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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沈阳送画23

    半个小时后,沈阳盛京医院特护病房。

    门一昆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老胡来到三楼靠角落一间病房前,不知是医院冷气开的太足,还是门一昆本就紧张的缘故,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让人不由自主打着寒颤。

    老胡敲两下门,很自然得把门推开,笑着朝里面说道,“老闫,人我带来了,你们自己谈吧,掌握好分寸,可别下手太狠!”同时拍拍门一昆的肩膀,顺势往屋里一推,“老门,态度很重要,可别再耍混!”

    门一昆踉跄着向前两步,腿往后稍着还想回头再和老胡说什么,早有闫叔两个保镖抢过来,一人架住一只胳膊拉向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病房里,老鹏右腿从上到下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高蓉守护在一旁,我和闫叔一人拉一把椅子,并排坐在病床前,正虎视眈眈看着门一昆,在我们面前,一幅撕碎的《昭君出塞图》,凌乱得散在地上。

    门一昆望着我们,脸憋得通红,表情似笑非笑,双手交叉在身前紧紧握着,满眼乞怜的神色。

    “老门,这是几个意思啊?”闫叔踢一脚断成两截的画轴,紧抿嘴唇,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一个押着门一昆的保镖照着他膝盖弯儿就是一脚,门一昆吃不住劲儿,一下跪在地上,咧着嘴,陪着笑回道,“闫爷,误会,误会!”

    “误会?呵呵!”闫叔漫不经心得扫视着天花板,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咱俩上午刚通过电话吧,我怎么嘱咐你来着,误会来的可真快!”

    “闫爷,我。。”门一昆还想再解释什么,和闫叔一对视,看着他那布满寒光的双眼,赶忙低下头,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俩,教教他!”闫叔说着摆摆手,两个保镖拉起门一昆就向门外推。

    “闫爷,别。。闫爷,你听我说。。闫爷,闫爷。。”门一昆无力得在空中使劲抓挠着,五十来岁的老爷们儿,满脸的鼻涕和眼泪。

    “小点儿声!不知道这是医院吗?”闫叔厌恶得看一眼门一昆,两个保镖应声停手,已将被拖到门口的门一昆连滚带爬奔到我们跟前,半躺在地上一把搂住闫叔的腿。

    “闫爷,你好歹给个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啊!”门一昆如死了爹娘般嚎啕大哭着,闫叔也不制止,只是冷冷得看着他。看到此时门一昆如此狼狈的样子,再想想他上午不可一试、耀武扬威的德行,我心里一阵苦笑,看来对付恶人,还真得是“阎王”,这才叫一物降一物。

    “行啦,行啦,麻溜起来,丢人不拉的!”门一昆哭了足足五分钟,闫叔不耐烦得抽出腿,掸掸裤脚,“说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这。。”门一昆止住哭,将目光转向我,随即低下头乞求般说道,“文。。老弟,是大哥不对,大哥该死,大哥该死!”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抽嘴巴顶个屁用!我不是来看你抽嘴巴的!”我假装生气的喊一声,厌恶得将身子挪向另一侧。

    “让你说怎么办!”闫叔猛得瞪起眼,厉声呵斥道。

    门一昆不知所措得看看闫叔,又看看我,想一下说道,“兄弟,你看,大哥知错了,只要不经公,你说咋着就咋着,咱绝无二话!”

    “嗯,这是个解决事儿的态度。”我看着门一昆冷笑一声,接着把椅子拉近他,说道,“老门,我也不为难你,也不是非得把你送进监狱,咱俩没仇没恨,对不?”

    门一昆抬眼望着我,下意识点点头说道,“对,对!”

