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
“我们要去哪里？”帕特里克对于希尔突入而来的举动很是不解。
“上车！”希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钻进了车里。
“可是……”帕特里克认为自己不能没有理由的跟着对方走，至少，他该享有与案情有一丝关联的知情权，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拍档关系，自己并不需要事事跟随他而行动。
希尔把头伸出窗外，他还是站在原地作无事的抱臂状，这让车里的探长无名火蹭蹭往上窜。
“你就永远在那站着吧！”希尔无语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发泄的对象这一刻又变成了他的老朋友。
“戴维·该死的·科里斯特，我终于发现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呆的警察了。你这混球就这么独自快活，抛下我一个人继续查案了，好吧，好吧，你有种就不要出现！”
如果是以往时刻，躲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肯定要顺便祈祷被诅咒的人不要出现，可是科里斯特的从天而降，却让希尔以后许愿都要反着来了。
“加里！你怎么来了？”科里斯特走到车窗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笑。
“谢天谢地，我以后不敢乱许愿了！”希尔赶紧打开车门“快，上车！”
“出了什么事吗？”科里斯特一边说一边转到车的另一侧并打开了车门。
希尔等他坐下，一并把他的门带上，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关门，居然有两次咔嗒声。
希尔没好气地回头看车后座，帕特里克正瞪着大眼睛认真的与他对视。
“你上来干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觉得和你们一起去会是件不错的事。比如你们需要帮忙什么的……”
“对不起，请问一下，你不就是刚才站在车外，坚守死原则的家伙吗？”
“希尔探长，你不要生气，这只是我个人的思虑，而且我已经做出了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这一脸呆相的家伙到底是谁？”科里斯特也瞪大了眼睛。
“帕特里克，弗兰克·帕特里克，州属刑事调查员，科里斯特探长，你好。”帕特里克把手神过去，但对方的关注点只在身边的同伴上。
“加里，发生了什么事？”
希尔懒得搭理后座的人，转过头，他便发动了车子。
“等等，加里，你不打算和我说说我们这是去哪里吗？”
“去这城市的贫民区，他从你前段时间经手的盗窃案中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快语的帕特里克率先帮希尔回答了疑问。
如果现在手有空闲，希尔一定会举起自己右手的中指朝他比过去，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着实被他低估了。
科里斯特赶紧让希尔停车，虽然对方也不明白他为何阻止，但车上两人不停的聒噪，他实在无法开下去。
“等等，加里，你看了我的什么资料？”
希尔反而有点生气：“你都知道了，戴维，你知道那伙盗贼认识艾瑞克·威廉姆斯，但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居然翻看了我的那个案子？”科里斯特脸上是WTF的表情。
“你还在停职当中，你居然……”他都说不下去了。
“没错，希尔探长根本没有恢复职位，擅自进入档案室，私下行动，你必须阻止他。”
希尔这次终于朝对方举起了手指：“感谢你如此详细的记录。”
帕特里克完全不介意对方的不雅动作：“我不和情绪不适的警员办案，希尔探长，你太不冷静了。”
科里斯特意味深长的点头：“他说得很对，加里，我不会和你一起去那里，而且趁现在局长还没有回来，你赶紧回去和蒂娜说明一下你进资料室的事。”
“戴维，你怎么了？你们……”希尔左右看看两人“你们是不是理智过头了？”
“不论你怎么说，我不会和你去那。”
科里斯特的坚决是希尔从没想到的。他们大概有三个月没见面，就这短短的时间，足以希尔已经陷入了人类真实性格的深深迷茫中。
科里斯特当然还是那个一腔赤诚的愣头青，只是不再像希尔印象里整天嘻嘻哈哈，说着不入流的冷笑话。
