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处刑”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陆瑾安摇摇头，排除心里的杂念。
戴雨君给他调的酒，度数不高，喝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水果甜涩味，更像是一种果酒。
混着冰块的冷冽口感，酒入胸膛，陆瑾安不禁发出畅快的低吟。
没想到人工调出来的酒也还不赖，陆瑾安心里想。
自动化机器可以做的工作，当然包括调酒。各种成分的比例、冰块的体积、成品的温度，调酒机器都能控制得与标准一分不差。
16岁学校举办成人礼的时候，他第一次喝酒。那次的酒就是一台调酒机调制出来的。
——他喜欢那种机械的精确美感，并一直认为现在那些人类的“调酒师”，大多只能靠一些杂技一样的表演来取悦酒客，而不能靠自己的调酒技术，获得酒客的肯定。
“不过真要说起来，肯定没有调酒机调的酒好喝。”
陆瑾安嘟囔着，整个人瘫在卡座沙发上。
慢慢地，他感觉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的交谈声逐渐嘈杂起来，酒吧的音乐也不知不觉变成动感的摇滚乐。
他站起身看向吧台后面的戴雨君，她现在正在给一位顾客从酒架上拿酒。
那个穿着正装的顾客看上去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衣领半开，东倒西歪。
“我这周上班，和上周上班，和上上周上班，全都是一样的工作……tm的，我真想辞职不干了。”
戴雨君注意到陆瑾安站起来，对他灿然一笑，对他举起酒瓶，似乎在问他要不要再喝点。
陆瑾安摇头表示自己不喝了，随即走到她跟前，问道，“雨君……姐，那个表演是快要开始了吗？”
戴雨君看看表，朝舞池方向扬扬下巴，“是，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诺，现在舞池上已经开始准备了。”
陆瑾安跟着戴雨君往那边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往舞池上面搬一个巨大的布偶娃娃。
这个娃娃是机器人的样子，而且根据娃娃的两只“机械臂”，陆瑾安判断出这应该是一款工业机器人。
而在舞池的两侧，则各放着一个大箱子。有不少人在箱子前面排队，从箱子里面拿什么东西。
“他们在拿什么东西？”陆瑾安问戴雨君。
“哦，是飞镖。”
“飞镖？”
“等会儿‘处刑’表演的前戏。你也可以过去拿一支——虽然感觉你最后可能不太愿意把它射出去。”
“怎么会？应该是飞镖游戏吧。”陆瑾安否认道。
“那可不一定。”戴雨君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舞池那边已经布置完毕了。之后，几个工作人员把来酒吧的顾客劝离舞池附近。
随着轰隆一声，整个舞池开始下坠，只有那个巨大的机器人娃娃在舞池上。
陆瑾安没有想到，这里的舞池竟然还有一个让它上下移动的机械传动装置。
他转过头看向戴雨君，似乎是想让他给自己指点迷津，但戴雨君妩媚一笑，捋了捋头发，只是说一句，“你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舞池已经沉入地下，连那个两米多高的大娃娃，它的头都好像在地面以下。
随后，舞池四周升起十余根合金杆，它们表面萦绕电弧，激发之后，以其为节点，组成了一个电磁护罩，把沉入地下的整个舞池包裹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那些刚才被工作人员们请到旁边的顾客，发出阵阵欢呼声，声浪之大，甚至盖住了酒吧放的音乐。
围绕下沉区域，地面则逐级升高，每一层刚好站得下一个人。
大约半分钟之后，酒吧舞池区域的变形终于结束，这个时候，它已经不像是酒吧的舞池，而像是剧院的舞台。而周围升高的地面，则是一排一排的观众席。
“好，欢迎大家来到学府朋克酒吧，我是今天‘处刑’表演的主持人Jimmy。”
酒吧的二楼，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浓妆女子，她手持话筒，神采飞扬。
