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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说家:01结局

    2022年2月,蔷薇死了。

    她的死讯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在《新京报》上一个小豆腐块的简讯里,大年三十,疫情的缘故,让很多人都没有回家过年,一个女人死在了自己三里屯半地下的出租屋里,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诈骗电话,那时候我在福建收集第二本小说的素材,由于四年前我的处女作销量惨淡,每天都处于焦头烂额的自我疑虑和焦躁中,警察说死者的通讯录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保存了姓名,其他的都是数字代号,只能打电话跟我求证死者身份,我想这一定是搞错了,警察想问我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简单的敷衍了两句,推脱三天后才能回BJ。我跟她不熟,前前后后一共见过七,八次,所以对她的死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反而冷漠的觉得这是个麻烦。

    这是一个充满了绝望的冬天,没有人知道春天是什么样子,我以为生活不应该是这样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挨着,我已经不再期待春天能不能到来,只是习惯了这种寒冷。

    四年前,我和她是在一个朋友的订婚宴上遇到的,她浓妆艳抹的坐在我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眼角的眼影都花了妆容,蜿蜒的挂在脸颊上,我提示她眼角有黑色的泪痕,她在卫生间里补了个妆,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镜子里的她一笔一画的在精致的补妆,我礼貌的冲着她点头微笑。

    她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了我,手中的画笔显得有些局促,讪讪的笑着说:“做女人就是麻烦,妆化多了,都快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看着她尴尬的神情,我没有说话,甩干了手上的水渍,说一会儿见。

    我回到宴会厅里,新郎和新娘开始了敬酒,我盯着桌子上的酒杯,经过内心反复的挣扎,多年的好友老唐和他新婚的妻子诚挚的站在我身旁,在众人热情洋溢的瞩目中,戒酒半年后的我第一次端起了酒杯,蔷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潦草的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她在宴会上表现得有些突兀,周围的人并不熟识,也不见她和其他人聊天,和新娘之间不知道什么缘由,新娘也刻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我在新娘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得出来,她们曾经是要好的姐妹,一次朋友和妻子大发雷霆的吵架,才知道他和现任的妻子是在夜总会里相识的,因为妻子以往杂乱的交际圈,两个人没少吵架。

    第二次见到蔷薇,是在一个礼拜后的周五下午,在农展馆北路的一家咖啡馆门口,我拿着一沓书稿和出版社的责编确认最后一稿的修订,她拎着包从长城饭店门口走出来,一身卡其色的外套,隔着马路冲着我喊郭作家,她没有化妆,素颜,在人群中我并没有立即认出她来,她打量着曾编辑,欣喜的问:“你朋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

    “我的责编,曾璐。”我介绍说,曾璐和她寒暄了两句,社里的电话一直催个不停,接过书稿就仓促的离开了。她看着曾璐离开的身影,感慨的说:“一看就知道是知性的老师,有文化,有内涵。”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疑惑的问。

    “她的眼镜啊,一定看过很多书,懂得很多的知识。”蔷薇惭凫企鹤的凝视着走远的曾璐说,等到曾璐消失在街角尽头,她雀跃的说:“我知道几家酒吧不错,我请你喝一杯?”

    “改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我说,我的新书还有一堆的问题没有解决,没有心情跟她喝酒。

    “改天是哪天?”她追问。

    “等忙完手上的事情,下次我约你。”我搪塞的说。

    “这样啊!”她有些失落,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像躲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她,我和她的对话并不愉快,除了没有共同话题,我有鼻炎,对她身上的香水味儿过敏,打了几个喷嚏,避之不及的离开后,她笃定的看着我,冲着我说:“一定要记得哦!”

    那天以后,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

    过了三十岁的人生,就仿佛被上帝按下了快进的按钮,本来计划三到四天的采风活动,一个礼拜后才勉强结束,期间警察又打过两次电话给我,我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时常感觉到胸闷,恶心,脾气也会变得暴躁,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了返回BJ的航班,在飞机上打了个盹儿,这是半个月里睡得最好的一次,我时常会想起和蔷薇有关的一些瞬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有些漫不经心。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趟麦子店派出所,我以为会有一次很严肃的对话,事实上辖区民警都很忙,我说明了缘由,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一位刘姓的民警抽空简单的跟我聊了十几分钟,他叫刘元,可以跟别人一样叫他刘警官。

