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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灵异事件

    “勃乌,勃乌。”

    条连喊了两声,话音里带出了哭腔。

    趐也跟着努力地哭出了声,这一下,鬼族的武士们都聚拢过来,眼中含泪。

    条抬起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亚圉,抹了把眼泪,沉痛地说道:“勃乌死前说,把他和天保带回到鹿石之地。我们三人也要回西海去了。”

    条说着话,双手拿起勃乌身旁的黑金战斧,郑重地交给了聚拢到身旁的鬼族武士。

    鬼族人对条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他们拉起还在哭泣的趐,将勃乌的尸体和黑金战斧一并裹了,捆在那俘获的怪兽背上,又挑了能拿得动的小块天保,装入行囊。

    夕阳西下,望着相背而去的鬼族队伍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条和趐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险。”趐心有余悸地轻声说道。

    “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亚圉不解地问道。因为当时站在远处的他并不知道,勃乌为了让本族独享天保的秘密地点,临死前曾命令杀死三人。

    趐还没开口,条就抢先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长人族那黑刃战斧,威力真是可怕啊!”

    亚圉恍然道:“噢,那个就是黑金,正是用这天保制成的神兵利器。”

    条和趐不约而同地惊问道:“那斧刃就是黑金?”

    亚圉点头道:“没错。那斧身亮黄而软,是熔金所成,而斧刃却是黑金打制,乌亮而坚硬,故而锋利,可以斩木碎石。”

    “原来如此。那西海也有如此的神兵利器吗?”条好奇地问道。

    亚圉叹道:“哎,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以前只听说过在遥远的北方,有能工巧匠,得天保而作玄兵。这次战场上一见,果然是威力无比啊!”

    条不禁又问道:“鬼族人说他们来自大玄之山西北的大湖之地,那长人族又是来自哪里呢?”

    亚圉摇头说道:“说实话,我以前不但没见过长人族,也从没听说过这些人,更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是这次看到他们高大、肤浅、棕发,有黑金武器和那两只用来驮物的怪兽,显然和鬼族人不一样。我猜鬼族人倒有可能知道他们的来历呢。”

    条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听到鬼族人说长人族凶悍好战,和鬼族人一直时有冲突。这次来寻天保出发之前,还杀了一个长人族奴隶祭神呢。”

    亚圉点头道:“嗯,杀祭对鬼族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对了,我现在奇怪,这次他们怎么就这么简单地放了我们三人呢。”

    条默默地摇了摇头,趐也没有说话。

    他俩此时的担心却是,既然自己知道了天保的秘密,那么西海人会怎么对待两人呢?也许,有北方的鬼族人知道天保的秘密,对两人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了吧。

    “大巫,现在那小院里只有共叟一人在,其他的住户都跟着垕去修水渠了。”

    “好,本巫正好去会会这个高人。”

    大巫灌带着几个精壮的族人匆匆向垕的旧屋赶来,这几人原都来自有灌氏,是大巫灌的亲信。

    到了小院,大巫灌留下两人把住院门,带人来到屋前。

    一个族人扬声说道:“共叟老先生,大巫灌来看您了。”

    “大巫请。”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

    几个人拉开屋门,进到屋里。屋中简陋,正对门口是一个灶坑,周围有几只陶罐,阳光从南窗投射下来,照在北墙。靠着北墙盘腿坐着一名老者,一身的灰袍,两手搭在身前横放的一条木杖上,那一张满是紫色胡须的脸正好落在头上帽兜的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外边都在说共叟老先生是高人,本巫今天特来请教。”

    大巫灌说着,便在灶坑斜对面大咧咧地跪坐下来。

    “不敢,在下一个无用老朽而已,大巫有事请讲。”那老者也不抬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巫灌道:“敢问共叟来自哪里?”

    “淮泗之地。”老者答道。

    “哦?淮泗之地广大,有涂山氏,有有巢氏,还有共工氏,那么共叟老先生您是哪一氏呢?”

    “在下的氏族已亡,不提也罢,让大巫见笑了。”

    大巫灌突然冷笑了两声,扬声说道:“哈哈哈哈,何必神神鬼鬼、躲躲藏藏,共叟大人不会是与那淮泗的共工康回有什么关系吧?”

    “无可无不可,大巫有话直说就是。”那老者的声音中依旧让人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大巫灌沉声喝道:“好,那咱们明说了吧,你们来我有斟氏,意欲何为?”

    “让有斟兴盛。”老者淡淡地答道。

    “不对!你以为本巫看不出来?你们是来鸠占鹊巢的!”大巫灌怒道。

    “大巫说笑了。”

    老者说着,依旧淡淡地,头也不抬。

    大巫灌完全看不出老者任何的表情变化,气得反倒笑了,连声说道:“好,好,本巫倒要看看你能装腔作势到几时!”

