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夜，觅宁又是喝得醉醺醺回来，倚云趴在长案上睡着了，被他踉踉跄跄的动静惊醒，连忙起身过来扶他，打来热水为他擦洗，帮他脱下厚重的外衣和靴子，让他躺好帮他盖上被子，觅宁含含糊糊问：“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倚云神色凄然道：“我又该去哪里？”
“你不恨我吗？”觅宁大着舌头。
倚云望着他，顿了顿：“说实话，你有时候真的很过分。”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觅宁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倚云小心地躺在外侧，第二天那克拿来一包药，守着看倚云煎好，让她喝下，她端着药碗手直发抖，一手捂着肚子，满眼哀求。
可那克说这是少将军的命令，一霎倚云心如死灰，放弃了抗争，仰头一口气喝下这苦涩的药汁。
那克走了，倚云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静静等待着发作，她也不喜欢这个小生命，掉了就掉了，没关系的，可她怎么这么难受呢。
她被剧痛折磨得满地打滚，死去活来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精疲力竭昏死过去之前，她想自己这是要死了吧，就这么死去也好，她早就该死了，又贪恋什么呢？
外面飞沙走石，狂风怒号，又要变天了。莱洛她们去了医馆后，顾大娘她们的食物供给就日渐缩水，尽管怵这少将军，仍旧硬着头皮打摸他不在时过来，静悄悄的没个音，正纳闷倚云去了哪里。
好一会儿，看到地面角落伸出一只脚，她跑过去一看，居然是倚云，怎么喊叫都没反应，她忙奔出去呼天抢地说倚云死了。
苏大夫过来了，觅宁也回来了，说只是给她喝了碗打胎药，苏大夫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命真硬，鬼门关上走一趟，到底没走掉。”
继而又对觅宁道：“少将军，您真忍心再杀他一次，父母子女也是因缘一场呀！”
觅宁也呆了，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想有个大凤国血统的孩子，可眼下……
氛围一时陷入沉闷中，顾大娘按苏大夫说得给倚云煮了红糖水喂她喝下，她被呛到了，剧咳转醒，看到觅宁，转开脸，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如少将军所愿，我刚梦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歪歪斜斜走向我，冲我笑，叫我娘亲，又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上次你那样羞辱我，我也想他还是流掉得了，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父亲不想要他，他这样没名没分的，没得受白眼遭屈辱，这么好的孩子该托生到一个好人家才是。如果可以，我想请人做场法式，给他超度超度。”
顾大娘直戳戳道：“公主说什么傻话，孩子还没掉呢。”
倚云愣住了，摸摸肚子，果然，她一下子起来想下床，苏大夫挡住了她，让她好生躺着，别乱动，静养几天。
她对着苏大夫哀求道：“救救他救救他，我也不想要他，可我实在舍不得，他还冲我笑呢。”又抬头对觅宁道：“不管怎样，一条命呢，您怎样安排我都接受，让我生下他好不好？”
觅宁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了出去，顾大娘想着孩子是个牵绊，无论如何要拴住少将军才好，也忙求苏大夫。
苏大夫有些犹豫道：“我开几副调理气血的养胎药，你喝着看看情况如何，成不成就看胎儿的命数了，最重要的是放宽心，顾大娘这几日就劳烦你多尽点心。”
倚云自是感谢不已，顾大娘也忙不迭去抓药来煎。
觅宁很晚才回来，难得没喝酒，躺下后摸到倚云微隆的腹部，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倚云说：“好多了，感觉很神奇，就是老犯困睡不够似的，少将军，我是真心舍不得他。”
“那就好好的，生下他吧！”良久，倚云都快睡着了他才回了句。
过了几天，苏大夫来把过脉，说恢复得很好，可以起来适当活动活动了，说着收拾药箱要告退。
觅宁道：“苏大夫要去看莱洛吗？带倚云也过去坐坐吧。”
说着喊顾大娘跟着照顾好倚云，顺带捎些银两肉食过去。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挽娘的精心照料，莱洛精神好多了。这天刚吃了药，挽娘扶她去院子里躺椅上晒太阳。今日无风，天很好，小乖星仔围着她跑来跑去，相互追逐着打闹嬉戏，小乖还被星仔逼得嗷嗷叫着爬上了树。莱洛脸上挂了笑，见苏大夫进来，坐起身笑道：“师父好。”
