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契
门庭外，嘈杂的吆喝声，是如此的可亲，这熟悉的乡音，让少年不忍醒来，只希望一直活在梦境里。
随即，耳边的小呼噜声传来，让赵七哥瞬间惊醒。
玉儿呢?
左右巡视一圈，却没发现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个四仰八叉的幼童，在自己的身边呼呼大睡。
片刻后，赵七哥看着梦中熟悉的场景，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
晨辉下的老宅，就连鸟鸣都是如此的喜人。
懒懒的小黑猫伸了个腰，抬起瓜子就戳弄小牧，一点看不出魔兽该有的凶残。
赵七哥看到眼前一幕，只是会心一笑，便起身开始洗漱。
身后，幼童的翻身与埋怨不断传来。
“小黑，你怎么来了?”
“你又扒拉我。”
“你晚上是不是又压在我身上了，我做了好几个噩梦呢!”
“喵?”
一人一猫的交流，让少年愈加轻松，回身看时，小牧已经起身，一边准备回家，一边向他打着招呼。
“七哥，我回家做晨课了，一会再来看你。”
活波的小手挥舞间，幼童的身影已经消失，小黑猫也追随而去。
洗漱完毕的少年，又开始了打扫的工作，诺大的庭院里，仔细的清理着边边角角。
时不时的，还能从角落里寻到几个铜板。
每当这时，少年心底就止不住的欢乐，意外之喜来的突然，赵七盘算一下，居然够几天的吃食。
忽然间，少年想起了什么，抬脚向着后院而去。
曾经家眷居住的后宅，荷花池的水源早已干涸，不知名的荒草，扎根整个庭院。
怪石嶙峋的假山上，居然还有几株幼小的绿苗，随着晨风的拂过，向着主人欢快点头。
假山下，被少年挖出一个破旧的木盒。
埋在不算深的地方，居然让木盒躲过风雨的侵蚀，也躲过虫蚁的啃食。
赵七哥小心翼翼的打开，入眼的事物，瞬间让他眼眶发热。
大哥送的小匕首，上面的小宝石还在闪亮。
二哥送的木偶，只是漆色已经缺失。
三哥送的石珠子，满满一捧，是自己的最爱。
四哥是个穷光蛋，去河边捡的鹅暖石，还被父亲打了一顿屁股。
五哥小气鬼，用泥巴捏了个丑陋的泥塑，说是一比一还原的赵七哥。
六哥比自己大了一岁，抢了自己半只烧鹅，又悄悄掖给自己一本连环画。
父母给予的礼物，则是一把黄橙橙的铜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几个哥哥拉去请客花掉了。
那天小吃摊的零嘴，是这般的美味，那一幕场景，就像昨日午后才刚刚发生。
一滴泪水落下，在脚下的尘埃里悄悄滚成一个土球。
含着泪水，少年一件又一件的抚摸着，这木盒中的物品，仿若此生最为珍贵的密保。
再次将其掩埋，只不过这一次，埋得更深了。
赵七整理一下失落的情绪，按照父亲的嘱托，开始丈量庭院的距离。
从南墙向中间跨上五步，又向西跨上两步，少年止住了身形。
良久，一个半人高的土坑挖开，显露出其中匿藏的金属盒。
上面精致的铜锁，依旧是如此的坚固，脖颈处，一条红绳牵挂的钥匙，顺利的将其打开。
红绳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撰写的“赵”字，清晰可见。
伴随着铁盒的打开，薄薄的纸张沙沙作响，似乎为重见天日而欢呼。
房屋的地契，城郊百亩良田的证明，尽在这薄薄的纸张之上。
父亲临死前，将这秘密告知了兄弟几人，只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可以活着回到家乡，继承先祖置办下的家产。
可惜了，赵七哥遗憾的想到，居然没有银票的存在。
也不能怪这繁华一时的赵家，没能存下丝毫的银两。
本来，父亲与端王，是极好的两兄弟。
端王的请求，自是被父亲应下，定金嘛，当然是收了，可是余下的尾款，应该按照生意的进展来支付。
父亲临出发前，想到西域三十六国的风险，搬出赵家储存的所有金银，提前为随行的镖师发下部分安家费。
否则，定远镖局几百口人，哪里能安心在西域拼杀。
却不想，独自返乡的幼子，因为兜里没钱，差点吃不上晚饭。
若不是好心的张爵爷，只怕又要饿上一天肚子。
虽不知张府安的什么心，可是暖热的晚饭，可是实打实的吃到了少年的心底。
昨天在端王府前，跪地的少年只想完成父亲的契约，提也没提尾款的事情。
而端王府，更是将此事遗忘的干干净净。
也好，这般的关系，断了也更轻松。
苦笑连连的赵七哥，从墙缝里扣了半天，总算寻到了几个哥哥的私房钱。
