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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沈阳送画15

    第二天中午,我们再次来到富春园那栋破旧的小楼。休息了一晚上,我的酒气散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浑身没劲儿,直冒虚汗。

    来之前,我已把我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老鹏和高蓉(这里留一个小悬念,待后文揭晓),对计划的巧和妙,他俩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潮河白”这一关如何过,我们没有一丁点儿信心。

    敲开门,褚大师正吃午饭,一瓶潮河白,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香椿炒鸡蛋,菜品精致而简单,老人惬意而悠闲。

    “还以为您得多忙呢,一年才能仿幅画,这不也挺闲的吗!”看到大师悠闲的样子,老鹏心里不服气,没好气得说道。

    大师抬眼看看老鹏,哼一声摇摇头,“嘴茬子是挺厉害,就是酒量不顶事啊,看你煞白的小脸儿,今天还能喝吗,能喝就来吧,酒在那,别慎着了,老头子可没时间陪你们逗闷子!”说着对我打量一番,接着自顾自品起小酒儿。

    “大师,今天我喝!”老鹏拍着胸脯上前一步。

    “谁喝都一样,酒在那,没人拦着你们。”大师用筷子点点墙角的酒,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老鹏拎起酒瓶,冲到桌前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这一幕把我和高蓉都惊呆了,生怕傲气的褚大师会因此而生气,下逐客令。谁知大师不但没生气,反而把花生米推向老鹏,饶有兴致得上下打量一番老鹏说道,“慢慢吃,不够自己拿,喏,就在厨房柜子里。”

    老鹏也不含糊,吃几粒花生米,喝一大口酒,不紧不慢,颇有节奏,眼见一瓶酒下了三分之二,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又是猛灌几口酒,在我和高蓉都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老鹏的身子突然摇晃两下,慌忙捂住嘴,夺门而出。

    我和高蓉顾不得褚大师的感受,紧随老鹏追了出去,刚到楼下,就看到半蹲在楼道口狂吐的老鹏,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上前扶住老鹏,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因为醉酒而迷离的眼神,一股心疼油然而生。。

    得,我们又败了!

    接下来一连十来天,我和老鹏轮流上阵,没有一次能熬到酒瓶见底。因为泡在酒精里,我分不清白天,分不清黑夜,只能分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醉到一塌糊涂,期间瑞云轩来过两次电话,都是高蓉接的,听对方的口气,只是象征性得问问我们为什么还没到沈阳,并没有催促的意思,我知道,他们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这会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又是一次从沉醉中醒来,我挣扎着摸向床边的水壶,是满的,高蓉真细心。一阵阵呕吐物的酸腐气息从卫生间传来,令我的胃再次翻滚,可呕到嗓子眼儿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估计是吐的次数太多了,胃里已没有任何东西可吐了。

    借着宾馆昏黄而微弱的灯光,看看旁边同样被酒精折磨的满脸焦黄的老鹏,我的心如刀绞般难受,“这一关,我们真的过不去了吗?真的就要让林家人牵着鼻子走,看笑话吗?不能,绝对不能!不蒸馒头争口气,绝不能让林家的阴谋得逞,我们没有退路!没有!”我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牙咬得咯咯直响。

    这一次,我们一连休息了五天,直至身体完全恢复才再登褚大师的门。

    “呦呵,来啦!”一进门,褚大师先是吃了一惊,“几天不见,我还以为小哥俩不来了呢!”

    “来了就喝吧,早喝早回去,一会儿我还有事呢!”褚大师边说边逗弄着鹦鹉,看得出,这些日子他的手法娴熟了许多,手伸进笼门儿,两只鹦鹉已能自如得在他手上跳动,毛色也漂亮了许多,估计是用了五色米的缘故。

    “大师!”我上前抱一下拳,“这些日子叨扰给您添麻烦了!今天我们哥俩谁喝到底,谁跟您介绍计划!”我说着和老鹏分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一袋花生米摆在面前,再放上一个垃圾桶,这些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

    高蓉犹豫着递给我们一人一瓶白酒,眼里噙着泪水,满是关怀,“喝吧!行就行,不行别硬挺着,咱再想办法!”

