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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坑娃的爹

    若霞:“顾梓奇,既然事已至此,我俩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说真的,之前,我听到那么多关于你和小罗的风言风语,我都不相信,更不愿意相信,因为我始终坚信,你顾梓奇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今早,你和小罗那么早就在一起吃早点…”

    “一起吃个早点,怎么就不行了”顾梓奇红着脸瞪着若霞慌忙地插话。

    “当然,一起吃个早点,就算这个早点是在天刚蒙蒙亮时一起吃的,它也的确不能证明什么,更何况你们一起吃早点时,太阳都已经升起了。”若霞抢过话,平静地说:“只是下午我打扫卫生时,在卧室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三个避孕套,我没倒,现还原模原样摆在那儿,你说,这又该做何解释?你说我除了相信你和小罗有不正当关系外,还应该怎样想?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小罗,还另有其人?顾梓奇,你不用再费尽心机想着诡辩了,铁证如山,你认为我还会天真的被你骗吗?现在,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要怎样?这个家你还要不要?”

    顾梓奇瞬间红了脸耷拉了脑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竟然有点无辜地说:“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绝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是她几次三番勾引我,你又长期不在身边,我…”

    不管若霞在谈话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和铺垫,在真相大白的尖锐刺激下,她还是出离愤怒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化释这经年累月的欺骗背叛伤害,而且还是以把她打入冷宫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的残酷方式。

    理智一旦被打乱,注定弄巧成拙,她颤抖着大叫:“那你就上了?她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吗,这就是你顾梓奇的口味和档次吗,可笑我一直把看得那么高,一直把你当盘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样的货色你居然还能上…我想想都替你恶心,帮你丢脸。”

    其实,顾梓奇也无数次设想过,如果事情败露,若霞会怎样跟他闹,跟他吵。凭若霞的刚烈性格,最严重的结局无外乎斩钉截铁当机立断办理离婚…却万万没想到,若霞毒舌一卷,穷追猛打的竟是他最疼的地方,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对若霞本就不多的歉疚瞬间烟消云散,他急赤白脸地申辩:“我一开始就跟她说过,我是绝对不会离婚娶她的,绝对不会。她说没关系,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婚姻家庭,所以我才…。”

    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若霞气得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出牌,只有乱打一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听说,人家小罗四处宣扬,说十五岁就跟了你,你已经见过她家人了,你们已怀过孩子了,下次,她要生下你俩的孩子,就是私生子,有了这个私生子,你就必须要管她们娘俩一辈子,你懂吗?”

    顾梓奇急火火地压低声音辩驳:“别听人家瞎说,什么十五岁就跟了我,什么去见了她家人,什么怀孩子生孩子,怎么可能,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除了伟伟,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说着还朝伟伟的卧室瞟了几眼,像是怕把伟伟吵醒了,更像是怕被伟伟听见了。

    若霞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想了想说:“即然你这么在意伟伟,说明你心里还有这个家,真是这样的话,你叫小罗立即走人,明天就走,她要多少钱,你看着给,这事就算完了。”

    撵走小罗,开玩笑!这不等于是割他的心头肉吗?顾梓奇本能地一着急,若霞在她眼里就变成了一坨粪。他恨恨地想,你算老几,还想对我发号施令,如果你和小罗必须要走一个,走的那个也一定是你,绝不会是不罗。可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只能用另一种方式誓死悍卫,他把脸一翻,态度强硬地说:“她走了,文印店就得关门,我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在下乡,一年下来在店里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百天,我根本没时间管理文印店。这几年,文印店都靠小罗一个人在撑着,你让她走,难道你回来管理文印店吗?如果你能回来,我就让她走!”

    顾梓奇直击七寸,杀得若霞张口结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却又气得无法忍受,她心一横,说:“那就把店关了,关了算了,与其让家散了,不如让文印店关门!”

