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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沈阳送画14

    看我不说话,褚大师抖抖手上的五色米,将手抽出鸟笼,嗔怒般说道,“怎么,小子,有难处?”

    “没。。没。。”我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心里的苦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

    “哈哈”正当我愣神儿的功夫,高蓉奔过来扶住褚大师的肩膀,“我就说嘛,褚伯伯一定不会不管我的事的,还是褚伯伯好。”说着还朝我扮一个鬼脸儿。

    一旁的老鹏则一脸幽怨看着我,那意思,让你吹吧,看你怎么收场!

    其实要说让鹦鹉长在人手上并不是啥难事儿,关键得从小养,打毛都没长齐的幼鸟开始,每天在手上喂食儿、逗弄,至少几个小时,还不能间断,就这样也得一年左右时间才能养成,已经成年的鸟再亲近人,想让它像手把鸟一样完全待在手上可就难咯,关键就算能成,我哪有那一年时间呢?有那一年时间,我又何必非得跟这鸟较劲呢,直接把画给褚大师不就得了。

    看看一脸兴奋、期盼的高蓉,又看看为难的有些垂头丧气的老鹏,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褚大师说道,“大师,您这鹦鹉,恐怕养不成手把鸟?”

    “什么?!”褚大师眼睛一瞪,甩一甩长发,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旁,估计若是高蓉不在,能立马把我轰出去。

    高蓉也不解得看着我,眼里满是疑问。

    “是这样的”我走近一步到褚大师身前,将刚才想到的关于手把鸟的养成过程对大师解释了一遍,之后无奈得摊了摊手,眼含乞求看着面前的老人。

    沉默,让人窒息的紧张和沉默,当然这是说的我们,大师不紧不缓得倒上一盅白酒,咂一口酒,看看笼中的鸟,眼里满是惬意。

    高蓉几次想开口,看看大师,再看看我们,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可能她也没想好要怎么说吧,都怪我,多好的机会,让我一句话给玩砸了,我真恨我自己,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鸟食儿哪买的?”褚大师突然开口问道,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两眼仍在盯着鹦鹉,并没有看向我,依然让我如坠冰窟般的心情仿佛瞬间感受到了阳光。

    “曹庄!我买的多,回头给您都拿来!”我激动得答道,声音有些颤抖。

    “拿来吧,画也拿来吧,咱爷俩商量商量。”褚大师咂一口酒,甩甩长发,笑眯眯得看看我们仨。

    “哎!”我们彼此对视一眼,眼里的兴奋不言而喻,老鹏使个眼色就要去车上取画。

    “慢着!”褚大师再一次拦住他,“小子,还是个急性子!听我老头子说完,你们能想到鸟,能弄明白鸟,有眼力,也有心了!”

    “谢谢您的夸奖,我们。。”

    “没夸你,我不喜欢戴高帽儿,更不喜欢给别人戴,年轻人脾气那么急,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我笑笑,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说是咱爷俩商量商量,这商量嘛,咱就好好唠唠,你们的情况远山跟我说了,行侠仗义是好事儿,爷们儿支持,我给你两条路,其一,你们的画我仿,半个月交活儿,我老头子佣金可贵,两千万!”

    “啊?!”我吃惊得看着褚大师,眼里有愤怒、有惊疑,冒出了火。

    “老头!你这不是打劫吗?蓉蓉,这就是你爸的朋友,这都什么人啊!”老鹏更是直接爆了粗口。

    褚大师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得品一口酒,拍拍同样惊疑不定的高蓉的手,笑眯眯接着说道,“我知道,这钱你们有,还热乎呢!”

    “第二条路呢?”我强迫自己对眼前这位老人还保持尊敬,如果他给出的第二条路仍是如此贪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克制住不动手砸了那个鸟笼。

    “这第二条路嘛”褚大师故意拉长声音,斜眼看看瞪大眼睛盯着他的我们三人,笑一声,指指墙角我们带来的酒,“干一瓶酒,让我老头子也听听你小子的计划,能说明白,能说动我,老头子分文不取!”