人往往在巨大的事件变迁上才会有岁月沉淀的凝练。希尔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会让这个一副乐天做派的搭档瞬间化身成自己的说教“长辈”。
他盯着那两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探员，觉得命运实在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希尔又和他们互换了心智，变得缺乏冷静，冲动易怒。
“加里，你有没有发现你不能真实的醒过来，等到你意识你真的醒过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足够残酷无聊。你曾经只是稍稍不满的人和事到最后悔变成你痛恨的东西。你会质疑，会生气，会反驳，会痛苦。这就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过程，你变得，不想在容纳硌涩你眼睛的一粒沙子……所以，加里，我只是不愿再次睡去，我愿意肩负这已经苏醒意识的折磨，哪怕在这世间痛苦乏味的过活……”
“伊里奇……”希尔忽然想到了他，想到了他们奔赴查案无心睡眠的时刻，他询问伊里奇究竟怎样才能安然度日，无疑，那个家伙的答案永远是：不妥协。
“你有点像伊里奇，只是表现方式不太一样。”这是科里斯特对他现在的评价。
他说：“伊里奇喜欢冷处理，加里·希尔则是要把问题抛出来让大家都跟着转，但相同点都是，不会放弃，不会让那些几乎没有答案的问题沉入时间的深湖。”
那你呢，戴维？你难道已经选择了再次睡去？
科里斯特独自去找尼欧的时候，他自己也十分不确定。
一个现实的他劝导自己该回去办公，办完就回家洗洗睡，但另一个无端冒出来的自己，虽只窝在心灵的角落，但其中慢慢传导的讯息却让他心神不宁。
他见到了加里·希尔，那个家伙喝得烂醉如泥，嘴巴一直不停叨念着悬案的疑问。他认为自己已经置之不理了，每个人都开始安稳度日不再操劳了。他把他想得和那些正常的人们一般容易忘记，容易掩饰，容易回到波澜不惊的慢性自杀式生活中。
“加里，你错了。我才是那个最该质疑生活的人。”
没有入骨的伤痛，混乱的生活，重大的变故，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欣喜和满足于上天赐予的美好生活？
是，没有经历过，但却目睹过。可光是目睹，就可以让人质疑这个世界，不是吗？
没有人来告诉我，为什么伊里奇会如此孜孜不倦，也没有谁来告诉我，希尔为何变了性情，也没有谁来告诉我，那个小镇的老探长到底在坚持什么。而我，似乎越来越着迷未知世界的探索了。
“我想要知道那些案子的细节。”
科里斯特一脸期待的说出这些话时，站在他对面的人只是两只眼睛向上翻了翻，接下来便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脑袋拍得啪啪响。
“不是叫你们滚回家看电视吗，还查什么案，查你个鬼的案，我叫你查！”
要不是一直秉持着尊重偶像的心思，科里斯特早就还手了，被尼欧猛揍的时候，他还有了种回到童年的错觉，那可是个因为调皮闹事，老是被父母追赶着揍的“悲惨”时期。
尼欧探长一开始根本不搭理他的，有时候做完早餐，他就会被偶像一脚踹出屋，要是以前的戴维，肯定早已急速暴走。
但说不上为什么，此刻的他居然有了很难得的耐性。每次完成了钟点工的任务，他便有意无意的潜入地下室，悄悄围观繁忙于电脑前的老探长。
虽然被发现之后，免不了被对方敲脑门，但时间一长，等他开始提出一些建设性的问题时，老探长就不那么排斥他了。
“那个，谁谁谁，你上次说艾瑞克杀了4个人是他自己说的吗？”
对于尼欧的提问，科里斯特十分高兴：“是的，尼欧探长。对了，我想说明一下，我的名字叫戴维·科里斯特，你可以叫我戴维……”
尼欧不耐烦的打断他：“那就叫你戴维吧，又简单又好记，而且很符合你的个人形象。”
科里斯特撇着眉，努力思索戴维到底一种怎样的形象。没等他思考完，尼欧的大手又朝他的脑瓜挥了过来。
“我们现在不能去那里。”科里斯特的眉眼有种希尔很少见到的冷峻。
“为什么？戴维，我倒是很想听你解释，你为何对我隐瞒此事。”
凑过头来的帕特里克一副安静聆听的表情：“需要解释一下了。”
“你闭嘴！”希尔和科里斯特终于找回了昔日搭档的默契。
“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机。”
“什么是时机，戴维，你就不能一口气给我说清楚吗？”
科里斯特紧皱眉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
希尔发出两声冷笑：“戴维，你这个骗子，说谎的时候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骗子？科里斯特苦笑，当时他也是这么气急败坏的指着尼欧的鼻子骂过。