    “那好,既然你想解决,咱一件一件说,先说我这画,正经春农先生《昭君出塞图》,我可是花了两千万买的,这点儿你也可以和天津林先生核实,你要与不要都没关系,你玩‘黑吃黑’也没伤到我,我可以不计较,但现在你的人把我的画撕了,你说怎么办?怎么解决!”我说着把脸凑近门一昆,最后几个字声调突然拔高,吓得门一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仰着。

    “这。。这。。”门一昆躲闪着我的目光一遍遍拊着光头,额头再次渗满了汗珠。对于我的话,他在先前与胡叔聊的时候已然知晓,此刻没有丝毫怀疑。只是他不知道,摆在他眼前,被撕得稀碎的作品是褚大师的仿作,根本不是原作。

    这也是在闫叔的建议下,我们将原本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多遍的剧本稍微改了改,让过程更精彩,结局更解气(至于如何精彩、解气,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容我后文慢慢道来)。要是真作,我才舍不得呢,当然了,褚大师的作品我也舍不得,不过为了剧情发展,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什么!怎么办!”闫叔再一次厉声呵斥道,语气里显出不耐烦到了极点。

    “好,这个问题你先琢磨,还有另一件,我的兄弟被你的人楔断了一条腿,三处骨折,连地都下不了!”我说着满眼关怀看一眼老鹏,“这事儿,你给个什么说法!”

    “我。。这。。我。。”门一昆惊得更加结巴,连连朝我作着揖,半天竟挤出一句话,“这。。这都是黄毛干的啊!”

    “呵呵,哈哈哈。。”我真是被眼前这个货气乐了,气到无可奈何,闫叔也是唏嘘一声,无奈得摇了摇头。

    我转头看向闫叔,不想再多看门一昆一眼,说道,“闫叔,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同意跟这个王八羔子再谈一次,谁想到是这个结果!咱也别墨迹了,我的要求很简单,私了,两千万画钱赔给我,让我照那臭娘们儿肚子抡一棍子,他也行,一脑袋黄毛那兔崽子也行,抡折一条腿,以后谁也不欠谁!”说完狠狠瞪门一昆一眼,“公疗,私闯民宅,损毁两千万财物,重伤害,该怎么判怎么判,打破砂锅闹到底,我得要个说法!”

    说着起身就要掏出手机,门一昆见状冲过来双手抓住我的手,哭喊着,“不要啊,不要啊,兄弟,咱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我一把推开他,朝门口走去。

    门一昆就势爬到闫叔身旁,刚要再抱住闫叔的腿,被闫叔一脚踹了个跟头,满眼不屑看着他,“我说老门,你也算是沈阳道上有一号了,怎么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家划出道来,你不走?”

    “不行啊,不行啊,闫爷,文兄弟,不,祖宗,祖宗,给条活路吧!”门一昆也不知道该朝哪边磕头,左一个,又一个,头把地撞得“咚咚”响。

    “行啦,行啦!”闫叔满眼蔑视,不耐烦得跺跺脚,“看你那揍性!真给咱这地介丢人!”接着转向我,“小宁儿啊,你也别卖关子了,你这两条道都是要他的命,你不还有一条道吗,跟他说,他要是不同意,这事我也不管了!”

    当闫叔说到还有一条道的时候,门一昆忙不迭跪着爬向我,边爬边哭求,“兄弟,爷爷,爷爷,给条活路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啊!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东西!”边说边又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起开!”我躲瘟神般一脚拱开门一昆,“极不耐烦”得快步走到窗边,用手在身前扇着,门一昆紧紧跟随我,真难为他跪在地上走,也不嫌硌。

    “小宁儿,我这做叔叔的得批评你,做人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留路,别得理不饶人了,快说吧,看把这小子急的!”闫叔火候掌握得恰如其分,在一旁“劝慰”道。

    “对,对,爷爷,爷爷,只要你说,我老门绝无二话,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门一昆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住对我作揖,满脸的可怜相。

    我回过头,俯视着门一昆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好,第三条道,你回去后给姓林的打电话,告诉他事情搞砸了,争执中咱们把画撕了,一个字不许说错,记住了吗?”