苏大夫点点头，诊过脉，又简单聊了几句，倚云带着顾大嫂拿了很多东西进来了，走过来一把抱住莱洛，声音哽咽：“真好，看着你好好的真好，那天我对不住你。”
莱洛见她也一时滋味复杂，有些恍惚：“我总感觉像是做了场噩梦，你也坐。”
怀增端了热茶过来，苏大夫摆摆手，起身走了。莱洛道：“怀归，你替我送送师父。”
不多会儿挽娘端着点心出来了，见倚云过来了，瞅瞅莱洛神色还好，就笑着跟倚云问好，留她中午吃饭，说着招呼顾大娘里面说话去。
院子里的两人一时静默无话，就这么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院里角落光秃秃的小树开花了，散发着冷艳的幽香。倚云很是喜欢地凑过去闻了又闻，她跟莱洛说起宫中御花园里的那些花，说着说着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觉得累极了又晕沉沉犯困。
挽娘招呼吃饭，倚云胃口出奇的好，吃了不少，感慨道：“还是挽娘做的饭菜最合胃口了。”
饭后倚云困得厉害，挽娘带她去里间休息，莱洛还是裹着毯子歪躺椅上翻看着爷爷的笔记本。
这时隔壁粮店的胖老婆康大嫂手里拎着一小布袋东西咋咋呼呼进来了，瞅瞅莱洛的脸色道：“姑娘气色好多啦，上次那个小米可还喜欢，最是养胃了，我拿些红香米让挽娘熬粥喝，这以前可是皇宫专贡的，一般人吃不上，我得了些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姑娘吃最合适了。”
说着把袋子塞挽娘怀里，自来熟地往那一坐，抓起点心就大吃特吃起来，点心渣扑簌簌直落，眼见盘子见底了，才又抓起茶壶倒水喝。
一个劲儿地感叹挽娘的手艺好，外面的点心铺子都比不上，挽娘要是有意，她帮着租个店面，原料他们粮食店都有，虽然现在日子拮据紧巴，可是民以食为天呀，该吃还是得吃。说着把盘中的点心渣子往手心里一倒，仰头吃下去。
挽娘很是有些为难地看看莱洛，莱洛却笑了，道：“康大娘这般费心，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康大娘道：“这有什么，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苏大夫怀远大夫都是仁义的人，你们初一那天的善举啊，可是暖了好多生活窘迫人的心呀！我们这邻里相互帮衬，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上加好，你说是也不是。我看呀前面那条街有家门脸就不错，抽空你们过去看看，合适就定下来。粮食虽然紧巴，但供应你们点心铺子还是没问题的，起初就研究三五款经济实惠的就好啦，等开春热闹起来就好了，你别看现在萧瑟凋敝，尤其是前些日子刺客给闹的，但是呀，战乱归战乱，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康大娘絮絮叨叨一通拉扯后，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回去了，挽娘道：“姑娘，我看着康大娘也特热情过头了，是不是”
莱洛笑道：“她有她的目的，不妨事，倒是你，若是有意向，我们就这么办。你觉得如何呢？”
挽娘也坐下，感慨道：“自小因为家里孩子多，日子艰难，亏了贵人点拨，我娘咬牙卖了她的嫁妆，打点了为宫中挑选宫女的小头目，我才进了宫，被分配到御膳房打下手。起初有新衣服穿，还吃了好些见都没见过的，虽然都是贵人们吃剩的，还是感觉像进了天堂，幸福又满足，尤其是那点心，怎么可以这么讲究好看呢，有时运气好分到一块都舍不得吃。虽然规矩多，但我还是很知足，用心尽心做事。日子越来越好了，好得有种不真实感。后来适应了习惯了，我就坚信一点，好好做事就好，谁知猛军打了过来，我们成了俘虏，一下子跌入地狱，我也很恐惧，成日提心吊胆恓惶得哟！幸亏遇见姑娘您。开店铺我是想也没感想过的，只以前小时候逢年过节去城里逛逛，买块点心几个分一角就幸福得不行，我想呀！点心店的老板岂不是天天幸福得不行，每天都和这么多好吃的在一起。”
倚云一觉睡到日落黄昏，她觉得这觉睡得很安心，还是宅院房子床好，安静自在有私人空间，想想这大半年军营的生活，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惜她还是得回去了，这次出来这么久，挽娘留她吃完饭，她也顾不上。好在挽娘贴心，打包了很多食物点心让顾大娘带回去，莱洛还剪了几枝骨朵爆突的腊梅赠她，并让她有空多过来坐坐。
她和顾大娘出门才发现憨大个赶着马车在拐角守着，接过东西，扶她们上了马车，就往军营去。
进了营帐，她欢欢喜喜找来一个瓦罐，倒上清水把这几只腊梅养起来，正巧觅宁撩帘子进来，她心情很好的起身迎上去，让谢大嫂打来热水给觅宁擦过脸，又忙着摆饭，拿出她们路过酒肆买的酒。
觅宁吃着喝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
