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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黄

    许致谦呆呆地望着自己怀中的男人,一时竟不知所措。

    还好虬然大汉出手,把齐正松一把给夺了过去,算是给他解决了一个难题,否则他是该丢了呢!还是扔掉呢?

    “松儿只因在空中强行提起真气纵身而上,又遇上猛烈的罡风导致体内部分真气凝固,如今安稳到达地面,反而因没有罡风的压制使身体承受不住真气的反冲,加上体力消耗严重,以至于晕厥过去,以松儿的根底,只要休息一会等到真气恢复游走完周身的奇经八脉就没事了。”

    虬髯大汉不知是在自言自语使内心安慰,还是在对大黄牛分析齐正松的伤势。

    果然不大一会功夫,不省人事的齐正松周身霞光大作,只见左手中指开始动弹,中指指尖血肉慢慢的凸起,像是皮肤之下有一只小虫蠕动,小虫每向一处移动,哪里的血肉便由紫青色转为浅黄色,类似的情况由右手扩展到左手,再到双脚,只见齐正松的周身仿佛有越来越多的小虫在沿着身体的奇经八脉窜动。

    照这样的情形,恐怕不消一个时辰齐正松便可以恢复过来。

    “许家小子,你大可不必在此等候,快去让你的父母亲看看你是如何通过考验的。”虬髯大汉催促道。

    “齐叔,我想等正松醒了以后再行通过吧!反正这会儿天色还早,我想也并不急于一时。”许致谦话语之间显得信心十足。

    不到半个时辰,齐正松便苏醒了过来,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显然并无大碍。

    许致谦看齐正松醒了过来,心中一块石头不由得放下,会心一笑,却见父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二老不放心自己,心中不由得也跟着忐忑起来。

    别说父母亲对他没把握,就连之前还信心满满的他此刻也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想起歪松适才折刀断剑扔向空中,踩刀踏剑飞越天恨山的画面,心中不由得起了较劲之心,再说这说出口的话,吹出去的牛怎么能收回,这次丢脸可不仅仅关系到他,还关乎到父母亲在骑牛的面前的脸面,做儿子的说什么也得咬牙坚持。

    孟慧宁看了儿子一眼,也不顾丈夫的劝阻,冲上前去拉着许致谦道:“谦儿,咱不比了,你要真想出去,娘陪你去,只要娘不同意,谁也不敢逼你做你不想去做的事!”

    许致谦望着母亲,先是严厉反对自己出去历练,接着赞同自己出去但必须完成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考验,如今又不惜一切的护着自己,心里暖呼呼的,不过却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

    “比,怎么不比,而且我要让你们二老知道,你们不比别人差,你们的儿子也不会比别人的儿子差。哪怕这人是歪松也不行!”许致谦说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气。

    孟慧宁见状只得同意儿子,轻拍许致歉的肩膀,叮咛几句便转身回到白发老叟身旁。

    许致谦走到虬髯大汉跟前,嘴角勾起,自信满满的又道:“既然正松选择从第二个考验开始,那么我也选择和他一样。”接着又低头得意的看向正在打坐调息的齐正松说:“歪松,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后者闻言眼睛都没睁开,不知是还没恢复过来还是不屑一看。

    大黄牛更是甩着尾巴跳竟然跳到河中消失不见。

    许致谦也不在乎,猛地摆出双手扎下马步,众人以为他要借力跃起,谁知他突然把左手伸进嘴里,一阵响声从嘴里传来,这么大的动作原来只是为了吹一声口哨。

    只见在四人一牛的唏嘘声中,纯阳河上缓缓漂来桌子般大小的怪物,众人仔细一看,不由得大跌眼境,原来竟是只丑得不行的灰色癞蛤蟆。

    那只大蛤蟆应许致谦的口哨声而来,嘴中呱呱呱叫个不停,好似在答应一般,两只眼睛蹬得几乎要把眼球给带出来了。

    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许致谦跑到蛤蟆跟前,蛤蟆嘴一张,只见他从蛤蟆口中取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随着蛤蟆不断吐气,其中一物渐渐飘了起来,许致谦口中念念有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许致歉原来竟是带来了一只大纸鸢,说来也巧,他话音刚落,东风顿时猛烈地刮了起来。

    白发老叟和孟慧宁几乎忍不住跌倒在地,许致谦竟然跳了三次才勉强跳到十来丈高的空中的大纸鸢上,许致谦趴在上面,随风而起,扶摇直上,虬髯大汉看了后者一眼,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看什么看,我可没有耍赖,是你们说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我只是使用了一个破纸鸢而已,在规则之中。”

