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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李东奎来到病床前后,从胳膊下夹着的黑色皮包中,拿出一大叠的钞票,在一叠钞票的最外层,有几张50的,剩下的则全是些5块10块的零钱,李东奎从最外层划抽出一张五十的,递给赵彩玲说道;弟妹啊,这几年大哥有点糊涂,你别记在心上,这钱你留下,这段时间我也生意忙,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带啥,这是我一点心意,给孩子买点吃的用的。说完就要把钱塞向赵彩玲手中。赵彩玲急忙推脱道;哥,你也挺难的,别留下这么多钱,我这你看啥都有,你先拿着周转吧,你的生意刚开始,要用钱的地方也多。说完就继续推搡的要把钱往李东奎手里塞。就在两人推搡间,却被一旁的一声大呵,惊的全场安静,只见李志明用及其愤怒的口气吼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带着你那三瓜两枣滚。。。吼完后,用手指着病房房门的方向,然后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东奎。此时的眼神,好像能把李东奎一口吞下去一样。而在几人的片刻发呆后,此时,几人才都回过神来,三婶怀里的孩子被惊的发出了哇,,,哇,,,的大哭。。她忙把孩子交给赵彩玲,使着眼色让李东奎快些出去,剩下的都交给自己,看到三婶的眼色,李东奎则慌忙的从地上捡起刚才因大呵吓掉地上的五十块钱,随后慌忙的一瘸一拐离开了病房。三婶来到大哥跟前,用和气的口语说道;大哥你咋突然发那么大火气,都是自己孩子,又不是外人!李志明则继续吼道;还不都是你们惯的?你们看看这混蛋玩意,现在成什么样了?怒吼完后,双手插腰的来到病房窗户口,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旁的三叔,紧跟着上前说道;这几年东奎娃的确是有些过分,但是孩子们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活法,咱不能总用咱那一套约束孩子活着,只要,,,,不等三叔说完,李志明挥了挥手意示着别再说了,三叔便也不再言语。病床旁边,同样住院的隔床大嫂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似乎是被刚才这个男人的吼声气场也吓到了,也只能静静地不再出声,一脸不解的看着赵彩玲,心里琢磨着,是什么让刚才还一团和气的一家,变的瞬间剑拔弩张,赵彩玲则一边哺育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则无奈的苦笑,深表歉意的给病床边的大嫂点头赔笑。在赵彩玲心里,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而在他心里,李东升的这个大哥,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球,无赖!早在几年前,当时的自己刚过门没多久,李东升就和她寻思着要干点啥,合计着怎样把日子过的更好一点,两人商量后,看到家里有以前闲置的养牛棚和家具,便决定买一头小牛养,两个人商量好后,可是钱的问题又难住小两口了,赵彩玲便寻思着,决定从自己娘家那边想想办法。在跑遍了娘家的叔叔婶婶后,五块十块的凑够了三百块钱,在县城托人买了一头七个月大的小母牛养着。平日里,除了李东升从田里干活回来带些青草外,剩下时间也是赵彩玲牵着牛出去放牛,平时割的青草,也是他们夫妻一起用大铡刀铡碎来喂。时间也一天天的这样过着,牛也一天天的长大,在过了一年多后,牛也已经变成两米多的大牛了,而恰好在那个时候,家里也发生了一些故事。而那个时候,赵彩玲怀李文鸽有6个月了,那个冬季也是异常干冷,算着日子也没几天光景便要过年。恰巧,同村李东升的玩伴给孩子过满月酒。家里也没人,一般时候,赵彩铃出门总是把钥匙放在家门口边的小砖缝里,家里人也都知道钥匙在哪,这也是生怕李志明从县城回来家,家里没人在家,他们一时进不了家,也就是这一天,闲来没事的李东奎,和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在一起喝酒。说起这个二流子,他的本名叫李敢,名字和人一样,除了胆子大,也没啥本事,早些年在村里干些投机倒把,鸡鸣狗盗的碎事,平日里,也去村里的红白喜事帮把手,顺便混些饭菜烟酒。前两年有一次喝醉酒,趁着隔壁村的寡妇没了男人,他便翻墙进了人家院中,把人家寡妇糟蹋一通,完事了还要在人家中过夜吃饭,后来寡妇借机说出去帮他买酒,这才逃离出来,之后告诉了村里人,村里的民兵则把他绑起来要送交派出所,70年代末80年代初,全国法律都很严格,像这种入室强奸犯轻的判刑十几年,严重的或许会枪毙,李敢他爸当时也是慌了,知道自己儿子闹出了大事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卖了家产房子,赔了寡妇一些钱后,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后来李敢倒是回来了,可爷两也没房子住了,他爸就在村边,用乱砖块和干麦草,搭起了这么两间茅草房,败完家后,李敢倒是听话孝顺了一些时日,只是之后有一年,他爸因中风,摔了一跤后,李敢也没钱请大夫,老头没撑多久便也走了,在潦草的料理完老人之后,由于没了人在约束李敢,李敢也更加自在了,没钱了就去县城跟着土工干几天零活,有了钱就找些狐朋狗友在他那草窝子里打牌喝酒,生活也算过的简单快活。