还好，又够吃几天了。
一阵响鼻传来，顿时令少年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胃王的存在。
看了看满园的荒草，少年生怕这家伙吃出好歹，没让它进来进食。
还好，昨日张爵爷准备万全，不单单为他准备了晚饭，门外的瘦马，也吃上了一顿饱饭。
捏着手里的铜板，少年将一堆地契叠好，抬脚走出了破败的镖局。
想了想，少年还是将瘦马锁进了镖局。
毕竟这长安府，虽满是同族，但是鱼目混珠，一点不如郊外来的安心。
在荒郊野岭里，只有妖魔猛兽想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是在这长安府里，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惦记你的荷包。
人心，其实比妖魔更可怕。
走在干净的大道上，少年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路上行人的激烈争吵，引得少年只觉好奇万分。
若是在西域，这不是该抽冷子就上的事情么?
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漫步间，长安府琳琅满目的街头，以及繁华多样的物品，令少年应接不暇，一双好奇的眼睛，怎么也不够用。
在商贩老板的不断吆喝下，囊中羞涩的赵七，看看也便离开了。
开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买胭脂水粉做什么。
有那闲钱，我还不如多买几个肉包子啃啃呢!
随着印象深处的指引，少年嗅到了熟悉的香气，一抹开心的笑意，自少年的心底蔓延至脸颊。
忙碌的包子铺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屉笼里，又大又软的包子白白净净，周围涌动的食客熙熙攘攘，让忙碌的小姑娘手脚不停。
洁白的小手忙碌着，将食客的请求放入包裹或者屉笼里，小小的汗珠，从白净的额头冒出。
来不及擦拭的汗水，在小巧精致的下巴处汇聚，随着少女的抬头，滑落在红尘中。
随即，耳边的小呼噜声传来，让赵七哥瞬间惊醒。
玉儿呢?
左右巡视一圈，却没发现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个四仰八叉的幼童，在自己的身边呼呼大睡。
片刻后，赵七哥看着梦中熟悉的场景，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
晨辉下的老宅，就连鸟鸣都是如此的喜人。
懒懒的小黑猫伸了个腰，抬起瓜子就戳弄小牧，一点看不出魔兽该有的凶残。
赵七哥看到眼前一幕，只是会心一笑，便起身开始洗漱。
身后，幼童的翻身与埋怨不断传来。
“小黑，你怎么来了?”
“你又扒拉我。”
“你晚上是不是又压在我身上了，我做了好几个噩梦呢!”
“喵?”
一人一猫的交流，让少年愈加轻松，回身看时，小牧已经起身，一边准备回家，一边向他打着招呼。
“七哥，我回家做晨课了，一会再来看你。”
活波的小手挥舞间，幼童的身影已经消失，小黑猫也追随而去。
洗漱完毕的少年，又开始了打扫的工作，诺大的庭院里，仔细的清理着边边角角。
时不时的，还能从角落里寻到几个铜板。
每当这时，少年心底就止不住的欢乐，意外之喜来的突然，赵七盘算一下，居然够几天的吃食。
忽然间，少年想起了什么，抬脚向着后院而去。
曾经家眷居住的后宅，荷花池的水源早已干涸，不知名的荒草，扎根整个庭院。
怪石嶙峋的假山上，居然还有几株幼小的绿苗，随着晨风的拂过，向着主人欢快点头。
假山下，被少年挖出一个破旧的木盒。
埋在不算深的地方，居然让木盒躲过风雨的侵蚀，也躲过虫蚁的啃食。
赵七哥小心翼翼的打开，入眼的事物，瞬间让他眼眶发热。
大哥送的小匕首，上面的小宝石还在闪亮。
二哥送的木偶，只是漆色已经缺失。
三哥送的石珠子，满满一捧，是自己的最爱。
四哥是个穷光蛋，去河边捡的鹅暖石，还被父亲打了一顿屁股。
五哥小气鬼，用泥巴捏了个丑陋的泥塑，说是一比一还原的赵七哥。
六哥比自己大了一岁，抢了自己半只烧鹅，又悄悄掖给自己一本连环画。
父母给予的礼物，则是一把黄橙橙的铜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几个哥哥拉去请客花掉了。
