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卡姆兰的决策
王国军想要成长，需要血与火的锤炼，而战场，是不看阶级与地位的。
不管大小贵族家族，为了给子嗣镀金，将他们送入王国军的骑士团，虽有超越一般士兵的战斗力，但战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剑术对于他们来说，是标榜地位和能力的工具，是证明自己才能和价值的漂亮外衣，却不会是你死我活的拼杀中幸存的技能。
卡姆兰·梅洛自然是清楚，只要各大贵族的军队各自为营，心中盘算小九九，这场战争都无法在短期内获胜。而他也清楚，这一点国王也明白，国王让他带兵，便是为了进行筛选。
出征前，国王曾单独找过卡姆兰谈话。
国王书房的墙壁上，有着一张巨幅的地图。
“梅洛侯爵，你觉得本王的国家如何？”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但同样敏感危险的问题，卡姆兰一时间不清楚该如何回答，表情不免有些窘迫。南泽行省的贵族虽然是绝对的亲王派，但因为其他贵族的原因，也没有得到重用。而他也是第一次单独会见国王，甚至在得到授任前，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好在国王正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地图。
虽然卡姆兰没有做好准备，但作为一名贵族，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合格的。
地图，本王的国家，这是在宣誓对王国的主权，自然能够联想到对王国的掌控程度。
“陛下，臣是微末之人，无权妄议陛下的王国。”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想听的是真心话。”
卡姆兰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谈论的方向上没错。
“如今王室势弱，王国的实际掌权者是贵族大家，所以才有瑞特尔公爵的南方主权，拉比尔公爵的叛国之举，莫顿公爵的违命避战，至于东境的弗莱彻公爵，虽然势大，但始终本分地履行对抗西格玛帝国的责任。”
国王回过头，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随后表情严肃地看向卡姆兰：“那么梅洛侯爵，你觉得我的安斯索特要怎样才能再度强盛起来？”
这并不是在问如何加强王权，而是在问如何再度强盛。
而强盛的前提又是加强王权。
王权的提升，自然伴随着贵族的削弱，如今的情况想要削弱贵族，并不能依靠简单的法律约束，而是要确确实实地推翻强盛的贵族世家，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动荡过后，贵族数量会锐减，但这样又会导致王国的秩序动摇，则需要更多的亲王派贵族。可为了王权的稳固和正义，晋升贵族又需要严格按照王室推出的法律来执行，所以需要充足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瑞特尔公爵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南方贵族基本都与他进行了深度不一的捆绑。
而安斯索特想要强盛，瑞特尔为首的南方势力自然是最大的障碍，可在那之前，王国就需要变得比南方更加强大，这需要更多亲王派的贵族，更强大的军队，更多的人民和更广大的领土。
向西，迈过赫德尔山脉后只有一小片平原丘陵地区，而后便是茫茫无际的海洋；向北，蛮族活动的苦寒之地，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唯一的可拓展领土，就只有那些夹在安斯索特和西格玛之间的小国家了。
“陛下，以臣的拙见，唯有吞并东南方向的那些小国了。”
听到这个回答，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为卡姆兰沏了一杯茶。
而站在国王身边的安戈拉，则瞥向地图，神情落寞。
“本王的军队就交给你来磨砺了，在明年东征之前，将他们打造成王国最锋利的剑吧。”
思绪回到战场，卡姆兰没有觉得荣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其上沾满了鲜血。
这个世界如此的广袤，而人类所占据的土地可能仅占陆地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纵使王国的年轻一代非拉不堪，但他们的剑与盾，更应该指向其他的种族，而不是将生命消耗在内战之中。
可人一旦得到了些许力量，就会渴望更大的权力，对抗同胞总会比迎战外敌简单许多。