“她好多啦”倚云知道他的心思，指着那几只腊梅道：“喏，她送给我的，挽娘也让我有空过去玩呢。”
倚云神色凄然道：“我又该去哪里？”
“你不恨我吗？”觅宁大着舌头。
倚云望着他，顿了顿：“说实话，你有时候真的很过分。”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觅宁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倚云小心地躺在外侧，第二天那克拿来一包药，守着看倚云煎好，让她喝下，她端着药碗手直发抖，一手捂着肚子，满眼哀求。
可那克说这是少将军的命令，一霎倚云心如死灰，放弃了抗争，仰头一口气喝下这苦涩的药汁。
那克走了，倚云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静静等待着发作，她也不喜欢这个小生命，掉了就掉了，没关系的，可她怎么这么难受呢。
她被剧痛折磨得满地打滚，死去活来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精疲力竭昏死过去之前，她想自己这是要死了吧，就这么死去也好，她早就该死了，又贪恋什么呢？
外面飞沙走石，狂风怒号，又要变天了。莱洛她们去了医馆后，顾大娘她们的食物供给就日渐缩水，尽管怵这少将军，仍旧硬着头皮打摸他不在时过来，静悄悄的没个音，正纳闷倚云去了哪里。
好一会儿，看到地面角落伸出一只脚，她跑过去一看，居然是倚云，怎么喊叫都没反应，她忙奔出去呼天抢地说倚云死了。
苏大夫过来了，觅宁也回来了，说只是给她喝了碗打胎药，苏大夫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命真硬，鬼门关上走一趟，到底没走掉。”
继而又对觅宁道：“少将军，您真忍心再杀他一次，父母子女也是因缘一场呀！”
觅宁也呆了，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想有个大凤国血统的孩子，可眼下……
氛围一时陷入沉闷中，顾大娘按苏大夫说得给倚云煮了红糖水喂她喝下，她被呛到了，剧咳转醒，看到觅宁，转开脸，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如少将军所愿，我刚梦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歪歪斜斜走向我，冲我笑，叫我娘亲，又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上次你那样羞辱我，我也想他还是流掉得了，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父亲不想要他，他这样没名没分的，没得受白眼遭屈辱，这么好的孩子该托生到一个好人家才是。如果可以，我想请人做场法式，给他超度超度。”
顾大娘直戳戳道：“公主说什么傻话，孩子还没掉呢。”
倚云愣住了，摸摸肚子，果然，她一下子起来想下床，苏大夫挡住了她，让她好生躺着，别乱动，静养几天。
她对着苏大夫哀求道：“救救他救救他，我也不想要他，可我实在舍不得，他还冲我笑呢。”又抬头对觅宁道：“不管怎样，一条命呢，您怎样安排我都接受，让我生下他好不好？”
觅宁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了出去，顾大娘想着孩子是个牵绊，无论如何要拴住少将军才好，也忙求苏大夫。
苏大夫有些犹豫道：“我开几副调理气血的养胎药，你喝着看看情况如何，成不成就看胎儿的命数了，最重要的是放宽心，顾大娘这几日就劳烦你多尽点心。”
倚云自是感谢不已，顾大娘也忙不迭去抓药来煎。
觅宁很晚才回来，难得没喝酒，躺下后摸到倚云微隆的腹部，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倚云说：“好多了，感觉很神奇，就是老犯困睡不够似的，少将军，我是真心舍不得他。”
“那就好好的，生下他吧！”良久，倚云都快睡着了他才回了句。
过了几天，苏大夫来把过脉，说恢复得很好，可以起来适当活动活动了，说着收拾药箱要告退。
觅宁道：“苏大夫要去看莱洛吗？带倚云也过去坐坐吧。”
说着喊顾大娘跟着照顾好倚云，顺带捎些银两肉食过去。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挽娘的精心照料，莱洛精神好多了。这天刚吃了药，挽娘扶她去院子里躺椅上晒太阳。今日无风，天很好，小乖星仔围着她跑来跑去，相互追逐着打闹嬉戏，小乖还被星仔逼得嗷嗷叫着爬上了树。莱洛脸上挂了笑，见苏大夫进来，坐起身笑道：“师父好。”
苏大夫点点头，诊过脉，又简单聊了几句，倚云带着顾大嫂拿了很多东西进来了，走过来一把抱住莱洛，声音哽咽：“真好，看着你好好的真好，那天我对不住你。”
莱洛见她也一时滋味复杂，有些恍惚：“我总感觉像是做了场噩梦，你也坐。”
