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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梦初醒

    睡在清凉的床上,路尘感觉后背有些扎得慌,蚊子“嗡嗡”地在耳边扑腾个不停,更是增加了几分厌烦。

    手上传来了痒痛之感,“啪”,路尘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迷糊中也没控制住力道,本不愿醒来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伴随着“嘶嘶~”的吸气声。

    醒来之前路尘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他跌进了无尽白光,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都如胶片般展示在白光之中,他记得老话说过,人只有在死前才会看到自己的过去,自己怎么会看到呢?

    睁眼之后路尘傻眼了,这里怎么一种亲切感,而且这床、这席子、这蚊帐……这房间里的大多数东西不正是存放于老屋子的吗,自己怎么会躺在上面。

    并不是他路尘的记忆不好,只是小时候的记忆都只剩下了零碎,物是人非太快,记忆有限。

    当他看到自己的手脚时,怎么会这么袖珍,这小胳膊小腿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他看着高高的床沿,自己该怎么下去呢。

    他伸出了双手,抓着床沿,从脚到身子慢慢地往下降,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三岁的他不过八九十厘米,而床沿到地面得三尺有余,他垫着脚也触不到底。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小胳膊心有余而力不足,手上一滑,屁股着地,然后是头,说来也巧,头磕地上时上半身不可思议的角度麻花一般拧了半圈,嘴着地,脑袋上立马鼓起了一个红包,刚出落整齐的牙齿就磕掉了门牙。

    路尘本说痛,缓缓就好了,但是身体不乐意,“哇哇哇~”地就哭了起来,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寻声便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没切完的半根黄瓜。

    见路尘这副残样,立即将路尘抱在怀中,用手抚摸着路尘的头,又用土方法唾了口水在手指抹匀,在鼓包处揉着,念叨着“揉一揉,包包散。”的俚语。

    妇人安慰了很久路尘才停止了哭泣,从妇人一进门,他就认出了,这不就是自己的母亲李云秀,年轻时的模样,包容自己一切的勤劳妇女,最亲爱的女人。

    小孩嗜睡,李云秀好不容易把路尘哄睡着,心想放在床上睡会,自己也好忙活一下午饭,待会路尘他爸加工坊的事忙活完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好,谁知道小路尘这么淘气。

    呆在李云秀身边,李云秀一如往常地“命令”路尘不要乱跑,不过她发现今天的路尘有些奇怪,摔过哭过那一阵之后呆在自己身边不吵不闹,还一直瞪大眼睛像个福娃一般盯着自己看。

    这还是自己那淘气的小孩吗,她怀疑,不会是摔傻了吧,她担心,那孩子他爸回来自己可怎么跟他交待啊。

    路尘心里可敞亮可明白着,古人云悟已往之不谏,从高中之后他便培养了一个不知好坏的习惯,那便是看小说,用MP4,MP5,大学之后有了第一部手机就用手机,小说的场景总是代入其中,难以自拔。

    莫非穿越了,他想,那这样岂不是……岂不是太棒了,小小的脸蛋上大大的笑容。

    一个身高不高,头上黑白相间又以白发居多的一位中年人走在回家的泥路小径上,离那小土坎上的房子不过几十步,他完成了加工坊的忙碌,得空回家吃饭,他正是路尘的父亲路明学。

    路尘耳聪目明,听得泥土路上厚重的脚步便松开了抱住李云秀的腿,向厨房外跑去,李云秀自是知道他跑去干嘛,所以也不阻止他。

    路尘跨着小短腿肢体不协调地跑着,穿着的开裆裤跑起来更是显得滑稽可爱,这并不是路尘愿意,谁让骨骼没长全,脸上使不上力呢,还需要慢慢练习适应,虽然是第二次来到世上。

    路明学一本严肃的脸在看到对着自己跑来的路尘时也是严肃不再,还带着加工坊面粉的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路尘脚下一绊,作势要倒,被路明学三步化两步上来抱住。

    不过看到路尘额头的未散去的包和漏风的门牙后隐隐有怒气发作,但是这不影响他一把将路尘抱起,胡子扎在路尘脸上。

    路尘想起从小父母就爱吵架,而很多就是因自己而起,他看到了父亲刚刚的表情,张着小嘴说道,“爸爸,我刚刚在床上玩,不小心摔下来了,不关妈妈的事,你别怪妈妈。”

    路明学的脸色缓和了些,不过心中奇怪,看着路尘,这小子什么时候能一口气说这么长段话了,他用手轻轻地拍在路尘的屁股上,“看你以后还淘不淘气。”

