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归队
隐蔽是安全的，暴露是危险的！
对方的速度极快，基本上发现不了自己。
可是他的出现意味着——钟鸣没有顶住，所以敌人才能突破到这里！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准心、枪口、目标，三点一线。
路夏尽全力瞄准摩托车上的恐怖分子，子弹打出！
子弹没有打中，擦肩而过。
摩托车上的人如惊弓之鸟，本能地调头想逃，绕出一个大弯之后，意识到火力不强，又朝路夏这边杀了过来！
路夏看准时机，瞬间倾泻出五发子弹。
实战毕竟不是练习，心态平稳的时候瞄得再好，等到敌人冲将过来，手却抖得不行。
路夏只剩八发子弹，更加心慌，当场渗出了一粒冷汗。
摩托车上的暴恐分子明显是发现了路夏的藏身之所，单手握着摩托，单手开枪扫射。
路夏从沙坑中一跃而起，乱滚一气。
他不滚还好，胡乱翻滚，反而险象环生，被流弹擦中！好在运气不错，流弹只擦在防弹夹克上，没有大碍。
路夏继续扫射，又突突出五发子弹！
仍然打空。
只剩三发子弹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菜鸡互啄，但又生死攸关。
两边急得不行。
对面将子弹扫空，慌忙切换弹匣。
路夏抓住机会，将枪托抵住右肩，使出吃奶的劲稳住右手，看着步枪的准心乱飘。
他正要开枪，只一刹那，枪已被夺走，路夏还在反应中，夺枪人已经瞄好，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敌人坠下。
只此一发，就射中了摩托车上的人！
路夏侧过头，夺枪的人竟是林熹。
就在一个小时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林熹，竟然有如此不俗的枪法！
甚至就在她击中了暴恐分子时，眼角仍然挂着眼泪；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发红，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爱哭的姑娘竟然是个冷枪手。
路夏惊讶之余，不敢放松，正要跑过去探查敌人的情况，林熹抓住他的手腕，在地上写道：“帮……”
仅写了一个“帮”字，路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自己，再用手指了指摩托车，最后用两臂比了一个“叉”。意思是帮忙替林熹隐瞒，如果有人问道，就会说暴恐分子是自己杀的。
林熹点头，表示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
路夏心想能发现“后羿射日”秘密的人果然都不简单；脚下飞快跑动，隐藏在摩托车后面，抢过敌人的枪，将子弹补上，不断朝前扫视，确定再也没有敌人，才夺过摩托车，骑回到林熹面前。
此时林熹已经将林微摇醒。林微惊坐而起，看着摩托车，目光扫射，很快发现了远处的尸体。她想表达些什么，只是胡乱比划着，手一会儿指向路夏，一会儿指向尸体。
路夏还没分辨出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林熹止住了他们。就着之前挖的坑，将余柏的域航服脱下，就埋葬在了坑里。
林熹已然从悲痛中缓了过来，她骑上摩托，示意林微坐在中间，路夏便挤在最后面。林熹用手势示意自己要往爆炸处走，她说干就干，猛一轰油门，路夏重心后倒，差点摔了下去。
摩托车一骑绝尘。
林熹在最前面骑车，风险也最大，路夏将防弹夹克脱下，递给林微，示意她给林熹穿上。林熹双手握着摩托车方向盘，不伸出双手来，肯定是没法帮她穿上的。于是林微只好变个法子，将防弹夹克绑在她的胸腹上。
路夏左手往前一指。
列车的残骸很快重新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残骸旁，多了一辆皮卡车！
那正是路夏指向的位置。
路夏所料不错，敌人肯定是先到了此处，再往前推进！
难道钟鸣一行已经全军覆没？
他扶住林微的肩膀，从摩托车后座上站起，然后高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等待他的，是一发子弹迎面射来！
然后是一阵枪林弹雨！
林熹措手不及，猛打方向盘躲避，确确实实避开了子弹。一波躲完，她准备再躲一波，正想原地调头，可却已经掌控不了平衡，摩托车斜着向前方窜了出去，将两人狠狠地甩在地上。
猛摔了个狗吃屎，固然被摔得很疼，可最该想的是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枪林弹雨！
难道要与对方正面对抗吗？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只见路夏起身之后，没有举枪，没有射击，他高举双手，作投降状。
林微大为吃惊：路夏要向暴恐分子投降？
子弹没有继续倾泻。
子弹虽然没有继续倾泻，可是这群炸毁了太阳、袭击了列车的暴恐分子真地能继续交涉吗？她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呢？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为时晚矣。
卡车发动，兜了一个小弯，很快就到了她们的面前。
驾驶室里，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握着方向盘，面带笑容，嘴里兴奋地喊着什么，司机竟然不是暴恐分子，而是祝槐！
祝槐没有穿域航服和域航帽，一直在朝路夏和文斐然招手。
副驾驶的人也没有穿域航服和域航帽，上半身被祝槐挡住了，可是腿翘得高高的，搭在卡车前窗沿上，分明就是钟鸣。
钟鸣踢了祝槐一脚，祝槐傻笑，灰溜溜地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后舱，换上域航服和域航帽，跳下卡车，拉起林熹和林微，将她们扶上卡车。再走到路夏面前，拍了拍路夏的肩膀，两人一起将摩托车运上卡车货厢，和另一辆被缴获的摩托车摆在一起。
祝槐领着路夏，开门上了卡车，示范着在后舱里脱下域航服和域航帽，然后将路夏带到了前舱。
