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别在九月里
又是愈愈沉沉话少的一天。
去学校，低着头进门，安静的拿开书本学习。左聪还是第一时间看到她，但上课铃已经响了，就在教室外看了她一眼，便回去隔壁自己的班级。
杨慧慧仍旧一边上课一边开小差，成绩也是很一般，和左聪念的水平差不多。上课还往他那里传纸条，但都被他给扔回，瞪她，让她不要传。
下课，杨慧慧找他，要跟他在校外吃晚餐，他不去，说自己有事。她便没再问，以为他真有事，去找自己二，三班的兄弟去玩。自己便和其他女同学一起开开心心的出去。
“程景怡”
“干嘛？哦，又来了”
“你郁郁不开心哇，走带你出去走走开心些，晚餐吧”
“啊不，要去图书馆一趟，这两天课很多听的都不太懂，要去查些东西。晚饭在说吧，也不饿，我妈有给我留晚饭的”
“那好吧，放学等你，爱你哟”
景怡笑了笑，还挺甜。他目之温柔，她目之有深情。
下了晚自习已经是晚上的10点钟，路灯很亮，教学楼，学校也都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小城市的学生要努力很多才能在高考中更好稳定的表现，因为愈是小的城市，考题反而是越难。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学校也很努力。
他在校门口有些偏的地方等她。
她推着自行车出来了，他一下窜出。“啦啦啦！给你的”
“什么？”
“你妹妹喜欢的，你也喜欢”
“啊，王子牌面包？有心了哦，挺贵的还”
“没关系，咱妹妹喜欢嘛”
“嘿，好吧，谢谢喽，她一定很喜欢，这个妮子也是，书读的差到没眼看，嘴倒是真的很馋的”
“上次听你说你爸妈经常吵架，你心情不好”
“是啊，何止吵，还要打的。我真的怕，觉得特别烦”
“我小时候爸妈也是，好在他们现在都在广东，不在我身边，不然也烦，但现在听说好些了，吵的不多了，主要是家庭因素什么都稳定了吧”
“那，你，留守儿童？”
“可不是嘛，妥妥的”
“那也蛮可怜的”
“一直也觉得爸妈不在自己身边是挺可怜的，那现在长大了已经习惯了，他们能挣到钱了，买房买车什么，吵架矛盾也少了，这样反而觉得更好点”
“哦对了，明天过后周末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然后我们再逛，我有话也要和你说。现在太晚了，你只能把我送到家。”
“行，到时候约吧”
“就在新街公园吧，那里人没那么太多，认识的也少，不太想碰到熟人”
回家妹妹看到王子面包，眼睛快要发出亮光，开心的全抱在自己怀里，还不停说姐姐真好，谢谢姐姐啦。
她，仍旧把书本打开，把那杂乱难懂的数学好好研究研究一遍，还有英语，总觉得到了高中后，很多单词，一眼望上去的生辟，而且特别难记了，她要想办法学进去。
晚上的新街公园，夜色入深，人渐渐少了些，两个人散步，他经常就揽着她的肩，她一遍遍的又拿开他的手。
“你不喜欢我吗？”
他又一本正经的对着她，满眼的深情。她不语。
他这就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抱紧，随后亲，她没再拒绝，两个人接吻。月色皎洁，路灯下有两人缠绵的影子。他抱的很紧，晚风吹来，夜还有点凉。
“你是我的啦”
“这..”
“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对未来很迷茫。我今天来和你说的就是，这已经是高一下学期了，高二读读，我可能高三都读不完，我一天在家里有时候都呆不下去，他们每次吵架我都很抑郁”
“那就混着读完啊，像我一样，我爸妈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考取什么样的大学都无所谓，和他们要学费生活费就好了，不逼我的学习成绩”
“我不一样啊，我妈一定要我考重点的，照她那个样子性格和对我的期望，我不考重点，不是清华北大先不说，当然，那是他们的梦。如果我不考985那种，她肯定每天都会发疯的，我都怀疑她会不会放火把家烧了，她舍不得打我，肯定天天要打我爸的，他们两个天天打架烦死了”
“那你打算怎么弄”
“我今天就是和你说，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决定，你都要有所打算的，你好好读”
“我就别指望我好好了，我真的学很差”
“你陪着她，别心光在我这了，我们的事，别让她知道了，她真的很好，对你很好”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一把又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他一下愣住了。随后说：“我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那走吧，去河边看荧火虫和湖水吧，好久没看了”
“好”
两个人散步又走到了一公里开外的河边。他们都忘了，冬季了，已经没有萤火虫。但河堤的亭台仍旧坐了不少人，两个年轻人，脸上除了青春和热烈，还有点点些抑郁。
“我们唱首歌吧，跟着mp3一起唱怎么样”
“好啊，有点冷，我把旁边一些碎柴捡到一起”
左聪，起身捡起了旁边的一些零落下来被风吹久和太阳晒过了的干树枝，在亭台外面台阶下的水泥地板上小火点了起来。
“看来真的抽烟啊，我果然没看错，打火机都随身带的”
“嘿嘿，怎样的我，只要是爱你的我就行了”
