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发子弹
那个人身后站着他的其中一个同伙，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脸色异常干黄。
他手拿尖刀，缓声问：“她们俩怎么处理？就地解决？”
“就这样死太便宜她们了。你们先走，藏好了，这段时间都别出来乱窜。”
“知道了，你也小心。”
阿禧听言，暗暗垂下眼眸，思索逃生办法。
树林深处，阿山正藏于此，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屋子。
“情况怎么样？”
阿嵎顺着阿山留的记号赶到了。
“嵎哥，两位小姐被带进那个屋了。”
阿泚急不择言：“阿嵎哥，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救她们？”
阿嵎懒得解释，看了阿山一眼。
阿山心领神会：“阿泚少爷，那个人有同伙，而且都持有武器。更何况我们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普通百姓，贸然进入实在不是万全之策。”
“那就一直这样等下去吗？万一她们被伤害怎么办？”
“阿泚少爷，我一直盯着呢。他的目标不是两位小姐，两位小姐最开始被关在左面那个屋，他一直在门口，没人进去过。他的动作确实粗鲁，但没有伤害过两位小姐。现在他们好像准备撤退了。”
阿泚这才找回几分理智，专心盯着屋里的三人。
眼见那个人的同伙已经撤退完毕，阿嵎让手下兵分两路，绕后向左右两边慢慢靠近，时机成熟，自己和阿山从正面袭击。
周围稀稀疏疏的动静无非都在提醒那个人时候到了。
他放开阿禧的后颈，随手撕了两条布，塞进阿禧和阿厘的嘴中。把两人拖到门口，跪对自己。
接着，他面对阿禧，用手肘勾住她的脖子，挑衅地大喊：“不是要救人吗？怎么不出来？人多又怎么样？胆小如鼠！”
兵分两路的手下无法确保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贸然开枪会不会伤害到阿禧和阿厘，纷纷转头看向暗处的阿嵎。
阿山率先从暗处走出来，双手向上：“看好了，我没有武器。先放了两位小姐，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酌情满足你。”
那个人不以为意道：“想要我放人？好呀，那就先放一个吧。”
他一脸阴森的看着阿厘：“这位小姐，还不快跑？”
得到授意的阿厘呜咽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向阿山。
看见迎面跑来的人是阿厘时，阿嵎的眉毛柠成一团。
他原以为被挟持的人是阿厘，因为在出门前，他亲眼看见雷姨为阿禧披上那个披肩。
“阿嵎哥，阿禧该怎么办？”阿泚心急如焚，因为自己也认错了人。
“你闭嘴！”阿嵎大喝道。
这一声大喊，暴露了位置。
阿嵎从来不是耐心的人，他索性亮身：“挟持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那个人不答，转而俯身靠近阿禧：“看来你和那位小姐关系也不怎么样。她现在已经安全了，按理来说，自然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处境。可是呢，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自始至终，阿禧的表情都是那般平静，彷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一般。
那个人竟觉得十分有趣，目光锁定阿嵎：“刚刚总觉得有股香味，把阿禧小姐抱在怀里我才发现，原来是她身上的香啊，真不愧是云灵！”
“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放了她。”
阿嵎常居高位，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威仪。
“其他人哪里能这样近距离接触云灵啊，我可是赚了！”那个人还不肯罢休。
阿禧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众人，因为说这话时，他默默将他的身体向左挪动。
她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这是坦然的将自己暴露在射击范围中！
不出所料，下一秒，“砰砰砰！”
三发子弹分别射中了那个人的心脏、胸腔和左肩。
阿禧的耳朵嗡嗡作响。
那个人却不顾血流，挣扎着凑近阿禧，语气恳切：“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底层人民的真实情况，在你看不到的角落，大家过得非常不好。阿禧，求求你，帮帮大家吧。”
说完彻底倒在阿禧面前。
兵分两路的手下冲向阿禧，像丢垃圾一样，迅速将那个人拖到一边。
阿嵎和阿泚飞快冲了过来，经过阿厘时，阿泚毫不犹豫选择了无视，径直跑向阿禧。
阿嵎是大哥，他得顾及所有人。
他低头询问阿厘，谁知阿厘拽住他的手臂，大声哭泣起来。
阿嵎默默抽出手臂，语气放平：“以后别乱跑了。”
“呜呜，好。”
阿泚紧紧抱着呆愣的阿禧，发现地上那个人还没死透，竟然还死死盯着阿禧！
