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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识

    和顾梓奇自由自在狂放不羁的校园时光相比,有顾梓奇的光辉现实做参照,若霞恍忽觉得自己的读书生涯简直就是一部惨烈至极的奋斗史血泪史苦难史!自己的现状更是人生苍白时运不济。

    七十年代初出生的若霞自跨进学校那天起,就被“考高分,上大学”的家训附身,砥砺前行艰苦卓绝谋求和谐发展。但凡心意撒野或跑偏铸成了不良后果。爸爸恨铁不成钢的长篇大论、妈妈气急败坏的棍棒就会轮番袭来,疼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惊若寒蝉的若霞读小学就慢慢练就了学习永远是第一位,考试才是人生头等大事的专业素养,一路过关斩将考场鏊战。待她终于考上大学,远离父母亲的教导和监督,彻底放松的她一下子对读书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走进免除了分数压力的工作单位,她如农奴翻身做主人,再也不想看一眼书。可不是?终于熬到处处闻啼鸟的美好清晨,谁还愿再去回首无数个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漫漫长夜!面对一再错过的明媚阳光轻松日子,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都嫌不过瘾,哪里还有心思有心情有时间去刻苦钻研精进业务!

    尽管她也时时为工资太低鬼火,处处因钱紧张而冒烟。但身为人民教师的她除了心有不甘抱怨连天外,别无他法。再看看混得风生水起出手阔绰的顾梓奇,若霞开始埋怨父母循规蹈矩没眼光,严厉苛刻死脑筋。让她除了拥有一张不值钱的大学文凭和自强清高的臭脾性外,一无所有。

    要等日后她在婚姻生活中不得要领头破血流方才悟透,客观地说,顾梓奇和她都没错,错就错在她俩门不当户不对和三观迥异!

    顾梓奇性格的填充料和人生经历告诉她:年少家贫是一种命运,父母平庸是另一种命运。两种命运加身就是顾梓奇人生的底色。尽管他后天勤奋努力换来的丰厚回报为这种命运加上了温暖甚至戴上了亮丽光环。但是底色终归是底色,在矛盾冲突和较量发生时,左右他做出决择的一定是这幽幽底色。

    人的精力和时间总是有限的。一年有三百来天在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废寝忘食建电站修电站的沉默寡言的顾梓奇,参加工作近四年才迎来初恋。

    初恋女友叫香云,小顾梓奇四岁,是妹妹兰心的同学,是滇阁老乡。初见体态壮实相貌普通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孩子香云时,顾梓奇就跟见了根木头一样平常,跟本没想到居然会和她擦出初恋的火花。

    香云似乎不是这样,初来乍到顾梓奇的宿舍就不拿自己当外人,熟络的唤着顾哥,袖子一撸,驾轻就熟大干家务。

    不是香云有心机有谋略,而是她从小被父母教育,出门在外,必须嘴要甜,人要勤快。这样的女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惯性使然般绽放出亲切舒服的社交魅力,轻而易举收获到别的人好感。

    感同身受也好惺惺相惜也罢。总之,相处一年后,顾梓奇的初恋在香云不动声色的阳光雨露里徐徐绽放,在一个风雨如晦的晚秋傍晚,他俩扭捏羞涩地牵了手,心花怒放地明确了恋爱关系。

    美好的初恋加之聚少离多的状态,把他俩的爱情调剂得又浓又稠,而八十年代中期的大环境和香云的学生身份都容不得她俩随心所欲享受甜美的爱情。爱得实在化不开,也只能定格在疯狂地拥抱接吻这个层面,他们的亲昵举动一直延升到照片里。那一摞泛着蜜糖色浪漫的合影是顾梓奇在枯燥的下乡生活中最温暖明亮的色彩。顾梓奇沉醉在其间发誓,今生今世,一定娶香云!