怀增端了热茶过来，苏大夫摆摆手，起身走了。莱洛道：“怀归，你替我送送师父。”
不多会儿挽娘端着点心出来了，见倚云过来了，瞅瞅莱洛神色还好，就笑着跟倚云问好，留她中午吃饭，说着招呼顾大娘里面说话去。
院子里的两人一时静默无话，就这么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院里角落光秃秃的小树开花了，散发着冷艳的幽香。倚云很是喜欢地凑过去闻了又闻，她跟莱洛说起宫中御花园里的那些花，说着说着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觉得累极了又晕沉沉犯困。
挽娘招呼吃饭，倚云胃口出奇的好，吃了不少，感慨道：“还是挽娘做的饭菜最合胃口了。”
饭后倚云困得厉害，挽娘带她去里间休息，莱洛还是裹着毯子歪躺椅上翻看着爷爷的笔记本。
这时隔壁粮店的胖老婆康大嫂手里拎着一小布袋东西咋咋呼呼进来了，瞅瞅莱洛的脸色道：“姑娘气色好多啦，上次那个小米可还喜欢，最是养胃了，我拿些红香米让挽娘熬粥喝，这以前可是皇宫专贡的，一般人吃不上，我得了些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姑娘吃最合适了。”
说着把袋子塞挽娘怀里，自来熟地往那一坐，抓起点心就大吃特吃起来，点心渣扑簌簌直落，眼见盘子见底了，才又抓起茶壶倒水喝。
一个劲儿地感叹挽娘的手艺好，外面的点心铺子都比不上，挽娘要是有意，她帮着租个店面，原料他们粮食店都有，虽然现在日子拮据紧巴，可是民以食为天呀，该吃还是得吃。说着把盘中的点心渣子往手心里一倒，仰头吃下去。
挽娘很是有些为难地看看莱洛，莱洛却笑了，道：“康大娘这般费心，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康大娘道：“这有什么，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苏大夫怀远大夫都是仁义的人，你们初一那天的善举啊，可是暖了好多生活窘迫人的心呀！我们这邻里相互帮衬，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上加好，你说是也不是。我看呀前面那条街有家门脸就不错，抽空你们过去看看，合适就定下来。粮食虽然紧巴，但供应你们点心铺子还是没问题的，起初就研究三五款经济实惠的就好啦，等开春热闹起来就好了，你别看现在萧瑟凋敝，尤其是前些日子刺客给闹的，但是呀，战乱归战乱，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康大娘絮絮叨叨一通拉扯后，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回去了，挽娘道：“姑娘，我看着康大娘也特热情过头了，是不是”
莱洛笑道：“她有她的目的，不妨事，倒是你，若是有意向，我们就这么办。你觉得如何呢？”
挽娘也坐下，感慨道：“自小因为家里孩子多，日子艰难，亏了贵人点拨，我娘咬牙卖了她的嫁妆，打点了为宫中挑选宫女的小头目，我才进了宫，被分配到御膳房打下手。起初有新衣服穿，还吃了好些见都没见过的，虽然都是贵人们吃剩的，还是感觉像进了天堂，幸福又满足，尤其是那点心，怎么可以这么讲究好看呢，有时运气好分到一块都舍不得吃。虽然规矩多，但我还是很知足，用心尽心做事。日子越来越好了，好得有种不真实感。后来适应了习惯了，我就坚信一点，好好做事就好，谁知猛军打了过来，我们成了俘虏，一下子跌入地狱，我也很恐惧，成日提心吊胆恓惶得哟！幸亏遇见姑娘您。开店铺我是想也没感想过的，只以前小时候逢年过节去城里逛逛，买块点心几个分一角就幸福得不行，我想呀！点心店的老板岂不是天天幸福得不行，每天都和这么多好吃的在一起。”
倚云一觉睡到日落黄昏，她觉得这觉睡得很安心，还是宅院房子床好，安静自在有私人空间，想想这大半年军营的生活，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惜她还是得回去了，这次出来这么久，挽娘留她吃完饭，她也顾不上。好在挽娘贴心，打包了很多食物点心让顾大娘带回去，莱洛还剪了几枝骨朵爆突的腊梅赠她，并让她有空多过来坐坐。
她和顾大娘出门才发现憨大个赶着马车在拐角守着，接过东西，扶她们上了马车，就往军营去。
进了营帐，她欢欢喜喜找来一个瓦罐，倒上清水把这几只腊梅养起来，正巧觅宁撩帘子进来，她心情很好的起身迎上去，让谢大嫂打来热水给觅宁擦过脸，又忙着摆饭，拿出她们路过酒肆买的酒。
觅宁吃着喝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
“她好多啦”倚云知道他的心思，指着那几只腊梅道：“喏，她送给我的，挽娘也让我有空过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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