    许致谦脸上笑容还没完全消失,风突然变了方向,由刚才的东风变为了西北方,呼的一下将许致谦刮得离天恨山越来越远,蛤蟆突然吐出一条丝线紧紧牵扯着纸鸢头部,只见它时而收紧丝线,时而前后左右跳跃,纸鸢在这一人一怪的操作之下越飞越高。

    果然是事不可做绝,话不能说得太尽,人不可得意忘形,这不许致谦刚刚得意,风就改变了方向,时而往东,时而往西,估计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他的小人得志。

    许致谦倒也不慌不忙,手中掏出一块木板,风往东吹,他就把木板收起,往其他方向吹,他又取出木板改变纸鸢走向,使其始终不偏离天恨山过远。

    就在他离天恨山顶越来越近之际,天公似乎又开始刁难起他来了,只见纸鸢不升反降,好在下滑速度极慢,不至于出什么危险,原来是风完全停了。

    许致谦就这样滑落了有将近百丈的高度,突然又取出木板,两手拿着木板一上一下拍打,像雏鸟学飞一般,蛤蟆这时改跳为滑,配合着空中的少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然跃到纯阳河之上。

    许致谦虽然形象是丑了点,不过纸鸢下滑的趋势总算是被一人一蛤蟆给止住了。

    就这样,少年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天恨山顶,与齐正松不同的是,他带来的是拳头大小的桃子,一颗同他的脸一样青涩无比的桃子,显然还没有成熟,少年来到山麓草地上,四人一牛眼睛一个劲的直勾勾望着他。

    “很好,他们两人都已然通过第二个考验,现在松儿已然恢复如初,接下来你们是要选择通过第一个考验,还是第三个?”

    许致谦显得底气十足,他任齐正松挑选,那表情好像在对众人说,“我选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歪松认为能完成就好,反正对我而言没什么难度。”

    熊孩子嚣张得不可一世,弄得重新上岸的大黄牛都看不下去,尾巴立了几次,孟慧宁挡在儿子面前,她怕这蛮牛说不准什么时候牛脾气爆发,一个控制不住会把这小子撞成肉酱。

    齐正松之所以第一个选择刀剑飞渡天恨山,便是基于其内心的强大无比的自信心,不选则已,要选就从最难的开始入手,因此没有在选择这事上多浪费时间。

    齐正松看向父亲,微微点头,虬髯大汉知道他的选择,只见一条菜青小蛇从后者手中凭空出现,接着不断变粗变长。

    许致谦身后的癞蛤蟆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大黑蛇的那份淡定从容,眼睛不再打转,也不再鼓起,此刻倒像是打瞌睡一般半睁半闭,断然没有了之前活灵活气的模样。

    齐正松走向青玄大蛇,没有比划,也没有大吼,更没有吸纳吐气。相反,他像是在做一件微不可道的事。只见他的手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伸一缩,手中居然如同集市上那些变戏法似的,凭空出现一颗红豆大小的黑珠子。

    “这哪是什么考验?这简直是老母鸡下蛋,”许致谦大呼,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额!不是,鸡蛋可比这大多了,应该是小孩子掏鸟窝的把戏。”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前后左右看了围着齐正松和青玄大蛇转了几圈之后,看不出什么毛病,少年神情像被针扎过的猪尿包,变得萎靡不振。

    过了良久,许致谦轻叹一声,他没想到齐正松竟如此轻轻松松松地做到了!那自己还怎么在人前显摆?只见他垂头丧气走向蛤蟆,好不容易把癞蛤蟆哄得张开了嘴,从中取出一只鸡扔向青玄大蛇。

    青玄一动不动。

    少年又扔出一只肥羊!

    青玄不为所动。

    少年接着掏出一只老鼠。

    青玄吐了吐信子,不过还是没动。

    半个时辰后,地上堆着一堆身上满是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的死老鼠,许致谦竟也拿着一颗和刚才齐正松手中一模一样的黑珠子。

    不可一世的熊孩子,一会儿跑到父亲跟前询问珠子的妙用,一会说可以拿它来打一支发簪送给母亲,好不得意。

    虬髯大汉望着青玄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任他怎么呼唤也动弹不了,一张本就显黑的脸此刻黑的更可怕了。

    一旁的大黄牛忍不住突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