    我看看高蓉,又看看褚大师,没有说话,“视死如归”般冷笑一声,旁若无人得吃喝起来。估计是被我们的状态所感染,迷离中偷瞥褚大师,看向我们的目光中傲气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似乎还有几分欣赏。

    “吱吱”两只鹦鹉依旧在笼子里欢快得跳跃着,屋子里除了鹦鹉的叫声,就只剩下我和老鹏“咕咚咕咚”的灌酒声,偶尔还会有我们扒着垃圾桶呕吐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喝一口,就要吐一口,吐的比喝的还多,吐的渐渐带了红色,老鹏比我强一些,至少吐的频率比我低多了。我使劲睁大双眼,强迫自己在已模糊的视线中分辨出瓶子里还剩下多少酒,还有十口,加油,加油。。还有五口,吐完就喝吧,胜利就在前方了。。还有两口,干,干!

    “终于喝完了!”我激动得大叫一声,一下就要蹦起来,却发现地板怎么变得软绵绵的,像蹦蹦床一样,踩上去“忽扇忽扇”的,还挺舒服,怎么还有人扶着我,别碰我,我还要跟褚大师说我的计划呢,咦,老鹏呢,老鹏刚才还在身边,就和我并排坐着,怎么这会儿不见了呢,去哪了呢?咦,褚大师呢,我怎么看不见那张熟悉的圆桌,看不见桌上的鹦鹉了呢?怎么一下子天花板移动到的正对面,身下还这么软,这么舒服。。无数个问题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睁不开眼睛,只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咳。。咳。。宁儿,你他娘的给老子灌的什么,这么酸,齁死我了!”突然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身上,让我一下子惊醒,我扶着如炸裂般的头推开他,顿觉嘴里一股强烈的酸气,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我们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房间很干净、利落,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面衣柜,我和老鹏正并排躺在双人床上,外衣已经脱去,身上盖着凉被。

    “醒了,没事儿了,再躺一会儿就能下床了!”旁边房间传来褚大师的声音,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再分辨,还有鹦鹉的叫声,和高蓉逗弄小鸟的声音。

    敢情,敢情我们躺在褚大师的卧室里,那我们的计划向他说了吗,他能在半个月交画吗,我顾不得身体还很虚弱,着急得连滚带爬得爬下床,边爬边喊道,“蓉蓉,不,褚大师,我的计划您认可吗?能半个月给我们画吗?”

    屋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那是高蓉高跟鞋的声音,声音不急促,随之高蓉婀娜的身影步入眼帘,“你俩呀,真行,连吐带喝的,一瓶酒可算下去了,褚伯伯答应给咱仿画了,半个月仿好,分文不取!”说着高蓉扬扬下巴,眼里满是得意。

    “咱们的计划褚大师认可了,太好了!”我激动得用拳头砸一下床,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头也不那么疼了。

    “当然认可了!就你俩那德行,一瓶酒下肚还能说出个啥?我跟褚伯伯说的,褚伯伯还直夸你聪明呢,鬼点子多。说吧,文总,怎么谢我?”

    “嘿嘿!”我脸红着笑笑,突然觉得身子凉凉的,下意识低头看看,我只剩下一个裤头,估计老鹏也是如此。再看向高蓉,脸更红了,眼里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羞涩,“蓉蓉,还有一件事要谢谢你,我们的衣服,是你换下的吧!”