“你说信息完全吻合，说他就是那个接头的人，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要不然就是你在骗我，根本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凶手是不是，或许伊里奇的哥哥就是被艾瑞克杀掉的，他说什么杀了三四个人，都是故弄玄虚，捉弄别人……”
尼欧根本不屑和他争辩：“那你就去啊，你去把那个人抓了，去把他关进大牢，然后告诉你的朋友他就是凶手。”
科里斯特第一次经历了这种歇斯底里又无可奈何的痛苦，为什么人会变得如此？
为什么希尔会变得如此，而伊里奇，在亲人离去的时候，是不是和他此刻一样，为心底无尽的期望在本该获得解放时又一股气的反噬进心底。
“这是期望之欲对圆满之谎的惩罚。你所以为的只不过是种虚妄的念头。”
尼欧冷眼望着一开始还志气满满的年轻探员，他或许是时候该知道什么才是世间的真相。
尼欧说起陈年往事会让科里斯特悔意重重，因为，这让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尼欧，黯然，脆弱，历经沧桑。
C城A街，出了名的黑暗地带。这个地方就算有人被谋杀，如果凶手聪明，找个地方埋了藏了，大概也不会有人知晓。
但尼欧和他年轻的搭档路易·法里亚，如此心细的奔赴此地，还是因为那个被杀掉的妓女与他们正在经手的两起杀人案有所类似。
在尼欧眼中，那个妓女的死法和前两者并无差异，都是诡异的献祭式虐杀。
他和搭档在C城逗留了很长时间，盘问了许多疑犯，如何让这三起凶杀相互衔接到看出凶手的破绽，这一点尼欧一直没有和科里斯特详细说明。
他回忆这段往事时，脑海里只有搭档无辜枉死的悲伤。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掌握了凶手踪迹的激动难耐，路易是他第一个通知的人，因为他的自信也因为他的自负，他们本以为胜利在望的案情却偏差的步入了命运圆满之谎的布局。
你以为自己已经很有把握找到凶手了，百分百的超出了上帝的剧本？
不，一切故事才刚刚开始，从这里开始。
“站住，不要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路易与他最后一通的电话里是对方与某人对峙的声音。
尼欧在电话那头急暴得只差没摔电话了，他随行带去大批协警，一听到电话那头越来越不妙的状况，上了车的他已经甩了好几辆尾随的警车。
“尼欧探长，你冷静一点，注意前方啊。”他身边的警员是谁，他至今也记不得，怪只怪，他当时没有从怀中掏出枪支把那人给毙了。
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动自己的方向盘，最后，他只记得耀眼的白光射入眼睛，很久很久，他都不能再睁开眼。
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路易是他惟一告知疑犯行踪的人，他恢复意识很久后，才想起，他根本没有通知警局的人，而当时因为担心搭档，已经完全不顾那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搭档离开的悲痛让他离职了半年，这半年，他更多是活在自己疏忽细节的悔恨中。
他本该知道路易是个冲动的人，他本该等到他们见了面再一起去追查真凶，他为什么会想到先让他去蹲守，这个凶手太不简单，太强大，这也是他本该想到的。
恢复职位后，尼欧特意查看了那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后续。等到他真正见到凶手，整个人变得异常不安。
那个人不是凶手。他的脑袋不停回响着这几个字。
他们抓错了人，他们怎么会抓错人？那路易是被谁杀死的，是谁？
没等尼欧去质问知晓事件的人，意外就先像他招手。
有人给他的车动了手脚，又是昏迷，长期的昏迷，间断的头痛，会有短暂醒来的时候，但等到他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精神病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从何查起，戴维，你有何资格向我抱怨，你的朋友，你的搭档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不会出错，而且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
