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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都是伤人的

    物极必反,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若霞不管跟男生相处得如何融洽开心,她都坚决不会让他们动手触碰。如果哪个男生要跟若霞推搡拉扯,她就会表现出极端的抗拒和厌恶。她在不自觉中已经养成了,随时随地都在无声却有力地向世界宣布证明,她是纯洁自重的女孩子!

    若霞的初恋发生在大学,在那种年龄和环境,若霞照样死死守住了防线。她像所有洁身自好的女孩子那样发誓:不结婚,不越轨。可是若霞的誓言似乎又不全是纯洁和自尊的张扬。其实她是怕十岁时的那次创伤带来的伤害。如果破身发生在婚前,那么坏女孩的黑锅她就背定了,纵然她有百十张嘴,这一生也休想说清。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将清白之身留在新婚之夜。如果……她再将儿时的经历和盘托出……

    可是她辛辛苦苦的坚持和坚守却被第二任男朋友锋,在恋爱一年时彻底毁了。那天深夜,锋喷着浓浓的酒气敲开了若霞的宿舍,也不知是锋蓄谋已久还是洒壮色胆,他特别热烈兴奋,花样迭出。若霞正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锋大喜过望般地惊叫起来:“若霞,你真是个女孩儿啊!”

    若霞听见自己的心“咚”地一声摔到地上碎了。她全身发冷猛烈颤抖并猛然明白过来,原来,锋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他怀疑她,不信任她,所以采取了这样的方式来验证她。痛彻心扉的失望很快被不共戴天的仇恨取代。若霞再也不想看一眼这个肮脏无耻无操无德的小人。

    尽管锋很快为他的行为向若霞沉重忏悔道歉,且越发疼爱迁就若霞并要若霞马上跟他领证。若霞却因鄙视他而渐渐失控,审美更是背道而驰般滑到了一个极端,她怎么看锋怎么觉得鬼火败兴,锋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不顺眼,锋不管跟她说什么她都觉得烦…她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藐视他,见缝插针逮住一切机会审判鞭挞他的灵魂和精神。小题大做怪戾乖张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恋爱慢慢变成恶毒的攻击和争吵,峰嗜酒的本性在若霞的深刻刺激下完全暴发,两人一争吵他就喝得酩酊大醉,借着酒劲把若霞打得遍体鳞伤。就在双方都到了身心疲惫望而生畏的地步时,锋的前任来找他了,失去锋的恐惧让若霞一下子惊醒随即想明白了很多,无论如何,锋是真心爱她的,失去他,若霞一千个不万个不愿意,她决定忘掉不愉快,和他重新开始,尽快挤走峰的前任。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锋却无限伤感地跟她坦白:“若霞,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就像爱自己的命一样爱你,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实在是不合适,我完全能预料到我们结婚后的生活,绝对不会有幸福,绝对!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我的人生将在无穷无尽的吵闹折磨中度过。我决定放弃你跟她结婚,对不起,你自己多保重。”

    锋结婚了,若霞觉得自己死了。终于缓过劲来时。她明白了,无论如何日子终是要过下去啊!

    婚礼半个多月后,若霞发现身上不对劲,一检查,怀孕了。她立时心都凉了半截,想想她和顾梓奇在婚礼上喝酒喝得就差趴着出去的情形,若霞急死了。她拉着顾梓奇为要不要留下这个估计被酒精影响到的孩子沟通交流又沟通交流了不知几个回合,却谁也不敢拿出最后结论。

    若霞一辈子忘不了,第三十三天,小生命竟然在肚子里动了又动,若霞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她太爱这个爱情的结晶了,根本舍不得再离开他,她心一横,不管了,留下来,听天由命!