    “什么事儿?”刘警官开门见山的问,我打量着他的警号:××1618。

    “之前你们打过电话给我,调查死者社会关系,说是要了解一些情况和询问笔录。”我说。

    “谁打的电话?”刘警官疑惑的问。

    “一个曹姓的警官。”我说。

    “老曹,老曹!”刘警官带我走进了一件普通的办公室,一个中年男人忙碌的接打着电话,示意我先在一旁坐下,询问很简单,大部分的问题在电话里基本上都沟通过了,无非是跟死者沈蔷薇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间,听到是蔷薇的案子,刘警官的兴趣完全被吊了起来,本来准备要走出去的他,拉扯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说大概见了七八次,警察跟我确定是七次,还是八次,我实在记不清了。

    “她是怎么死的?”我疑惑的问。

    刘警官警惕的看着我,我很不习惯那种被审视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犯人,我紧握着手中的水杯,老曹为了缓和办公室里尴尬的气氛,挂断了电话,起身帮我倒了杯水,说:“网上和报纸上都传开了,所说的情况都差不多。”

    三十那天下午,我可以想象得到,全国都洋溢在新春的节日氛围里,各家各户门口都张贴着新的春联,红彤彤的一片祥和,由于禁止燃放烟花炮仗,留守在异乡过春节的北漂们,地下室的租客反而显得格外的冷清,邻居反应楼道里有恶臭,恶臭的源头来自半地下室一间出租屋里,几乎邻居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反应,就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蔷薇坐在椅子上仰望着窗外微弱的光,没有人知道她人生最后的时刻经历了什么,蔷薇住在朝北的地下室里,那扇窗户不大,有一半都藏在地下室里,每天的光照是对面楼层玻璃的反光,有两个小时可以照进房间里。

    “一个人死后3到4个小时里,口耳眼鼻以及肛门和伤口开始变味,流淌出尸水,皮肤开始出现尸斑,受过伤的皮肤就会开始局部的溃烂,冬天的时候,胸肺肠胃开始腐烂,等到血液凝固后,42小时开始软化,体内的尿液,大便,随着肌肉的松弛都会排出体外,那种恶臭刺鼻,等过了48个小时之后这种气味会散播到整个楼层,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她的死亡结果可能超过了三天,具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前凌晨一点半到三点之间,这个时间接近黎明,天本该快亮了。”刘警官凝视着我的眼睛,把这些话说给我听,并且确定我听懂了他所说的一切,我听懂了,生理的反应当场就吐了出来。

    曹警官递了张纸巾给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敬畏生命的同时,正因为生命会毁灭性的以触不及防的速度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刘警官站在我身旁,他说:“郭作家,郭非,我知道你,四年前我看过你的书,那本书卖的不太好,这个世界上看过你书的人应该不超过五百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你的处女作讲了一个小说家的七种分裂人格,孩童人格,异性人格,本我人格,领袖人格,暴力人格,忧郁人格和自由人格,我曾经试着把它套进所有的卷宗里,它们都对,可是你不对。”

    我说:“我写过很多故事,故事有时候它只是故事。”

    刘警官不屑的说:“蔷薇死了!死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她有多绝望……”

    “我有半年多没有见过她了。”我说。

    “我知道了,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周末记得回家吃饭。”曹警官的电话响个不停,一时间顾不上我们这边。

    曹警官惊愕的看着我们,制止再说下去,咳嗽了几声,我听不明白刘警官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刘警官遏制住愤怒,尽量心平气和的问:“蔷薇的死亡现场有些惨烈,我做了十二年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惨不忍睹的现场,凶手目前还逍遥法外。”

    “凶手?等一等,蔷薇是被人杀害的?”我惊愕的问。

    “接下来你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让你感觉到不适,我建议你可以辨识一下。”

    警方在地下室案发现场发现了爱马仕、香奈儿、LV、GUCCI等六只高仿的奢侈品肩包,假的宝格丽镀金首饰和水钻项链,水电费,信用卡账单等,死者的男友在案发后失踪,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她的养父母以工作忙为由,拒绝认领死者的尸体。

    曹警官拿出了法医拍摄的一组照片让我辨认,我并不能确定那是蔷薇,照片里尸体的体型臃肿肥胖,跟我记忆中的蔷薇完全是两个人,照片里的女人被割喉,身体被分割成了七个块,头部,四肢,躯干和被摘掉的子宫,**的**几乎被切割掉,胸前被火烧出了一个十字架,照片里在她小腹部有一支被撕裂的曼珠沙华,和血渍连接成一片,就像盛开的花瓣,我从尸体局部的纹身图案依稀辨识到这具尸体就是蔷薇,我认识她的这四年里,她身上的纹身越来越多,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留意到了她勃颈处的一株英文的纹身,那一组英文形状像一朵玫瑰,从耳畔延宕到乳沟处。