    顾梓奇哗地站地身,瞪着若霞火冒三丈地说:“你说得轻巧,你知道文印店里有多少业务在等着完成吗,你知道文印店还有多少应收款在帐上吗,怎么可能你说关门就关门?”顾梓奇顿了顿,像是累极了似的摇摇头说:“我不跟你吵了,我要休息了,明天还有上百张工程图要晒,几十本项目报告书要做。我必须要在五一假期把它们赶出来,收假了,我就没时间忙这个事了。”

    顾梓奇冲进卧室顺手带上了门。若霞茫然四顾,难过得哼都不会哼一声。突然看见门背后两双整齐摆放着的陌生的男女拖鞋。若霞的太阳穴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在告诉她,如果她和伟伟今早不回来,现在,小罗和顾梓奇已经穿着这两双拖鞋在这个家里了,然后…若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卧室,胃里突然一阵痉挛,想吐,她痛苦地紧闭双眼捂住胸口有点害怕地想,这么难受,我会不会死掉。奇怪的是就在那一刻,她却前所未有地渴望自己能立马死掉,越快越好。

    若霞没有死,她的劫难才刚刚开始,没有最难,只有更难,难得哀感顽绝独步空前了,也不一定让她死。

    为了解决修理部和文印店七八个员工的就餐问题,顾梓奇在文印室的隔壁搞了食堂。

    若霞作为回家过五一节的老板娘如果不一同就餐,就显得孤傲矫情得欠揍了,若霞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她还得监管伟伟好好吃饭,如果她不去,伟伟就会以各种借口不好好吃饭,然后买饮料吃零食,绝对病倒。所以,这饭啊,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可一想到要和小罗同桌共食,一天两次,若霞难过得尤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可她能怎么办?为了伟伟,为了这个家,就是让她去死,她不只有上了?

    小罗本是心机深重狡黠狠毒之人,更有顾梓奇在明处不偏不倚暗处冷落若霞的做法,让她不想在若霞面前不逞强不张扬都不行了。一个女人,一旦明了被争夺的那个男人是向着她,愿为她出头肯为她做主的,她还有什么可顾忌,还有什么不敢做?更别提是小罗这种肤浅的女人。

    她嘴里空空地叫着若霞嫂子,眼里是满满的不屑和得意。若霞随时被她激得全身发抖脸皮发紧却毫无办法。她每天衣着光鲜,沉着镇定地在文印店里忙碌做事,圆滑世故地和客户打交道,摆足了老板娘的派头。看出若霞在努力忽视她的存在,她也毫不示弱,对若霞欲拒还迎的眼神如毒镖刺穿若霞的心。

    她随时和员工有说有笑,一团和气,一副不把若霞摆发霉誓不罢休的架式。看着员工们极不自然地附和她,勉为其难地应付若霞,若霞恨不得转身就走。可若霞不能,那样一来,不就证明自己失败逃跑了吗?

    在临时食堂做饭的顾梓奇的表弟夫妇早已被小罗拿下,对小罗一脸堆笑,诺诺点头。就连表弟家那双不到十岁的女儿,也被小罗收买,和小罗热络友好情深意笃得不得了的样子。逢叫若霞大妈时,都会人小鬼大煞有介事地朝小罗望了又望,眼神中的讨巧和会意一览无余。若霞直感到透心的凉,还不只有装作啥也没看见地硬撑着。

    被小罗刺激得快爆炸时,若霞也会自欺欺人地想,管你小罗有多拼,表演多到位,如何费尽心机地排挤我,你也就是我家的一个打工仔而已!就算你媚术精湛惑乱了顾梓奇的心,就算你处心积虑上蹿下跳把我家员工的心都笼络了,可只要我稳坐在老板娘的位置上不让位,我看你到底能耐我如何?别看你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好象把世界都握在了手中,其实说破天,你就是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破坏别人家庭的不要脸的第三者!只要我铁了心要打赢这场持久战,总有一天,你将在俗世的尘网中狼奔豕突丢人现眼不得善终!

    退一万步说,我和顾梓奇是白手起家的患难夫妻,我们夫妻被生活磨练了近十年的感情还敌不过你昙花一现的卖弄?你是什么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看上的不是比你父母还年长的顾梓奇,你是看上我们的家业,贪图顾梓奇口袋里的钱。说白了,你就是个好逸恶劳坐享其成的臭女人!一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坏到骨子里的土匪强盗!顾梓奇不过是一时被你迷惑,过不了多久,他定会醒悟过来,到那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天,顾梓奇不在文印店,若霞刚好有点材料要打印,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蓄积起心力,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地走进文印店。才打了几行,一客户进来打资料,若霞手一扬大声说:“拿过来吧,我来打。”

    若霞快速又准确地敲完了客户的几大篇资料,客户满意地大肆赞扬说,这些年我去过好几家复印店,和很多打字员打过交道,极少遇到你这样的业务能手,以后,我就来你家打了。

    若霞口里谦虚地礼让说:“过奖了,言重了。”心里却不住地吐着恶气想,我还就不信真的反了天了,我一个堂堂科班大学生难道会败在你这个小学生手里,那不成了中国教育界的奇闻了?