那天小吃摊的零嘴，是这般的美味，那一幕场景，就像昨日午后才刚刚发生。
一滴泪水落下，在脚下的尘埃里悄悄滚成一个土球。
含着泪水，少年一件又一件的抚摸着，这木盒中的物品，仿若此生最为珍贵的密保。
再次将其掩埋，只不过这一次，埋得更深了。
赵七整理一下失落的情绪，按照父亲的嘱托，开始丈量庭院的距离。
从南墙向中间跨上五步，又向西跨上两步，少年止住了身形。
良久，一个半人高的土坑挖开，显露出其中匿藏的金属盒。
上面精致的铜锁，依旧是如此的坚固，脖颈处，一条红绳牵挂的钥匙，顺利的将其打开。
红绳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撰写的“赵”字，清晰可见。
伴随着铁盒的打开，薄薄的纸张沙沙作响，似乎为重见天日而欢呼。
房屋的地契，城郊百亩良田的证明，尽在这薄薄的纸张之上。
父亲临死前，将这秘密告知了兄弟几人，只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可以活着回到家乡，继承先祖置办下的家产。
可惜了，赵七哥遗憾的想到，居然没有银票的存在。
也不能怪这繁华一时的赵家，没能存下丝毫的银两。
本来，父亲与端王，是极好的两兄弟。
端王的请求，自是被父亲应下，定金嘛，当然是收了，可是余下的尾款，应该按照生意的进展来支付。
父亲临出发前，想到西域三十六国的风险，搬出赵家储存的所有金银，提前为随行的镖师发下部分安家费。
否则，定远镖局几百口人，哪里能安心在西域拼杀。
却不想，独自返乡的幼子，因为兜里没钱，差点吃不上晚饭。
若不是好心的张爵爷，只怕又要饿上一天肚子。
虽不知张府安的什么心，可是暖热的晚饭，可是实打实的吃到了少年的心底。
昨天在端王府前，跪地的少年只想完成父亲的契约，提也没提尾款的事情。
而端王府，更是将此事遗忘的干干净净。
也好，这般的关系，断了也更轻松。
苦笑连连的赵七哥，从墙缝里扣了半天，总算寻到了几个哥哥的私房钱。
还好，又够吃几天了。
一阵响鼻传来，顿时令少年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胃王的存在。
看了看满园的荒草，少年生怕这家伙吃出好歹，没让它进来进食。
还好，昨日张爵爷准备万全，不单单为他准备了晚饭，门外的瘦马，也吃上了一顿饱饭。
捏着手里的铜板，少年将一堆地契叠好，抬脚走出了破败的镖局。
想了想，少年还是将瘦马锁进了镖局。
毕竟这长安府，虽满是同族，但是鱼目混珠，一点不如郊外来的安心。
在荒郊野岭里，只有妖魔猛兽想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是在这长安府里，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惦记你的荷包。
人心，其实比妖魔更可怕。
走在干净的大道上，少年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路上行人的激烈争吵，引得少年只觉好奇万分。
若是在西域，这不是该抽冷子就上的事情么?
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漫步间，长安府琳琅满目的街头，以及繁华多样的物品，令少年应接不暇，一双好奇的眼睛，怎么也不够用。
在商贩老板的不断吆喝下，囊中羞涩的赵七，看看也便离开了。
开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买胭脂水粉做什么。
有那闲钱，我还不如多买几个肉包子啃啃呢!
随着印象深处的指引，少年嗅到了熟悉的香气，一抹开心的笑意，自少年的心底蔓延至脸颊。
忙碌的包子铺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屉笼里，又大又软的包子白白净净，周围涌动的食客熙熙攘攘，让忙碌的小姑娘手脚不停。
洁白的小手忙碌着，将食客的请求放入包裹或者屉笼里，小小的汗珠，从白净的额头冒出。
来不及擦拭的汗水，在小巧精致的下巴处汇聚，随着少女的抬头，滑落在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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