他深吸一口气，脱下外套，一边盖住阿禧的头，一边仔细检查阿禧有没有受伤：“没事了，阿禧，他已经死了，别怕，我在呢。”
随后，阿嵎把阿厘交给阿山，走到阿泚身旁，问：“阿禧没事吧？”
“没有皮外伤。”
“我得回去知会桑老一声，你留在这儿和其他人巡查一下四周的情况。”
“阿嵎哥，要不让阿山留下吧？我送阿禧和阿厘回去。”
阿嵎神情不悦：“你怎么送？用脚送？难道我的车还不如你的脚吗？”
实际上，阿嵎根本不需要向桑老汇报这些事情，只是阿泚紧抱着阿禧的画面着实有些刺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嵎哥，是我欠考虑了…”
正如初见时那样，阿嵎再一次向阿禧伸出手：“阿禧，走吧。”
这一次，阿禧拒绝了。
她把外套还给阿泚，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尸体。
收回视线，反问：“还不走吗？”
阿嵎的脑海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可视线交汇的那一秒，阿嵎发现了她脸庞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没有得到回应，她坚决转身离开。
阿嵎追上她：“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
她兀自向前，不疾不徐。
阿嵎考虑周到，担心阿禧和阿厘坐在一辆车上会对今晚的事更加记忆深刻，于是特意把两人分开，并打算亲自送阿禧。
谁知她根本不领情，前脚坐上阿山的车，后脚立马让阿山开车。
阿山意识到今晚这小姐脾气不太好，也忘了询问阿嵎，油门一脚踩到底，两秒便没了影。
阿厘：………
阿嵎：……………
云桑楼五层。
得知阿禧被掳的消息后，雷姨心神不定，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她的心落了下来；发现阿禧满身是血的那一刻，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姐啊，你可回来了！天哪，这是怎么了？！”雷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雷姨，阿禧小姐没有受伤。您快带阿禧小姐进去沐浴吧。另外，阿嵎少爷还让我转告您，别让其他人打扰阿禧小姐，她需要休息。”阿山如实转告。
“好，我明白。”
沐浴过后，阿禧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雷姨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阿禧简单叙述了一番，当然，略过了那个人最后说的话。
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不详说，是另外一种保护。
“雷姨，快去休息吧，我太累了。”
门外，雷姨关紧房门，对赶来的阿浔下了逐客令：“阿浔少爷，明天再来吧。”
阿禧躺在床上，毫无半点睡意。
说实话，亲眼目睹了那些尸体，阿禧并没有多少恐惧。还没成为云灵前，她见过更残忍的画面，经历过更可怕的事。
和之前那些事比起来，今晚的事又算什么？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真正在想的只有两件事：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健康状况？否则，心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适？
不可否认，那个人很聪明，她相信他一定有更好、更快捷的办法，可他为什么一定要对自己再三强调？
阿禧思绪复杂，闭目沉思。
第二天早晨。
云桑楼顶层，桑老与阿禧和阿厘相对而坐。
“睡醒一觉感觉好点了吗？”桑老问。
阿禧和阿厘都点了点头。
桑老寒声道：“别认为我会说不想回忆就不要回忆了这种话，说到底，如果不私自离开，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念在有人也替我惩罚了你们，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我希望从当事者这里了解清楚。你们谁先说？”
阿厘抢先回答：“桑老，阿禧姐姐可能受了太大的惊吓，要不我先说吧？”
桑老轻掀眼皮：“阿禧，你去门口等一会儿。”
“好。”
大概二十分钟后，槐叔打开门：“阿禧小姐，进来吧。”
桑老还是坐于上首处：“阿禧，阿厘说那个人好像和你认识？因为他对你表现出怨恨之感？中枪后又单独和你说了几句话？”
得，这是真真假假加一起开始乱说，顺便把“皮球”踢给自己了呗？阿禧本想安安份份的，看来有些人非要让她不如愿啊。
阿禧轻咬下唇，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便涌上眼眶：“桑老，大致情况和阿厘说的差不多，不过阿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产生误会也正常。只是我不认识他，他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思想已经扭曲罢了。他中枪后的确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我记住他死的样子，他会日日夜夜以那个模样出现在我梦里。”