科里斯特安静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正如他现在和希尔坐在车里，对方怎么发火，质问，他都不再会有一丝躁动。
“上车！”希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钻进了车里。
“可是……”帕特里克认为自己不能没有理由的跟着对方走，至少，他该享有与案情有一丝关联的知情权，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拍档关系，自己并不需要事事跟随他而行动。
希尔把头伸出窗外，他还是站在原地作无事的抱臂状，这让车里的探长无名火蹭蹭往上窜。
“你就永远在那站着吧！”希尔无语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发泄的对象这一刻又变成了他的老朋友。
“戴维·该死的·科里斯特，我终于发现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呆的警察了。你这混球就这么独自快活，抛下我一个人继续查案了，好吧，好吧，你有种就不要出现！”
如果是以往时刻，躲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肯定要顺便祈祷被诅咒的人不要出现，可是科里斯特的从天而降，却让希尔以后许愿都要反着来了。
“加里！你怎么来了？”科里斯特走到车窗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笑。
“谢天谢地，我以后不敢乱许愿了！”希尔赶紧打开车门“快，上车！”
“出了什么事吗？”科里斯特一边说一边转到车的另一侧并打开了车门。
希尔等他坐下，一并把他的门带上，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关门，居然有两次咔嗒声。
希尔没好气地回头看车后座，帕特里克正瞪着大眼睛认真的与他对视。
“你上来干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觉得和你们一起去会是件不错的事。比如你们需要帮忙什么的……”
“对不起，请问一下，你不就是刚才站在车外，坚守死原则的家伙吗？”
“希尔探长，你不要生气，这只是我个人的思虑，而且我已经做出了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这一脸呆相的家伙到底是谁？”科里斯特也瞪大了眼睛。
“帕特里克，弗兰克·帕特里克，州属刑事调查员，科里斯特探长，你好。”帕特里克把手神过去，但对方的关注点只在身边的同伴上。
“加里，发生了什么事？”
希尔懒得搭理后座的人，转过头，他便发动了车子。
“等等，加里，你不打算和我说说我们这是去哪里吗？”
“去这城市的贫民区，他从你前段时间经手的盗窃案中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快语的帕特里克率先帮希尔回答了疑问。
如果现在手有空闲，希尔一定会举起自己右手的中指朝他比过去，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着实被他低估了。
科里斯特赶紧让希尔停车，虽然对方也不明白他为何阻止，但车上两人不停的聒噪，他实在无法开下去。
“等等，加里，你看了我的什么资料？”
希尔反而有点生气：“你都知道了，戴维，你知道那伙盗贼认识艾瑞克·威廉姆斯，但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居然翻看了我的那个案子？”科里斯特脸上是WTF的表情。
“你还在停职当中，你居然……”他都说不下去了。
“没错，希尔探长根本没有恢复职位，擅自进入档案室，私下行动，你必须阻止他。”
希尔这次终于朝对方举起了手指：“感谢你如此详细的记录。”
帕特里克完全不介意对方的不雅动作：“我不和情绪不适的警员办案，希尔探长，你太不冷静了。”
科里斯特意味深长的点头：“他说得很对，加里，我不会和你一起去那里，而且趁现在局长还没有回来，你赶紧回去和蒂娜说明一下你进资料室的事。”
“戴维，你怎么了？你们……”希尔左右看看两人“你们是不是理智过头了？”
“不论你怎么说，我不会和你去那。”
科里斯特的坚决是希尔从没想到的。他们大概有三个月没见面，就这短短的时间，足以希尔已经陷入了人类真实性格的深深迷茫中。
科里斯特当然还是那个一腔赤诚的愣头青，只是不再像希尔印象里整天嘻嘻哈哈，说着不入流的冷笑话。
人往往在巨大的事件变迁上才会有岁月沉淀的凝练。希尔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会让这个一副乐天做派的搭档瞬间化身成自己的说教“长辈”。