    可是很快,若霞就沮丧得崩盘了,她心知肚明,扬眉吐气不过这一时,风光取胜不也就这一瞬。两三天后,自己又得带着儿子走了,这里还不依然是小罗的天下。别说这些冷冰冰的机器,除了儿子伟伟,自己地盘上的哪一样没被她蚕食鲸吞,不被她牢牢控制于股掌中?真正是生无可恋,荒诞可笑啊!可是,她不能,连想都不能想。

    现实以债逼人,黄粱一梦,若霞也无法从痛苦愤怒和绝望伤心中抽身!分分秒秒被惨谈现实凌迟着的若霞,想不问前程向前走,可那么多千思万缕的关联又让她无法一跺脚豪迈离开。只有苦熬着这心灰意冷又进退失据的艰难。

    不是吗?伟伟来年就要小升初,他一再要求在春都上初中。若霞必须得和顾梓奇商量,把自己和伟伟的户口转到春都,伟伟才能顺利在春都读初中。

    顾梓奇一听就愤怒了,他冷着脸胀着脖子说:“这怎么行?在春都考大学的难度不知比在荣巴要难多少倍,就伟伟现在这成绩要想在春都考大学,你有把握让他考起吗?如果你有,你就转户口,如果没有,你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若霞哪敢反驳,伟伟的成绩一直垫底。暗箱操作“高考移民”又太麻烦,搞不好还会害人害己,她哪敢去冒险!如果她坚持把伟伟的户口转走,将来伟伟在春都高考名落孙山,她该如何向顾梓奇和伟伟交待?到那时,她这个千古罪人就是一头撞死在他们父子面前,也换不回来伟伟的前程啊。转户口一事只有凉了。

    还有自若霞辞职后一直处于空白的养老保险。

    若霞去春都的第二年,她和单位签订的留职停薪合同到期。她去找局长续签,新上任的局长说:“最新政策规定,机关事业单位的职工不能和单位签订留职停薪合同,你这个合同没法签,时间到了,你就得回来上班。”

    若霞横飞着眼泪求局长数次,局长跟本不为所动,就一句:“要么回来上班,要么办理退职,这是政策,不是你我能随便更改的!”

    若霞犹豫动摇了,跟顾梓奇商量还是回来上班算了,顾梓奇却生气地说:“当初,是你义无反顾的提出要去春都,现在,你却跟我说还是回来算了,伟伟转学的事刚办成,春都买的房子刚住上,你却跟我说要回来上班,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若霞可怜巴巴地申辩:“可我哪知道政策会变,留职停薪的合同会签不了,我是怕我退了职,丢了这铁饭碗,将来后悔怎么办?”

    顾梓奇满无所谓地说:“这年头,只要勤劳,就不会饿死人,更别说你还是个大学生,春都有那么多的就业机会”

    若霞说:“是的,如果就我一个人在春都单打独斗谋生路,那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带着伟伟,他的吃喝拉撒学习生病等等,哪一样不要我操心,这些事要分掉我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我有点怕了,我原本打算的是,一直和单位签订留职停薪合同到伟伟小学毕业。我再回来上个三五年班,就可以退休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哪料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国家竟然不准办理留职停薪了。”

    顾梓奇有点恼火地说:“你先在家附近找个活干两年看看,实在不行,就在春都开个打字复印店,干我们家的老本行,只要找对地点,绝对赚钱。我从春都进设备的那几家打字复印店,哪家不富?夫妻都开着好车。打字复印这种业务,城市越大越好做。”

    被顾梓奇这么一激励,若霞得意忘形了,只要有顾梓奇支持,只要自己勤劳上进,财富不过是探囊取物之事。公职算什么?那点不死不活的工资算什么?如此一想,她就牙齿一咬昂首挺胸地把公职辞了。

