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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这人怎么偷看!

    一连颤了四下,直到苏却真伸向第四支开得正盛一看就知是平时被小心呵护的那些花儿时,他终于没忍住开口。

    顾从宜提醒道:“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宝贝的。”

    苏却真没忘,照样剪下,捏着花枝旋身看他,眼眸眯成好看愉悦的弧度,“可养花本就为图个开心,更何况养花一日用花一时。”

    她将花掷进篮子里,继续剪下一支,头也不回地说。

    “若是能取悦公子,也是它们的福气。”

    天光倾下,少女背对他微俯下身,不知是玲珑的曲线显露更令人脸红,还是无意间道出的话语更让人心跳。

    反正一直到那一筐被填得满满当当,顾从宜都还是像被雷轰过一下傻傻钉在原地。

    只是从那张脸上看不出来而已。

    采摘完花束后,她将篮子放在殿门外的长廊,坐在石阶边将花瓣一片一片扯下,再倾数倒进水盆里。

    直到现在顾从宜都不知道她到底想画什么画,又在如何画画,只能充当旁观者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

    等花瓣铺满了水面,苏却真才呼出一口气,端起水盆望着他笑道:“公子,一会儿可看好了,我这画就像烟花,是有时效的。”

    顾从宜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只见少女白皙透粉的脸蛋扬着细碎笑意,叫他专注看来,便对着明媚骄阳和满庭芳香用力泼了出去——

    花瓣顺着水飞流直下宛如一道瀑布,在日光普照下分外美妙,甚至还在尾端出现了一道小彩虹。

    仅仅一瞬,泼花成画,连同的是少女心事一并猛然迸发出,又乍现后骤然收回,化作一地湿润,被浸湿的花瓣重重跌落在地。

    天大地大,苏却真微微喘气,两眼闪亮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天真而期盼。顾从宜的桃花眸中如同下过雨般透亮深邃,两人此刻遥遥对望,胸腔在剧烈的共鸣着。

    天光云影共徘徊,佳人在侧,原来这就是美好。

    半晌后,顾从宜才勾着矜贵带痞的笑容走近。

    “这副画很美,我收下了。”

    ——

    夜沉如水,西郊军营灯火通明亮若白昼。哨塔上站着两位放哨兵,死死盯住附近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地面上整顿有序的士兵们也在附近紧张巡逻。

    帐篷里一面容肃整的领头打扮的男人挑开帘子往四周一瞧,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冲门口把守的士兵道:“徐静那小子呢?”

    这是顾静抒在军营用的化名,因今日傍晚她在训练射箭过程中屡教不会,不是力气不够就是下盘不稳,惹得教头气不打一处来。

    罚她下来后晚上不准吃饭,在他帐子外蹲足两个时辰马步才许进帐就寝。

    事后教头看着帐子外一动不动的剪影,还心念这小子当真有血性,一声不吭坚持到底。看着看着不禁就心软了。

    徐静这小子一来虽然身板弱了点,平时拖进度,但用功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么一想,教头看着那道打在帐篷外的坚定影子更觉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出去敲打一番便放人回去吃饭休息了。

    结果你看他一掀开帐帘看到的什么?

    眼前除开路过的巡逻队冲他问好外,和一旁尴尬不已的守卫,就只剩下眼前这个正冲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木头人了。

    “…………”那点心疼瞬间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还要旺盛数倍的火气。

    教头额上青筋暴起,拿起就是一阵吼,“她小子人呢!?我不是说得让她在这给我好好蹲马步吗!”

    他本就长得严肃,气头上更是凶神恶煞。

    “教、教头,”守卫被他这模样吓得一抖,握着刀枪的手连同胳膊都在颤动,“徐静她说饿着肚子训练效果不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练,是以,伙食钟一打她就跑去炊事堂抢饭了。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在训练场有一会儿了……”

    “……”

    教头气笑了,“她饿不饿肚子训练效果都一样。一样的差!也不知道罗副统领是从哪里招进来的这人,也不知道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守卫战战兢兢:“那需要小的将他抓回来吗……?”