篝火开始小旺的燃烧了起来。两人靠着肩围坐下，景怡拿出随身的mp3.这是爸爸厂里的一个台湾的伯伯送的，是爸爸的好朋友，家里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要认她干女儿，还开玩笑要儿媳。他每次返岛回来都会帮景怡和妹妹带些小礼物。
“嗯”左聪点头。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
音乐响起，旋律悠悠，两个人也靠的很近很紧，轻声的哼出，唱着唱着，她就泪流满面了，主动靠了他紧些。
“走！起来，景怡”
“怎么了？”
“去我家，就去看看”
“那行吧”她看了看手表还早，应该也不急着回，出门之前打过招呼，爸妈现在不会找她。
那是离重一中，同样一公里近的地方，是市中之中。像小别墅一样的房子。进门他打开了漆红色的大门。一个好大的院子，白色的高瓦炽光灯也亮了，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和青菜，还停了一辆别致的品牌轿车和摩托，还有老人用的电动车。收拾的也挺干净，装修也精致漂亮。
“景怡，你看，这栋房子是我妈买给我的，楼上楼下一共六间大房子，院子还这么大，他们平日里是不在的，就我奶奶和我住，爸妈说等我结婚后就还是给我一个人，他们会回老家住老屋。你不想读书了，就和我在这里，我们毕业就结婚，我给你大办，给你爸妈彩礼，让你做最美丽幸福的新娘。等到法定年龄再领证，我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我会对你好的，这里就是你的家。”
景怡看着他，他认真又真诚的说，他真的好帅，长的帅，样子也帅。她是真的感动了。他抱起她。
那一年，她16周岁生日刚过完大半年，按照虚岁算17岁，但周岁未到。
随后她起身要去拆床单，被他拉住，抱着她坏笑道：“不要，我要留作纪念”
“啊？多少也有些变态，恶心巴啦的吧”
他再偷偷暗笑，亲她，亲她的脸和嘴还有额头，不语。
“你看，你那么想要我”
“爱你，会一直对你好的，谢谢你也对我那么好，信任我”
“我也不亏，你那么好看，全民男神啊”
说完景怡笑了，笑的很甜。
他捂嘴又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给我妈发个消息吧，跟她讲在同学家，让她放心”
随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睡到了天亮。
今天周末，睡了个懒觉。中午还没过完，就有人敲大门了，奶奶去开的：“慧慧来了”
“奶奶，你好啊，左聪呢”
“今天礼拜天啊，一天没见他，该还在屋里睡吧”
“好的，我去看他”
杨慧慧径直往左聪的卧室走去。还在喜悦，还大力的推开了门，两人正抱在一起睡觉。当时她就愣住了，面露寒光。两个人都被白光唤的醒了。也都愣住，吓一跳。景怡赶忙拿被子挡住自己，挡紧的，但一时间还是没挡住她满眼的寒光，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恨意：“贱人！”这两个不好的字，从她嘴里像刀子一样蹦出。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完了！”
景怡一身的冷汗，又特别内疚。
他倒是只点点的惊慌，没有了别的表现，反而紧紧抱住她，安慰她不要害怕。
杨慧慧和左聪都在一班。
回到学校她赌气，不看他不理他，她原以为他会过来和自己解释些什么，想不到他什么也没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照常的上课下课，和玩，偶尔听听课，写写东西，也没去关注她。原来他经常往二班跑二班看，不是去找自己的兄弟朋友，是为了去看去找程景怡，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以后，她开始在同学圈里，班级圈里，散布消息，程景怡做第三者，抢朋友的男朋友，不要脸，贱人，是个不忠不仁不义的祸害等，.....
程景怡这边肯定受到影响，本班里的人都像围观一样看她，还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会直接问她。
不好的是和杨慧慧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女同学会直接跑到二班门口骂她，在窗子外面对着她瞪翻白眼，直接喊她，还起哄。那天程景怡正在写功课，两个胖胖的女孩子，就趴在窗子上恶坏坏的骂道：“程景怡，不要脸，做小三，抢别人男朋友睡觉！睡觉，睡觉，睡觉啦，不要脸！”
她太难了，几个同学们都看着她。这个时候左聪过来了，一把推开了两个胖女孩凶狠狠的说：“你们干嘛！”
两个人没站稳，啪的！都坐到了地下，校服都被地板的水泥石板磨出了线。他这一推可也真是狠，两个人坐在地上疼了半天。
“快滚！下次再来，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左聪不是好欺负的，没死！”
两个人，起来，拔腿就跑，回到了自己班级里。
这个时候杨慧慧过来了，她还是瘦瘦的，一米六这样，大概只有70斤不到，一身白裙子，校服经常不穿，爱画妆，扎个马尾辫，单凤眼，小嘴唇。
她把手抱在怀里：“哟！英雄救美啊！你可还真是个英雄！”
“杨慧慧，我警告你，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你，早就不喜欢你了，早也和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我爱她，她现在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的！你们谁也别动她！”