    这也是让我对她没有好感的缘由,一个人可以恣意对自己的肌肤雕琢伤害,这种美跟我的认知相悖,我难以想象一个人躺在纹身床上,身体被纹身师用纹身刀刺穿,任由血渍在肌肤的表面蜿蜒流淌,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她身上的纹身也在增多,我们相识的第二年夏天,她穿着低胸的白色抹胸,批了一件防嗮衣,肌肤的肉色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在她的臂膀,脖颈,胸部和低腰的小腹都可以看到纹身的痕迹。

    2018年的冬日,阳光反射在雪地里,照得每个人的脸色特别的白,那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在一个咖啡馆里,她买了我的新书,阳光下的素颜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她妖娆的坐在小牛皮的沙发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瑕不掩瑜,我承认那一刻荡漾的春心,她腹部的那一株曼珠沙华延伸到短裙里,让人不禁遐想,我故作镇定的敲了敲勃颈处,问:“你喜欢纹身,因为它的图案,还是颜色?”

    她抚摸着自己的纹身,轻描淡写的说:“因为伤疤。”

    “你遍体鳞伤的纹身,都是因为伤疤?”我难以置信的问。

    “最早的时候是因为伤疤,我勃颈处的纹身是我初恋的名字,那时候我在外国语学校读书,遇到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一个美籍外教,他是我的辅导老师,他英文,中文,德文和法文都说得很好,我崇尚他的语言天赋,五官深邃,立体,俊美,在一次聚餐后,我在他的床上醒来,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强奸了,甚至有些窃喜,我以为一切都会向我想象的方向发展,在学校里我们谈了一年的地下恋情,我知道他依然会跟其他的女学员保持暧昧关系,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和我最好的闺蜜提着裤子从床上下来,我最好的闺蜜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甚至用着我半夜从便利店买来的避孕套,我的愤怒换来的是拳打脚踢,承受下来所有的错误,是我打扰了这一段感情,揭开了自己的遮羞布,我试着反抗,我想结束这一段糟糕的感情,在圣诞夜我摔了几乎所有的酒杯,玻璃杯划伤了我闺蜜的脚踝,那个男人穿着鞋踩在我的脸上,把半支烟烫在我勃颈处,直到所有的烟火熄灭,留给我的就是无可磨灭的疤痕,我想逃离这糟糕的生活,我离开他的那天,把他的名字纹在了勃颈处,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这个我想千刀万剐的男人。”蔷薇彬彬有礼的跟我说着她的故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嗤之以鼻的笑和无奈。

    “你说什么?”她侧着耳朵聆听,仿佛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没听懂我说的意思,还是真的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她指了指自己另一侧的耳朵,说:“小时候左耳受过伤,听力不太好。”

    “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提高了嗓门说。

    “年初的时候他回到了美国加利福尼亚,三四月份忙着和朋友的妻子四处约会,在疫情最严峻的时候听说感染了新冠,他在医院里播过一个视频给我,向我道歉,那时候身形消瘦,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络。”蔷薇略带伤感的说。

    “你原谅了他?”我问。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做错了事,事情已经发生,只是自私的抚慰自己内心的难安,身体上的伤害可以粉饰,内心的疤痕该怎么才能抚平,随着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纹身的面积也就越来越大,人活着有时候这些未必是一件坏事,人和人之间本质上的不同,就是因为受到的伤害有所不同,这些疤痕可能是区别于我和其他人最好的标识。”她坦然的苦笑道。

    我细看她脖颈和手腕上的纹身,凹凸无序的疤痕历历在目,有些疤痕深入肌肤,那些纹身图案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伤疤,粉饰疤痕唯一的方式,就是用更大的伤疤掩盖住它原有的样子。

    她展示着自己的疤痕,无奈的苦笑着试探的问:“我一身的伤疤,够不够写一个故事?”