卡姆兰轻轻叹了一口气，甩开了这些无意义的思想，他不过侯爵之位，也仅仅是国王实现目标的棋子之一，决定不了什么。
“撤退吧。”
副官立刻转达了他的指令，战场上的部队开始往后撤退，拉比尔公爵的军队也没有追击。
王国军的营地正对拉比尔公爵军队的营地，遥相对望，而贵族联军也驻扎在战场两侧。可以说，只要贵族们愿意，他们的军队完全可以成为令拉比尔公爵烦不胜烦的骚扰部队。不分兵看顾，便出军奇袭，分兵对峙，正面王国军就有了依靠人数优势一举打穿的可能。
而卡姆兰也多次请求贵族军积极响应战斗，但对方却始终视若无睹。
因为想要封爵，就必须在击溃敌军大部队的战斗中起到关键性作用，而从战场分布来看，这一功劳势必会落在王国军手中。所以贵族们都想着让王国军与叛军主力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再进场一举拿下胜利的头功。加上此前国王已经对一部分贵族开刀，贵族们也明白了国王的意图，更需要趁此机会削弱国王手中的力量。
军队撤回到营地后，卡姆兰最终下定决心，命令部队连夜将营地后退三十公里，给拉比尔公爵的军队一个宽阔且安全的正面。
第二日清晨，叛军的侦察兵发现了王国军的后撤，随后其主力便突袭了贵族军的营地。
没有任何准备的贵族联军死伤惨重。
一天的战斗下来，直接折损了三万余人，若不是王国军前来救援，恐怕在次日黎明到来前，会有五万贵族联军惨死在叛军的刀锋之下。
贵族联军修整完毕后，各大派系的贵族领袖聚集在了卡姆兰的帅帐中讨要说法。
“各位无视王国军的战略安排和援助请求，还要因为你们自己的疏忽大意来向王国军问责？你们真当王国军是你们窃取战功的替死鬼吗？”
卡姆兰没有用委婉的词句，尖锐的话语伤害到了贵族们的尊严。不管做的再怎么无耻，表面上都要看顾双方的脸面，这是自古以来的潜规则。贵族之贵，便是要优雅、正直、体面的，否则行事肮脏，思想龌龊，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又和贵族们歧视的地沟老鼠又有什么区别呢？传出去岂不是要被贱民笑话？久而久之，贱民们是不是会意识到，再怎么高贵的贵族，砍一刀，也是会死的。
还没有等众贵族领袖发作，卡姆兰便命令手下的骑士将他们赶了出去，毫无体面可言。
这样，贵族联军必须要提前参与到讨伐叛军的战斗中了，至少会比先前出更多的力。而只要贵族联军在积极战斗，王国军便可以减少牺牲，让更多的年轻人从战场上幸存。
不管大小贵族家族，为了给子嗣镀金，将他们送入王国军的骑士团，虽有超越一般士兵的战斗力，但战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剑术对于他们来说，是标榜地位和能力的工具，是证明自己才能和价值的漂亮外衣，却不会是你死我活的拼杀中幸存的技能。
卡姆兰·梅洛自然是清楚，只要各大贵族的军队各自为营，心中盘算小九九，这场战争都无法在短期内获胜。而他也清楚，这一点国王也明白，国王让他带兵，便是为了进行筛选。
出征前，国王曾单独找过卡姆兰谈话。
国王书房的墙壁上，有着一张巨幅的地图。
“梅洛侯爵，你觉得本王的国家如何？”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但同样敏感危险的问题，卡姆兰一时间不清楚该如何回答，表情不免有些窘迫。南泽行省的贵族虽然是绝对的亲王派，但因为其他贵族的原因，也没有得到重用。而他也是第一次单独会见国王，甚至在得到授任前，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好在国王正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地图。
虽然卡姆兰没有做好准备，但作为一名贵族，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合格的。
地图，本王的国家，这是在宣誓对王国的主权，自然能够联想到对王国的掌控程度。
“陛下，臣是微末之人，无权妄议陛下的王国。”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想听的是真心话。”
卡姆兰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谈论的方向上没错。
“如今王室势弱，王国的实际掌权者是贵族大家，所以才有瑞特尔公爵的南方主权，拉比尔公爵的叛国之举，莫顿公爵的违命避战，至于东境的弗莱彻公爵，虽然势大，但始终本分地履行对抗西格玛帝国的责任。”
国王回过头，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随后表情严肃地看向卡姆兰：“那么梅洛侯爵，你觉得我的安斯索特要怎样才能再度强盛起来？”
这并不是在问如何加强王权，而是在问如何再度强盛。
而强盛的前提又是加强王权。