“行，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要和我说，和我解决好，今天去我家吧，去我家一趟，我们好好的说，把账都算清楚”
“你家我不去了！”
“你就来，我们说清楚就好啦！还怕我不成吗，在学校都是人，你怎么说”
“行”
左聪，没办法，先答应了她。
杨慧慧住教委大院的单位房，还算低调，住的没想像的那么夸张。但200个平，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有很多玻璃橱柜，里面摆放很多珍贵字画和收藏古董，也有黄金的大小摆件，还有一些翡翠，听说都是奶奶留的。这些也都用锁锁了紧。还有好多大书架，红木的，精致做工考究，也高大气派；架子上都摆满了平日里要看和喜欢看的书，当然都是她爸妈摆的，她本人不爱看。爸妈住在另一个地方，新开发的商品房里，和年幼的弟弟同住。
“说吧”
到家进了门，他就略冷漠的摊出一幅不愿久留，并且想快点解决问题的架势。
杨慧慧走进卧室，打个一个盒子，递给他说：“你看，这是我姨从美国回来给我带的学习机，我让她买的，很好用，就是为了送你，让你好好把英语学好”
“还有，”她又进了卧室
“这是我妈刚买的求的如意锁，一对的，很好，纯金的，一只一万，我们两人一人一只送你一只。你和我好好的吧，我当什么也没发生，你和她断了吧，好不好，我们一起去英国。毕业就去，去那里继续读大学，或者你等不及了，我们现在去也行，我去让我妈和学校申请退学，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去英国的费用，全部我来，行不行”
“不行”
“左聪！”
她上前去，搂住他的腰抱紧了。
“左聪！”
她抱的更紧了，眼泪流了出来。
“我们分手，不要在一起了，我不想啊”
顺便一把推开了她。
“左聪，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开始大哭，哭到眼泪鼻涕一把的。
左聪不再管她。转身离开了，带上了房门，她一个人跪趴在地上大哭。
这几天里，她没再来学校上学，和老师请了病假
再后来，作为即将要退任教导处主任一之一的，杨慧慧的妈妈亲自来找到了景怡。
她戴着眼睛，人还算和善。穿着米色的大衣，站在寒冬大雪的马路上，瑟瑟发抖；人显得着急，也憔悴。
“你是程景怡”
“是的，阿姨好”
“我本来是不要来找你的，但实在是对不起啊，你叫我穆老师就行，老师求你啊，你看怎么样让我们家慧慧好一些，很多天过去了，不吃不喝的，就只要哭，这怎么行呢，身体要坏的。我本来就反对你们早恋的，可高中了，有些东西是拦不住的，她念书本来就一般也不怎样，我就索性不管，你看现在她失恋了，这个样子，我真是没办法啊，难过”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
景怡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点了点头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都可以说，我都可以帮助你，一定做好，也算是补偿”
“不用了，老师，阿姨”
随后她抽泣了几声转身就走了
她哭，她委屈，也是因为委屈自己，心疼杨慧慧，也更是心疼他，心疼那个大男孩子。
接下来的一些时间里，她正常上学，但拒绝左聪的约会和晚自习下课的相送了，故意离了他远一些。忽然间变的冷漠了许多，他不解。问到的时候就说学业为重跟不上了，爸妈骂，最近骂的厉害，想静一静再说。
随后找个时间和杨慧慧说：“对不起，我把他还给你了，让你伤心了，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这段时间好好读书”
当然也是眼含着泪花说的这一切
杨慧慧很感动，对她谢了谢。
左聪不解，干脆逃课。回家睡觉，和同样成绩不好的同学，去网吧，去打劲舞。而杨慧慧总能找到他，有时候给他送饮料，有时候给他送吃的，有时候送烟。。送多了，拒绝多了，最后竟然不拒绝了，和她一起下机，回家。
那一次，她看到了，他们一同回去的身影。
“好像他们真的合好了”
她放心了，也失落，也心痛。
那一天，初秋领书，入校。深秋考试，每次做着道别和背诵，还有一些论文和惜别的演讲词。一样昏昏噩噩的一学年又将要结束。
那晚，她去了他经常去游戏的一家网吧。当然杨慧慧也跟上。他们离去后，她才进去，抹了抹失望的眼睛和泪，坐下玩。
她第一次上网。左聪帮她申请了一个qq号，她一次都还未用过，要试试看。
整个网吧里，大家都在打劲舞和玩非主流的照片，视频。听着《imissyou》《火花》等等很多非主流歌曲。那一年爱非主流的，大家公认的网络女神程琳也才十七岁。
突然间，她的qq头像动了。有三个人加她，她看了看资料，通过了两个。一个是南京的李小姐，一个是台湾的韩先生。
“你好”
“你好”
她和李小姐，先聊了起来。
“妹妹，你多大唉？”
“17“
“哇，那么年轻”
“姐姐你呢”
“23了”
“好吧，你在哪里，南京吗？”
“不对，家是南京的，人在上海哦，你呢”
“好的，我在AH，还在读书，是高二的学生”
“不错哦，不错，有机会来上海哦，请你吃饭，带你去玩”
“好的姐姐，一定，一定”
“你好”
“你好，好远哦，你在台湾，祖国的另一边哦”
“不是哦，我在内地，在上海啦，你呢，在哪里”
“AH”
“哦，好远哦，几岁了”
“17岁，学生，你呢”
“25创业中“
“好吧，我要下机了，有空聊哦”