阿厘看了阿禧一眼：“阿禧姐姐，我怎么觉着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当时那可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我们是云灵，难不成应该一路哭哭啼啼？阿厘，你没有发现我们被关之前曾经路过一片坟山和墓碑吗？我注意到了。所以我觉得有尸体也是正常情况，我也做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让同伙撤退，也明摆着自己不打算全身而退。”
阿禧像是委屈极了，脸色涨红。
桑老开口劝和：“好了，不管在哪儿，永远都会有懒惰还要怨天尤人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所以该忘记的统统忘记。作为安慰，我会满足你们每人一个愿望，之后想干什么再来和我说。回去吧，允许你们再休息一天，明天开始继续好好学习。”
“谢谢桑老。”两人齐声道。
两人离开后，槐叔叹了口气：“两位小姐可能要因为这件事心生嫌隙了。”
“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足以证明两个都还是幼稚的小姑娘。等以后她们踏出云桑楼，真正接触到外面的人，她们都会知道因为这种小事和对方产生隔阂有多不值当。”
层梯上，阿禧和阿厘并肩而下。
“阿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怕桑老会责罚于我，毕竟去那里是我的提议。但现在仔细想想，刚刚说了好多糊涂话...你能不能别往心里去？”
阿禧心中冷笑，“和那个人认识”这几个字，可是完全有可能断送”自己云灵的生涯。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管那叫糊涂话呢？跟谁在这儿装呢？
眼见阿禧眼神放空，阿厘提高了音量：“阿禧姐姐？”
阿禧唉声叹气：“这次不在意，下次就不好说了。阿厘，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你还是不了解我啊，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她脚步轻快，先行离开，独独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他手拿尖刀，缓声问：“她们俩怎么处理？就地解决？”
“就这样死太便宜她们了。你们先走，藏好了，这段时间都别出来乱窜。”
“知道了，你也小心。”
阿禧听言，暗暗垂下眼眸，思索逃生办法。
树林深处，阿山正藏于此，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屋子。
“情况怎么样？”
阿嵎顺着阿山留的记号赶到了。
“嵎哥，两位小姐被带进那个屋了。”
阿泚急不择言：“阿嵎哥，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救她们？”
阿嵎懒得解释，看了阿山一眼。
阿山心领神会：“阿泚少爷，那个人有同伙，而且都持有武器。更何况我们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普通百姓，贸然进入实在不是万全之策。”
“那就一直这样等下去吗？万一她们被伤害怎么办？”
“阿泚少爷，我一直盯着呢。他的目标不是两位小姐，两位小姐最开始被关在左面那个屋，他一直在门口，没人进去过。他的动作确实粗鲁，但没有伤害过两位小姐。现在他们好像准备撤退了。”
阿泚这才找回几分理智，专心盯着屋里的三人。
眼见那个人的同伙已经撤退完毕，阿嵎让手下兵分两路，绕后向左右两边慢慢靠近，时机成熟，自己和阿山从正面袭击。
周围稀稀疏疏的动静无非都在提醒那个人时候到了。
他放开阿禧的后颈，随手撕了两条布，塞进阿禧和阿厘的嘴中。把两人拖到门口，跪对自己。
接着，他面对阿禧，用手肘勾住她的脖子，挑衅地大喊：“不是要救人吗？怎么不出来？人多又怎么样？胆小如鼠！”
兵分两路的手下无法确保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贸然开枪会不会伤害到阿禧和阿厘，纷纷转头看向暗处的阿嵎。
阿山率先从暗处走出来，双手向上：“看好了，我没有武器。先放了两位小姐，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酌情满足你。”
那个人不以为意道：“想要我放人？好呀，那就先放一个吧。”
他一脸阴森的看着阿厘：“这位小姐，还不快跑？”
得到授意的阿厘呜咽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向阿山。
看见迎面跑来的人是阿厘时，阿嵎的眉毛柠成一团。
他原以为被挟持的人是阿厘，因为在出门前，他亲眼看见雷姨为阿禧披上那个披肩。
“阿嵎哥，阿禧该怎么办？”阿泚心急如焚，因为自己也认错了人。