    教头瞥他一眼,“抓回来干什么?人家这会儿自己训练的好好的,抓回来你负责教会她啊?”

    “……”那还是算了吧。

    守卫汗颜,赶紧闭上嘴。

    今夜星月交辉,教头叉着腰狠狠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旋身进了帐篷。

    殊不知他忧愁的对象这会儿还很有闲情逸致。

    偌大的训练场此时空旷无声,顾静抒正容亢色,举着弓箭目光决然盯住数十步开外的红盘靶子。

    她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手中羽箭以破竹之势飞射而出,直直朝红靶而去!

    然后!干脆利落地与那靶子擦肩而过,直直插进不远处的地面里。

    顾静抒:“……”

    她泄气般垂下手臂和肩,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练了整整一天了,别说一环了,她连靶子都没碰着过。

    许是她颓唐泄气的模样实在令人发笑,低低的笑声短促,却在这寂静广阔的练靶场格外清晰。

    顾静抒蓦地回首,果然瞧见郎溪就在身后,她方才一直都很认真,也不知他从何时而来看了多久。

    只是目光触及他促狭忍笑的眼眸时,她的脸一下子窜红。

    “你你你你你这人怎么偷看啊!”

    近日来他们亲密不少,顾静抒已经能和他随意交谈了,但偏偏被他看去了囧境。

    她最不想的就是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许是刚站岗回来,郎溪手里还拎着头盔,额上的发汗水打湿被他撩起一并往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湿漉后格外明亮的眼眸。

    而那双眼眸此刻正带着笑意注视着自己,说:“谁偷看了,你还怕我把你的独门秘笈学去了不成?”

    平时他老成寡言,站进人群里就闷不吭声,这会儿的他却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鲜活的少年气。

    许是今夜的星光实在是璀璨,今夜的风格外柔软,那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人竟然也打起了她的玩笑。

    顾静抒压制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的心,涨红着脸跳脚道:“你!教头都拿我没办法,有本事你把我教会啊!”

    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谁想他当真将头盔寻个地儿放下就朝这边走来了,漫不经心地说“好啊。”

    ……顾静抒甚至怀疑他踩的不是步子,而是她心脏跳动的鼓点。

    “教头教不会是因为他压根就没碰过你,弓箭不手把手教自个儿得琢磨到什么时候去?”

    带着浓烈男子气息的身躯一经靠近,顾静抒就浑身一僵,感受着后背贴上滚烫,她才惊觉在军营里体会到的男女迥异还是太浅薄了些。

    这些日子在这个全是男人的军营,难免不会撞见因太热因冲凉或各种各样的原因露出上半身的场面,更别说平时他们集体解小手了,顾静抒早对男人的躯体见怪不怪。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练造得刀枪不入不拿他们当男人看待了的时候,结果这会儿只是手贴手胸膛贴背就让她心神一荡。

    这……

    察觉到什么,还在专注指导她站姿的郎溪低下头看过来,蹙眉道:“你身子怎么这么僵硬?不舒服?”

    啧。

    顾静抒咬牙摇头,佯装无畏道:“没啊,你继续说。”

    上下一扫见她确实没什么异样,郎溪继续捏住她的肩下沉。

    “腿打开,肩端正,手放平,底盘扎稳。”

    也是这个举动他才发现这个小子并非不是比他们弱了些,就连身子骨都单薄的可怜。

    顾静抒听着他的指令一一调整,正严阵以待等待下一步呢,冷不丁听得头顶传来一声——“你家里平时不给你饭吃?”

    顾静抒一懵,“什么?”

    见她一脸呆滞,郎溪越发质疑,墨眉蹙得很深,继续猜测。

    “他们嫌弃你力气不够,干不好活?”

    “哈???”