    现实却极不乐观,恋爱一年多,香云面临毕业。按照政策规定,香云是一定要被分回老家滇阁的。尽管顾梓奇千不舍万不愿与香云分离,可是无根基无后台无关系的他是绝对没有能力让香云留在荣巴县城的。尽管他为此痛苦得不行,却因为笨嘴拙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香云商量眼前的问题及将来的出路。

    也不知是他的沉默逼急了香云还是香云真的遇到了更好的选择。香云竟然冷脸冷面地提出跟他分手,理由是她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追求,因为那个男人可以把她留在荣巴工作。

    爱情在瞬间幻化成一枝箭矢射进顾梓奇的胸膛,猝不及防的他痛不欲生地一头栽倒在床上,香云惊慌地冲上来扶他。理智尽失的顾梓奇把仇恨和愤怒变成拳头重击在香云的胸膛上,毫无防备的香云一声惨叫跌翻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顾梓奇这才惊恐地意识到,如果说先前他们的爱情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这一拳下去,即是什么也没有了。他慌乱无措地看着香云,脑海里从此永远地拷贝下了香云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站不起来说不出话来的惨样,和香云痛苦地起身后愤恨决绝离开的表情。

    香云再也没来见他,爱情戛然而止。顾梓奇的世界黯然失色,他心疼心碎茶饭不思了一个多月,才慢慢从这段感情里走了出来。爱情会如此伤人,是他始料未及的,说实话,他有点怕了。

    忘不掉香云,屡屡会想起香云。奇怪的是,每次想起香云,想到的都不是相恋时相见难别亦难的缠绵,也不是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光,而是香云离开他那天的情景。这让他心痛至极难过至极歉疚至极,以至于再也鼓不起一丝去找香云的勇气。初恋随风而逝,这画面却被他的心搓来揉去,逐渐改变了颜色和质地。在他痛恨自己罪不可赦的同时,第一次深刻了解到,女孩子的身体其实是多么脆弱,他发誓,将来不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动女孩子一根手指头。而这一拳则成为顾梓奇一生最后悔又解不开的心结。

    就在顾梓奇深刻检讨自己,努力忘记前情的时候,香云竟然回头来找他求和了,说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错,请求顾梓奇原谅,说什么只要顾梓奇肯重新接纳她,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奇怪的是,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顾梓奇却已经不是原来的顾梓奇,不管香云说什么,哭得怎样伤心欲绝,顾梓奇就是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那一记重拳看似砸在香云的胸上,砸碎的其实是顾梓奇的心。他的心死了,无论香云后来如何三番五次低声下气做小伏低来求和认错也无济于事了。

    香云毕业后分回了老家,俩人从此再未照面。

    对这段恋情,若霞沾沾自喜地这样对顾梓奇点评:“真是个傻妞,她当初搬出另一个男人,其实就是在刺激你,她想用这样的方法逼着你去争取她留住他并承诺娶她。她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她怎么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来牢固爱情呢?分居两地怕什么,结婚生子后不是可以联系调动吗?看来,她真是没有拥有你的好命,让我占了大便宜。”

    若霞高兴得太早了,能一拳砸死自己初恋的顾梓奇,骨子里该是怎样的偏执冷酷自私狭隘。在这样的人面前,你敢犯错吗?你敢有闪失吗?别说将来的日子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就是你曾经的污点也别想逃出他的掌心!

    当若霞也遭遇了被顾梓奇无情抛弃的惨烈后,她才想起那个和顾梓奇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照着一大堆照片的女孩。想必在那个年龄那样处境的她对顾梓奇绝对是爱得毫不保留入心入肝。情到深处是白痴!她以为拿着爱情这把上方宝剑即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赢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哪料最终却折戟沙场惨败而归。错不在爱情,而是她想错了顾梓奇。

    顾梓奇的第二任女朋友桂枝小顾梓奇两岁,在卫生局上班。桂枝高中文凭,黑皮肤,有极明显的修补过的兔唇痕迹,让人想不胡思乱想都难。好在她身材匀称高矮适中,特别是从后面看极其可人。所以当朋友们老拿他俩开玩笑配对时,顾梓奇不但没有表现出拒绝和抵触,且在桂枝绯红的脸颊和秋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得到了鼓励和遐想。更何况仅桂枝在事业单位上班这一硬指标,就为顾梓奇省去了多少麻烦,带来多少风光的面子和深藏的实惠。

    和香云痴狂了一把,虽未修成正果,顾梓奇也算是从情爱学校学成归来。天资过人的他怎可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归根到底,不就是找个女人过日子这么简单的事吗?何必搞得那么复杂沉重。女人是什么,不就是路边的加油站嘛,在同一标号的汽油面前,价格才是硬道理!

