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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价

    原本还被大变活人惊到的罗秋岳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面部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刚耍了人,还想我们现在就信你?这架子还真是大。况且你都没经历第八站的土地庙,直接跨过入门来谈第五站?”

    话刚出口,他愣了下,偏头瞥向笑容同样僵住的许明士,也懒得去纠正数字了。

    妈的,有这人在场,话都说不明白。

    “我柳九向来说到做到,说能带你们过去就是绝对可以,都是聪明人就别揪着这事不放了。这个拿去,交个朋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柳三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随着手掌张开,一团黄纸飞向了黑蛇,被后者条件反射地咬住。

    被獠牙贯穿的小玩意儿立刻不动弹了,丢了生机,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死物。

    黑蛇把东西吐了出来,被罗秋岳拿到了手里,那是一只黄纸折的仿真小鸟,翅膀上多了两个蛇牙小孔。

    材质和寻常的千纸鹤并不相仿,散着一股淡淡的……尸臭?似乎用了某种特殊折纸手法,看起来十分精致逼真,甚至是立体而滚圆的。

    “这东西怎么用?”许明士看了看,算是接受了。

    另一个柳三快速道:“用血把它的眼睛点出来,可以向我的纸人求救,就算是在鬼域里也不影响联络。如果不算麻烦我会去直接搭把手帮你解决,太危险的话,我会帮你把情报和遗言好好传出来。”

    也就是柳三特供的一次性紧急求救装置,听起来还不错,灵异事件中的情报永远是重中之重。前提是这个驭鬼者的寿命足够长,不然保质期可不够用。

    但这神秘兮兮的柳三至少逼格够高。

    罗秋岳朝许明士点点头,蛇口一张把纸鸟吞咽下肚收了起来,试探的事便既往不咎。

    “希望你说话算话,这场交易我们接受了。来谈谈你究竟需要我们来帮什么忙,但一码归一码,你别太过分。”

    “我自有分寸。”第三个有着皱巴巴纸脸的柳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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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后,罗秋岳在专车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DQ市的南部住宅区,翻阅着手里的纸质报告。许明士给他的黄金手枪已经装满子弹别在腰间,算是做好了战前准备。

    柳三的开价还挺实惠,他只是让罗秋岳协助当地警员去完成四件疑似灵异案件的探查。

    探查探查,就是说不一定真有,查出来了也不归他管。

    理由是DQ市之前某起事件让警员死了大半,时间太赶,总部还没和柳三谈拢筛出合格的新人选。

    他一方面不想让总部的党派斗争融进他的城市,另一方面不希望手下死绝,便提供一层防护保证运转。

    说是护人,其实是希望出了事好歹能传出相应情报。

    而另一边的许明士则更轻松了,他甚至用不着奔波出手,柳三让他晚上去同行参加一次晚会就算完事,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人乐呵呵说比起暂时的劳力他更想好好交个朋友,只是罗秋岳和许明士都没信就对了。

    警部的其他案件都安排了纸人陪同,剩的这四个出于某种缘故纸人不便参与。

    反正柳三说纸人不够用的理由绝对纯扯淡,他吃顿饭都能拉三个纸人过去凑热闹,怎么可能真掏不出货来?

    这四个案件都集中在城市南部,危险度看分析都挺高。

    但疑似就是疑似,之前DQ市才刚了结两件B级事件,按规律来说八成是闹不出真厉鬼。

    就算闹了也不关他事,罗秋岳只负责防止警员给死光了消息传不出去,具体还是柳三的工作。

    也不知道DQ市是什么风水宝地,短短两个月被柳三马不停蹄地掀了五个厉鬼温床。

    最危险的莫过于牺牲大半警员的“洞鬼事件”。

    虽然只是封锁一个溶洞景区就能解决的C级事件,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凶险只有接触过厉鬼的人才会知晓。

    起先是景点的彩灯出了问题,疏散旅客去维修后,工作人员一个都没回来。

    然后先遣警队跑进去看情况,当然也是一进去就没了声,手机、无线电、对讲机……反正一条消息都没传出来。因为情报缺失没法确认状况,整整丢了三队人才报告给了负责人。

    无论是谁,那溶洞一进一个不吱声。

    听起来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但基本上每个建立档案的灵异事件背后都牺牲了许多先遣警队进行确认。