    门一昆吃惊得瞪着牛眼,张大嘴半天合不拢,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不敢多问,可不问又不甘心,毕竟林家也拿着他的命呢,半晌才弱弱得试探着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我会让人再仿一幅,出手给郑老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谁问起来,你都要咬死我给郑老师的画,就是我第一次拿给你看的那一幅,能做到吗?”我说完恶狠狠看着门一昆,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啥?郑。。郑疯子?”不知为何,听到“郑老师”三个字,门一昆就像听到魔鬼的名字一样,恐惧得张大布满血丝的瞳孔,如弹蛇一般一下探直身子,不过很快又颓废得坐下去,嘴里喃喃哼着,“这是要人命啊!这是要人命啊!”

    “怎么?做不到?”我也不管门一昆是何反应,冷冷得问道。

    “兄弟,爷爷,还有其他法子吗?”不大会儿工夫,门一昆的泪水、鼻涕已布满脸颊,拉住我的手恳求着说道。

    我不耐烦得甩开他的手,两步跨到老鹏床前,指着老鹏的腿吼道,“把那臭婊子和一脑袋黄毛的傻X叫过来,让我抡两棍子完事,否则等着坐牢!”

    “还有两千万的画钱,这条可不能落!”老鹏歪过头、咧着嘴补充道,你别说,这小子还装得挺像。

    门一昆连滚带爬得扑到我身边,被我一脚踹开,还想过来再说什么,被闫叔拦住了,“哎,哎,老门,路已经给你摆的很清楚,你自己决定,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估计他们几个是没有耐心容你几天的。”说着朝我和老鹏的方向瞥一眼,我们会意得点点头,别过头斜眼剜着门一昆。

    “闫爷。。”门一昆哭着对闫叔再次作起了揖,头不住得朝地下点着,我心里冷笑一声,“看你那揍性,没骨头!”

    闫叔更是不耐烦得摆着手,“行啦,行啦,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赶紧想想怎么办吧,比干这没用的烂糟子强!”

    自知没有退路的门一昆紧咬嘴唇闭上双眼,双臂不由自主抖动着,闫叔偷眼看看我们,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会意得也冲闫叔点了点头,彼此对视一眼,暗地里竖一下大拇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一昆猛然睁开眼,咬着牙看看闫叔,又看着我,“行,就按你说的,我明天就给林家打电话,今后时刻听你吩咐,绝不吐半个‘不’字!”

    “痛快,老门,是咱沈阳的汉子,没掉链子!”闫叔说着用食指点点门一昆,“起来吧,老跪着不硌啊。”

    “闫爷”门一昆没有起身,接着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先见到小红!”

    “呵呵!呵呵呵。。”我再一次被气得笑起来,“门一昆啊门一昆,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要谈条件,好啊,第三条路不作数,要么拿钱、挨打,要么坐牢,我现在就要答复,你选一条!”

    “小宁,别逼人太甚!”闫叔皱起眉头点点我,我叹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老门啊”安抚住我,闫叔将目光转向门一昆,招招手让他到椅子前,接着说道,“人家话糙理不糙,不管怎么说,你们毁了人家画,打了人家人,你们理亏啊,哪能谈啥条件呢?这样吧,小红和你那几个人先住我这儿吧,知道小红有孕在身,身子虚,我派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慢待不了!”

    “可是,闫爷。。”

    见门一昆又要作势扑过来,闫叔赶紧挡住他,“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不过我的人得在场,就这么定了吧!”说着站起身,抖抖披着的风衣,招呼一个保镖去安排小红等人的吃住。

    再看看表,“呦,三点半了,行,今儿这事安排的挺妥,走,小宁,咱们吃点儿宵夜,老门,你也去吧,顺便把电话打了。”

    “啥?现在就打?”相比闫叔的轻描淡写,刚刚平静下来的门一昆又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几千万的画都给人撕了,啥时候打不行,没让那帮孙子今晚来沈阳赔画就给足面子了!瞧你办的这叫啥事!”闫叔上下打量着门一昆,不屑得说道。

    “这。。”

    “啥这呀那的,现在就打!”看门一昆还在犹豫,闫叔瞪起眼睛一声断喝,吓得门一昆刚忙住口,慌乱得在上下口袋儿翻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