    桂枝家经济情况不错,父亲在国家单位上班,母亲在农贸市场卖菜,住在城郊自己盖的大房子里。桂枝有两个弟弟,大弟弟在公路道班上班,小弟弟在读初中。两人一结婚,轻轻松松的小日子立马驶入高速公路。藏族司机说,走高速公路的感觉啊就像是在过年。这样的感觉谁不爱,这样的生活怎不让人心情舒畅春风得意?

    顾梓奇和桂枝很快在朋友们的调侃声中确定了恋爱关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了一年多恋爱后,俩人私订终身偷吃禁果,在漆黑的夜里淋漓挥洒着青春的荷尔蒙,畅酣享受年轻的身体被满足着和快乐着的愉悦。赤身裸体吃饱喝足的顾梓奇一点也不文艺的脑细胞,竟然会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关了灯,哪个女人还不一个样?”嘴角就志得意满地翘起来了。情不自禁再次把桂枝年轻苗条凹凸紧致得小兽般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他太迷恋这种感觉了,真想沉沦其中,再不出来。他冲动得直想朗诵赞美诗,奉献给这位说出如此坚不可催理论的伟大作者。

    桂枝却突然被单位派到春都进修两年。能有机会读书深造是绝对的好事。这巨大又长远的利益轻轻松松把两人的离愁情绪扫荡得干干净净。本着对美好未来的追求,对全新生活的向往。两人踌蹰满志满打满算地商定好。学业结束,领证结婚。

    未婚夫顾梓奇生怕她的未婚妻在繁华喧嚣的春都囊中羞涩挨饿受冻,就像供学生一样月月寄钱给她。期间,他更加拼命地挣钱,为他们结婚进行着最充足最有力的准备。他把新买的昂贵彩电放到桂枝的宿舍,准备给她满满的惊喜,还在自己的宿舍买了部分家俱和电器,真正是万事俱备,只等结婚了。惨的是,老天似乎不理会顾梓奇精彩温馨浪漫全情的投入,而给他安排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结局。

    临桂枝毕业还有两个月的一天。单位临时安排顾梓奇去春都培训。顾梓奇坐了两天的客车来到春都,风尘仆仆先去找桂枝。他心情激动地敲开桂枝宿舍的门,却看到桂芝和他最好的朋友,大帅哥康林手牵着手坐在床上亲亲热热地在说笑。

    顾梓奇傻眼了,杵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桂枝和康林惊惧地互相甩开手,涨红着脸迅速起身,顾梓奇终于明白清醒过来,朝他俩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事隔多年,顾梓奇仍旧愤恨难消,他哼着鼻子直着眼跟若霞说:“你真是无法想象我当时被气成啥样,我的好朋友和我的未婚妻居然背着我搞在一起,那种感觉…所以,从春都回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桂枝,干脆连彩电也没去搬,送她了。”

    若霞的表姐就在卫生局上班,若霞对桂枝自然相当熟悉。哪想得到她忍不住偷看了无数次的兔唇大姐姐竟然是顾梓奇的前女友。对于这个劈腿玩弄感情的无耻女人,若霞除了甩头,不想评论半句。

    让若霞震惊的是康林:“天呐,康林竟是这样的人,那你后来怎么还跟他交往,你难道不恨他吗?”

    顾梓奇有点用力地说:“刚开始时,我也不理他,后来想想,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桂枝自重自爱,康林怎可能会上,桂枝毕竟是我的女朋友啊!”

    若霞脑海里浮现出高大英俊爽朗健谈的康林。的确,第一次康林来找顾梓奇时,若霞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让女人一见就会眼晕的男人。他媳妇白净清秀,儿子已经一岁多。那时,若霞哪里想得到,这个仪表堂堂人模狗样的康林,竟然有颗无耻下流的心!