看到主持人，来看表演的顾客们又是一阵欢呼。
“‘处刑’表演是我们酒吧的周日特色，自诞生以来，受到诸多新老来客的喜爱。”
“在表演开始之前，请各位有序进入观演区。”
Jimmy停顿一会，等待顾客就位，随后，高昂起右手，
“那么，话不多说，今天的表演，正式开始！”
听到这句话，观演区的顾客们仿佛陷入狂热的状态，他们举起刚才从箱子里拿的飞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飞镖射到舞池里，目标直指机器娃娃。
陆瑾安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他跟在戴雨君身后，随着她走到二楼，手里拿着一只飞镖。
“二楼看到的更全一点，就是没了那股氛围。”戴雨君对陆瑾安说。
“他们，那是在干什么？”陆瑾安不太理解那些顾客拿飞镖射娃娃的行为，总觉得，有些幼稚。
“不干什么，就是发泄一下而已。”
这些飞镖不是穿刺性的游戏飞镖，它们射到娃娃身上，竟然会产生一次爆炸，虽然每次的威力不大，但是如此密集的飞镖雨落下，没过几分钟，就把这个大娃娃射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戴雨君手里也拿着飞镖，她一边对陆瑾安说话，一边把它投出去。这只飞镖直中娃娃的眼睛，把它打成独眼龙。看得陆瑾安心头一紧。
等大家的飞镖都射得差不多了。电磁保护罩的颜色从绿色变成淡红色。显示它从单向模式变成双向防护模式。观众们也渐渐平静下来。
随后，那个毛绒四散、几乎变成一团垃圾的大娃娃，胸口处亮起光芒，一把利刃突然从它胸膛处刺出，然后猛地左右一划，把大娃娃横着斩成两半。
在彻底破碎的娃娃胸口处，一台狰狞的机器显露出它的面容。那把利刃，正是这台机器的其中一只手臂。
金属外壳闪着冷冽的光芒，流线型的身躯，勾勒出锋利的弧度。
“一个被飞镖射爆的大娃娃里，跳出一台挥着大刀的机器？”
陆瑾安不知道这是什么剧本，看戴雨君平静的样子，他觉得这应该才是所谓“处刑”表演真正的开始。
“小杠精，查一查这台机器是是什么型号的，军用还是民用？”
“好的主人……查到了，是七年前退出军队现役的‘军刀’-三型机器人。”
“还真是军用机器人……这酒吧，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哪怕是七年前就全面退出军队装备序列的老东西，那也是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啊。”
陆瑾安突然觉得，这个处刑表演不是那么简单。
而一楼的观众，看到这台机器现身，气氛也进入高潮。
“砍死他！”
“把这家伙送回老家去！”
“焰罗必胜！”
听着观众的欢呼，陆瑾安问戴雨君，“焰罗是他们对这台机器人的称呼吗？它要砍死谁？”
“不，焰罗不是这台机器，相反，焰罗要砍死的，就是它。”
戴雨君双手环抱，看着下陷的舞池。马上，舞池就将变成一个斗兽场。
这台“军刀”3型机器人已经进入警备状态，两只电子眼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它一共有四只“手臂”，两只是利刃，两只是机枪。
利刃寒芒闪耀，机枪枪管旋转，无不显示着它强大的威力。
如同蝎子一样的六条腿谨慎挪移着，似乎是在戒备什么东西。
就在陆瑾安要开口问戴雨君的时候，异变突起。
舞池里，机器人的前方突然升起一团火焰，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烈火包裹之中。
“焰罗！”
“焰罗！”
“焰罗！”
观众的情绪，到达新的巅峰，酒吧一楼的氛围已经接近疯狂。
看到突然出现的身影，机器人显示出自己超快的反应速度，六条腿蹬出，几乎在刹那间就来到身影面前。两把利刃朝前，直直对准身影的要害。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没有惊慌，火焰喷涌而出，迅速覆盖这个舞池格斗场。而他本人，则飞快下蹲，躲开机器人的致命一击。
手腕一抖，他的手中同样出现一柄涌动着火焰的长刀。趁着机器人一击不中、停滞空中的空档期，长刀指天，斩下了机器人的其中一只枪管。
