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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说家:08鬼哥,我瞎写的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鬼哥吧?”我从小学被霸凌的经历告诉我,如果遇到了未知的危险,保持微笑是化解危机最拥有的办法,我嬉笑着伸出手跟他打招呼。

    “拜你所赐!”他不苟言笑的说,他把书抛在我面前说:“我这辈子没看过啥书,为了看这本书,我把这辈子看书的时间都花在了这本书上,写的还真是跌宕起伏,香艳离奇啊。”

    “不敢居功,主要是您的素材好,我没啥创作天赋,我只是故事的搬运工。”我毕恭毕敬的说,我话还没说完,老鬼的整张脸已经气的像猪肝,胖子提醒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身旁的几个人坐立难安,蠢蠢欲动。

    我身旁的胖子实在坐不住,站起身诚惶诚恐的跟老鬼道歉,惴惴不安的说:“鬼哥见谅,这小子不擅长接受表扬。”

    “你他妈哪只耳朵听出来我在表扬他了?”鬼哥气急败坏的说,胖子望而生畏的躲在一旁,噤若寒蝉。

    “这四年我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这牢坐的我是身心俱疲,备受煎熬,组织出卖人体器官判了四年我认了,可是那十八顶绿帽子戴的结结实实,摘他妈都摘不掉,我在监狱里朝思暮想,就在琢磨一件事情,我痛改前非了,洗心革面了,我现在看见女人心里就绿的慌,但是我出来后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先组织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全部卖掉。”鬼哥义愤填膺的问。

    “鬼老师,鬼哥,一码归一码,女人跟组织卖器官这是两码事,女人的事儿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事儿得慎重,做买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委屈的说。

    “别叫我鬼哥,我跟你不熟,出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改了名,叫我辉哥。”老鬼说。

    “那你组织卖我的心肝脾肺肾,那就是第二件事儿了,这说明在你心里它也没这么重要。”我一五一十的跟他辩驳说。

    “第二件事了吗?我刚才是这么说的?”老鬼摸不清了头脑。

    胖子在一旁提醒他,说:“确实是第二件事儿了。”

    “我在监狱里就一直在琢磨,我出狱之后第二件事儿就是先组织卖掉你的心肝脾肺肾,我已经研究明白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之一: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大不了我再进去五年,但是你一定得给我消失。”老鬼信誓旦旦的说。

    “鬼哥,不,辉哥,您要是这么说,那您出狱后第二件事儿,还真不是组织把我的心肝脾肺肾卖出去,您第二件事儿应该继续研究这条刑法的后半截。”我提醒他说。

    “还有后半截?”老鬼一脸茫然的问。

    “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我这心肝脾肺肾都被你打包卖掉了,那肯定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未经本人同意摘取其器官,或者摘取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的器官,或者强迫、欺骗他人捐献器官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我从胖子手中接过来《刑法》念给他听。

    “没收财产倒是无所谓,刚出来也没啥财产,情节严重的五年以上?”老鬼陷入了沉思,他掐指计算着,五年以下和五年以上差不了多少,似乎还能接受。

    “辉哥,咱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感情在监狱里四年,你就读了跟你罪行相关的这一条啊,加上标点符号才214个字,您研究了四年?就没想起来多看两条?”我感慨的问。

    “有什么不一样?你在协议上签个字,我现在就挖了你的心肝脾肺肾。”老鬼不想再跟我废话,迫不及待的说。

    “您先别着急动手,我觉得您有必要第二件事情先研究好事情的本质,首先我不想买卖自己的器官,未经他人同意,强迫,欺骗他人捐献器官,那可就不是组织人体器官买卖这么简单了。”我说。

    “你先说,我第三件事再挖你的心肝脾肺肾。”老鬼妥协的说。

    “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你卖了我的心肝脾肺肾,这可是一锤子买卖,我全身上下卖全乎了,这可是清仓大处理,我肯定死定了,您这事儿就得根据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来处理了。”我把书摆平了给他看。

    “效果都一样,我只要你死,根据哪一条来处理,这有区别吗?”老鬼问。

    “辉哥,您别冲动,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你着想,现在是法治社会,这第二百三十四条是故意伤害罪,第二百三十二条是故意杀人罪,等于咱俩同归于尽的处理方法,您在里边进修了四年,不能浪费您的进修成果,您是懂的,这性质完全不一样。”我提示他说,一群犯罪分子在厂房里潜心学习,讨论《刑法》的条款,笃定的相信知识改变命运,这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老鬼恍然大悟的说,他那张呆滞的脸突然变得冷峻起来,脸上的横肉飞扬跋扈,他把手中的《刑法》抛在一旁,俨乎其然的说:“你的道理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说。

    房间里的氛围噤若寒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挥了挥手,一阵震耳欲聋的犬吠声,两个大汉推着两只铁笼子走了进来,那两只藏獒暴戾恣睢的嘶吼着。

    “你的道理讲的很精彩,可惜看错了书本,我们的道理不在同一本书上,今天我想讲的道理在《民法典》里,第一千一百七十九条:饲养的动物不经意间侵害了他人造成人身损害,残疾,死亡的,应当赔偿的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营养费,住院费,食补费,残疾赔偿金那都是小数目,我给你个痛快,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都按照最高赔偿。”老鬼冷漠的笑道,从我一进门他就在戏耍我,当一群流氓拿起了法律的武器,那才是一件可怕到绝望的事情。