他盯着那两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探员，觉得命运实在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希尔又和他们互换了心智，变得缺乏冷静，冲动易怒。
“加里，你有没有发现你不能真实的醒过来，等到你意识你真的醒过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足够残酷无聊。你曾经只是稍稍不满的人和事到最后悔变成你痛恨的东西。你会质疑，会生气，会反驳，会痛苦。这就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过程，你变得，不想在容纳硌涩你眼睛的一粒沙子……所以，加里，我只是不愿再次睡去，我愿意肩负这已经苏醒意识的折磨，哪怕在这世间痛苦乏味的过活……”
“伊里奇……”希尔忽然想到了他，想到了他们奔赴查案无心睡眠的时刻，他询问伊里奇究竟怎样才能安然度日，无疑，那个家伙的答案永远是：不妥协。
“你有点像伊里奇，只是表现方式不太一样。”这是科里斯特对他现在的评价。
他说：“伊里奇喜欢冷处理，加里·希尔则是要把问题抛出来让大家都跟着转，但相同点都是，不会放弃，不会让那些几乎没有答案的问题沉入时间的深湖。”
那你呢，戴维？你难道已经选择了再次睡去？
科里斯特独自去找尼欧的时候，他自己也十分不确定。
一个现实的他劝导自己该回去办公，办完就回家洗洗睡，但另一个无端冒出来的自己，虽只窝在心灵的角落，但其中慢慢传导的讯息却让他心神不宁。
他见到了加里·希尔，那个家伙喝得烂醉如泥，嘴巴一直不停叨念着悬案的疑问。他认为自己已经置之不理了，每个人都开始安稳度日不再操劳了。他把他想得和那些正常的人们一般容易忘记，容易掩饰，容易回到波澜不惊的慢性自杀式生活中。
“加里，你错了。我才是那个最该质疑生活的人。”
没有入骨的伤痛，混乱的生活，重大的变故，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欣喜和满足于上天赐予的美好生活？
是，没有经历过，但却目睹过。可光是目睹，就可以让人质疑这个世界，不是吗？
没有人来告诉我，为什么伊里奇会如此孜孜不倦，也没有谁来告诉我，希尔为何变了性情，也没有谁来告诉我，那个小镇的老探长到底在坚持什么。而我，似乎越来越着迷未知世界的探索了。
“我想要知道那些案子的细节。”
科里斯特一脸期待的说出这些话时，站在他对面的人只是两只眼睛向上翻了翻，接下来便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脑袋拍得啪啪响。
“不是叫你们滚回家看电视吗，还查什么案，查你个鬼的案，我叫你查！”
要不是一直秉持着尊重偶像的心思，科里斯特早就还手了，被尼欧猛揍的时候，他还有了种回到童年的错觉，那可是个因为调皮闹事，老是被父母追赶着揍的“悲惨”时期。
尼欧探长一开始根本不搭理他的，有时候做完早餐，他就会被偶像一脚踹出屋，要是以前的戴维，肯定早已急速暴走。
但说不上为什么，此刻的他居然有了很难得的耐性。每次完成了钟点工的任务，他便有意无意的潜入地下室，悄悄围观繁忙于电脑前的老探长。
虽然被发现之后，免不了被对方敲脑门，但时间一长，等他开始提出一些建设性的问题时，老探长就不那么排斥他了。
“那个，谁谁谁，你上次说艾瑞克杀了4个人是他自己说的吗？”
对于尼欧的提问，科里斯特十分高兴：“是的，尼欧探长。对了，我想说明一下，我的名字叫戴维·科里斯特，你可以叫我戴维……”
尼欧不耐烦的打断他：“那就叫你戴维吧，又简单又好记，而且很符合你的个人形象。”
科里斯特撇着眉，努力思索戴维到底一种怎样的形象。没等他思考完，尼欧的大手又朝他的脑瓜挥了过来。
“我们现在不能去那里。”科里斯特的眉眼有种希尔很少见到的冷峻。
“为什么？戴维，我倒是很想听你解释，你为何对我隐瞒此事。”
凑过头来的帕特里克一副安静聆听的表情：“需要解释一下了。”
“你闭嘴！”希尔和科里斯特终于找回了昔日搭档的默契。
“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机。”
“什么是时机，戴维，你就不能一口气给我说清楚吗？”
科里斯特紧皱眉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
希尔发出两声冷笑：“戴维，你这个骗子，说谎的时候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骗子？科里斯特苦笑，当时他也是这么气急败坏的指着尼欧的鼻子骂过。