而前几年,李东奎也不怎么爱和李敢来往,后来只因帮朋友盖房摔坏了腿,请他帮忙的人少了,人际关系也就淡了,慢慢的也没啥人在和他来往,没了朋友来往的李东奎也是烦闷,干不了农活的他,刚开始只是在村里大树下乘凉和一些村妇聊天,之后有一次和李敢搭上话茬聊天,李东奎则觉得这人说话挺有意思,渐渐地他便和李敢这货混到了一起。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一没事干,他就来到村边的茅草房里,找李敢吹牛聊天。刚好这天,李东奎也恰好去李东升的发小家帮忙,离开的时候趁人不备还偷偷揣了一瓶白酒和半盘花生米。一散酒席,就急匆匆的来到李敢家。两人一坐下就喝了起来,半瓶白酒下肚,两人聊着聊着便扯到了过年上,不经意间便扯到了谁家穷谁家富,谁家养牛羊的卖了多少钱,有钱了又都去县城怎么,怎么,买年货过肥年的。而自己一年到头啥都没有,就剩下些院子墙角下的空酒瓶,说来也巧,醉酒间,两人话赶话就谈到家里的牛,李东奎就嚷嚷着吹牛到;谁说我家没有牛?我家东升就有,过几天就卖,卖了不是我也能过个肥年嘛?说到这,李敢酒劲就醒了一半;在旁嘲讽的说道;你吹啥咧,人家养的牛和你有锤子关系,还分你,牛屎都没你的份。说完,继续乐呵呵的捡起一个桌上的花生米,扔嘴里嚼了嚼。李东奎听到这,一嘴酒气,满脸通红的吼道;没我啥事?。。咦,,,他一穷小子,牛犊是从哪来的?还不是我。。。。我。。爸给的。我爸给的那就有我一份,他还想独吞咋地。说完便醉醺醺的斜躺在炕边。李敢寻思着这事有戏,回头卖牛分了钱,没准他还能跟着李东奎混上点油水过个肥年。马上改口道;奎哥,我就说嘛,他和你一样,也是穷种地的,难道他家地能从地上抛出金疙瘩吗?说完两个人哈哈的笑着,李敢紧接着激将道;既然这牛是叔花钱买的,那就应该有你一半,再说了,咱也不多要他的,牛是他养大的不假,咱不要大牛现在卖的钱,咱就要卖了牛拿走一个牛犊钱就行,剩下的都给他。听完李敢的话,李东奎似乎也在犹豫着什么,也没之声,只是自顾自的在那发呆,一直盯着炕头桌上的花生米。李敢看着犹豫不决的李东奎,感觉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剂猛药了,随后倒了杯酒用蔑视的口气说道;奎哥,不是我小看你,我就知道你没那胆量,卖自家东西你都不敢?也就是平日喝酒吹吹牛罢了,。。。哎,算了,算了,就让人家过年去县城买大肥肉,买新衣服,咱就在家蹲着冷炕头冻着过年吧。说完又捡起一个花生米,嚼了嚼,端起桌上酒杯,咕咚,一口把剩下的半杯子白酒全咽了下去。听到李敢嘲笑自己胆小,,李东奎仿佛是内心被什么刺痛了一般,随后咬了咬牙,起身穿上鞋,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李敢,之后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向地上一摔,恶狠狠的说道;老子啥没干过,卖个牛有啥怕的,走,跟着哥牵牛去,晚上咱就县里馆子吃饭了。说完,就摇晃的大步出了房门,身后的李敢也笑呵呵的披上棉衣穿上棉鞋紧跟在后。李东奎和李敢急匆匆来到李东升家巷口时。李敢紧张的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周围没人,然后凑到李东奎面前小声的说道;奎哥,你确定你兄弟不在家吗?李东奎不耐其烦的开口说道;废话,要不然你以为你今天喝的酒和花生米哪来的?那就是我去李清文家吃席顺来的,要不是你一天天的还拿哥哥我当个人,这些东西哪能轮到你。说完,看巷口两边路上没有行人,便闪身一瘸一拐走进了巷子。李敢则一脸赔笑,噎着脑袋紧跟上去。当两人前后来到了李东升家门口时,看着大门上挂着一把黑漆漆的铁锁,李东奎没着急去拿钥匙,反而是回头对着李敢说道;等下我在门口守着,你腿脚好,开了门,便把牛牵着从东边后巷的杂草渠走,里面干草高,一钻进去,就不容易被人发现,等出了村后,到村边的土疙瘩里等我。说完就朝着李东升家大门走去。李敢跟在后面怯生生的喊道;奎哥,还是你去牵出来吧,我这,,,我这有点心虚,要是被你兄弟碰到了,他还不把我锤死。说完就停住脚,不再向前走。李东奎撇过头,一脸气愤的走到李敢面前,用他那条好着的脚,就朝着李敢屁股就是一脚,然后小声骂道;点子是你出的,牛让我牵,那你跟着来干嘛的?说完用手拽着李敢的衣领,使劲一甩,立刻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用威胁的口气说道;今天的事成了,哥给你拿五十块钱过年用,就算不成被人发现了也没你啥事,我卖我兄弟家的牛咋啦,难道还犯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