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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沈阳送画24

    “林先生,今天发生的事儿,情况就是这样,您看。。”电话打通,门一昆按闫叔交代的版本将冲突、撕画的事原原本本对林振山说了,一副低声下气询问的口吻问道,眼睛却在偷偷瞟着我们。

    相比我们的紧张,闫叔显得很轻松,仿佛司空见惯似的,思索一下,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字,递给门一昆,门一昆看后重重点下头,接着说道,“那几个崽子说要报警,这可怎么办啊?”

    听门一昆叫我们崽子,老鹏梗直脖子瞪一眼,眼神相对,门一昆赶忙低下头。

    我急忙按住老鹏,生怕他弄出什么动静,让对方听出破绽,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不在场”的。

    电话那头半晌没回复,听到门一昆最后这句话反而乐了,“呵呵,老门,沈阳混了这么久,别告诉我衙门口没人吧,几个小崽子都解决不了,我看以后咱们也别合作了!”

    “可。。可画毕竟是我撕的啊,真要打起官司,弄不好得进炮局!”门一昆装作为难的结巴着说道,眼睛死盯着闫叔,等待进一步指令。

    “进炮局?哈哈哈,让那几个兔崽子做春秋大梦吧!”林振山哈哈笑道,笑得是那样轻松,一旁似乎还传来林朝阳的笑声,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间点儿,这父子俩一定在家呢,这会儿说不定心里怎样幸灾乐祸呢。

    笑过之后,林振山接着说道,“如果真闹到局子里,我会为你作证,那幅画就是我送给你的,只是让他们三人送过去,你撕自己的画,何罪之有呢?再说打人,他们到你的家里动手打你,你只是被迫还手,无意中碰伤他们,怎么会是犯罪呢,这是正当防卫啊。”

    “嘿嘿!”门一昆按闫叔在纸上写的笑道,笑声中透出一股侥幸,还有一丝奸邪,“还是林先生想的周到!”

    “不仅如此,画不是你一个人撕的,他们也有份,到时我还要他们赔偿一半的损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振山恶狠狠得说道,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咯咯”的咬牙声。

    “林先生,你为什么那么恨这几个年轻人?”门一昆按指示“不解”得问道。

    我们仨同时竖起耳朵,这也是我们最想知道的。

    “呵呵”林振山平静得笑道,“我和几个年轻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我不恨他们,是要收拾服他们,尤其是那个叫文宁的,他对老板有大用处。要收拾到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见到我们就害怕,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如坠冰窟,彻底制服了他,才能为老板所用!”

    “老板。。”门一昆本想问老板是谁,或者让林振山主动多说点什么。

    林振山却马上打断他,“老门,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你的事,钱不够,我再打给你,在沈阳给我好好招呼这几个兔崽子!”

    “没错门叔!”一旁林朝阳插口道,“尤其那个叫赵鹏的,这孙子踹过我一脚,这次他腿断了,是么?”

    “是!”门一昆答道,看着老鹏越来越阴狠的脸色,打一个寒颤。

    “真可惜,不是老子亲自打断的!”林朝阳愤愤得说道,“如果还能干一场,你告诉我,我随时去沈阳,老子非得亲自干折他另一条腿!”

    “别。。别。。人都躺在医院了,折腾得够惨了!”门一昆乞怜般看着就要暴起的老鹏,生怕老鹏气不过抢过电话,更怕林朝阳真的来沈阳,让他两边没法交代。

    “还有高蓉那个小娘们儿!竟跟老子玩上‘仙人跳’,这次我让在她在床上跳个痛快!”林朝阳说着放肆得淫笑起来,高蓉紧抿嘴唇,脸羞得通红扭向一旁,我和老鹏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要不是顾着大局,小不忍乱大谋,真想现在就活剥了林朝阳这个兔崽子!