    相爱容易相处难,无论若霞怎么爱顾梓奇,爱这个家。可自从他俩生活在一起,怄气和闹别扭时不时的就要来客串一把。

    比如若霞炖了排骨汤,顾梓奇会很失望地问若霞为什么不炒个肉呢,那才下饭。若霞当然会没好气地回嘴,你干嘛不早说?但从此后,若霞却在心里牢牢死记,炒肉才是顾梓奇的下饭菜。日复一日地,若霞把青椒炒肉蒜苗炒肉腌菜炒肉等等炒肉菜系做得炉火纯青色味俱佳。又比如若霞做了又脆又甜的莲藕凉拌,顾梓奇皱着眉头说:“这莲藕真难吃,我一点也不爱吃”。若霞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不知道你不爱这种口味,你也从没跟我说过。”话虽不客气,却从此再没买过莲藕。再比如说他要去下乡三天,结果才两天就回来了。而一惯米线当家的若霞肯定没准备什么饭菜,当顾梓奇带着同事兴冲冲地回到家却发现整个厨柜除了清洁就是干净后,他就很不满地责备兼打击若霞:“怎么也不为我准备点饭菜,你怎么那么懒,懒得众人皆知,懒得丢尽我的面子。”

    若霞被气得张口结舌地申辩:“我,我怎么知道你会提前回来,不是说好的去三天的吗?”

    爱他容易懂他难,被逼得实在受不了时,若霞就会涕泪横流地哭诉:“顾梓奇,你以为我天生就是买菜做饭的人吗?老实说,我从小到大做过的饭加起来,也没嫁给你这几个月做的饭菜多,你不是挑菜不合口味,就嫌我只会做几样菜,不是说咸,就是喊淡,你只看到我没做好,做得不够,却从来看不到我的付出和辛苦…”

    人心一旦不柔软,那就基本是冷酷无情甚至阴险歹毒了。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若霞,顾梓奇烦躁又厌恶地想:“都是些什么陈词滥调?还有理了,我娶媳个妇回来,不就是为我洗衣做饭生孩子吗?你没把这些事做好,我还不能说两句了?那我娶你回来干什么?摆着供着吗?真是莫名其妙!”摔上门就走了。

    看着把顾梓气得摔门而去,若霞又开始不安地反省自己,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顾梓奇这样不待见?尔后变得更加的勤劳上进小心翼翼。

    顾梓奇虽说话伤人,心里并不糊涂。有多少次,顾梓奇在上班时间回家取东西,若霞都是忙得不亦乐乎,收拾打扫做饭洗衣…他看在眼里暖进心里。可顾梓奇天生哄不来女人,更哄不来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所以俩人不管怎样闹矛盾,他永远不会跟若霞道歉服软,甚至连一句好话都没有。顾梓奇更具前瞻性的考虑是,一次服软,终生屈膝,想着要让这个女人一辈子凌驾于自己头上,听她指挥任她摆布,那不如让他去死,所以,打死不服软!

    若霞的情感终究是落空了。真爱迟迟得不到回报,心结得不到化释,问题从没得到解决,情绪就随机自带了。但凡有机会,若霞就忍不住闲闲地抱怨:“顾梓奇,这么说吧,我觉得我对于你呢,就好像你刚好缺个盆了碗了的,然后去买,不料居然碰到了一款样式不错还打了折的,你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回来一细看,才发现便宜无好货,打折的东西就是有瑕疵有缺陷。你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又退不了货,将就用着自然气就不顺。”

    凭若霞的火爆脾气,她多么想声色俱厉地质问顾梓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你真的觉得跟我过日子不顺心不满意,大不了就离婚,你为什么要这样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地折磨我煎熬我?

    可是她不但不敢,还不舍!看看她都纡尊降贵委曲求全成这样了,顾梓奇不但从来不买帐,还脾气一次比一次大地嫌她喋喋不休唠唠叨叨个没完,他气呼呼地瞪她一眼丢下一句:“烦死了,回到家也不让人清静下,懒得跟你讲!”摔上门出去了。

    恼羞成怒的顾梓奇当然听懂了若霞话里的意思,在佩服若霞聪慧洞明的同时,越发觉得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又不能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只有先发制人走为上计!