    看着墙角的酒,再瞅瞅看似漫不经心的褚大师,虽然心里发憷,但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咬咬牙挤出几个字,“就选第二条路,一言为定!”说着奔向墙角,拎起一瓶酒就要拧开盖子。

    “褚伯伯!”高蓉惊呼一声,接着小心翼翼得说道,“要不。。要不我去楼下饭店要两个菜,或者做两个菜,你们爷俩慢慢喝。”

    “哼”褚大师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一番我,“就菜还叫喝酒吗,就这样喝,小子,喝不下去别硬挺!”说完喝一口酒,接着逗弄起鹦鹉,仿佛我们不存在一般。

    拎着沉甸甸的酒瓶,我深吸一口气,冲高蓉和老鹏点点头,朝褚大师喊一声,“大师,请了!”猛得灌一口,瞬间一股辣流穿过我的喉咙进入胃里,让我清晰的知道自己的食道结构,我忍不住放下酒瓶剧烈咳嗽起来。

    高蓉赶紧过来帮我捶背,边捶边乞怜似的看着褚大师,褚大师却像没看见似的,丝毫没有让我停下的意思。

    老鹏奔过来就要抢酒瓶,这下褚大师不干了,“哎哎哎,要喝就一个人喝,你们俩谁都行,咱可说好了,谁喝谁说,不许换人!”

    我慢慢直起身子,脸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发红、发烫,一把推开老鹏抢夺酒瓶的手,“咕咚咕咚”又是连着几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酒可真够劲儿,得有五十度!

    反复几次,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隐约中我听到高蓉的哭声,老鹏的喊声。。

    “褚伯伯,你要喝死他吗,不就求你仿幅画吗,至于这么欺负人吗,我现在就让我爸过来,让我师傅也一起来,看您是怎么对待晚辈的!”

    “老东西,仿就仿,不仿就不仿,至于吗,咱们有仇吗?!”

    “宁儿,你醒醒,醒醒。。”

    “宁儿,小宁,醒醒。。”

    隐约中我看到了爸爸、妈妈、李丽,成成,乾乾,他们都围绕在我身边,别提多开心了,还有师傅、齐叔、老鹏、高蓉,他们说我们把邮册夺回来了,他们说林家兄弟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可以踏实过日子了,那一刻我开心得笑起来,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突然,姓赵的中年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狞笑着举起一把手枪,先是爸妈,然后是李丽和孩子,再是师傅、老鹏、高蓉,一个个在我面前中枪倒下,我挣扎着阻止他,去夺他的枪,可根本抓不到,我无助得大声喊着“不要!不要!”猛得直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急诊室的床上。

    老鹏和高蓉一边儿一个守在我身边,看我醒过来,老鹏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的天,宁儿,你可算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

    “你知道吗!”高蓉带着哭声说道,“你喝了大半瓶白酒,胆汁都吐出来了,全是绿色的,医生说你是酒精中毒。。”

    “没事儿”我强挤出一丝微笑,欣慰得看着眼前两位亲密战友,眼角竟有些湿润,慢慢的,一股难闻的味道不断从嘴里涌出,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嗓子又干又疼,脑袋也如炸裂一般,我无力得抓抓老鹏的手,“老鹏,有水吗?”

    “水在这儿!赶紧的!”老鹏说一声,将一瓶矿泉水塞进我的嘴里。

    只是刚塞进去,我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被高蓉一把拽出来,“你干什么呀,他刚醒,能喝这么凉的水吗,还躺着喝,你也不怕呛着他!”说着递过一杯热牛奶,上面还插了吸管,温柔的凑向我说道,“赶紧喝吧,医院门口星巴克要的,有一会儿了,看凉了没?”眼里满是关切

    “哦!”老鹏应一声收回矿泉水,酸溜溜得站在一旁,看向我的眼神简直能滴下几滴醋来,我也顾不得他的感受,咬住吸管猛嘬几口,瞬间只觉一股混合着香气、甜味儿的暖流融进胃里,真舒服!