    若霞感慨世界太小江湖险恶的同时,心中难免没有想法。很明显,顾梓奇的前两任,他可是劳了心费了神贴了钱极积争取努力追求过的。而自己,却是他在与别人相亲的时候白捞回来的,从头至尾不费吹灰之力。都说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伤过才知心痛,那么自己呢?难怪他对自己不痒不疼的,唉!有多少次,若霞都想问“桂芝是处女吗?”可是她不敢问。她清楚不管桂芝是不是处女,但凡她没成为顾梓奇的妻子,自己就已经败了。书上不是都这样说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若霞不是处女的事实犹如一盆冰水兜头倒下,稀释了顾梓奇的满腔热血和柔情。

    顾梓奇一直坚定的认为,却又无法开口对若霞说的是,一个女孩子婚前失贞于别的男人,就等同于她作风败坏浪荡轻浮,这样的女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的。想当年,他和香云无数次情到深处,他们都死死守住了底线,就是想着,必须把这神圣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可是若霞,她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唉…

    和桂芝恋爱时,两人也是决定了结婚,尔后才壮着胆子偷偷摸摸手忙脚乱摘吃了禁果的。所以,当她看着桂芝那一抹明艳的处女红时,他觉得理所当然又激动万分。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他顾梓奇命中的媳妇,他将一生一世呵护疼爱的唯一女人…哪曾想,桂芝竟是那样风骚轻薄,对他不忠,和他的好朋友劈腿。他真是恨透了这种随便的女子,并发誓一辈子不会再见她。结果,仙女般的若霞竟也是这样的货色。你让他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恨则思变,他明白了若霞为什么会看上老光棍自己?为什么会轻率地对自己以身相许?原来如此!若霞在顾梓奇心中几乎一文钱不值了!

    也难怪顾梓奇会这样想。在遇到若霞以前,爱情何时厚待过他?在他的爱情里,他总是处于惴惴安定,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回顾他的爱情经历,被看轻,被弃,被玩弄…他已经习惯了被忽略遗忘独自惆怅。爱情刻薄到叫他不能相信这世上还会有条件优越的女子会对他一见倾心并义无反顾嫁给他!

    按理说,既然顾梓奇把一切都想得清清楚楚,看得通通透透,他就该果断地跟若霞提出把结婚证退了,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他有着男人的通病,贪图美色,虚荣好面子。他痴迷于若霞年轻美丽的胴体,他自得着别人的惊叹,享受着若霞给他的所有美好。他不愿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跌落,他怕别人对他说长道短,流言蜚语满天飞。如此一撕扯,他恨死若霞了,他恨若霞没让他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恨得咬牙切齿,妒嫉得发狂失控。

    他常常把若霞紧紧抱在怀里感慨:“我真想不明白,那个得了你女儿身的男人,怎么会舍得离你而去,他怎么会舍得…我真是打死也想不明白啊”然后不等若霞开口,他就利落地抽手,转过身再也不理睬若霞。

    说白了,他不是被若霞害了,而是他的自私狭隘和极端偏执不光害了他自己,还毁了若霞。

    顾梓奇曾这样想过,一旦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媳妇,就先把手头的工作略放一放,多用点时间陪陪她,也多享受享受迟到了好些年的甜蜜的二人世界。可是若霞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知所措的他又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他照样每天早出晚归,隔三差五下乡,在乡下一待就十天半月甚至更长。可是他的生活却彻底改变了,看着被若霞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家,看着若霞给他订作的适合他在各种场合穿的若干条外裤,看着若霞给他买的一搭搭厚薄不一的袜子,看着若霞正在为他织的毛衣,还有不管他多晚回来,若霞都是反锁着门妥妥地睡在家里…这是他自参加工作后从未享受过的温情和体贴啊,他的心暖了,他不得不承认,若霞是个人品好,勤劳吃苦,能干利落的好女人,从未有过的踏实惬意让顾梓奇感到走路都轻快得像被风在推。

    特别是,有好几次,他故意把几百块钱放在垫褥下试探若霞的反应,结果是若霞非但从未没动过一分,还压根不知道这事儿。顾梓奇甚至开始暗暗佩服她了,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好的女人,那个破了他女儿身的男人怎么会放弃她,怎么舍得放弃她?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想到那个男人,顾梓奇柔软的心立马冷硬。对若霞满满的好感三折之后再三折。