戴雨君给他调的酒，度数不高，喝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水果甜涩味，更像是一种果酒。
混着冰块的冷冽口感，酒入胸膛，陆瑾安不禁发出畅快的低吟。
没想到人工调出来的酒也还不赖，陆瑾安心里想。
自动化机器可以做的工作，当然包括调酒。各种成分的比例、冰块的体积、成品的温度，调酒机器都能控制得与标准一分不差。
16岁学校举办成人礼的时候，他第一次喝酒。那次的酒就是一台调酒机调制出来的。
——他喜欢那种机械的精确美感，并一直认为现在那些人类的“调酒师”，大多只能靠一些杂技一样的表演来取悦酒客，而不能靠自己的调酒技术，获得酒客的肯定。
“不过真要说起来，肯定没有调酒机调的酒好喝。”
陆瑾安嘟囔着，整个人瘫在卡座沙发上。
慢慢地，他感觉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的交谈声逐渐嘈杂起来，酒吧的音乐也不知不觉变成动感的摇滚乐。
他站起身看向吧台后面的戴雨君，她现在正在给一位顾客从酒架上拿酒。
那个穿着正装的顾客看上去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衣领半开，东倒西歪。
“我这周上班，和上周上班，和上上周上班，全都是一样的工作……tm的，我真想辞职不干了。”
戴雨君注意到陆瑾安站起来，对他灿然一笑，对他举起酒瓶，似乎在问他要不要再喝点。
陆瑾安摇头表示自己不喝了，随即走到她跟前，问道，“雨君……姐，那个表演是快要开始了吗？”
戴雨君看看表，朝舞池方向扬扬下巴，“是，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诺，现在舞池上已经开始准备了。”
陆瑾安跟着戴雨君往那边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往舞池上面搬一个巨大的布偶娃娃。
这个娃娃是机器人的样子，而且根据娃娃的两只“机械臂”，陆瑾安判断出这应该是一款工业机器人。
而在舞池的两侧，则各放着一个大箱子。有不少人在箱子前面排队，从箱子里面拿什么东西。
“他们在拿什么东西？”陆瑾安问戴雨君。
“哦，是飞镖。”
“飞镖？”
“等会儿‘处刑’表演的前戏。你也可以过去拿一支——虽然感觉你最后可能不太愿意把它射出去。”
“怎么会？应该是飞镖游戏吧。”陆瑾安否认道。
“那可不一定。”戴雨君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舞池那边已经布置完毕了。之后，几个工作人员把来酒吧的顾客劝离舞池附近。
随着轰隆一声，整个舞池开始下坠，只有那个巨大的机器人娃娃在舞池上。
陆瑾安没有想到，这里的舞池竟然还有一个让它上下移动的机械传动装置。
他转过头看向戴雨君，似乎是想让他给自己指点迷津，但戴雨君妩媚一笑，捋了捋头发，只是说一句，“你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舞池已经沉入地下，连那个两米多高的大娃娃，它的头都好像在地面以下。
随后，舞池四周升起十余根合金杆，它们表面萦绕电弧，激发之后，以其为节点，组成了一个电磁护罩，把沉入地下的整个舞池包裹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那些刚才被工作人员们请到旁边的顾客，发出阵阵欢呼声，声浪之大，甚至盖住了酒吧放的音乐。
围绕下沉区域，地面则逐级升高，每一层刚好站得下一个人。
大约半分钟之后，酒吧舞池区域的变形终于结束，这个时候，它已经不像是酒吧的舞池，而像是剧院的舞台。而周围升高的地面，则是一排一排的观众席。
“好，欢迎大家来到学府朋克酒吧，我是今天‘处刑’表演的主持人Jimmy。”
酒吧的二楼，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浓妆女子，她手持话筒，神采飞扬。
看到主持人，来看表演的顾客们又是一阵欢呼。
“‘处刑’表演是我们酒吧的周日特色，自诞生以来，受到诸多新老来客的喜爱。”
“在表演开始之前，请各位有序进入观演区。”