“你说信息完全吻合，说他就是那个接头的人，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要不然就是你在骗我，根本没有你口中所谓的凶手是不是，或许伊里奇的哥哥就是被艾瑞克杀掉的，他说什么杀了三四个人，都是故弄玄虚，捉弄别人……”
尼欧根本不屑和他争辩：“那你就去啊，你去把那个人抓了，去把他关进大牢，然后告诉你的朋友他就是凶手。”
科里斯特第一次经历了这种歇斯底里又无可奈何的痛苦，为什么人会变得如此？
为什么希尔会变得如此，而伊里奇，在亲人离去的时候，是不是和他此刻一样，为心底无尽的期望在本该获得解放时又一股气的反噬进心底。
“这是期望之欲对圆满之谎的惩罚。你所以为的只不过是种虚妄的念头。”
尼欧冷眼望着一开始还志气满满的年轻探员，他或许是时候该知道什么才是世间的真相。
尼欧说起陈年往事会让科里斯特悔意重重，因为，这让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尼欧，黯然，脆弱，历经沧桑。
C城A街，出了名的黑暗地带。这个地方就算有人被谋杀，如果凶手聪明，找个地方埋了藏了，大概也不会有人知晓。
但尼欧和他年轻的搭档路易·法里亚，如此心细的奔赴此地，还是因为那个被杀掉的妓女与他们正在经手的两起杀人案有所类似。
在尼欧眼中，那个妓女的死法和前两者并无差异，都是诡异的献祭式虐杀。
他和搭档在C城逗留了很长时间，盘问了许多疑犯，如何让这三起凶杀相互衔接到看出凶手的破绽，这一点尼欧一直没有和科里斯特详细说明。
他回忆这段往事时，脑海里只有搭档无辜枉死的悲伤。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掌握了凶手踪迹的激动难耐，路易是他第一个通知的人，因为他的自信也因为他的自负，他们本以为胜利在望的案情却偏差的步入了命运圆满之谎的布局。
你以为自己已经很有把握找到凶手了，百分百的超出了上帝的剧本？
不，一切故事才刚刚开始，从这里开始。
“站住，不要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路易与他最后一通的电话里是对方与某人对峙的声音。
尼欧在电话那头急暴得只差没摔电话了，他随行带去大批协警，一听到电话那头越来越不妙的状况，上了车的他已经甩了好几辆尾随的警车。
“尼欧探长，你冷静一点，注意前方啊。”他身边的警员是谁，他至今也记不得，怪只怪，他当时没有从怀中掏出枪支把那人给毙了。
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动自己的方向盘，最后，他只记得耀眼的白光射入眼睛，很久很久，他都不能再睁开眼。
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路易是他惟一告知疑犯行踪的人，他恢复意识很久后，才想起，他根本没有通知警局的人，而当时因为担心搭档，已经完全不顾那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搭档离开的悲痛让他离职了半年，这半年，他更多是活在自己疏忽细节的悔恨中。
他本该知道路易是个冲动的人，他本该等到他们见了面再一起去追查真凶，他为什么会想到先让他去蹲守，这个凶手太不简单，太强大，这也是他本该想到的。
恢复职位后，尼欧特意查看了那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后续。等到他真正见到凶手，整个人变得异常不安。
那个人不是凶手。他的脑袋不停回响着这几个字。
他们抓错了人，他们怎么会抓错人？那路易是被谁杀死的，是谁？
没等尼欧去质问知晓事件的人，意外就先像他招手。
有人给他的车动了手脚，又是昏迷，长期的昏迷，间断的头痛，会有短暂醒来的时候，但等到他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精神病院。
“我甚至都不知道从何查起，戴维，你有何资格向我抱怨，你的朋友，你的搭档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不会出错，而且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
科里斯特安静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正如他现在和希尔坐在车里，对方怎么发火，质问，他都不再会有一丝躁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