    路尘看到,父亲又笑了,父亲而立之年便白发生,二十多年后黑发更是难寻,额头脸颊也会多上许多皱纹,父亲,为了这个家,从未年轻过。

    见两爷俩玩闹一起,李云秀将菜摆上桌,碗筷也摆好,给路明学打上一盆烟囱小锅里坐的水,让路明学快把手洗了,准备吃饭。

    路尘右手拿着不锈钢调羹,左手扶着小碗,等待着开饭,家里有规矩,必须吃饭的人到齐方才能动筷动碗,先前没少因此受教育,长大后路尘也一直坚持如此,他知道这是传统,是家教,不能丢。

    路明学洗完脸和手,水盆变成了面浆盆,坐于正对大门的正上方,李云秀居于路明学左手,路尘在右。

    路尘在等着路明学的动筷信号,不过看路明学和李云秀好像都没有动筷的意思,因为二人的手都还放在桌下,没有拿着碗也没握着筷。

    “明学,今天是路尘三岁的生日,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李云秀问道。

    只见路明学将手从桌子下拿了上来,不过握着拳头,而且没有摊开,“尘儿,许个愿吧。”

    路尘看着路明学的手,觉得有无尽魔力,而让主宰内心的他惊讶的还在后头,嘴唇像是本能地而他也被动地说出了那句话,“如果能够,尘儿想一直都是三岁,因为爸妈都在身边,路尘是最幸福的人。”

    李云秀笑了,“尘儿,人都会长大的,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孩他爸,你手上的不会是那东西吧。”

    路尘也睁着大眼睛,路明学听了路尘的话也笑了,握拳一松,一块镂空的木牌露出了真容,还有一截绳子挂在路明学的手上。

    路尘看到木牌的就发现了,这是自己打小就带在脖子上的,只是没想起来原来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他为问过李云秀木牌的来由,李云秀说这是路明学给了一位路过的苦行僧一顿饭吃后那僧人送的。

    路尘一直知道自己大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轻则咳嗽,重则发烧住院,父母很多时候半夜还要背着自己走十多里路去敲医生的门,一副药多的时候几十颗,家里枇杷糖浆和感冒冲剂,阿莫西林都是常备。

    那时候一感冒就发烧,用药酒搓遍全身也不顶用,有一次发烧还肺炎,那时一发烧就做噩梦,说来也奇怪,自从带上了木牌,便只有偶尔感冒,噩梦更是从梦境消失。

    刚刚自己都无法改变身体本能说出的那句话,让路尘对这块木牌的神秘更加好奇。

    路明学见路尘一直伸着小手,便将木牌连带绳子挂在路尘的脖子上,路尘回想起,这木牌他一带就是二十余年。

    在老家,过生日都被叫做开牛王会,三岁路尘的牛王会,在一家人欢声笑语中度过,让路明学和李云秀二人高兴的是路尘就像开窍了,格外懂事,饭间还用自己的调羹给他两舀菜。

    路明学难得帮忙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两口子窃窃私语,路尘本身体小,脚步又轻,从椅子上抓着支点下来之后,便来到了厨房旁暗中观察。

    原来两口子在讨论着自己今天的异常举止,路明学说会不会是今天摔那一下摔开窍了,李云秀说不会吧,以前也摔过很多次,怎么唯独这次就行了呢,两口子留下了疑惑。

    的确,今天表现得超出了年龄的成熟,看来以后得好好收敛一下,不过既然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前世的窝囊荒唐让自己重新来过,那自己就要努力活给它看,更重要好好待父母,待自己。

    路明学正在往外走,小小的步子轻轻地来到了路明学身旁,抱住了路明学的腿,路明学转过身低头一看,小孩子小时候谁又不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呢,一只手操起路尘,抱在手上,路尘喊着“爸爸~爸爸~”。

    李云秀正在刷碗,看着两父子,开心地笑了,“灶屋头脏,快出去出去,衣服刚换的,弄脏了又要洗。”

    路尘嘟囔着小嘴,又喊到“妈妈~妈妈~”,不过被路明学抱出了厨房。

    路明学吃过饭后,又将满是面尘的衣服穿上,走出屋子,继续下午的忙碌,这份忙碌将持续到晚上九点。

    李云秀则是带着路尘来到地里,路尘刚摔了跟头,她可不放心再将路尘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把他带在身边。

    随着头上的包渐渐消了下去,额头也没有那种肿胀之感,就是口中舌头抵住牙缝的时候还是疼的滋溜,看着自家良田一亩,以后这里就是别人家承包的鱼塘。

    不得不说,这时田园真有风光,竹树成林,绿意盎然,空气更是一吸一大口,格外清新,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尾气、工业以及各种味道掺杂的难闻,是一个又慢又天然的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