    “老鹏,几点了?”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试了几次都不行,只要动一下就天旋地转一般。

    老鹏赶忙上前扶住我,“十二点多了!”

    “哦,你们还没吃午饭吧,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我就是喝得太快了,躺一会儿就行。”我无力得说道,自嘲般叹了口气。

    “午饭!醒醒吧您!”老鹏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我,“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什么,晚上!”我努力得回转头看向窗外,果然漆黑一片。我明明记得喝酒时是在上午,难道,难道我昏迷了十几个小时?看着眼前疲惫不堪又如释重负般的高蓉和老鹏,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真想说一声,“谢谢,兄弟!”

    “别煽情啊,最看不得大男人这个!”老鹏看穿我心思似的摆摆手,“宁儿,告诉你小子,你要再醒不过来,哥们儿就要给文叔打电话啦!”

    “是不是还要给我买个花圈?”我笑着说道,疲惫的眼里挤出一丝戏谑。

    “对,对,对!买最大个儿的,保证把您舒舒服服送走咯!”老鹏说着竖起大拇哥,瞥一眼高蓉,接着说道,“以后刀山火海,照顾蓉蓉的事,我包了,你就放心去吧!”最后一句竟掺了几声抽泣,要不是现在实在难受得动不了,我非捶这小子两拳不行。

    “去你的!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到我们的对话,高蓉撅起小嘴儿推一把老鹏,嗔怪得说道,不过看我醒过来,眼里往外透着高兴。

    “宁儿,下一步咱怎么办?”玩笑过后,老鹏看向我,眼神里有担忧,还有些无奈。

    我将目光转向高蓉,“蓉蓉,你说这位褚大师,是把咱往外推,还是故意刁难咱呢,要说一下子干喝一瓶白酒,别说我不行,老鹏这么壮的体格恐怕也不行,没几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嗯。。”高蓉咬着嘴唇沉思一下,“刁难咱们嘛,不会,褚大师既是我爸的朋友,又是师傅的朋友,咱是晚辈,又没有得罪他,哪来的理由刁难咱呢?把咱往外推,更不会,因为这两天我分别给我爸和师傅打过电话,他们都为此事与褚伯伯通过电话,褚伯伯跟他们答应好好的,不知为啥到咱这要加这一道考验!”

    “那这老小子为啥,把咱当鹦鹉玩吗?”听到高蓉的话,老鹏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告诉你蓉蓉,今天要不是看你面子,我非揍他两拳,再把那倒霉鹦鹉炖咯!”

    “别瞎说,那是长辈!”我斜一眼老鹏,“再说了,褚大师收拾咱,碍着鹦鹉什么事,你跟俩鸟较什么劲啊!”

    “我。。”老鹏红着脸一时语塞,“看看你上午那难受的样子,看你现在蜡黄的小脸儿,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咋啦,无论谁的面子,人家帮咱是情分,不帮是本分,酒是我愿意喝的,又没人逼我。。”

    “你们俩别吵啦!”我和老鹏音调越来越高,吵得满急诊室的医生、病人都看向我们,我还想再说什么,被高蓉一下子打断,“要说褚伯伯傲气,脾气怪,是真的,不过他还是挺提携晚辈的,现在天津城里做仿这一行的,多多少少,没有哪个没受过他恩惠的!我也不知道褚伯伯为啥非要让你喝酒,不过我猜想他有他的用意。”高蓉说着看向我,深邃而清澈的目光里透出期盼。

    高蓉的话让我和老鹏同时陷入沉默,是啊,褚大师对我们的确是傲,但除了傲似乎也没有别的,虽说人性没有完全的白色和黑色之分,更多的是灰色,但我宁愿相信褚大师是灰色中偏白的那一种。

    “宁儿,你知道我,脾气急,也是咱俩彼此太关心了,你说下一步咱怎么办?”沉默过后老鹏问道,只是此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和无助。

    “明天再去!”

    “还去?!”

    “是啊,是谁跟师傅表态,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的,怎么,这点儿小酒就把咱鹏爷吓唬住了?”

    “吓唬个屁,明天,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