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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花明月暗笼轻雾

    苏却真桃瓣很软,淡淡酒香一相接便渡了过来。

    他们不是没有亲近过,但从未在心意相通的情况下。顾从宜表面一派游刃有余,绷紧的后颈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

    太近,她懵懵懂懂抬眼看来过时眸子近距离倒映着他,肋骨往里三寸扑通扑通似有回声。

    顾从宜张开唇,察觉她要后退,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推了过来,酒香在唇齿间蔓延。

    他很温柔,是带着不可拒绝不可阻挡的温柔,仿佛要一点点碾碎又铺平。

    指腹摩捻着她耳后肌肤,有点烫。

    苏却真忘了闭眼,意乱晴迷带着醉意吞噬她的神识,极不清明唯有依靠本真做出反应。

    直到被手腕被攥住,她才短暂地反应过来自己竟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干什么?这在外面。”

    顾从宜微微撤开一点,眼尾嫣红,唇也嫣红,看着苏却真不清醒的样子,不太确定她是否理解‘在外面’是什么意思。

    “热。”

    苏却真踹着气,眸里水光较之平时更胜,仿佛要哭了。被他攥住手不能再进一步,却也不堪受用地抓描着指腹下的轮廓。

    “可是我热……”

    顾从宜一愣,“什么?”

    先前种种只以为是她醉后反应,现在来看,她两眼迷离,面上一片绯红,连带着平日里凉意的肌肤都烫了起来。

    靠在他怀里一直不太安分,说话间的尾音都破碎又娇媚,透露着些许信息。

    顾从宜一下就想起他回来时靠近她的那人,眉头当即皱起,将人一把抱起,心无限下沉。

    齐清言和顾静抒回过神来这里早已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顾从宜揽着人直奔温香楼,从房顶一跃而进,期间还要按住苏却真不甚安分的手。

    恰好被琴筝撞见,惊得连连退后几步,见是他俩才松了防备,随即又愠怒道:“公子这是干什么?又想将你夫人托付给别人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去见情人?”

    顾从宜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将怀中意识溃散的人露了一下给她看。

    “能否帮我看看她是不是——”

    因为有求于人,他语气还算客气,琴筝也懒得同他计较。对于那些不入流的事没有谁比这种地方更清楚,所以只消一眼,她便确定:“被下了‘红颜’。”

    “红颜?”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但这个实在等不了了,拖久了伤身。我给你们开间房,不会有人来打扰。”

    琴筝皱了下眉,往前走几步发觉不对,回头见那人定在原地的表情。顾从宜眼睛都红了,嘴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远远看着竟然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她顷刻了然,道:“放弃吧,没有解药。”

    又看了看那今日打扮粉嫩娇艳的小姑娘。

    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清明,本就年岁轻,酡红的面颊如同绽在初春的桃花,抓着顾从宜的衣襟就像抓着根浮木。

    琴筝不太理解他隐隐透出的绝望从何而来,“当务之急是先给她解毒,你还在等什么?有你这么做夫君的?”

    ……

    早晨他监督苏却真挽起的鬓发被他打散,长发顷刻而落散在耳前肩后,越发显得她幼气。

    盯着她换的粉蝶衬裙落下。

    “二哥哥。”

    直到指尖被握住他才发现自己气得发抖,对上她不太清醒都依旧含笑意的水眸,满腔怒火突然就熄了一半。

    “……你叫我什么?”

    “那你在哭什么?”

    “…………”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落泪了。

    苏却真跪坐在床榻,脸小小的,人也小小的一团,娇软的嗓音无声抚慰着。

    上一次听到这声称呼好像还是她刚进顾府的时候,也是小小的一点依靠着他,那时他就想这辈子护住个小丫头算什么。

    结果还是让她受到伤害了。

    二世祖也会哭吗?

    苏却真一手握住他的指尖带着他的手贴上脸侧,腾出一只手抹去他眼尾。

    他眼更红,唇都在抖,“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吗?”

    他难得拥有心疼悲愤的情绪,小丫头却在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答得毫不犹豫:“你今天才知道吗?”

    她笑了,撇开那着散发出的媚态,很甜。

    然后又问了一遍。

    “顾从宜,你是不是喜欢我?”

    称呼一个接一个的改变,这不是她第一次喊二哥哥,却是第一次唤他的本名。执拗又温和,如同脉脉春风,她总是这样,随意又坚定。

    “是。”

    顾从宜深深注视着她,“喜欢你,爱你,珍视你。”

    他太好看,弄哭后更好看,满足她一切坏心,符合她所有对美的定义。

    苏却真低头,额头相贴间她身上的热度似乎也传了过去,她真的捱不了太久。

    “所以没关系。”

    “而且好像,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她力一松,顺着下落,埋进他的颈间。

    如幼兽舔试舐,顾从宜一个激灵,又听得她娇娇道:“求你了。”

    他仅存的理智直接倾颓。

    ……

    青丝散开,桃花轻颤,细碎又密集的声响乱七八糟都来。苏却真迷蒙的眸子微睁,只注视着他,美得一发不可收拾。

    顾从宜眼尾通红抬起,分不清迷乱到底是谁。

    将她的藕臂悬挂在自己颈后,免得她一副没着落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只是没来两下,又再次娇软无力的散在身侧。

    他嗓子有点哑,凝着她心口某处,“听说身上有痣的人是上辈子被人吻过的地方,眉心我忍了,这颗怎么回事?”

    而那少女早就已听不清明,床帘上的流苏荡得她头晕眼花,唇张不张都只有那些单字音。

    顾从宜两耳滚烫地封住她的唇。

    “……算了你别说了。”

    ——

    苏却真醒来时眼前还有些发黑,头痛欲裂,身上也像被马车碾过,刚抬了腿,密密麻麻的疼痛便席卷全身。

    “…………?”