    他愤懑地想:你还想怎样,你到底还想怎样?老实说,想当初,我如果知道你……,你就是表面装成一朵花,我也不会娶你,我都认栽了,你还天天不满足不高兴,说三道四牢骚满腹。你怎么就没一点自知知明?但他不能明说,也没有明说的能力!

    好在成家立业,都被顾梓奇恰逢其时的赶上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全中国都处在激情燃烧的改革年代。在每天都是崭新的,每一天非如此不可的巨大感召下。一身本事的顾梓奇一头扎进去,首当其冲地带了几个平素相处不错的同事跳出来承包了单位修理部。

    他如鱼得水朝着他的梦想奋力前行。婚礼之夜送给若霞的六千块钱礼包,在抽屉里还没躺两星期,就被顾梓奇拿走,换成了一堆粗细不等大小不一的漆包线。

    从此后,顾梓奇再没送过若霞现金。离婚时,几乎净身出户的若霞那才真叫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呐!想起顾梓奇的二妹兰惠曾数次跟若霞说过:“女人,一定得有自己的私房钱,老公的工资必须月月上交,老公在外面挣的钱也必须上交,这是命令!男人口袋里没了钱,日子自然就会简单。”

    当时若霞年轻,再加上天性脱俗,根本不愿去品味更别说吃透兰惠好心好意的忠告,反倒自作聪明地得到了另一种启示:我才不要存什么私房钱,我才不会逼着老公把钱都交给我,作为一家人,怎能这么算计自己的丈夫!我们夫妻要的是同舟共济携手并进。如果时时处处想着扒拉丈夫的钱,等有一天被丈夫发现冷了心恨上自己,那才真叫做自讨苦吃自作自受。所以说,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她甚至还在心里这样说兰惠,你就作吧,都说心想事成,你一结婚就开始攒私房钱,到时被你老公发现了龊龉真相,被扫地出门时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咎由自取追悔莫及!

    可笑的是,十年时间,兰惠不但悄悄攒下了数目可观的私房钱,她家的小日子更是过得红红火火美美满满。桑塔纳换成奔弛,为了方便孩子上最好的小学,房子也换成了天价的学区房。

    这样说来,若霞被离婚该是命定的结局,无论她如何做都是绕不开的。顾梓奇不过是上天派来教训若霞的使者。

    若霞终究被剧烈的妊娠反应撂倒在床上了,水米不打牙,气息奄奄,艰难度日。忙得不着家的顾梓奇抽不出时间帮若霞去单位请假,做饭给若霞吃,带若霞上医院,总之什么也分担不了,什么也指望不上。

    若霞对顾梓奇的各种央求一而再再而三得不到满足后,若霞数次哭着骂顾梓奇不管她没良心。顾梓奇自知理亏,却硬是把脸憋紫也决不认错不妥协,照样该上班就上班,该出门就出门。顾梓奇是太知道保全自己了,一旦服软认错,他就得把重心移回家,耽误了工作不说,家里这堆鸡零狗碎的烦心事何时是个头?他更真实的心思是,不就是怀孕生孩子吗,哪个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自己的母亲还一口气生了八孩呢。要是都像若霞这种小题大做任性娇气,那还得了。所以他坚决不理会不重视,负隅顽抗战斗到底。

    气急败坏的若霞骂他王八蛋没人性,他谩骂若霞总是拿自己的事麻烦他,受不了若霞的大小姐脾气,然后负气地摔门而去。求告无门的若霞,只有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哭湿了一床又一床枕巾,喝空了一包又一包葡萄糖粉。

    妊娠反应才见好转,顾梓奇的生意却被寒冷的天气和街面上不断冒出来的同行搅和稀释得冷清寡淡。对上要交承包费,对下要发工资的压力促使顾梓奇做了一个大胆又冒险的决定:买张二手东风车拉木料跑运输,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

    那是十二月冰天雪地的时节,看着顾梓奇和李云山开着又旧又破木料堆得老高的东风车驶出单位大门,若霞的心就挂在担忧的档位上了。顾梓奇去多久,就挂多久。直到看到顾梓奇风尘仆仆蓬头垢面地回到家,若霞才热泪盈眶喜极而泣把心复位。