“开个视频吧”
“怎么开，不会哦”
“我来开，你接就好啦”
随后电脑弹出了，接视频的画面；她接了。对方挺干净清晰的样子，戴着一个粉色边框的眼镜。笑起来，也挺阳光的，成熟，资料是台湾科大的学生，在读研究生。
“我先关了啊”
“还早呢，聊一会也没事”
“好吧”
接着，视频开着，她就打起了瞌睡，睡着了。而视频的另一端，对方一直喊着，小妹妹，你别睡啦，你睡着啦。她睡着了，完啦，不当紧，可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想“完啦，爸妈，要找我啦，要担心死啦！”而对面傻傻的台湾小伙子竟然也挂机开着视频陪了她一夜。一直看她直播睡觉和淌口水，打呼。
果然，这一天，爸妈一起去学校找，很是着急。妈妈还流着眼泪，很急，以为自己的女儿出事了，或者是不是被人拐走了。
大家都在找，连她前男友肖军那里都找了，肖军打了她十几个电话，还发来短信息说：“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都在原处等你，忘了之前不开心的事吧，还有就是，我已经让她走了，她退学了，去了常州”
她看了看消息，苦笑了下，没回，原来小张柏芝也退学了，也和他分开了，已经去了外省。
左聪更是打了几十只。问了问朋友说，好像昨天有讲去网吧玩。左聪赶紧什么也不管，往网吧进而跑去，果然她在，趴着睡着了。
他走上前，伸出自己长长的手臂去揽她，抱住。紧紧抱住，她醒了：“左聪？”
“天哪，要死，要死！我要回家”她一下回过神跳起“天都大亮了，好晒，中午了”
“我抱你吧，我永远陪着你，你有难过和我说啊，别在网吧睡觉啊”
“那个左聪，我跟你说，你不要管我，你去找杨慧慧，你找她，她爱你很爱你，我有别的打算的，她的青春，她的一生只有你”
“别说了，我爱你”
这个时候大家都来了，前男友都来了。杨慧慧还是满眼的担心和失落，但左聪一直躲她和她保持着距离。景怡看人多，就谁也没多理了，随爸妈一起赶紧回家。
到了家，当然是一顿的训，并写下保证书，再也再不去网吧，好好读书。
随后考虑了一天，她和父母摊牌。
“重点肯定是考不上了，一般的大学你们也看不上，也不太愿意给我读，干脆我不读了，出社会算了，我出去工作”
“你出去，不读了，不读了，你才十八岁都不到，你能干啥”妈妈说
“我在外面读那个业大吧，可以一边读还能上班挣钱，还能学东西，正好这样明年十八了，我可以去领身份证，然后去找份稳定点的工作”
“那你要去哪里？”
“我去广东，去BJ”
“你广东，BJ有认识的人吗，你要去？”
“我.....我一个人可以”
“不行，不行”
“反正这个书我是不想读了，我就要出去”
“那实在要出去，就找你三姨去吧，我给你三姨打个电话，她能照应你”
“上海？”
“除了去找你三姨，还能怎样？”
“咦？上海，不太在我的计划里啊，而且我们老师当初讲课都不太愿意让我们报那里的志愿，希望我们去BJ广东多一些”
“你不去你三姨那就不要出去”
就这样，她买了一张票，爸妈亲自送她到火站上，递给了她牛奶，苹果和茶叶蛋，她坐上了去上海的长途列车。绿皮火车缓缓开动，她打开车窗，初秋九月末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爽，看着田野和熟悉的风景都在眼前倒传，仿似挥手离去。她离开了家去延续自己热烈又仿似无处安放的青春。
他留了一封信给他。
白色带粉色花瓣图案和合平鸽的信封。
信纸有点香，她喷了香水，放了一张照片进去。
亲爱的聪聪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正在想我，我也知道的，因为我也在想你。但祈求你不要再想我了，因为我已经走了，离开了，踏上了远去的列车。
列车开动了要，可我却没有再见你一面，我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我也是第一次乘火车，我想绿皮列车一定很飒吧，田野村庄也一定尽在眼前。我还没坐上，但我眼里已经有沙俄那种长列车麦田山区疾驰而过的镜头了，很快电影里的一切就要在眼前，你看我很幸福吧，所以你也不要担心我，千万千万不要再想我了。你和她一起去英国吧。慧慧她真的很爱你，你和她在一起，你的未来只会更好。
当你把我第一次带到你家的时候，那个大院子很大，而我和父母只能租住在很小的两间小房子里，你和我说那整个院子都是我们的，还有所有的财物汽车，你爸妈挣的钱，楼上的六间房，我当时多么的开心啊。真的心动了，很幸福，也好幸运的感觉。上天真是眷顾我啊，让我碰到你这么好的男孩子，还这么爱我，整整的一天里，我都以为自己已经出嫁了，嫁给你了，而什么大学啊，学业啊，重点啊，985啊，我妈一生的梦清华啊，那都是屁和我无关。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生活，你允许我在院子里养一只猫，一只狗，一只羊，我都已经很幸福了。
可我又觉得，这不该是我的青春，也不该是她的，杨慧慧是个好女孩，也对你很好，你好好待她吧，如果来日再见，我们相互都未再嫁娶，那么我一定还会抱紧你的，亲你。
请你务必先忘了吧，我走了，我的未来一直在打算，尽然也说走就走，那么快就开始了。
我爱读书，我也会继续读的，我要努力，我们这个家我都有责任担起，因为养我的爸妈，他们也爱我，也需要我未来的帮助吧。我不能浑浑噩噩一样和你们一样，不能混，因为她，他们对我的期望太大了，我要多少去做点什么。我要让我妈快乐，让她觉得我们都没有不在意她，也都在爱她，我和妹妹都爱她，爸爸也爱。
爱你的景怡
附照一张，合影。务必亲启。
2006年9月26日