Jimmy停顿一会，等待顾客就位，随后，高昂起右手，
“那么，话不多说，今天的表演，正式开始！”
听到这句话，观演区的顾客们仿佛陷入狂热的状态，他们举起刚才从箱子里拿的飞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飞镖射到舞池里，目标直指机器娃娃。
陆瑾安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他跟在戴雨君身后，随着她走到二楼，手里拿着一只飞镖。
“二楼看到的更全一点，就是没了那股氛围。”戴雨君对陆瑾安说。
“他们，那是在干什么？”陆瑾安不太理解那些顾客拿飞镖射娃娃的行为，总觉得，有些幼稚。
“不干什么，就是发泄一下而已。”
这些飞镖不是穿刺性的游戏飞镖，它们射到娃娃身上，竟然会产生一次爆炸，虽然每次的威力不大，但是如此密集的飞镖雨落下，没过几分钟，就把这个大娃娃射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戴雨君手里也拿着飞镖，她一边对陆瑾安说话，一边把它投出去。这只飞镖直中娃娃的眼睛，把它打成独眼龙。看得陆瑾安心头一紧。
等大家的飞镖都射得差不多了。电磁保护罩的颜色从绿色变成淡红色。显示它从单向模式变成双向防护模式。观众们也渐渐平静下来。
随后，那个毛绒四散、几乎变成一团垃圾的大娃娃，胸口处亮起光芒，一把利刃突然从它胸膛处刺出，然后猛地左右一划，把大娃娃横着斩成两半。
在彻底破碎的娃娃胸口处，一台狰狞的机器显露出它的面容。那把利刃，正是这台机器的其中一只手臂。
金属外壳闪着冷冽的光芒，流线型的身躯，勾勒出锋利的弧度。
“一个被飞镖射爆的大娃娃里，跳出一台挥着大刀的机器？”
陆瑾安不知道这是什么剧本，看戴雨君平静的样子，他觉得这应该才是所谓“处刑”表演真正的开始。
“小杠精，查一查这台机器是是什么型号的，军用还是民用？”
“好的主人……查到了，是七年前退出军队现役的‘军刀’-三型机器人。”
“还真是军用机器人……这酒吧，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哪怕是七年前就全面退出军队装备序列的老东西，那也是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啊。”
陆瑾安突然觉得，这个处刑表演不是那么简单。
而一楼的观众，看到这台机器现身，气氛也进入高潮。
“砍死他！”
“把这家伙送回老家去！”
“焰罗必胜！”
听着观众的欢呼，陆瑾安问戴雨君，“焰罗是他们对这台机器人的称呼吗？它要砍死谁？”
“不，焰罗不是这台机器，相反，焰罗要砍死的，就是它。”
戴雨君双手环抱，看着下陷的舞池。马上，舞池就将变成一个斗兽场。
这台“军刀”3型机器人已经进入警备状态，两只电子眼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它一共有四只“手臂”，两只是利刃，两只是机枪。
利刃寒芒闪耀，机枪枪管旋转，无不显示着它强大的威力。
如同蝎子一样的六条腿谨慎挪移着，似乎是在戒备什么东西。
就在陆瑾安要开口问戴雨君的时候，异变突起。
舞池里，机器人的前方突然升起一团火焰，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烈火包裹之中。
“焰罗！”
“焰罗！”
“焰罗！”
观众的情绪，到达新的巅峰，酒吧一楼的氛围已经接近疯狂。
看到突然出现的身影，机器人显示出自己超快的反应速度，六条腿蹬出，几乎在刹那间就来到身影面前。两把利刃朝前，直直对准身影的要害。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没有惊慌，火焰喷涌而出，迅速覆盖这个舞池格斗场。而他本人，则飞快下蹲，躲开机器人的致命一击。
手腕一抖，他的手中同样出现一柄涌动着火焰的长刀。趁着机器人一击不中、停滞空中的空档期，长刀指天，斩下了机器人的其中一只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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