    时值寒假,若霞整天和隔壁邻居聊天拉家长来打发寂寞无聊的漫长时光。时不时会从他们口中听到那些熟悉的,积雪不化的危险路段,曾经发生过的桩桩拉木料的大车发生惨烈车祸的往事。

    “两年前吧,运输公司批初的东风车就是在冷冻坡翻车的了,批初当场死亡,没办法,雪太厚,雪面还结了冰,批初估计经验不足,导致车打滑滚下坡去了。”

    “去年,隔壁单位王华山的东风车就是在红岩坡撞的车,车头都撞瘪了,王华山也死了。可不是,那个坡,路又陡又窄弯又急,晚上会车真是危险得很。”

    “拉杂坡那段路也是危险,林业局的驾驶员寸永强的东风车年初就是在那里翻的,听说是会车时为了避让突然窜出来的牛群冲下坡去了,寸永强重伤注院,最终没抢救回来”

    ……

    熟悉的故人,血淋淋的事实听得若霞心惊肉跳,脊背发凉,铺天盖地的担忧和恐惧瞬间如魔咒附在若霞身上,搅扰得若霞情绪焦虑寝食难安。她满眼蓄泪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一遍一遍低声说,宝宝,一定要保佑你爸爸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一个来回一千五百公里的跑车日子并没让顾梓奇赚到什么钱,扣除成本和支出,每月所剩无几。托菩萨保佑,五个来月,还算平安,只是车子抛锚夜宿荒郊的凄凉事发生得还真不少。

    最让若霞心有余悸的事件是,春节前,顾梓奇和李云山在春都被十多个手持长刀的匪徒抢劫,虽毫发无损,但那帮歹徒也够狠,搜尽了他们身上的每一毛钱不说,还脱走了他们唯一御寒的皮衣。在凌晨五点的寒冷里,薄衣单衫的他俩被冷得够呛。天亮后,顾梓奇给在春都工作的兰惠打电话,这才渡过了困难。

    跑货车的日子把搞技术出身的顾梓奇累得透支。十来天一个往返,坐在沙发上就睡着,倒在床上就鼾声响起。若霞心疼极了,劝他别再如此苦撑,找点别的事做,一家人平安才是最大的福。

    顾梓奇却笑笑说:“现在是荣巴最寒冷的季节,要找点事做太难了,再熬几个月,等清明节过了再看,再说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搞停薪留职,第一次带着人自己创业,我也想考验下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压力,毕竟我和单位签了三年的合同,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梓奇的出发点没有错,错在他选错了时间。更错在他对此毫无觉察。心里又苦又寒的若霞说:“顺便也考验下一个孕妇究竟能扛住多大点事是吧?”

    顾梓奇瞅若霞一眼说:“最烦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了”。你冷一言,我寒一句,战火就点燃了。若霞心力憔悴彻底绝望。

    对一件事超过了承受的极限,若霞反倒不会焦躁发狂歇斯底里,反而会生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平静和举重若轻的豁达,她诚肯地说:“顾梓奇,你觉得你有理,你的确没一点错,可我也没有任何错对吧?归根到底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这样吧,明天我俩就去医院打掉,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顾梓奇不干了,跳着脚指着若霞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跟你去,也决不准你去做!”

    若霞能说什么,孩子他爹坚决不同意,还不只有妥协。

    这事没过十天,新一轮的鏖战又来了。若霞永远记得,正月十六那天早晨,若霞睁开眼睛就想吃烧饵块,想吃得掏心拉肝,口水直流。她叫醒顾梓奇催促他赶紧起床,然后去隔壁刘正义家要一个饵块。因为就在两天前,若霞碰到从乡下老家过年回来的刘正义提着一大袋饵块。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顾梓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若霞。

    若霞泪水横飞地苦苦哀求他,顾梓奇拉着脸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顾梓奇的冷漠终于让若霞崩溃,她破口大骂“顾梓奇,你这个狗娘养的,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顾梓奇毫不示弱,一直跟若霞从卧室吵到厨房,还顺手将若霞炖在电炉上的稀饭连锅摔出门外,面目狞狰地骂:“洪若霞,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怀个孩子,你怎么会这般不可理喻,矫揉造作,让人厌恶!”再把门砸得快散架地冲出去了。

    若霞抹掉眼泪拉开门,站在门口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顾梓奇,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做了这个人流,就他妈不是人!”