去学校，低着头进门，安静的拿开书本学习。左聪还是第一时间看到她，但上课铃已经响了，就在教室外看了她一眼，便回去隔壁自己的班级。
杨慧慧仍旧一边上课一边开小差，成绩也是很一般，和左聪念的水平差不多。上课还往他那里传纸条，但都被他给扔回，瞪她，让她不要传。
下课，杨慧慧找他，要跟他在校外吃晚餐，他不去，说自己有事。她便没再问，以为他真有事，去找自己二，三班的兄弟去玩。自己便和其他女同学一起开开心心的出去。
“程景怡”
“干嘛？哦，又来了”
“你郁郁不开心哇，走带你出去走走开心些，晚餐吧”
“啊不，要去图书馆一趟，这两天课很多听的都不太懂，要去查些东西。晚饭在说吧，也不饿，我妈有给我留晚饭的”
“那好吧，放学等你，爱你哟”
景怡笑了笑，还挺甜。他目之温柔，她目之有深情。
下了晚自习已经是晚上的10点钟，路灯很亮，教学楼，学校也都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小城市的学生要努力很多才能在高考中更好稳定的表现，因为愈是小的城市，考题反而是越难。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学校也很努力。
他在校门口有些偏的地方等她。
她推着自行车出来了，他一下窜出。“啦啦啦！给你的”
“什么？”
“你妹妹喜欢的，你也喜欢”
“啊，王子牌面包？有心了哦，挺贵的还”
“没关系，咱妹妹喜欢嘛”
“嘿，好吧，谢谢喽，她一定很喜欢，这个妮子也是，书读的差到没眼看，嘴倒是真的很馋的”
“上次听你说你爸妈经常吵架，你心情不好”
“是啊，何止吵，还要打的。我真的怕，觉得特别烦”
“我小时候爸妈也是，好在他们现在都在广东，不在我身边，不然也烦，但现在听说好些了，吵的不多了，主要是家庭因素什么都稳定了吧”
“那，你，留守儿童？”
“可不是嘛，妥妥的”
“那也蛮可怜的”
“一直也觉得爸妈不在自己身边是挺可怜的，那现在长大了已经习惯了，他们能挣到钱了，买房买车什么，吵架矛盾也少了，这样反而觉得更好点”
“哦对了，明天过后周末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然后我们再逛，我有话也要和你说。现在太晚了，你只能把我送到家。”
“行，到时候约吧”
“就在新街公园吧，那里人没那么太多，认识的也少，不太想碰到熟人”
回家妹妹看到王子面包，眼睛快要发出亮光，开心的全抱在自己怀里，还不停说姐姐真好，谢谢姐姐啦。
她，仍旧把书本打开，把那杂乱难懂的数学好好研究研究一遍，还有英语，总觉得到了高中后，很多单词，一眼望上去的生辟，而且特别难记了，她要想办法学进去。
晚上的新街公园，夜色入深，人渐渐少了些，两个人散步，他经常就揽着她的肩，她一遍遍的又拿开他的手。
“你不喜欢我吗？”
他又一本正经的对着她，满眼的深情。她不语。
他这就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抱紧，随后亲，她没再拒绝，两个人接吻。月色皎洁，路灯下有两人缠绵的影子。他抱的很紧，晚风吹来，夜还有点凉。
“你是我的啦”
“这..”
“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对未来很迷茫。我今天来和你说的就是，这已经是高一下学期了，高二读读，我可能高三都读不完，我一天在家里有时候都呆不下去，他们每次吵架我都很抑郁”
“那就混着读完啊，像我一样，我爸妈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考取什么样的大学都无所谓，和他们要学费生活费就好了，不逼我的学习成绩”
“我不一样啊，我妈一定要我考重点的，照她那个样子性格和对我的期望，我不考重点，不是清华北大先不说，当然，那是他们的梦。如果我不考985那种，她肯定每天都会发疯的，我都怀疑她会不会放火把家烧了，她舍不得打我，肯定天天要打我爸的，他们两个天天打架烦死了”
“那你打算怎么弄”
“我今天就是和你说，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决定，你都要有所打算的，你好好读”
“我就别指望我好好了，我真的学很差”
“你陪着她，别心光在我这了，我们的事，别让她知道了，她真的很好，对你很好”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一把又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他一下愣住了。随后说：“我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那走吧，去河边看荧火虫和湖水吧，好久没看了”
“好”
两个人散步又走到了一公里开外的河边。他们都忘了，冬季了，已经没有萤火虫。但河堤的亭台仍旧坐了不少人，两个年轻人，脸上除了青春和热烈，还有点点些抑郁。
“我们唱首歌吧，跟着mp3一起唱怎么样”
“好啊，有点冷，我把旁边一些碎柴捡到一起”
左聪，起身捡起了旁边的一些零落下来被风吹久和太阳晒过了的干树枝，在亭台外面台阶下的水泥地板上小火点了起来。
“看来真的抽烟啊，我果然没看错，打火机都随身带的”
“嘿嘿，怎样的我，只要是爱你的我就行了”
篝火开始小旺的燃烧了起来。两人靠着肩围坐下，景怡拿出随身的mp3.这是爸爸厂里的一个台湾的伯伯送的，是爸爸的好朋友，家里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要认她干女儿，还开玩笑要儿媳。他每次返岛回来都会帮景怡和妹妹带些小礼物。