    可是如今,去春江已经四年多,在六七家公司打过工,可没有一家公司跟她说过要签养老保险合同。她也纳闷地问过不少同事,这些年轻人竟高调地说:“公司不给签,我还不愿签,谁知道我能在这里干多久?”若霞又去跟财务打听,财务说:“我们公司又不是国企,要给员工签五险一金,国家没规定私营企业要跟员工签养订老保险合同,所以公司就不签了。”

    不管前院还是后院,现实如此严峻,前途灰暗迷茫,奔四的若霞深感恐惧又明白,必须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和准备,不然太可怕了。

    按照属地管理原则,养老保险办理和费用缴纳必须在户口所在地,若霞只能硬着头皮跟顾梓奇说:“还有,还有我的养老保险费,自我退职后就没有了,这事不能再拖了,趁我这次回来,看看能不能办,如果办不了,我走后,你去帮我办了,以后每月都要记得帮我去交费哦。”

    顾梓奇白眼仁差点翻爆地瞪着若霞说:“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管,我管不了,我每月要还房贷,时不时还得给你们寄生活费,哪有钱再帮你交保险费!你啥时候方便你自己去办,再顺便办个存折,每月自己把款打进去。”

    他的狞狰嘴脸和铜嘴钢牙把若霞的心爆碎了。一并毁掉的,还有若霞向来执信,赖以为生的白头到老一生一世的信念。若霞本以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之间再有矛盾,再吵再闹,再磕磕绊绊,一起走完一生的基本路线是不会变的。顾梓奇不也一再说,绝对不会因为小罗做出离婚破坏家庭的事。可眼下,为什么作为一家人,一家之主的顾梓奇竟然连为妻子交纳一点养老保险费都不愿意呢?难道在他心里,这个家其实早就没了,或者说,在他心里,若霞早已不是他的家庭成员,更不是他妻子。

    不然呢?

    撕开过往,这一年多来,顾梓奇没有主动给过若霞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五一黄金周,顾梓奇来春都,他带着伟伟玩了几天,若霞加不完的班,根本没办法一块去。

    中秋节前三天,顾梓奇来春都买材料,买完材料即说要赶回去,次日便是中秋节,伟伟和两个姑姑再三挽留顾梓奇,说难得在一起过个中秋节,过完节了再走。可顾梓奇硬说工地上有要事必须赶回去,在儿子的哭声和亲人们殷切的目光中,顾梓奇干脆利落地走了。后来若霞才知道,顾梓奇根本没去什么工地,而是带着小罗旅游去了。

    国庆节顾梓奇回春都,也是带着伟伟玩了几天就走了。他三次来春都,走前都没给若霞留一分钱,甚至连问都不问若霞要不要留点钱。

    心高气傲的若霞再没开口跟顾梓奇要钱还房贷。她用退职补偿来的六万元还房贷,伟伟上各种培训班和花样百出的销费用她的积蓄,打工挣得的工资维持生活,月月青黄不接,举步为艰。顾梓奇简直丧尽天良,不闻不问,不寄一枚钢錋。他知道那娘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他不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若霞的午餐,能带饭就带饭,反正公司有微波炉。如要出去跑单,就找最便宜的三块钱一份的快餐。真正是便宜无好货,这种快餐让若霞疼了好几次肚子,疼痛难忍的她不得不到药店买药时,充塞在心中的气恼和愤怒让若霞真想炸了世界一起毁灭。

    伟伟两周一只鸡只能改成一月一只鸡。猪肉全部买最便宜的五花肉,烙了皮,煮熟做回锅肉。伟伟埋怨说顿顿回锅肉,怎么不做好吃的小炒肉还有红烧牛肉。

    若霞酸着脖子忽悠:“你知道吗,整头猪,只有五花肉煮出来的汤是又香又甜的,营养最好,妈妈得给你喝这样的汤。”

