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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疑点重重

    孟府和别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在黄面县吏的带领下,顾远匆匆往孟府赶去。

    见那县吏和他隔着两丈,他悄悄问身旁的丘玉卿,道:“孟余氏怎么了?”

    刚刚孟余氏寄居的封魂咒忽然自燃,而她也从里面跑了出来,竟如之前被拒绝时一般,有滚滚黑气钻进她的阴魂。

    幸而旁边的丘玉卿眼疾手快,立刻用封魂咒将其封印。

    而旁边的黄面县吏和护卫等普通凡人最多便感觉温度突然变得阴冷了些,打了个寒颤,倒也没察觉出什么。

    “她受此刺激,正在化为怨灵。”

    顾远皱眉道:“怨灵?就如上次一般?”

    “是。”

    “那还能像上次一般恢复吗?”

    丘玉卿叹了口气,摇头道:“上次是你企图言而无信,再答应便算了结;但这次让她变化的由头是其子的死亡,人死不能复生。”

    “所以她变不回来了?”

    “我只是暂时打断她化为怨灵的进程,若是放出来还会继续,最终还是会变成一个只知吞人魂魄的鬼物。”

    顾远停顿片刻,才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只能灭杀之!”丘玉卿的语气斩钉截铁。

    顾远不语,等到遥遥看见孟府大门才轻声道:“她不是被封禁了吗?为何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丘玉卿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蹙,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困扰。

    “大人,孟府到了。”

    孟府是一处典型的四进三出的大宅院,此刻大门紧闭,那门房见是公差才放了进来。

    府里的仆从都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直到跨过两个宅门,才见到了一群身穿皂服的捕快。

    “如何?”

    不待眼前的捕快行礼,黄面县吏便抓住他询问。

    “大人,秦捕头说,似乎是自尽……”

    “自尽?怎会是自尽?不应该啊……”

    自言自语了几句,他这才记起身后还站着几位,连忙回身,道:“大人,您看?”

    顾远摆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忙去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那秦捕头很快也过来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但双眼间隔比常人要大上一些,看着有些怪异。

    听到直属县吏的介绍,他才急忙俯身,口呼“该死”。

    顾远这才跟着他进入案发现场:

    是在书房内,一个年轻人趴在一张书桌上,看不见面容,手上抓着一支笔,紧紧攥住,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是狠狠扣住桌沿,桌沿侧边能看到许多抓痕,显然他死的过程极为痛苦。

    旁边是一个砂锅,盖子是掀开的,而他手边还有一个玉碗,里面还剩下小半的汤水,玉碗边上则是一个打开了的瓷瓶。

    黄面县吏皱眉道:“你如何判定他是自尽?”

    秦捕头从手下捕快那里接过一张纸,双手捧着递给上司,道:“这是孟长生留下的遗书。”

    那县吏接过后又递到顾远手上,道:“大人,您先请过目。”

    顾远倒不客气,直接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信纸里,孟长生直接承认孟老夫妇是他下毒害死,而原因竟是他见孟老夫妇对宗族来的侄儿待遇颇佳,怀疑他们要将家产分与他,这才痛下杀手。

    同时他注意到,最后两行字写得极为潦草,还有一些墨迹错字,显示出他当时的痛苦,应当是临死前的终笔。

    而且中间和结尾的转折颇为生硬,他似乎还想写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只能匆匆结尾,表达了对弑父弑母的痛苦和悔恨。

    待他看完后,黄面县吏这才接过信纸看了起来,片刻后脸上现出惊讶与不解,道:“这是何动机?何等荒唐!他身为孟家独子,竟担心一个宗族来的侄儿来夺了家产?又是何等荒谬!何等可笑!”

    那秦捕头忙上前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孟长生并非孟老夫妇的亲生子嗣,而是在他五岁时从孟家宗族里过继来的。当时做的隐蔽,除了孟府的老人,几乎无人知晓……”

    县吏的确不知此事,闻言后反倒又是一惊,但还是说道:“即便如此,孟家养了他十几年,感情怎是那外来的侄儿可比?竟要闹到不惜为此杀人的地步?”

    “这等深宅大院,为了家产便是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而这孟长生既知自己是养子,来了一个宗族子弟,想必心中担忧吧?这才心下发狠,干脆杀了养父母,提前继承家业……”

    这秦捕头在一旁侃侃而谈,倒是有些将上司说服了。

    顾远却突然发出声音:“那他为何又自尽呢?

    若如你所说,此人应当是个阴狠隐忍的性子,既然已经杀了养父母,便是心中悔恨,也绝不会软弱到自尽的地步,而他后来做的,正是如他之前做的那般,找个人替他顶罪。

    而在那庖人已经认罪、无人怀疑他的情况下,他应当是庆幸,将自己藏的更深,只待那庖人被定罪处死,他便可高枕无忧。

    为何却要想不开自尽,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

    秦捕头尬笑两声,道:“或许是他心智失常了呢……”

    顾远摇头,又指向黄面县吏手中的信纸,道:“我看这尸体身处书房,手中又握着笔,那遗书应当是在他桌上找到的吧?”

    秦捕头点头确认。

    他这才继续道:“那遗书的内容甚为简陋,好些没提,便是他笃爱的妻子竟只是言明将家产交与她,遗书最后写得更是潦草,这是为何?”

    黄面县吏迟疑道:“看这模样,应当是没时间了吧?”

    “那又为何没时间?”

    “他吃了毒药……”

    顾远合掌叹道:“便是如此,他既然知道吃下毒药很快就会发作,为何不在服毒前将遗书写好,却要像这般匆忙?”

    秦捕头忍不住辩解道:“或许是他没算好毒药发作的时间?又或许他本不打算留下遗书、临时起意呢?”

    顾远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可能。”

    还不等秦捕头出声,他便又道:“这便回到我之前提出的问题上来了,他自尽的动机是什么?可别说悔恨,这可说服不了我。”

    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丘玉卿看向他的眼神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