“嗯”左聪点头。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
音乐响起，旋律悠悠，两个人也靠的很近很紧，轻声的哼出，唱着唱着，她就泪流满面了，主动靠了他紧些。
“走！起来，景怡”
“怎么了？”
“去我家，就去看看”
“那行吧”她看了看手表还早，应该也不急着回，出门之前打过招呼，爸妈现在不会找她。
那是离重一中，同样一公里近的地方，是市中之中。像小别墅一样的房子。进门他打开了漆红色的大门。一个好大的院子，白色的高瓦炽光灯也亮了，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和青菜，还停了一辆别致的品牌轿车和摩托，还有老人用的电动车。收拾的也挺干净，装修也精致漂亮。
“景怡，你看，这栋房子是我妈买给我的，楼上楼下一共六间大房子，院子还这么大，他们平日里是不在的，就我奶奶和我住，爸妈说等我结婚后就还是给我一个人，他们会回老家住老屋。你不想读书了，就和我在这里，我们毕业就结婚，我给你大办，给你爸妈彩礼，让你做最美丽幸福的新娘。等到法定年龄再领证，我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我会对你好的，这里就是你的家。”
景怡看着他，他认真又真诚的说，他真的好帅，长的帅，样子也帅。她是真的感动了。他抱起她。
那一年，她16周岁生日刚过完大半年，按照虚岁算17岁，但周岁未到。
随后她起身要去拆床单，被他拉住，抱着她坏笑道：“不要，我要留作纪念”
“啊？多少也有些变态，恶心巴啦的吧”
他再偷偷暗笑，亲她，亲她的脸和嘴还有额头，不语。
“你看，你那么想要我”
“爱你，会一直对你好的，谢谢你也对我那么好，信任我”
“我也不亏，你那么好看，全民男神啊”
说完景怡笑了，笑的很甜。
他捂嘴又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给我妈发个消息吧，跟她讲在同学家，让她放心”
随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睡到了天亮。
今天周末，睡了个懒觉。中午还没过完，就有人敲大门了，奶奶去开的：“慧慧来了”
“奶奶，你好啊，左聪呢”
“今天礼拜天啊，一天没见他，该还在屋里睡吧”
“好的，我去看他”
杨慧慧径直往左聪的卧室走去。还在喜悦，还大力的推开了门，两人正抱在一起睡觉。当时她就愣住了，面露寒光。两个人都被白光唤的醒了。也都愣住，吓一跳。景怡赶忙拿被子挡住自己，挡紧的，但一时间还是没挡住她满眼的寒光，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恨意：“贱人！”这两个不好的字，从她嘴里像刀子一样蹦出。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完了！”
景怡一身的冷汗，又特别内疚。
他倒是只点点的惊慌，没有了别的表现，反而紧紧抱住她，安慰她不要害怕。
杨慧慧和左聪都在一班。
回到学校她赌气，不看他不理他，她原以为他会过来和自己解释些什么，想不到他什么也没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照常的上课下课，和玩，偶尔听听课，写写东西，也没去关注她。原来他经常往二班跑二班看，不是去找自己的兄弟朋友，是为了去看去找程景怡，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以后，她开始在同学圈里，班级圈里，散布消息，程景怡做第三者，抢朋友的男朋友，不要脸，贱人，是个不忠不仁不义的祸害等，.....
程景怡这边肯定受到影响，本班里的人都像围观一样看她，还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会直接问她。
不好的是和杨慧慧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女同学会直接跑到二班门口骂她，在窗子外面对着她瞪翻白眼，直接喊她，还起哄。那天程景怡正在写功课，两个胖胖的女孩子，就趴在窗子上恶坏坏的骂道：“程景怡，不要脸，做小三，抢别人男朋友睡觉！睡觉，睡觉，睡觉啦，不要脸！”
她太难了，几个同学们都看着她。这个时候左聪过来了，一把推开了两个胖女孩凶狠狠的说：“你们干嘛！”
两个人没站稳，啪的！都坐到了地下，校服都被地板的水泥石板磨出了线。他这一推可也真是狠，两个人坐在地上疼了半天。
“快滚！下次再来，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左聪不是好欺负的，没死！”
两个人，起来，拔腿就跑，回到了自己班级里。
这个时候杨慧慧过来了，她还是瘦瘦的，一米六这样，大概只有70斤不到，一身白裙子，校服经常不穿，爱画妆，扎个马尾辫，单凤眼，小嘴唇。
她把手抱在怀里：“哟！英雄救美啊！你可还真是个英雄！”
“杨慧慧，我警告你，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你，早就不喜欢你了，早也和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我爱她，她现在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的！你们谁也别动她！”