    话音未落,只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人声。一个族人来到屋内报告道:“大巫,女奇来了。”

    “拦住她,没看到本巫正在给共叟老先生治病吗?旁人不得干扰。”大巫灌冷冷地吩咐道。

    “唉,大巫这是已经完全不把斟伯放在眼里了。”老者轻叹了一声,揶揄道。

    “嘿嘿,斟伯老糊涂了,被你们骗得团团转。本巫今天先治了你这个病,再去劝他不迟。”大巫灌说着就要起身。

    “大巫今日非要铤而走险,给在下治病,那以后可就再无转圜余地了。”老者话音不急不气,仿佛此刻身处下风、面临危险的反倒是别人。

    这时,忽然一个族人进屋,神色匆匆地递给大巫灌一个小小的玉牌。

    大巫灌看到那玉牌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微微一笑,起身出屋去了。

    不一会儿,屋外进来一个壮硕的汉子,对屋中的几人低声吩咐道:“你们出去安排祭火,大巫马上要施法祛病。”

    那几人来到屋外,在大巫灌指挥下七手八脚地在院中架起了陶盆,升起了祭火,不一会儿,只听那壮硕汉子在屋里叫道:“请大巫给共叟施法祛病。”

    院子里的大巫灌应声回到屋中,见共叟已经静静地躺在北墙边一动不动了。

    他轻笑了一下,径直上前,俯身来掀蒙在共叟脸上的帽兜。突然,他察觉到气氛不对,下一刻,便见到躺在地上的共叟双眼射出两道寒光,一只老拳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向他的胸口。大巫灌中招,口中一咸,闷哼一声,向后急退,感觉五脏六腑瞬间都挪了位,他想张口喊人,却被一只大手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嘴。情急之中,大巫灌拔出腰间的骨匕首,全力向后猛刺,那身后的汉子虽然哼了两声,却丝毫没有松手,仍旧死死地箍住了他。紧接着,共叟的一记老拳兜头砸在了大巫灌的头顶,他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此时屋外,雉原带着数人赶到了小院,见院子里搞得烟火缭绕,女奇被拦在门外,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告诉我说大巫要对共叟老人家不利。”

    女奇焦急地说道:“他们不让我进,大巫去了屋中给共叟施法治病。”

    雉原一听,立觉有异,叫道:“坏了,事急矣,冲进去!”

    众人不由分说就闯。

    刚进院门,就见共叟的小屋中隐隐透出火光,门里也开始冒出烟来。

    紧接着,就见大巫灌的背影被一个健硕的汉子死死掐住脖子,裹挟着烟雾,踉跄地退出屋门,转眼间瘫倒在地上,手一松,一把带血的骨匕首掉在了一边。

    那汉子骑在上边,依旧掐着大巫灌的脖子,面目狰狞地嚎叫着:“去死!去死吧!”

    雉原见状,上前一脚将那汉子踹翻在地,随即一个箭步冲进了小屋,在呛人的烟火中拉起门边地上挣扎的共叟就往外拖。

    两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屋外,这时火苗已经窜上了小屋的棚顶。

    雉原三下两下扑灭了共叟身上的火,确认老人无碍,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再看之前那掐着大巫灌的汉子,早已经被冲上去的众人打死。而此时躺在地上的大巫灌,任凭一众族人围着呼唤,各种胡撸前胸拍打后背,扔旧是直挺挺的,分明是已经没命了。

    小屋的草顶在烈焰之中轰的一声塌了下去,这一刻,斟伯和垕也正好赶到了。

    垕一进院就看到自己的旧屋烧掉了,而大巫灌死在了院中。坐在一旁的父亲虽然衣服和须发都被烧得狼狈不堪,但是人看上去安然无恙,又有雉原护在身边,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可当他转眼看清大巫灌身旁死在血泊中的汉子时,不由得浑身一震。

    那是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亲如兄弟的邗啊!

    垕再看父亲康回,才发现老人一直在强忍泪水,望着自己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垕紧握双拳,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耳边听到雉原向斟伯报告说道:“大巫来为共叟大人驱病,想是当时病魔被大巫的法术驱赶出来,却不幸侵入那有灌氏汉子体内,使他狂性大发,点燃了房子,还死命掐住了大巫的脖子。大巫无奈,以短刃相刺,可那可怜汉子被灾病所控,不知道放手。我们发现情况有异,冲进来施救,可还是晚了。”

    斟伯听完,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可在场的女奇和大巫灌几个手下也都纷纷附和,不由他不信。

    斟伯走过去看了看大巫灌的尸体,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邗胸腹上血乎乎的伤口,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世间的灾病邪魔,竟可至如此之狂暴惨烈啊!”

    垕见父亲康回也默认了这一说法,自然也不多言。他努力用淡淡的语调说道:“这汉子被病魔所害,应该算是为我,唉,为我族共叟挡了大灾殃,我心戚戚,咱们也好生葬了他吧。”

    站在一旁的女奇听到此话,见垕脸上神情,默默地靠了过来,体贴地拉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