“你闭嘴！”阿嵎大喝道。
这一声大喊，暴露了位置。
阿嵎从来不是耐心的人，他索性亮身：“挟持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那个人不答，转而俯身靠近阿禧：“看来你和那位小姐关系也不怎么样。她现在已经安全了，按理来说，自然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处境。可是呢，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自始至终，阿禧的表情都是那般平静，彷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一般。
那个人竟觉得十分有趣，目光锁定阿嵎：“刚刚总觉得有股香味，把阿禧小姐抱在怀里我才发现，原来是她身上的香啊，真不愧是云灵！”
“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放了她。”
阿嵎常居高位，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威仪。
“其他人哪里能这样近距离接触云灵啊，我可是赚了！”那个人还不肯罢休。
阿禧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众人，因为说这话时，他默默将他的身体向左挪动。
她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这是坦然的将自己暴露在射击范围中！
不出所料，下一秒，“砰砰砰！”
三发子弹分别射中了那个人的心脏、胸腔和左肩。
阿禧的耳朵嗡嗡作响。
那个人却不顾血流，挣扎着凑近阿禧，语气恳切：“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底层人民的真实情况，在你看不到的角落，大家过得非常不好。阿禧，求求你，帮帮大家吧。”
说完彻底倒在阿禧面前。
兵分两路的手下冲向阿禧，像丢垃圾一样，迅速将那个人拖到一边。
阿嵎和阿泚飞快冲了过来，经过阿厘时，阿泚毫不犹豫选择了无视，径直跑向阿禧。
阿嵎是大哥，他得顾及所有人。
他低头询问阿厘，谁知阿厘拽住他的手臂，大声哭泣起来。
阿嵎默默抽出手臂，语气放平：“以后别乱跑了。”
“呜呜，好。”
阿泚紧紧抱着呆愣的阿禧，发现地上那个人还没死透，竟然还死死盯着阿禧！
他深吸一口气，脱下外套，一边盖住阿禧的头，一边仔细检查阿禧有没有受伤：“没事了，阿禧，他已经死了，别怕，我在呢。”
随后，阿嵎把阿厘交给阿山，走到阿泚身旁，问：“阿禧没事吧？”
“没有皮外伤。”
“我得回去知会桑老一声，你留在这儿和其他人巡查一下四周的情况。”
“阿嵎哥，要不让阿山留下吧？我送阿禧和阿厘回去。”
阿嵎神情不悦：“你怎么送？用脚送？难道我的车还不如你的脚吗？”
实际上，阿嵎根本不需要向桑老汇报这些事情，只是阿泚紧抱着阿禧的画面着实有些刺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嵎哥，是我欠考虑了…”
正如初见时那样，阿嵎再一次向阿禧伸出手：“阿禧，走吧。”
这一次，阿禧拒绝了。
她把外套还给阿泚，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尸体。
收回视线，反问：“还不走吗？”
阿嵎的脑海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可视线交汇的那一秒，阿嵎发现了她脸庞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没有得到回应，她坚决转身离开。
阿嵎追上她：“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
她兀自向前，不疾不徐。
阿嵎考虑周到，担心阿禧和阿厘坐在一辆车上会对今晚的事更加记忆深刻，于是特意把两人分开，并打算亲自送阿禧。
谁知她根本不领情，前脚坐上阿山的车，后脚立马让阿山开车。
阿山意识到今晚这小姐脾气不太好，也忘了询问阿嵎，油门一脚踩到底，两秒便没了影。
阿厘：………
阿嵎：……………
云桑楼五层。
得知阿禧被掳的消息后，雷姨心神不定，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她的心落了下来；发现阿禧满身是血的那一刻，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姐啊，你可回来了！天哪，这是怎么了？！”雷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雷姨，阿禧小姐没有受伤。您快带阿禧小姐进去沐浴吧。另外，阿嵎少爷还让我转告您，别让其他人打扰阿禧小姐，她需要休息。”阿山如实转告。
“好，我明白。”
沐浴过后，阿禧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雷姨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阿禧简单叙述了一番，当然，略过了那个人最后说的话。