    在伟伟十来岁的记忆里,妈妈对自己从来都是最好的。买玩具,买最好的衣服,做最好吃的饭菜。在荣巴的时候,妈妈工作忙,没太多时间陪自己,自己和院子里的小朋友疯玩时都是保姆看着。但是妈妈一回来,就为自己做可口的饭菜,自己最爱吃的鸡汤泡饭家里几乎天天有,就连隔壁小朋友都知道,想吃鸡汤泡饭就要去伟伟家吃。

    妈妈最爱在晚上给自己洗澡,第二天给自己换上干净的内衣外衣。洗澡多麻烦呐,得提好几桶热水冷水到客厅倒在大盆里兑好,中途还得随时往大盆里加开水。可自己真是太喜欢洗澡了,可以在大盆里开心的尽情的玩水,高高拍起的水花溅得妈妈的衣服裤子回回被打湿,妈妈笑着嗔骂:“唉呀呀,你看看,又把我的衣服裤子全弄湿了,你这个调皮儿子,臭宝宝,没法了。”

    后来妈妈只要给自己洗澡,就穿着背心和短裤忙活。有几次洗澡时,恰好碰到姨妈来家里闲,姨妈被妈妈的打扮逗乐了,笑得瘫在沙发上说“小伟伟啊,小伟伟,你妈妈对你好得真是没话可说了咯。”

    可是妈妈似乎从不觉得累和烦,一边气喘吁吁的干活一边说:“不洗怎么行呢,玩得浑身大汗,连毛衣都是湿的,脏得跟花猫一样,怎么上床睡呢,睡着该有多难受呐!”

    洗完澡,妈妈就会给香喷喷的自己穿上干净的厚薄不一的睡衣,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如果恰逢有小朋友来找自己,他们就会好奇的拉着自己的睡衣问:“伟伟,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呀,那么暖和那么好看,看这些小猫咪,小花狗,真好看!”自己就会自豪地回答:“这是我妈妈从外面给我买回来的睡衣。”

    那时候,对于长冬无夏的荣巴县城来说,睡衣几乎算得上是稀罕物。倒也不是说睡衣贵买不起,而是自然环境太恶劣,加上居住环境太过简陋,很难孕育出人们穿睡衣这个稍嫌麻烦的生活习惯。

    小朋友就嘟着嘴不甘心地说:“我也要让我妈妈给我买睡衣,让我妈妈给我洗了澡后穿睡衣。”

    五岁时,自己发疯般逼着妈妈要买奥特曼的衣服。妈妈去春都出差,真的就给自己买了一套回来,自己穿上奥特曼衣服时,开心得牙齿都差点笑掉了。

    妈妈最怕自己生病,一旦生病,平时无所不能的妈妈一下子就慌得无神无主了。妈妈盯着护士往自己的手上扎针头,咬着嘴唇眼泪簌簌滚落。但妈妈灌药却又狠又果断,任凭自己哭得声嘶力竭满头大汗,妈妈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为了让自己不生病,妈妈随时把自己裹得跟太空人一般,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准自己随便脱掉。为了确保不生病,妈妈不准自己吃这样喝那样,不准自己淋一滴雨玩一回水。但凡不听话,妈妈就凶得像动画片里的巫婆那样对着自己又吼又叫甚至大打出手。

    有几回,大院里的年轻叔叔们看到妈妈凶神恶煞揍自己的吓人样,他们就背地里悄悄地教自己喊妈妈“梅超风”。自己不知道“梅超风”是什么,只是觉得挺好玩,小心试探着喊了妈妈几次“梅超风”,不料妈妈根本不理睬,甚至看都不看自己,自己反倒觉得没趣,就再也没喊了。

    可是妈妈觉得合理购买的东西,从来不会克扣一丁点,不管多贵,妈妈都会给自己买。

    从前在荣巴,最贵的荔枝上市时,哪怕是贵到几块钱一颗,妈妈也一定毫不含糊地让自己饱够口福,想要多少买多少,想吃几天买几天,至到自己吃够吃腻为止。

    更别提五花八门的玩具,说自己应有尽有也不为过。来到春都后就更了,上来四年,碟片买了几抽屉,《西游记》的各个版本全部买齐。每个月妈妈都要带自己去图书批发市场买一次书,大大小小的书都快把自己的书架挤爆了。吃的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菜谱都是自己说了算。只要和妈妈上街,只要是吃了不会病的东西,那真叫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从来都是二话不说,掏钱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