    看我们表情变化,闫叔担心我们年轻、沉不住气,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点点头,强按被怒火顶的“嗖嗖”跳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老鹏咬着牙望向天花板,低声问候着林家所有女性亲戚。

    “孙子,看谁笑到最后!”我咬牙哼一声,心里冷笑着。

    挂断电话,门一昆犯了错的孩子般侍立一旁,闫叔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向我们问道,“你们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闫叔,我们想先回趟天津,找褚伯伯再仿一幅画!”这个计划打刚才就在我脑海里反复琢磨,现在闫叔问起来,便不假思索答道。

    “哈哈”闫叔笑着点点我,“先不说你们回天津碰到林家人怎么办,也不说你们这样做会给那位褚老哥带来多少后患,就说这幅画,褚老哥仿的这么好,国明(郑教授)能一下看出是假的吗?”

    “啊?。。这。。”现在轮到我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了。

    “如果不能看出来是假的,下边计划怎么实施呢?总不能你自己再去告诉他,画是假的吧!”

    “哎!真是笨!”如此简单的环节我竟没有想到,幸亏有闫叔在,否则再好的计划也被我玩砸了,我狠狠锤一拳自己的脑袋,心里琢磨着,脸红着低下头。

    “哈哈哈”闫叔笑着摇了摇头,“去美院旁边的李家村看看吧,不少落魄画家聚在那,有专门做仿的,兴许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哎!”我答应着,和老鹏、高蓉相视一笑,挠了挠头。

    “好了,该谈的也都谈完了,走,吃宵夜!”闫叔说着把风衣向上披了披,径直走向门口。

    “闫叔,是早点吧!”我看看表,已经早晨五点,不由打趣道。

    “我说是宵夜,就是宵夜!在我这,别顶嘴!”闫叔转过头,一脸严肃看着我,看得我一下愣在原地,心里直发毛接,着微微一笑说道,“走吧,带你们尝尝沈阳的水煎包。”

    那语气,那派头,真是不愧为“阎王”。。。

    转过天,紧张一夜的我们着实睡了个好觉,直到黄昏,夕阳西坠的时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直奔沈阳美院旁的李家村。

    走在李家村用鹅卵石铺就的环村小路上,看着一座座白墙黑瓦、错落有致的仿古建筑,瞅瞅道两旁每隔三五米就支起一个的大、小画架,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夕阳余晖中,直至消失不见。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我们还是在沈阳吗?难道不是到了大理、丽江,或者某个南方小镇。

    “啊。。”我仰望被染成淡红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完全沉浸在这优美而宁静的画面中。

    “别美了!”老鹏突然推一把我,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酸溜溜得说道,“你看,蓉蓉干什么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高蓉正蹲在一个画架前,托着下巴仔细看着什么,一脸陶醉的表情,画架后一个面如刀削般的帅气男孩儿正手握画笔在画板上画着什么,只见他凝神看几眼夕阳,低头画上几笔,动作娴熟而优雅,先不说他画的是什么,他、画板与夕阳融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幅画。

    “怎么,吃醋了?”我揽过老鹏的肩膀,一脸坏笑。

    “去你大爷的,你才吃醋呢!”老鹏不服气得甩开我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看向其他地方,可眼睛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是移不开高蓉所在的位置。

    看到他的窘态,我故意说道,“走,前边有卖冷饮的,咱俩买两瓶水去!”

    拉了几下,老鹏就是不动地方,眼里的醋意越来越浓,我使劲憋住笑说道,“你说这小子长得帅,不知道画的好不好,咱去看看?是啥让咱高大小姐这么痴迷。”

    没等我说完,老鹏便拉起我的手直奔高蓉,边走边嘟囔,“对,看看,蓉蓉一定是看上他的画了!一定是!”

    “噗!”走近画摊,当铺在地上的一幅幅素描映入眼帘那一刻,我真不敢把它们和那张瘦削帅气的脸庞联系在一起,别说是学过绘画的,就是我这一天没摸过画笔的门外汉,估计画出来也比这差不了多少。

    老鹏诧异得望着高蓉,脸上的酸水儿仿佛要滴下来一般,高蓉依旧凝望着那张帅气的脸,托着下巴,傻傻得痴笑。

    “老鹏,老鹏!”我实在看不下去,凑近老鹏拉拉他的衣角,在耳边低声说道,“走,咱那边溜溜,还有任务呢,别惹这花痴!”