    “法律是武器,在武器面前,是武器就会有人受到伤害,它保护弱者,同时也伤害着弱者,我在监狱里悟出来的道理就是,自由也经常被滥用成武器,那法律条款也一样。”

    “老刘,刘警官,你给我出来!”我绝望的呼喊道。

    我环顾四周,不知道刘警官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都不确定他有没有下车,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的呼喊顿时引起了老鬼的惊厥,胖子在一旁摇了摇头,惊慌失措的解释说:“辉哥,我们带他来的时候,确定没有其他人跟来。”

    空旷的厂房连个鬼影都没有,一阵嘲讽的笑声萦绕在厂房里,我的手脚被胖子捆绑在一起,老鬼蹲下来身子,嘲弄的在我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两只藏獒剑拔弩张撕咬着铁笼,口水四溅,馋涎滴落在地板上,几欲破笼而出。我蜷缩着身体躲在一旁,老鬼一把攥紧我的头发,哭诉着一张脸。

    “对不起,我们这里都是粗人,不应该对文化分子这么粗鲁的,禽兽干的事儿,还是要交给禽兽干。”老鬼紧攥着铁笼的把手,他一把将我的头撞击在铁笼上,一只凶猛的藏獒扑将过来,口水飞溅在我的脸上,我的藏獒的利齿近在咫尺,藏獒呼哧喘息的气流喷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体在发抖,他紧握的指尖撕裂着我的头发,头皮都快被撕扯了下来。

    “辉哥,我错了,你就当我写书给公司做宣传了。”我哀求的说。

    “你知道什么叫黑产吗?黑产就是黑色的产业链,见不得光,需要你给我们打广告,曝光在太阳底下,我们这行业需要天天上热搜吗?”老鬼义愤填膺的说。

    “公司也需要企业文化嘛,再黑的黑色产业,有了文化,那就不再是普通的黑色产业了,而是有文化的黑色产业。”我无计可施的胡言乱语。

    “这些都是你惹的麻烦,为了这点破事儿,兄弟们一大早在新华书店排队,买空了你所有的书,我的兄弟们如饥似渴的在买书看,还他妈买同一本书。”老鬼指着背后的书架,疑惑的质问。“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写这本书的灵感和资料,谁给你的?”

    “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我急不择言的说。

    “你挺他妈会猜啊,连数量都被你猜对了,真相都被你猜出来了,还他妈发表了出来,那你接下来猜猜看,一个人多久会被两只藏獒蚕食殆尽?”老鬼气急败坏的用一根棒球棍敲打着铁笼,两只藏獒飞扬跋扈的即将破笼而出,胖子退避三舍,不敢去触碰铁笼,老鬼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躲什么躲,你害怕的我宝贝狗狗?”

    “辉哥,您误会了,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我特别喜欢狗狗,我单身三十年都是以狗粮为伴,我听话的时候比狗还像一条狗。”胖子看着虎视眈眈的藏獒,支支吾吾的解释说。

    “别冲动,我说,这我还真不是有意的,有一天一个女粉丝找到我,态度非常诚恳,她太热情了,给我提供了详细的资料,希望我可以写一本书,资料丰富到令人发指,这本书我是完全尊重真实事件改编的,一点都没敢瞎编乱造。”我发誓说。

    “她叫什么名字?”老鬼追问。

    “不知道!我记得是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穿着一身豹纹的短裙的女人。”我回忆道。

    “那些证据呢?”

    “没了!”

    “那这事儿还是交给畜生来解决吧!”老鬼示意胖子准备放狗。

    “等一等,别冲动!我有一条语音,是她凌晨的时候发给我的。”我拿出来手机,点开了女粉丝发给我的语音,手机里传出来女粉丝嗲气的语音。

    “我想跟你生猴子!”女粉丝矫揉造作的说。

    “这事儿操作起来不复杂,复杂的是你老公介不介意!”我听着手机里的语音,意识到播错了条目,刚想关闭手机,被眼疾手快的老鬼抢了过去,手机里传出来暧昧撩拨的回语音:“他不会介意的,有些红杏它压根就长在墙外边儿。”

    老鬼反复的听了两遍女粉丝的声音,差点咬碎了一幅牙齿,他涨红了脸把我的手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气喘吁吁的凝视着手机,胖子从地上捡起来四分五裂的手机,挠了挠头疑惑的问:“辉哥,这是什么?”

    “这是他妈第十九顶绿帽子!”老鬼被气得瑟瑟发抖,亲自跑过去拉扯铁笼上的把手,叫嚷着说:“放狗!我现在要他死!”

    两只藏獒向我扑了过来,我闪躲着,撞到了一排木材,滚动着身躯躲进一个角落里,两只狗从左右方向撕咬着扑了过来,刘警官不知道什时候也栖身在角落里,他拿起一根铁棒击打在藏獒的脊梁上,藏獒立即反扑,两个人颤抖在一起,撞裂了几根木材。

    “帮忙啊!别傻站着了。”刘警官遏制住一只藏獒的脖颈,拖拽着它的毛发。

    “我现在有点忙,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我两只手撬动着扑过来的另一只藏獒,我的双手完全嵌合在它的齿缝间,巨大的咬合力就像一头牛的力量,我在地上翻滚出一米,它疯狂的撕咬过来,那张血盆大口撕咬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半个身体都快被它咬碎了,齿痕陷入到我的肌肤深处,肩骨碎裂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疼痛传遍了全身,我苟延残喘扯动着它的毛发,随着视线的模糊逐渐放弃了挣扎,我心中最后的念头,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