    一定是这样了,不然这小子也不会这么用功想当将军,一定是想扬眉吐气到时候再回乡给他们看看,证明自己。

    念及此,郎溪觉得自己也要认真对待,起码对得起这个师傅之名。

    他面容坚定,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天亮之前把你教会的,哪怕今夜不睡。”

    “……???”

    顾静抒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怎么就今夜不睡了???

    她是很努力,但也没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喂!

    反正不管她在心底如何呐喊,看郎溪那架势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学会射箭。

    “好。”他拉开弓,顾静抒心和手背都跟弦一样被拉得紧紧的,扑通扑通响个没完,只有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

    “放——!”

    箭矢再次飞射出去,然后落空。

    顾静抒还来不及失落,手里就又被塞了根箭羽:“……?”

    她带着问号顺着看去,往上是郎溪屹然不动的面容,他说:“继续。”

    “……”

    “放!”

    没中。

    “再来!”

    “继续!”

    “再来!”

    “再……”

    “……”

    一整夜都是箭矢射出去的咻咻声。

    那时的顾静抒早已麻木,再无最开始的暧昧想法,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气势冲天的“再来”。

    果然等到天明之际,郎溪才堪堪满意,他看着靶子上的箭痕,说的话宛若天籁。

    “行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回去用热水泡一泡捏一捏,还能再睡会儿。”

    剩下还说了什么顾静抒已经听不清了,耸拉着眼皮遵循记忆往自己所在帐篷走,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郎溪清理完靶场上的弓箭才回到自己帐子,这一晚上他嗓子都喊哑了,喝了点热水润润,又走了两步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帐篷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猛地转身看向床榻处,只见方才在靶场备受折磨的人这会儿正栽倒在榻上睡得人事不省。

    谁来告诉他这人怎么会在他的床上???

    算了,看她一脸疲倦,他折腾一晚上也属实累极,便没跟她计较,只将人往里推了推,就着一点边缘背过身环胸而眠。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就睁开了一双困倦无奈的双眼,往下一瞧,果然身上本就不多的被子这会儿是一点儿没有了。

    再反观身后另一人,盖着严严实实不说,还夹了一半在腿下。

    “……”

    若这小子在家一直是这般睡姿,那被赶出家门确实不算亏。

    郎溪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若非那呼吸均匀,早在发现还有第二人时他就一剑刺过去让他一命呜呼了,岂容她这会儿还跟自己抢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起床号角吹起。

    顾静抒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这一下,只觉两条手臂重有千金抬都抬不起来,腰腹更是酸痛,让她瞌睡醒了大半。

    她“嘶”了一声,捂着胳膊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这一眼,让她剩下的那一半也彻底清醒过来。

    只见郎溪以极近的距离睁着一双因熬夜而猩红的双眼,正带有三分怨恨三分烦闷两分无奈地盯着她。

    顾静抒顿时顾不上疼痛,立马捂着被子尖叫:“啊!!!你怎么啊唔的唔唔唔!!”

    刚一亮嗓便被无情捂住,郎溪面如寒霜:“闭嘴。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床再叫好吗?”

    顾静抒一怔,这才略过男人扫过这顶帐篷,差不多的陈设差不多的样式,但从某些方面来看——

    这确实不是她的帐篷。

    “诶?”

    见她冷静下来,郎溪才松开手,动了动胳膊,起身下床。鬼知道短短几柱香时间他起了多少次干脆把她杀了的心思。

    也不知道梦里是不是有鬼在追她睡个觉一直翻身,吵死了。

    “醒了就赶紧出去。我昨晚真是发了疯要教你练箭,又是吹多了夜风脑子不清醒才没一开始就把你从帐篷里丢出去。”

    顾静抒一讪,看他神色也知他没睡好,心虚得不行。

    她对自己的睡姿多少有点数,加上进入梦乡都能听到他一直喊再来她吓得到处逃窜的梦来看,昨夜定然是十分奔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