    “当你知道了自己的样子,就会忘记该怎么去生活。”我给了她一个建议说:“这件事儿挺可怕的,所以我建议最好不要把自己写成故事。”

    “人活着总想留下来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蔷薇有些失落,她疑惑的问:“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你作为一个小说家,你觉得在一个故事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结局。”我不假思索的说。

    “今年我看了一部电影《Joker》,每个失败的小人物心中都藏着一个恶魔,直到彻底的失去所有希望,除了生命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也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无牵挂,良知便会堕入深渊,人生的开始有多悲惨,结局就会有多疯狂。”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趣,她模仿者电影里杰昆·菲尼克斯饰演的小丑舞蹈的片段,笑着说:“在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要对人保持微笑……”

    “所有的故事,大部分人的结局都不会轰轰烈烈,不懂得孤独的人,很容易把喧嚣当成喝彩,曲终人散后,最终归于一片孤寂。”我看着她入戏的表演,她拙劣的演技让我有些出戏,但是陶醉的神情触动到了我,我说:“开始的悲凉只能注定结局的荒唐,我不觉得生活中有这么多疯狂的事情,疯狂的也从来都不是事情,而是人。”

    她听我说完愣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眶红润,我所说的话她一直都很清楚,事实上她生活的处境也是如此,她突然靠在我的肩上哭出声来,责备我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明明就是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还会去喜欢其他人,她已经在努力学外语了,难道因为语言不通,说出的爱我就听不懂,信誓旦旦的誓言就可以轻描淡写的抹去吗?我知道她心里忘不掉那个外教男友,她抽搐着身体在我的肩膀上哽咽,我来不及回避四周投来的异样眼光。

    “你觉得他死了吗?那个老外。”我问。

    “他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到希望他没死,活着才会知道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后来我听说他出院了,被最好的朋友用枪打死在酒馆里,可能是喝多了说出了和朋友妻子偷情的实情,也可能是把疫情带到给了朋友全家,谁知道呢。”蔷薇说。

    “她说活着才是最折磨人的?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吗?”曹警官追问道。

    “好像是这么说的,她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有一些悲观厌世的情绪,不过她那天整体的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她那段时间在一个模特训练班学习走台步,周末还会去工作室学习舞蹈,她有一个做模特经纪的朋友,可以引荐她进入模特圈,以后或许有了机缘巧合甚至可以走进剧场,甚至去拍电影,拍电视剧,那一刻,她完全沉寂在自己勾勒的美好未来里,她想开始全新的生活,和过往的自己告别。”我回忆的说:“那天她的模特经纪人朋友也来了,迟到了很久,一起吃了晚饭。”

    “她的经纪人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刘警官警惕的问。

    “女的,她大学的室友,闺蜜,一个叫Lily的女孩,个头不高,158的样子,体型微胖,在模特圈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想起那天下午迟到的女孩,戴着一副眼镜,来到餐厅的时候还在忙碌的接打着电话。

    “那天在哪吃的?”刘警官事无巨细的问。

    “大望路上的一家日料。”我说,那天的记忆很深刻,我选的地方请她吃饭,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蔷薇已经把账结完了。

    那天喝了几杯清酒,脱掉厚重的羽绒服,蔷薇在餐桌旁走了几步刚学的台步,动作僵硬,紧绷的身体扭动着很不协调,与其说在走台步,更像是手舞足蹈没有规律的独舞,还打翻了酒杯和碟子。一个人不能活在晦涩的氛围里,以前的日子加班,熬夜,陪人喝酒,和夜晚待久了都快忘记阳光长什么样了,为了明天一定要努力更好的活着。

    “从今天起要做一个幸福的人,从今天起……”她醉眼惺忪的拿着酒杯,她的经纪人Lily一直在劝她少喝点,她挣脱了Lily搀扶的手,曹警官打断了我的话,问我们那天是不是喝了很多的酒,我说不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醉的那么快,吃完饭之后,她踉跄的走出了餐厅,我打车送她们到农展馆麦子店附近,我疑惑的说,总感觉到这次见面哪里怪怪的。

    “你发现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曹警官问。

    “我们能见面的机会不多,她本来应该什么样子,我也不太清楚,她跟我见过的其他女孩子不同,不过那天是有些不对劲,她的行为举止有些反常。”我回忆的说。

    “你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什么时候?”刘警官警惕的打量着我,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大概六七个月前见过一次,几天前她发了条信息,最后一次打了一通电话给我。”我拿起手机,考虑到个人隐私,把手机在手中把玩了一圈,再一次把手机放下了。

    “几天前?”刘警官像一头狼死咬着问题,曹警官察觉到房间里的氛围火药味十足,在派出所里大呼小叫的很尴尬,影响也不好,他转移话茬说房间里空气太干燥,让我喝点水,慢慢聊。

    “十多天?”我不太确定,很多事情我都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讨厌他质疑的目光和审讯犯人的那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