敏进城回话。”

    姚母听着又是城守,又是有令的越发着慌,急急叫道:“孙先生,门外有个军爷找你呢。”说罢便想将门外二人让进门来,却又不知军士牵着的那马匹该如何处理。

    正手足无措间军士又说道:“公务在身,不便叨扰,只是将城守大人的话带到便好,还请孙书敏出来一见。”

    姚母又要叫时,孙书敏已经笑嘻嘻的拎着烤熟的兔子从后院跑了过来:“来来来,都尝一块,我今天刚学的手艺,若是觉得味道不错还请点赞。”忽然看见门口立着的军士,赶紧敛了笑容,将兔子递给随他而来的姚驰宇,对那军士问道:“你找我?”

    军士抱了抱拳:“你便是孙书敏?城守大人有令,请你进城回话。”

    “现在就去?!”孙书敏伸头往外看了看:“这么大雪,道都看不清呢。”

    “城守大人有令着孙书敏即刻启程,缓缓而行!”

    即刻启程,缓缓而行?这是怎么个操作?这究竟是让我快快去,还是慢慢去啊?孙书敏莫名其妙,郭子玉究竟是搞什么名堂,说出来的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他哪里知道郭子玉于公要给苏望一个交代,便有了这即刻启程。于私又不想让庞道统轻轻松松便将人带走,便有了这缓缓而行。

    郭子玉想将庞道统放在府上磨上一磨他的骄横之气,莫以为他放个屁出来,自己这个城守便要千依百顺,须知城守才是朝廷封官,师爷实在什么也算不上。

    “究竟是即刻就去,还是慢慢去呢?”

    “城守大人便是如此吩咐小人,至于其他,小人一概不知,所以还请尽快启程。”

    “哦……你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也是辛苦了,要不尝块兔肉再走?我这是刚刚烤出来的,香得很!何况这么冷的天,要出门少不得要带些干粮之类,容我准备一番,明日启程?”

    “好,小人便复城守大人,你明日启程。”那军士思索一番,自家大人的确没有说要即刻将孙书敏带去高阳,而且又说了缓缓而行,所以也不啰嗦,只当孙书敏说的一番废话,翻身上马一扬马鞭,转瞬又去了。

    “来来来,都尝一块,我今天刚学的手艺,若是好吃的还请点赞。”孙书敏见军士走了,全然没当回事,又拎过兔子开始招徕众人。

    “孙先生,城守大人请你入城,所为何事?”老村长进了屋子带上门问道。

    孙书敏只好放下兔子说道:“我哪知道,刚刚解了高阳城郭城守的急难,这来的军士说话又客客气气,想必不会有什么坏事吧。”

    “那不一定,我一次去高阳城卖山货,官家也是客客气气收了我一只黄麂,却少给了一贯铜板,自古官商都不可信。”姚驰宇开始阴谋论。

    “恐怕也不简单,这大冷天儿的,急急的催你进城,而今农事也歇了,商队也停了,若是没有紧要事情,也不会巴巴的专门叫军士上门找你。”老村长一脸忧虑。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姚母针线也不做了,急慌慌只是没个主意。

    孙书敏干脆在桌前坐了下来:“我想若真是坏事,要带我去高阳问话,哪还由得我推到明日上路,恐怕当场把我绑也绑去了。我看这命令也奇怪,又让我即刻启程,又让我缓缓而行,不似催得很急的样子。莫不是城守大人要感谢我补了缺项,让我入城过年?但若是这样明说也行啊,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好难琢磨。罢了,大家吃兔子吧,一会儿凉了。”

    众人架不住他三请四催,只得一人撕了一块吃了,不过却没甚心思。唯有孙书敏咬了一口:“赞!”

    虽说城守大人有令,即刻出发,缓缓而行,但也不能太过缓慢,置之不理。

    所以吃过兔子,三人便商量该如何上路。

    姚母自去绣燕子,只是心思全然不在燕子上,支起耳朵听这三人说话,绣了五针有三针都扎在了指头上,索性含着指头大大方方的听三人说话。

    “牛车还得用一下,大雪天的,路上又这么冷,就算缓缓而行走着去也太痛苦了些。”

    “干粮也要多带,还得带些碎木片啥的,雪地里生火不易,何况干粮冻硬了也没法吃。可惜这次没了酒,不然路上时不时喝一口还能暖暖身子。”

    “草料,还有草料,你吃饱了,牛也得吃呢。”

    ……

    几人商量罢路途上的事情,又合计了半晌此事吉凶,最终得出结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祸事,可以放心前往。

    但而今天太冷,老村长身子骨不够硬朗就不去了,孙书敏不会赶车,便由姚驰宇陪同孙书敏一同前往,这是姚驰宇的意思。

    上次他和孙书敏去了一趟高阳城买了一路,相当有趣,这次快到年关,想必高阳城的坊市会旺上不少,恐怕又有不少新鲜物件,少不得要买几样回来,而今不比往日手头宽松不少,所以他是一定要去的。

    带上半车的草料,除了自用的干粮,精细的山货也得带上几样。既然是城守大人相邀,又接近年关,断然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礼多人不怪,这是老村长的意思。

    出门带钱,其次老村长的独门烧烤佐料要带上一些。这是孙书敏念念不忘的,毕竟这次自己在姚驰宇指导下烤出来的兔子,味道比之前去高阳城老村长烤的还是逊色不少,这一点姚驰宇也不得不承认。

    最初孙书敏还琢磨缓缓而行是不是还要在路上露营几日,那才新鲜好玩。

    结果另外两人听了孙书敏的建议大惊失色,这么冷的天气万一遇见大雪封山,在外面露营不啻于找死,虽说缓缓而行,但最好还是连夜赶路才好,孙书敏这才作罢。

    儿行千里母担忧,姚母已经去厨房制作干粮,还不忘清理了几件换洗衣裳。

    也不知姚驰宇这一去要多久,她心里有些发慌,但想着之前孙书敏说过,要是祸事,恐怕绑也将人绑走了,那有容许推迟一日的道理?这理由十分充分,所以也相信此去应该不是坏事。而且对于这点,那三人都十分肯定,他这才稍稍宽心一些。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老村长就将牛车牵了过来,那牛毛上竟也挂着些细碎的冰棱。几人将各类物件装好车,姚驰宇也裹成个粽子一般坐在车首。孙书敏穿了件深蓝薄袄打横坐了,姚驰宇用手拍了拍牛屁股,清脆的牛铃便“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姚母和老村长一路送到大槐树下,老远了姚母还在喊:“早去早回,路上万事记得听孙先生吩咐,不要闯祸!”

    既然城守大人说了缓缓而行,两人也不急切,一路有说有笑,饿了就停车烤个兔子,渴了又停车化点雪水,甚至到了练功时间,孙书敏还要打一趟太极,姚驰宇也做一番丛林健身,当真是缓得可以。

    两人从天不亮出发,直走到明月高悬天际,才在沉沉的夜色中模糊看见高阳城头的火把在风中跳跃。

    时间太晚自然不好去城守大人府上叨扰,两人寻了间上好的客栈投宿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