“行，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要和我说，和我解决好，今天去我家吧，去我家一趟，我们好好的说，把账都算清楚”
“你家我不去了！”
“你就来，我们说清楚就好啦！还怕我不成吗，在学校都是人，你怎么说”
“行”
左聪，没办法，先答应了她。
杨慧慧住教委大院的单位房，还算低调，住的没想像的那么夸张。但200个平，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有很多玻璃橱柜，里面摆放很多珍贵字画和收藏古董，也有黄金的大小摆件，还有一些翡翠，听说都是奶奶留的。这些也都用锁锁了紧。还有好多大书架，红木的，精致做工考究，也高大气派；架子上都摆满了平日里要看和喜欢看的书，当然都是她爸妈摆的，她本人不爱看。爸妈住在另一个地方，新开发的商品房里，和年幼的弟弟同住。
“说吧”
到家进了门，他就略冷漠的摊出一幅不愿久留，并且想快点解决问题的架势。
杨慧慧走进卧室，打个一个盒子，递给他说：“你看，这是我姨从美国回来给我带的学习机，我让她买的，很好用，就是为了送你，让你好好把英语学好”
“还有，”她又进了卧室
“这是我妈刚买的求的如意锁，一对的，很好，纯金的，一只一万，我们两人一人一只送你一只。你和我好好的吧，我当什么也没发生，你和她断了吧，好不好，我们一起去英国。毕业就去，去那里继续读大学，或者你等不及了，我们现在去也行，我去让我妈和学校申请退学，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去英国的费用，全部我来，行不行”
“不行”
“左聪！”
她上前去，搂住他的腰抱紧了。
“左聪！”
她抱的更紧了，眼泪流了出来。
“我们分手，不要在一起了，我不想啊”
顺便一把推开了她。
“左聪，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开始大哭，哭到眼泪鼻涕一把的。
左聪不再管她。转身离开了，带上了房门，她一个人跪趴在地上大哭。
这几天里，她没再来学校上学，和老师请了病假
再后来，作为即将要退任教导处主任一之一的，杨慧慧的妈妈亲自来找到了景怡。
她戴着眼睛，人还算和善。穿着米色的大衣，站在寒冬大雪的马路上，瑟瑟发抖；人显得着急，也憔悴。
“你是程景怡”
“是的，阿姨好”
“我本来是不要来找你的，但实在是对不起啊，你叫我穆老师就行，老师求你啊，你看怎么样让我们家慧慧好一些，很多天过去了，不吃不喝的，就只要哭，这怎么行呢，身体要坏的。我本来就反对你们早恋的，可高中了，有些东西是拦不住的，她念书本来就一般也不怎样，我就索性不管，你看现在她失恋了，这个样子，我真是没办法啊，难过”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
景怡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点了点头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都可以说，我都可以帮助你，一定做好，也算是补偿”
“不用了，老师，阿姨”
随后她抽泣了几声转身就走了
她哭，她委屈，也是因为委屈自己，心疼杨慧慧，也更是心疼他，心疼那个大男孩子。
接下来的一些时间里，她正常上学，但拒绝左聪的约会和晚自习下课的相送了，故意离了他远一些。忽然间变的冷漠了许多，他不解。问到的时候就说学业为重跟不上了，爸妈骂，最近骂的厉害，想静一静再说。
随后找个时间和杨慧慧说：“对不起，我把他还给你了，让你伤心了，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这段时间好好读书”
当然也是眼含着泪花说的这一切
杨慧慧很感动，对她谢了谢。
左聪不解，干脆逃课。回家睡觉，和同样成绩不好的同学，去网吧，去打劲舞。而杨慧慧总能找到他，有时候给他送饮料，有时候给他送吃的，有时候送烟。。送多了，拒绝多了，最后竟然不拒绝了，和她一起下机，回家。
那一次，她看到了，他们一同回去的身影。
“好像他们真的合好了”
她放心了，也失落，也心痛。
那一天，初秋领书，入校。深秋考试，每次做着道别和背诵，还有一些论文和惜别的演讲词。一样昏昏噩噩的一学年又将要结束。
那晚，她去了他经常去游戏的一家网吧。当然杨慧慧也跟上。他们离去后，她才进去，抹了抹失望的眼睛和泪，坐下玩。
她第一次上网。左聪帮她申请了一个qq号，她一次都还未用过，要试试看。
整个网吧里，大家都在打劲舞和玩非主流的照片，视频。听着《imissyou》《火花》等等很多非主流歌曲。那一年爱非主流的，大家公认的网络女神程琳也才十七岁。
突然间，她的qq头像动了。有三个人加她，她看了看资料，通过了两个。一个是南京的李小姐，一个是台湾的韩先生。
“你好”
“你好”
她和李小姐，先聊了起来。
“妹妹，你多大唉？”
“17“
“哇，那么年轻”
“姐姐你呢”
“23了”
“好吧，你在哪里，南京吗？”
“不对，家是南京的，人在上海哦，你呢”
“好的，我在AH，还在读书，是高二的学生”
“不错哦，不错，有机会来上海哦，请你吃饭，带你去玩”
“好的姐姐，一定，一定”
“你好”
“你好，好远哦，你在台湾，祖国的另一边哦”
“不是哦，我在内地，在上海啦，你呢，在哪里”
“AH”
“哦，好远哦，几岁了”
“17岁，学生，你呢”
“25创业中“
“好吧，我要下机了，有空聊哦”
“开个视频吧”
“怎么开，不会哦”
“我来开，你接就好啦”
随后电脑弹出了，接视频的画面；她接了。对方挺干净清晰的样子，戴着一个粉色边框的眼镜。笑起来，也挺阳光的，成熟，资料是台湾科大的学生，在读研究生。
