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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局(中)

    陈阳和林辉对望了一眼,二人显然都被这古怪的声响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灰白的墙壁之上猛地伸出了一只遍布着尸斑的惨白手臂,随即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缓缓地钻了出来。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中,那颗头颅缓缓地抬起,露出了一张青紫色的脸。一条红褐色的长舌正无力地垂在它的嘴角,流着血红色的垂涎。

    惊呼声中,陈阳和林辉全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只见那骇人的恶鬼就如小鸡破壳一般缓缓地从墙壁中挤了出来,在一连串骨节的异响声中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它用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陈阳和林辉,然后平伸出一双白蜡般僵硬的手臂,以匪夷所思的姿势一顿一顿地向二人走来。

    陈阳和林辉顿时吓得汗毛倒竖,想要逃,双腿却像灌铅了一样动弹不得。很快,那个鬼魂已逼到了二人的身前,翕动着乌紫的嘴唇发出了一声锯木般的刺耳声响:“还给我……”

    “你、你想要什么?”陈阳只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耳熟,昨夜那个浑身溃烂的鬼也说过同样的话,不由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壮着胆子问道。

    “命!”鬼的一双白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骇人的凶光,铁钳般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陈阳的脖子。

    陈阳只感觉呼吸变得困难无比,顿时翻起了白眼,而一旁的林辉早已被这惊恐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就在陈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之时,一股腥臭的气息突然在自己的周围弥漫开来。

    “他是我的!”一个沙哑、空洞的声音从陈阳的喉咙里传来,可陈阳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说任何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上涌,陈阳头一歪,“哇”地一下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竟是一团团腥臭的血肉碎沫。

    那些碎沫不断地蠕动、拼合,片刻后,一个仿佛被剥了皮的鬼影渐渐地成了形。它扭过头,看了一眼那紫脸的鬼,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猛地向它扑了过去。

    那个紫脸鬼仿佛见到了宿敌,一双白眼瞬间变得血红,同样怪叫着迎了上去。两个恶鬼打做一团,房间里顿时阴风阵阵,桌椅横飞。

    陈阳和林辉只能抱着头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突然,一根断裂的椅子腿呼啸着砸向了陈阳。陈阳猝不及防,只感到额角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

    陈阳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他揉了揉兀自隐隐作痛的额角,发现窄小的空间里像是遭受了台风肆虐一般变得一片狼藉。而在混乱不堪的屋里,他并没有发现林辉的影子。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准是自己逃命去了!”陈阳叹了口气,暗自感慨自己交友不慎。

    “无论如何,这鬼屋是不能再住了。”见房东的电话仍处于关机状态,陈阳咬了咬牙:大不了不要押金,也总比死在这个凶宅里强。

    想到这儿,陈阳匆匆地收拾好行李,准备撤离。可刚一打开房门,他就看到昨天的那个青年正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

    陈阳看到他就是一肚子气,上前一把扯住了那青年的胳膊:“骗子,你不说我可以高枕无忧吗?无忧个屁啊,老子的命都差点没了!”

    青年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也没想到对方暗中有高人指点,竟然破了我的风水局。”说着,他抬手指向了对面的房门。

    陈阳顺势望去,只见对面的门上竟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水迹。

    “那是?”

    “是黑猫尿,水行里的至阴之物,正好克你门上的硫磺火精。”

    “所以,那些鬼魂又去找了我?”陈阳惊道。见青年点头,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算了,惹不起我躲得起。”说完,他拖着行李就准备下楼。

    “来不及了。”青年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阳浑身打了个冷战,诧异地回过了头:“什么意思?”

    青年一脸凝重地告诉陈阳,由于他已连续两晚遭遇鬼魂侵扰,一些阴邪之物已经透骨入髓,只怕无论搬到哪里,那些鬼魂都会如影随形、不死不休。

    “那我现在不是只能等死了?”陈阳绝望地说道。

    “只有一个办法。”青年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陈阳忙问。

    “留在这里,想办法破了对面的风水局。一旦破了局,那些发觉遭到利用的鬼魂就会反噬其主,你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陈阳愣了半晌,两手一摊:“那要怎样才能破局?”

    “水来土掩,我这里有些圣贤坟土,可破它的极阴之水。”青年说完,将一袋黄土递到了陈阳的手中。

    “这回能保证万无一失吗?”陈阳不放心地问道。

    “老实说,对方如果能找到悬魂槐柳之类的纯阴之木,一样可以破了我的局。所以,是生是死,一切全凭你的造化了。”青年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陈阳独自握着一袋黄土。

    犹豫了许久,陈阳把心一横,上前敲响了对面的房门。与其斗来斗去不如索性问个明白,看看对方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门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探出了头。见到陈阳后,他不由一脸疑惑地说:“你是……”

    “我是你对门的邻居,想问你点儿事情。”陈阳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友善。

    不料,对方听后脸色陡然一沉:“是你,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说完,他竟一拳向陈阳的胸口打来。

    陈阳猝不及防,被一拳打退了好几步。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气呼呼地骂道:“你小子讲不讲道理,怎么上来就打人?”

    “打你怎么的?我恨不得宰了你呢!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你刚一搬来我这儿就闹了鬼。要不是昨晚有高人相助,我还不知道原来是你小子在暗中设局败我家的风水呢!”男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陈阳一听也急了:“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先用玄阴镜对着我家大门,哪能有后面的这些破事儿?”

    “你少在那儿贼喊捉贼。”男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我挂镜子还不是因为你先在门口挂了那根破哭丧棒吗?”

    陈阳一愣,完全不知道男子在说什么。他刚皱着眉头想要上前细问,对方却冷不丁地把一只暖水瓶向着他扔来:“你别靠近我,我不想再和你说话。滚!”

    陈阳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滚烫的开水立刻烫得他“哇哇”直叫。这下陈阳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男子打在了起。可是男子身强力壮。很快陈阳便落了、下风,被打得遍体鳞伤,不得已一瘸一拐地逃回到了自己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