    毕竟负责人没功夫挨个探查整个城市的隐患,普通人警员也没法在厉鬼面前存活,更多是临死前在对讲机里拼死喊话把情报丢出去,用性命堆出真正隐患才能让负责人对症下药。

    柳三收到消息也是放了几个纸人进去,准备按普通厉鬼那样进行镇压,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毛都没捞上来。

    如果洞鬼事件到此为止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没解决但处理完毕的C级事件。

    但问题是柳三没及时止损,不甘心的他在前天下午又组织了第二次规模更大的行动。

    起因、过程都没有记录,档案上明文标记着这二次行动的结果——昨天的凌晨,以那溶洞为中心的半径两公里内,所有的活人都消失了。

    由于提前封锁过一段距离,对普通居民的影响不算太大,但所有维护周边警戒的行动人员都被囊括在了范围里。

    于是,整个DQ市的警备资源出了大问题,领导层全部失踪,恨不得只剩下几个当天在路边查酒驾的外围基层警员。栽了两次的柳三认怂了,乖乖画了个圈把活人隔离出去,就当是已经处理。

    罗秋岳这也是来得巧,说不定差点就要因为帮忙被派进那只队伍成为消失的一员。

    随意地翻阅查看自己将要处理的悬案,缠绕在脖间的黑蛇游走着,钻进外衣里把自己妥当藏了起来。

    它是另一个罗秋岳,必要时刻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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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Q市,南部老小区牡丹亭。

    只有二十出头的警员钱忠抬起警帽,让被汗浸湿的寸头短发能被风吹得舒爽些。他低声抱怨着这大夏天的燥热,纵使到了下午四五点,西斜的毒辣太阳也能把地面烘烤得像是个煎锅。

    说不上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跟科幻片似的。

    他在昨天起床前还只是个刚得了编制的实习生,一觉醒来就稀里糊涂地被负责人随手任命成了执行队长,手底下管的还是隔壁部门临时调来的交警。

    这下好了,之后二十年的奋斗故事被缩成一顿夜宵和一个被窝。

    他半梦半醒地接了一通电话,职权大山眨眼间便砸了过来。

    市里隐蔽地发生了一件大事,说是要进行灵异教育的老前辈们纷纷悄然殉职离去,各种家属已经跑到局里问了不下数十次。

    除了把哭诉的亲人们劝说赶走,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夜没睡、熬出黑眼圈的钱忠抹了把额头的湿汗,确认时间差不多后便重新戴正帽子,收拾好制服,挺直腰板站在小区铁门旁,等候着负责人派来的未知驭鬼者帮手。

    他听闻寻常驭鬼者多半都是难以交谈的疯子角色。

    之前还有个前辈撞见上个负责人生吃活鸡的场景,是那种徒手扒开鸡肚,掏着血淋淋肠团就往嘴里塞的程度。最后那前辈是哆嗦着身子,一边听负责人把鸡头骨嚼得嘎嘣响,一边强装镇定地进行汇报。

    民间驭鬼者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们手上折过几条人命通常数都数不清。

    但既然是负责人的指示……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车牌号熟悉的银色奔驰从拐角驶来,停顿在钱忠跟前,没等他迎上去客套,目标人物已经自己推开车门快步走了下来。

    那是一位披着不合身大衣的青年,左手戴着一只金色手套。身形瘦削,皮肤透着不自然的苍白,看模样比他还年轻些。恐怕才刚刚成年,面孔都还带着股学生特有的书卷气,只是眼神格外的冷。

    他看起来不是太看重表面文章的人,路过钱忠时抬手一招像唤狗似的,步速不减,示意他边走边说。

    你不热吗?

    扫视面前人一身长袖长裤加外套手套的打扮,钱忠顿时有点发懵,感觉皮肤上黏着的汗也多了几分不真实。

    他抹了把汗,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跟上前人取出报告,张嘴就开始介绍案情。

    “先等下,还没自我介绍。”那青年接过报告,打断了语速极快的公式化资料报告。

    “钱、钱忠,DQ市警局第三支队的临时执行队长,请问您是?”