王权的提升，自然伴随着贵族的削弱，如今的情况想要削弱贵族，并不能依靠简单的法律约束，而是要确确实实地推翻强盛的贵族世家，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动荡过后，贵族数量会锐减，但这样又会导致王国的秩序动摇，则需要更多的亲王派贵族。可为了王权的稳固和正义，晋升贵族又需要严格按照王室推出的法律来执行，所以需要充足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瑞特尔公爵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南方贵族基本都与他进行了深度不一的捆绑。
而安斯索特想要强盛，瑞特尔为首的南方势力自然是最大的障碍，可在那之前，王国就需要变得比南方更加强大，这需要更多亲王派的贵族，更强大的军队，更多的人民和更广大的领土。
向西，迈过赫德尔山脉后只有一小片平原丘陵地区，而后便是茫茫无际的海洋；向北，蛮族活动的苦寒之地，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唯一的可拓展领土，就只有那些夹在安斯索特和西格玛之间的小国家了。
“陛下，以臣的拙见，唯有吞并东南方向的那些小国了。”
听到这个回答，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为卡姆兰沏了一杯茶。
而站在国王身边的安戈拉，则瞥向地图，神情落寞。
“本王的军队就交给你来磨砺了，在明年东征之前，将他们打造成王国最锋利的剑吧。”
思绪回到战场，卡姆兰没有觉得荣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其上沾满了鲜血。
这个世界如此的广袤，而人类所占据的土地可能仅占陆地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纵使王国的年轻一代非拉不堪，但他们的剑与盾，更应该指向其他的种族，而不是将生命消耗在内战之中。
可人一旦得到了些许力量，就会渴望更大的权力，对抗同胞总会比迎战外敌简单许多。
卡姆兰轻轻叹了一口气，甩开了这些无意义的思想，他不过侯爵之位，也仅仅是国王实现目标的棋子之一，决定不了什么。
“撤退吧。”
副官立刻转达了他的指令，战场上的部队开始往后撤退，拉比尔公爵的军队也没有追击。
王国军的营地正对拉比尔公爵军队的营地，遥相对望，而贵族联军也驻扎在战场两侧。可以说，只要贵族们愿意，他们的军队完全可以成为令拉比尔公爵烦不胜烦的骚扰部队。不分兵看顾，便出军奇袭，分兵对峙，正面王国军就有了依靠人数优势一举打穿的可能。
而卡姆兰也多次请求贵族军积极响应战斗，但对方却始终视若无睹。
因为想要封爵，就必须在击溃敌军大部队的战斗中起到关键性作用，而从战场分布来看，这一功劳势必会落在王国军手中。所以贵族们都想着让王国军与叛军主力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再进场一举拿下胜利的头功。加上此前国王已经对一部分贵族开刀，贵族们也明白了国王的意图，更需要趁此机会削弱国王手中的力量。
军队撤回到营地后，卡姆兰最终下定决心，命令部队连夜将营地后退三十公里，给拉比尔公爵的军队一个宽阔且安全的正面。
第二日清晨，叛军的侦察兵发现了王国军的后撤，随后其主力便突袭了贵族军的营地。
没有任何准备的贵族联军死伤惨重。
一天的战斗下来，直接折损了三万余人，若不是王国军前来救援，恐怕在次日黎明到来前，会有五万贵族联军惨死在叛军的刀锋之下。
贵族联军修整完毕后，各大派系的贵族领袖聚集在了卡姆兰的帅帐中讨要说法。
“各位无视王国军的战略安排和援助请求，还要因为你们自己的疏忽大意来向王国军问责？你们真当王国军是你们窃取战功的替死鬼吗？”
卡姆兰没有用委婉的词句，尖锐的话语伤害到了贵族们的尊严。不管做的再怎么无耻，表面上都要看顾双方的脸面，这是自古以来的潜规则。贵族之贵，便是要优雅、正直、体面的，否则行事肮脏，思想龌龊，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又和贵族们歧视的地沟老鼠又有什么区别呢？传出去岂不是要被贱民笑话？久而久之，贱民们是不是会意识到，再怎么高贵的贵族，砍一刀，也是会死的。
还没有等众贵族领袖发作，卡姆兰便命令手下的骑士将他们赶了出去，毫无体面可言。
这样，贵族联军必须要提前参与到讨伐叛军的战斗中了，至少会比先前出更多的力。而只要贵族联军在积极战斗，王国军便可以减少牺牲，让更多的年轻人从战场上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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