    高蓉似乎听到我的声音,扭过头,一脸调皮看着我们俩,“谁花痴了?说,是不是喜欢姐姐,吃醋了?”说完得意得晃了两下脑袋。

    “我的天爷,敢情这丫头故意逗我们俩呢!装花痴装的那么像!”心下释然,我满脸堆笑弓着腰凑向高蓉,“逗您?可不敢,您慢慢看着,小生这厢告退了!”

    “哎,我说你。。”高蓉嗔怒着指向我,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打过来,我刚要躲,谁知老鹏这小子竟在身后一把抱住我,还往前推,边推边说,“逗逗你怎么了,还不让逗了,快,让蓉蓉打两下,谁让你说风凉话来着!”

    “你大爷的,重色轻友的叛徒,松开,松开!”我反扣住老鹏的手,使劲挣脱着往后退,可哪是老鹏这一米八多大个的铁杆“叛徒”对手,三两下功夫,我就又被推到了高蓉面前。

    “哈哈哈”看到我们的样子,高蓉得意的笑着,眉头一扬,“得了,看你俩那德行,本姑娘稀得打似的,先记下,攒多了一块打!”

    老鹏红着脸松开手,“呵呵”笑着脸上满是高兴,我回过头对着这家伙肩膀就是一拳,嘴里不依不饶得抱怨着,“叛徒!叛徒!”老鹏也不生气,笑着使劲儿揽住我的肩膀。

    “哎,对这样的货能怎么样呢,看来以后可不能得罪高蓉,人家可是俩人对付我一个!”我心里琢磨着,苦笑着揉揉被箍的生疼的胳膊,摇了摇头。

    正当这当口,画画的帅哥停下手中的画笔,一脸真诚的望着我们,“请问,几位是想买画吗?”

    听到这话,我真想一把火把他的画全烧了,画成这样还好意思拿出来卖?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停在人家画摊旁了,不问几句终究不合适,我咳嗦两声,指着画板上刚完成的夕阳街景问道,“就这幅,多少钱?”

    小伙子琢磨一下,回答道,“五百元!”说完注视着我,在我眼神中捕捉他想要的答案。

    “呵呵”我笑笑,“去个零,五十!”来之前我问过闫叔,来李家村的这些所谓画家,多数是美院毕业找不到工作,没啥本事又不肯屈尊“放弃梦想”的人,艺术水平十分有限,一幅画也就几十块钱,有时十天半月未必能卖出一幅,不少人穷到吃饭都成了问题。所以给出五十这个价格,我是十分自信的。

    听到我的报价,小伙子不屑得撇撇嘴,看穷鬼似的上下打量我一番,便继续拿起画笔在画上修饰着什么,不再搭理我。我无奈得摇摇头,招呼老鹏、高蓉就要离开。

    “八十!八十行吗,不能再少了!”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小伙子突然说道,伸长脖子望向我们,眼里透出殷切的希望。

    如果说刚才在我心里,还残存有一丝对他的好感,现在完全没有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学艺术的孩子,都会像今天这样落魄、乞怜,但我清楚的知道,他们和当年续须留志、绝不为日本人演出一场的梅大师,以及慷慨赴死前做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比,简直相差太远了,差的不止是艺术水准,更是骨气!

    “五十!不行我们就到别家看看。”我坚持着说道,尽量不让刚才所想写在脸上。

    “您再涨涨。。”小伙子说着走到我跟前,递上一支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老鹏突然抓住我的手,吃惊得喊道,“快看,那是谁!”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我猛然一惊,大脑瞬间短路一般,“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沈阳?”

    “谁呀?”看到我们的表情,高蓉踮起脚努力朝老鹏手指的方向眺望,不解得问道,只是我们俩谁都顾不得回答她,眼睛死盯住那个熟悉的背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