    “罗秋岳。”

    “好的,罗先生……额。”感受到对方在努力散发善意的钱忠舒了口气,害怕驭鬼者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紧张也放了下来。

    却在接近罗秋岳时不自觉地打了个颤,莫名在炎热夏日感受到了一股阴寒,话语也被短暂凉意堵在了喉间。

    不过很快,钱忠再度进入了工作模式,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和分身无数的本地负责人柳三一对比,其实这名驭鬼者外表看起来没那么可怕……至少,至少他身上不会被风刮掉黄纸然后露出个洞来。

    “牡丹亭七栋的一单元居民声称,会半夜里间歇性听见楼梯上有诡异声响、拿头撞地、呜咽哭泣的声音,有人试图用猫眼探查却没看见任何人影,于是集体报了警。我们认为这疑似是一起灵异事件,便过来进行探查。”

    “报警的具体是哪些人?”

    “分别是101、102、202和401,老小区的楼房只有五层,有些只是户口挂在这里却没人住,具体我已经派了警员过去实地探查。”

    “嗯。”罗秋岳应了声,打量着资料中的小区鸟瞰图,那个七栋处在小区的角落里,几乎和其他楼房脱了节,边上就是铁围栏和马路。

    要是真闹起鬼来,还挺方便其他栋撤离的。

    钱忠还在尽职地介绍情况,两人已经到了楼前。牡丹亭用的还是钥匙式的厚重铁门,合页生了锈,不用点力气很难拉开。弹簧还能用,脱了手就会动静极大地关上。

    一听到关门的轰响,很快就有几个警员从楼上迎了上来,他们眼神怪异地瞥了眼罗秋岳,纷纷同钱忠报告起状况。

    和钱忠报告的一样,这小区稀稀落落缺了不少住户,今天都被警局临时扣下来还在屋里待着。他们敲门询问下来,打探出501竟然没听到那阵疑似厉鬼的动静,至于502是空房间,所以不做参考。

    钱忠在脑中整合着情报,表情严肃地维护场面:“这样啊,那我们先从一楼……”

    “从401开始。”盯着纸质报告的罗秋岳此时突然出声打断道。

    那几个昨天还是交警的警员怔了怔,相互对视后眼中困惑更深了几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们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长衣男人是谁,很快传来一阵打算先执行钱忠命令的嘀咕。

    纵使钱忠的辈分在局里其实不算大,纯靠运气上的位,但他也是明面上的领导,该听还是得听。

    “我们去401,记住,这位罗先生的权力在我之上,一切时刻以他为主。”钱忠清了清嗓子,连忙纠正警员的思维,暗示道,“他是……行使负责人职权的人。”

    骚乱一下子平静下来,“负责人”这三个字迅速稳定了军心,只是悄然打量罗秋岳的人更多了。

    他们都清楚这三个字背后的重量。

    和所有老小区一样,牡丹亭的楼道阴暗,墙壁斑驳。水泥糊的楼道里常年弥散着比外界低了数度的阴凉,还有发酵的淡淡霉味。

    401的防盗门上贴了很多小广告,比其他有人的房屋要多不少,看着像住户不愿费功夫打理的样子。

    “钱队,401的住户态度比较恶劣。由于情况还不明朗,我们刚刚让了步没去动他。”一个警员解释道,上前去敲了门。

    正如他说的,这动作跟点了导火索似的,里面倏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怒骂:“敲个铲铲敲!一天天神戳戳的,你个灾舅子,今天浪嫩个鬼迷日眼的诶!”

    罗秋岳看了眼资料,这里住的是一个叫刘平的单身男人,独居。五年前妻子身亡后就没干过正经工作。

    最初刘平只是一个劲地隔门输出,在警员发挥锲而不舍精神整整敲了一分钟门板后,他总算是晃了过来给他们开了门。从半敞的门缝里露出个蓬头垢发、两颊酡红的男人,一脸怒容的表情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这次的来客整整有一队。

    “宝批龙。”气势弱下去的刘平往警员脚边吐了一嘴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