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不详说，是另外一种保护。
“雷姨，快去休息吧，我太累了。”
门外，雷姨关紧房门，对赶来的阿浔下了逐客令：“阿浔少爷，明天再来吧。”
阿禧躺在床上，毫无半点睡意。
说实话，亲眼目睹了那些尸体，阿禧并没有多少恐惧。还没成为云灵前，她见过更残忍的画面，经历过更可怕的事。
和之前那些事比起来，今晚的事又算什么？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真正在想的只有两件事：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健康状况？否则，心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适？
不可否认，那个人很聪明，她相信他一定有更好、更快捷的办法，可他为什么一定要对自己再三强调？
阿禧思绪复杂，闭目沉思。
第二天早晨。
云桑楼顶层，桑老与阿禧和阿厘相对而坐。
“睡醒一觉感觉好点了吗？”桑老问。
阿禧和阿厘都点了点头。
桑老寒声道：“别认为我会说不想回忆就不要回忆了这种话，说到底，如果不私自离开，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念在有人也替我惩罚了你们，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我希望从当事者这里了解清楚。你们谁先说？”
阿厘抢先回答：“桑老，阿禧姐姐可能受了太大的惊吓，要不我先说吧？”
桑老轻掀眼皮：“阿禧，你去门口等一会儿。”
“好。”
大概二十分钟后，槐叔打开门：“阿禧小姐，进来吧。”
桑老还是坐于上首处：“阿禧，阿厘说那个人好像和你认识？因为他对你表现出怨恨之感？中枪后又单独和你说了几句话？”
得，这是真真假假加一起开始乱说，顺便把“皮球”踢给自己了呗？阿禧本想安安份份的，看来有些人非要让她不如愿啊。
阿禧轻咬下唇，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便涌上眼眶：“桑老，大致情况和阿厘说的差不多，不过阿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产生误会也正常。只是我不认识他，他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思想已经扭曲罢了。他中枪后的确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我记住他死的样子，他会日日夜夜以那个模样出现在我梦里。”
阿厘看了阿禧一眼：“阿禧姐姐，我怎么觉着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当时那可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我们是云灵，难不成应该一路哭哭啼啼？阿厘，你没有发现我们被关之前曾经路过一片坟山和墓碑吗？我注意到了。所以我觉得有尸体也是正常情况，我也做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让同伙撤退，也明摆着自己不打算全身而退。”
阿禧像是委屈极了，脸色涨红。
桑老开口劝和：“好了，不管在哪儿，永远都会有懒惰还要怨天尤人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所以该忘记的统统忘记。作为安慰，我会满足你们每人一个愿望，之后想干什么再来和我说。回去吧，允许你们再休息一天，明天开始继续好好学习。”
“谢谢桑老。”两人齐声道。
两人离开后，槐叔叹了口气：“两位小姐可能要因为这件事心生嫌隙了。”
“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足以证明两个都还是幼稚的小姑娘。等以后她们踏出云桑楼，真正接触到外面的人，她们都会知道因为这种小事和对方产生隔阂有多不值当。”
层梯上，阿禧和阿厘并肩而下。
“阿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怕桑老会责罚于我，毕竟去那里是我的提议。但现在仔细想想，刚刚说了好多糊涂话...你能不能别往心里去？”
阿禧心中冷笑，“和那个人认识”这几个字，可是完全有可能断送”自己云灵的生涯。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管那叫糊涂话呢？跟谁在这儿装呢？
眼见阿禧眼神放空，阿厘提高了音量：“阿禧姐姐？”
阿禧唉声叹气：“这次不在意，下次就不好说了。阿厘，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你还是不了解我啊，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她脚步轻快，先行离开，独独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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