    说心里话,他很想知道若霞的情史,可他骨子里那种根本不屑去了解的鄙视却让他无法平心静气地和若霞去交流。多少次,他都感到若霞很想把一切告诉他,但他就是执拗地拿捏着他的傲慢,决不让若霞开口。

    顾梓奇在若霞不是处女这件事上一言不发,甚至不闻不问。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若霞感到一点底都没有。联想到顾梓奇对她的态度,有时慷慨大方得出奇,有时一点小事都要死抬杠,有时情意绵绵,有时冷淡漠然…忽冷忽热喜怒无常得让若霞难以接受。

    领证不到两个月,夫妻俩爆发了第一次大战。这一仗干得若霞失望沮丧心灰意冷,且本能地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顾梓奇并不合适做夫妻,说穿了,顾梓奇到底还是嫌弃自己。但她不敢明说决不让顾梓奇后悔娶了双旧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纠结在性格不合上大肆渲染,坚决提出要去退掉结婚证。其实,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没有实质关系的恋爱时期,注定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可惜,他俩没有恋爱的程序。怪谁呢?

    人生若只如初识!

    如果这次,顾梓奇就能在青苹之末慷慨地放弃固执己见私心泛滥,那么他们的结局一定不会这么悲惨,兴许还成了好朋友也难说,更不会有接下来的蹉跎岁月。

    那个周五晚饭后,顾梓奇送若霞去学校开会。说好两个钟头后他来接若霞。两小时的会议结束后,顾梓奇没到学校,若霞到门卫室又等了两个小时,顾梓奇终于来了。

    若霞气鼓鼓地跳上车不理顾梓奇,顾梓奇看在眼里,却啥也不说,只管开车。

    开天辟地的冷战一打就是三天,到第四天,若霞实在挺不住了,她大张旗鼓地收拾东西准备搬走。顾梓奇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里。若霞苦不堪言地想,也好,趁还没办婚礼,分手也好。她拖着行李来到客厅,压住翻江倒海的委屈,故作平静地对顾梓奇说:“既然我俩合不拢,无话可说,我觉得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搬走了,你抽个空,我们去把结婚证退了吧。”

    顾梓奇还是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若霞的心疼得开始痉挛,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挤,她艰难地扬了扬头把眼泪压回去,想,既然决定走,就干净彻底的走,不然,闹两天又搬回来,算什么事?又补充说:“其实也没什么,两个人性格不合是常事,分开就完了,强扭的瓜不甜,趁现在没办婚礼,好聚好散吧,明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咱俩把结婚证退了。”

    顾梓奇就不这么想了,在他看来,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从此在丈夫面前就该背弓屈膝小心行事,丈夫不拿这事拿捏你羞辱你赶你出门就是天恩浩荡了,你非但不识趣不跪谢,还敢理直气壮登鼻子上脸撂挑子走人,反了你!

    他愤恨地怒视着比“厕所里的石头”还可恶的若霞,陷入了比水深火热还严重十倍的痛苦当中。这个婚前不自爱的女人,几乎毁了自己对婚姻的信仰和向往,她还任性死倔脾气大,成天摆着一副自以为长得漂亮读过大学就高人一等的臭样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这次不过是接她晚到了两小时,她居然义无反顾的收拾东西要走人,斩钉截铁地要退结婚证,这个臭女人,她不要脸自己还要脸,顾梓奇真有掐死她的冲动。

    可是转念间,顾梓奇却看到自己的悲哀。在对待男女关系上,他顾梓奇绝对是个重情重义诚信可靠之人,他从没想过要去骗哪个女孩,玩弄别人的感情,只要认定了,他一定真心付出从一而终。可是他的情路为什么这样波折呢?不想割舍的必须割舍,全心全意付出却惨遭对方出轨,好不容易结了婚,却找了个二手货,纵是这样,他还不得清静,还得努力要做好,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温度和气力去顾及对方…那么,谁又来体谅他,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