“我先关了啊”
“还早呢，聊一会也没事”
“好吧”
接着，视频开着，她就打起了瞌睡，睡着了。而视频的另一端，对方一直喊着，小妹妹，你别睡啦，你睡着啦。她睡着了，完啦，不当紧，可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想“完啦，爸妈，要找我啦，要担心死啦！”而对面傻傻的台湾小伙子竟然也挂机开着视频陪了她一夜。一直看她直播睡觉和淌口水，打呼。
果然，这一天，爸妈一起去学校找，很是着急。妈妈还流着眼泪，很急，以为自己的女儿出事了，或者是不是被人拐走了。
大家都在找，连她前男友肖军那里都找了，肖军打了她十几个电话，还发来短信息说：“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都在原处等你，忘了之前不开心的事吧，还有就是，我已经让她走了，她退学了，去了常州”
她看了看消息，苦笑了下，没回，原来小张柏芝也退学了，也和他分开了，已经去了外省。
左聪更是打了几十只。问了问朋友说，好像昨天有讲去网吧玩。左聪赶紧什么也不管，往网吧进而跑去，果然她在，趴着睡着了。
他走上前，伸出自己长长的手臂去揽她，抱住。紧紧抱住，她醒了：“左聪？”
“天哪，要死，要死！我要回家”她一下回过神跳起“天都大亮了，好晒，中午了”
“我抱你吧，我永远陪着你，你有难过和我说啊，别在网吧睡觉啊”
“那个左聪，我跟你说，你不要管我，你去找杨慧慧，你找她，她爱你很爱你，我有别的打算的，她的青春，她的一生只有你”
“别说了，我爱你”
这个时候大家都来了，前男友都来了。杨慧慧还是满眼的担心和失落，但左聪一直躲她和她保持着距离。景怡看人多，就谁也没多理了，随爸妈一起赶紧回家。
到了家，当然是一顿的训，并写下保证书，再也再不去网吧，好好读书。
随后考虑了一天，她和父母摊牌。
“重点肯定是考不上了，一般的大学你们也看不上，也不太愿意给我读，干脆我不读了，出社会算了，我出去工作”
“你出去，不读了，不读了，你才十八岁都不到，你能干啥”妈妈说
“我在外面读那个业大吧，可以一边读还能上班挣钱，还能学东西，正好这样明年十八了，我可以去领身份证，然后去找份稳定点的工作”
“那你要去哪里？”
“我去广东，去BJ”
“你广东，BJ有认识的人吗，你要去？”
“我.....我一个人可以”
“不行，不行”
“反正这个书我是不想读了，我就要出去”
“那实在要出去，就找你三姨去吧，我给你三姨打个电话，她能照应你”
“上海？”
“除了去找你三姨，还能怎样？”
“咦？上海，不太在我的计划里啊，而且我们老师当初讲课都不太愿意让我们报那里的志愿，希望我们去BJ广东多一些”
“你不去你三姨那就不要出去”
就这样，她买了一张票，爸妈亲自送她到火站上，递给了她牛奶，苹果和茶叶蛋，她坐上了去上海的长途列车。绿皮火车缓缓开动，她打开车窗，初秋九月末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爽，看着田野和熟悉的风景都在眼前倒传，仿似挥手离去。她离开了家去延续自己热烈又仿似无处安放的青春。
他留了一封信给他。
白色带粉色花瓣图案和合平鸽的信封。
信纸有点香，她喷了香水，放了一张照片进去。
亲爱的聪聪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正在想我，我也知道的，因为我也在想你。但祈求你不要再想我了，因为我已经走了，离开了，踏上了远去的列车。
列车开动了要，可我却没有再见你一面，我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我也是第一次乘火车，我想绿皮列车一定很飒吧，田野村庄也一定尽在眼前。我还没坐上，但我眼里已经有沙俄那种长列车麦田山区疾驰而过的镜头了，很快电影里的一切就要在眼前，你看我很幸福吧，所以你也不要担心我，千万千万不要再想我了。你和她一起去英国吧。慧慧她真的很爱你，你和她在一起，你的未来只会更好。
当你把我第一次带到你家的时候，那个大院子很大，而我和父母只能租住在很小的两间小房子里，你和我说那整个院子都是我们的，还有所有的财物汽车，你爸妈挣的钱，楼上的六间房，我当时多么的开心啊。真的心动了，很幸福，也好幸运的感觉。上天真是眷顾我啊，让我碰到你这么好的男孩子，还这么爱我，整整的一天里，我都以为自己已经出嫁了，嫁给你了，而什么大学啊，学业啊，重点啊，985啊，我妈一生的梦清华啊，那都是屁和我无关。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生活，你允许我在院子里养一只猫，一只狗，一只羊，我都已经很幸福了。
可我又觉得，这不该是我的青春，也不该是她的，杨慧慧是个好女孩，也对你很好，你好好待她吧，如果来日再见，我们相互都未再嫁娶，那么我一定还会抱紧你的，亲你。
请你务必先忘了吧，我走了，我的未来一直在打算，尽然也说走就走，那么快就开始了。
我爱读书，我也会继续读的，我要努力，我们这个家我都有责任担起，因为养我的爸妈，他们也爱我，也需要我未来的帮助吧。我不能浑浑噩噩一样和你们一样，不能混，因为她，他们对我的期望太大了，我要多少去做点什么。我要让我妈快乐，让她觉得我们都没有不在意她，也都在爱她，我和妹妹都爱她，爸爸也爱。
爱你的景怡
附照一张，合影。务必亲启。
2006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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