    “是。。”高蓉刚想说什么,估计注意到了我羞涩的表情,脸一红,说一句“醋也是本姑娘给你们喂的!怎么了,没我伺候看你们能不能醒过来,讨厌!”转身回了客厅。

    虽然耽误了半个多月,仿画这件事总算有了着落,我躺回床上,长舒几口气,看看身旁又沉睡过去的老鹏,不知不觉也进入梦乡,这段时间,太累了。

    再睁眼,已是夕阳西下,经过半个多月的酒精考验,我们对白酒的免疫力似乎提高了很多,就这沉醉的状态,半天功夫就能满血复活,酒量是练出来的,看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晚上高蓉准备了四个菜,糖醋鲤鱼,腰果虾仁,葱烧海参,花生米,还有一瓶刚打开的潮河白老酒。

    看到有酒,我和老鹏直摇头,吓得后退着连桌都不敢上。

    “蓉蓉,去给这俩小子一人沏一碗酽茶,看把他们吓的,吓破胆我老头子可赔不起!”褚大师觑我们一眼,眼里满是不屑。

    “哎!”高蓉答应一声,冲我们扮个鬼脸儿,不一会儿两大碗茶端上了桌,我们也顾不得是否还烫,端起来就是“咕咚咕咚”几口,以去一去满嘴的醋味儿。

    大师也不搭理我们,“吱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不亦乐乎。

    “大师,看得出打我们来之前您就打算要帮我们,为什么还要灌我们酒?”我鼓足勇气,踉跄着身子上前一步,眼睛紧盯着褚大师。这是目前我最想知道的,不弄明白,就算褚大师给我们仿了画,我也不敢要,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花活等着我呢。

    “真想知道?”大师斜着眼睛看看我和老鹏,缕缕头发。

    “嗯!”我们仨异口同声答道。

    “好!”大师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你们来之前,远山和啸坤都打过电话,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之后要做的事,啸坤原原本本跟我说了一遍,我很欣赏你们,小伙子,有担当,有胆识!”大师说着竖起大拇哥。

    “您过奖了,我们。。”我和老鹏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得挠挠头。

    “你看看,年轻人话那么急,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你师傅也教育过你吧,要沉得住气!”

    “嗯,您说!”

    “但做成这件事,光有一腔热血不行,还得有脑子,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计划!”

    “嗯!蓉蓉是不是都跟你说了,您看我们俩。。”我刚想说下去,看见正面的大师正笑眯眯抿着嘴唇看着我,老鹏和高蓉也冲我使着眼色,突然意识到什么,怎么又不等大师说完呢,不由吐吐舌头,赶紧闭上嘴。

    大师笑笑,抿一口酒,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试你俩的酒,是想看你们能喝多少酒,小子,中国有几个酒文化很盛的地方,沈阳得算一个,到了沈阳,记住伯伯的话,白酒,你能喝半斤,你能喝八九两。”说着指指我,又指指老鹏,“就你俩这酒量,喝酒不谈事,酒后不说话,喝到量不再喝,否则,丢的是你师傅的人,画我也算给你白仿了,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您放心吧!”我和老鹏同时端起茶碗点点头,那一刻这半个月的委屈与难受一扫而光,眼底有泪,心里暖暖的,面前的老人从里到外透着慈祥。

    “还有,林家我打了几十年交道,从他们老爷子到这兄弟俩的脾气我清楚,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儿。再说这幅《昭君出塞图》,蓉蓉说的对,二百万有,但两千万是绝不可能的,所以你对林家做局,抱鼓上吃亏,从画上找补回来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这几天我托沈阳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这个门一昆,呵呵,叫‘闷一棍’更合适,古董玩的怎么样不说,敲竹杠、耍花活最在行,在沈阳社会上算是有一号,手底下养着一帮小孩儿,专干坑蒙拐骗的下作事,你们要小心一些。”

    “尤其是别跟他拼酒!”老鹏甩着膀子大咧咧说道。

    “哼,算你小子聪明!”褚大师拿筷子点点老鹏,“别想的挺好,做的挺烂,偷鸡不成蚀把米!”

    碰了一鼻子灰的老鹏低头一笑,我赶紧揽过他的肩膀,冲褚大师坚定得笑笑,“您就放心吧,我们不傻,想耍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这还差不多!”褚大师微笑着点点头,“赶紧吃饭吧,画蓉蓉已经拿上来了,半个月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