    她强忍着坐起,身上被换了干净清爽的寝衣,那处冰冰凉凉的应当是上过药,没有太不适,除此之外真是一片狼藉。

    苏却真捂着要炸开的脑袋打量了一下周遭陌生又眼熟的环境,下意识往身边摸了摸,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空白。

    记忆也是一片混沌。

    门吱呀一下从外打开,那人正端着碗什么进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

    顾从宜率先移开视线,以至于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里端着的东西。

    脑海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画面,以及最后帮她清洗时雪肤上红梅青梅片片长开。

    他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却真摇头,“这里是温香楼?”

    “嗯。”他似乎想说什么,“昨天……”

    “昨天那酒太甜,我一不注意就喝多了,是摔了一跤吗?”苏却真打断道,“身上有点疼。”

    顾从宜突然不说话了,只一双眼幽深地审视着她,看得人发毛。

    “你不记得了?”

    苏却真涩然眨了眨眼,头疼得很,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猛然走进一步,周身带着迫意,“我对你说喜欢,你不记得了?”

    苏却真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也没发生,但被那样注视着实在道不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

    看了眼他手上还散着热气的药碗。

    “给我吧。”

    他真给了,只是那沉沉的视线让她招架不住。

    苏却真小口抿上碗沿,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措辞。

    他突然道:“我给你口你也不记得了么?”

    “噗——”那口药直接呛在口鼻,难受得她从脖颈红晕上脸颊,“咳咳咳咳。”

    按往常某人早体贴的递帕拍背一条龙,这会儿却袖手旁观,还火上浇油道:“你昨天哭着喊着——”

    “公子!”

    苏却真叫停,嗔了他一眼,薄霞上脸,语气软了下来,“你别说了。”

    顾从宜将她端不住的碗拿走放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不是不记得了么,你紧张什么?”

    “…………”

    玩过火了,苏却真赶紧投降,“是头太疼了,一时没想起来。”

    她看着被搁置在一边的药碗,道:“那个不喝完药效不够吧。”

    顾从宜也瞥了一眼,“不苦?”

    “苦。”

    顾从宜冷哼一声:“那以后就长点记性,出门在外别谁的酒都喝。”

    见她愣住,他挑眉问道:“怎么?醒酒汤喝两口就行了,头疼死你,才能让你长记性。”

    苏却真懵了,重复道:“醒酒汤?不是……”

    “不是什么?”顾从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进门她就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他还以为是不能接受,敢情是因为——

    “你不会以为这是避子汤吧?”

    她抿了抿唇,反问:“怎么不可能呢?”

    昨晚他们……醒来又看见他端着一碗汤药,很难不让人误会为避子汤。

    顾从宜坐下来,摸了摸她的鬓发,轻道:“我昨天,没那什么在里面,不用喝那个。”

    虽然知道她有寒症无法有孕,但即便万分之一的伤害他也不想再让她承受了。

    “……”苏却真还真有点记不得了,这话听着就,就。

    她猛地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快速道:“公子!我再睡一会!”

    说完,安静一刹。

    两条胳膊又伸出来勾着他的脖颈往下压。

    小声地说:“公子,你不要自责,我是愿意的。而且,是我应该谢谢你,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他方才的声音听着低落到了极点,并非看起来那么强大无所不能,委屈和悲伤都快溢了出来。

    顾从宜埋在她馨香的发间,闷闷地“嗯”了一声,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

    两人彻夜未归,免不了被盘点,其他人能被顾从宜三两句打发了,但怎么可能瞒得住身边人。

    顾准围着苏却真晃荡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雀儿,你嘴巴怎么破了?”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遭好像死寂了一下。

    苏却真摸了摸嘴唇,若有所思道:“可能被蚊子咬的吧。”

    顾准:“…………”

    您真心大。

    他收拾着东西走进屋内,“爷,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不知怎的,自家主子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重复了几遍都没反应。

    得。

    顾准明白了,默默退出门外。

    这俩昨晚铁定有事儿!!!

    书桌上还摆着封信,是水烟走前递的那封,这几天一直没机会拆。

    此刻秉持着洗洗脑子的心态,顾从宜深吸一口气,捏着封条撕开,随着一同破开的还有几年前的一场秘事。

    ……

    君上偏爱长公主,同时也忌惮着顾将军。

    因此等顾从宜出生后,君上顾忌着他拥兵自重,将他和长子顾且初赶至边疆驻扎关外。长公主带着幼子留在上京城承爵。

    说是承爵,某种意义上也是种人质。

    除开过年准许回来一次,其他时候非诏令不得回京。

    顾且初从记事起就在关外长大,风沙大,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可以带着马纵情驰骋。

    他知道自己家里情况特殊,也知道家中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对于父亲给予的任务不管多难都会刻苦达成,扮演好他的角色。

    在十七岁那年顾且初接到了独自带队在屏山丘附近驻扎三年的任务。

    在任期间,他遇到位女子,闹了点矛盾,两人不打不相识,却又在后来的事中相互欣赏,心心相惜。

    他们一起赛马射箭,走到哪就在哪睡,不拘小节却也畅意自由。

    他们成了亲,婚礼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天地日月和彼此知道。

    这是那女子的意思。顾且初虽不解,但还是依了她。

    婚后没过多久,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直到一道急令传他回本营,原来是邻国来犯。

    顾且初放心不下妻子和年幼的儿子,便带着一同回去,却在到达目的时发现,女子不见了。

    大军在即,他不得不分心派人去找,一边照顾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一边抵御邻国来势汹汹的大军。

    心分成三瓣,整个人疲惫不堪。

    但顾且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找了许久的妻子竟然是就是带兵攻打过来的邻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