    若霞转身取了围巾裹严头脸,抓起包义无反顾地带上门走了。顾梓奇虽然急,但绝不糊涂,他不敢抱住或拦住若霞,他太了解逼急了的若霞会怎样使尽全身力气跟他抗争,万一在争执过程中造成流产,那就彻底完了。他只有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瞪圆双眼紧紧跟着若霞。

    若霞哭哭啼啼地急步走到医院妇产科,一头撞见了在这里当护士的发小四妹。若霞泣不成声地向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小四妹不由分说把若霞拽出来训道:“你傻呀,都结婚了,还做什么人流,那可是一条命,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知道把头胎做掉的后果吗?要么习惯性流产,要么终身不会生育。我跟你说,作为女人,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男人都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怀孕那会儿,阿兵(她丈夫)还不是不管我,人家吃得饱睡得香,才不管你反应不反应,难过不难过。你看现在我儿子不也两岁了吗,咬咬牙,忍忍,再忍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若霞继续犟:“我不想管了,我已经受不了了,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从妊娠反应到今天,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我已经快被折磨死了,所以今天这个人流,我做定了。”

    小四妹说:“瞧你说的,怀孕不难受的女人能有几个?哪个不都是生不如死地熬出来的,我那会儿比你还惨,吐得胃酸都吐光了,还要上班,有时还要上夜班,谁会可怜你?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一天下来,脚都肿得馒头样,我是临产前一天还在上着班的,所以说,你也别太娇气,都快当妈的人了,别还跟个大姑娘似的任性。”

    若霞还想申辩,小四妹瞪她一眼说:“反正有我在,今天这个人流你是不可能做的,除非你去别的地方做,再有,我要提醒你,胎儿现在已经五个月了,已经是个小人了,手手脚脚都长全了,你要是敢造这样的孽,保准你这辈子安心不了。所以说,听我劝,乖乖回去,不准再闹了。”

    若霞吓傻了,脑袋里满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婴儿,她不敢再深想,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四妹顺势向站在不远处哭丧着脸的顾梓奇招手,待顾梓奇走近,她严肃地说:“孩子我是给你保住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就不知道疼媳妇呢,我们女人要得个孩子得承受多少苦难呀,你们倒好,不帮着使劲不说,还净添乱,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让我碰见,我坚决不会再管。”

    顾梓奇连连点头哈腰地道谢,揽住若霞的肩膀往回走,若霞狠狠地推开他的手,用最快速度与他保持距离。快回到家时,若霞突然腿发软地后怕起来,如果,如果今天不是小四妹当班,现在,恐怕我的宝贝已经…已经…天呐,还好,万幸啊,一切都没有发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不恨顾梓奇,反倒更恨顾梓奇了,她气鼓鼓地打开家门,径直走到卧室钻进了被窝。

    只要孩子保住了,顾梓奇就不紧张了,他轻松地想,不就是个饵块吗,我去买不就完了。只是有点不巧,车刚好烂了没法开。他只有戴上手套骑着单车去买了,怎料跑遍全城也没买到。大过年的,商贩们一般都是过完正月才会开门营业,他跟谁买?

    他垂头丧气地坐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若霞的肩,无奈地解释说:“刚刚,我跑遍全城也没买到饵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再等几天,等卖饵块的店一开门,我就去买一大袋,你吃完了我再去买。我,我之所以不愿意去求刘正义,是因为我和他在工作上有过几次过节,一直是面和心不和,所以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