前舱前排就是主驾驶和副驾驶，后排的座位上挤着林熹、林微和文斐然，一向沉默寡言的马尔斯只能蹲坐在地上，路夏也就蹲坐在地上。
祝槐一个健步，从主驾驶和副驾驶的缝隙间跳到座位上，他屁股还没坐稳，就马上侧过身来，兴奋地朝路夏问道：“你咋知道是我们？”
“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是我们？怎么举起双手？难道是真地要向暴恐分子投降？”
“哦，你说这个呀。我猜到是你们，我举双手可不是投降，是让你们看清我的白色域航服，表明我不是暴恐分子。”
“还是队长眼尖！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打偏了我的枪，你可能就被我打死了！”
“枪是你打的？”
“啊？这个不重要。你怎么猜到是我们的？”
“你们要在这儿打伏击。”
“这你都知道？”
“瞎猜的。我本来看到那个摩托车，以为你们伏击失败了。走到一半了，我才反应过来，如果你们伏击了对方，又伏击失败了，那么暴恐分子接下来的行动肯定更加警惕，不应该再单独行动才对。更何况那辆摩托车上的人一看见我开火就着急后撤，宛如惊弓之鸟，所以我猜你们的行动应该是成功了，那个人是逃跑的。”
“好家伙！可以呀！”
“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对方人很少吗？你们大部分人也没有受过训练，怎么能伏击成功呢？”
“对方那人可不少！三个卡车，二十来号人吧？一辆卡车警戒，两辆卡车调查，趁着他们调查的时候，我们躲在环形山里一齐开火！”
“你们能正面击毙对方那么多人？”
“呵！所以我给你说，队长的计划真是神了！对方听到枪声以后，你猜第一反应是什么？找掩体！一部分人就近找了卡车做掩体，一部分人去找火车车厢做掩体，正中队长下怀！炸药忽然爆炸！轰地一声……”
“炸药？哪儿来的炸药？”
“暴恐分子要炸毁列车，这样大的计划，当然得有容灾方案。所以对方设置了两个爆炸区，如果第一个爆炸区出现意外，就会等到列车驶入第二个爆炸区时再发动袭击。当时因为我们的列车上那个金头发的姑娘跳车了，所以暴恐分子肯定是提前发动了袭击，所以只可能引爆了第一个爆炸区，而没有引爆后一个爆炸区。”
“也就是说你们从备用的第二个爆炸区里把炸药搬了过来，然后出其不意引爆，再然后呢？”
“炸药炸掉了大半的人，炸毁了一辆卡车；有辆侦查卡车的司机想逃，被队长打爆了轮胎，不过还是让一个人骑摩托逃掉了，这个应该就是你碰上的家伙。其他的人，我们就胡乱开火，主要应该都是队长打中的。然后还剩这辆卡车没怎么受波及，被我们缴获了。队长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哎哟！”
祝槐被钟鸣踢了一脚，发出惨叫。
“路夏，怎么不回去了？”
“回去更危险。”
“为什么？”
“因为没有物资。”
钟鸣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次我们埋伏暴恐分子，缴获了不少物资，可以分给你们一些。”
路夏不回去的理由当下便站不住脚了，他偏头看向林熹和林微，征询她们的意见。
林熹的眼角仍然留着泪水，目光空洞，就好像之前那个干练开枪一击毙敌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微则示意路夏自己决定。
路夏细想之后，作出了回复：“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回去。”
“我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有人跳车了，当时你作了向上汇报，既然你已经向上汇报，大概率也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总督府汇报了。那么在列车被炸、整个调查团都被炸死的情况下，我们回去，即使不被当作凶手，至少也会被当作逃兵。”
“你可以辩解。”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辩解？因为你觉得总督府那帮家伙不会听你的；就算他们能听，知道太阳被炸毁这个秘密的最好结局也不过是被关禁闭。所以你要前进，也只能前进。”
钟鸣睁开了眼，但没有回应路夏的猜想。
路夏开始逼问：“如果确实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对我们说明情况。”
“脑子长在你头上，怎么想得由你决定”，钟鸣说完，意犹未尽，又讽刺道，“而且你和总督府那帮饭桶一样顽固。如果还需要我说服你，那你的脑子也不太适合前进。”
“我的脑子适合。”
钟鸣闭上了眼，耸了耸肩，说道：“路夏，归队吗？”
路夏等钟鸣的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他们都是光，他们又都不是光，光要汇聚在一起，才足够亮。
路夏郑重起立，可是猛一起身，头却碰到了车顶，疼得他赶紧用手捂住，原本准备敬个军礼，此时也不能够了，原本准备洪亮发声，此时也只能惨兮兮地说道：“Q特别调查团聿城预备队队员路夏，归队。缴获步枪两把，防弹夹克一件，尽数上交。”
钟鸣仍然翘着脚，并不睁眼，嘴角微微一笑。
接着钟鸣朝林微问道：“林微，你想回去吗？还是归队？”
林微犹豫了几秒，从内心来讲，她还没有做好决定，可是答案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归队”，话刚说完，她便后悔了，可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林熹你呢？”
林熹此时已经又回到了悲痛的神色，没有作答。
钟鸣也不再搭理她。
钟鸣很快接着说道：“很好！Q特别调查团预备队队员全体归队！现在我再次向你们说明调查团的任务目标！Q调查团预备队全体都有！”
“到！”
“本次调查只有一个核心目标，那就是勘查爆炸现场。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将其分为以下三个任务实现。第一个任务，侦查O市废墟是否被人占领；第二个任务，确认太阳及万丈白玉柱的情况；第三个任务，接近爆炸现场并勘查。”
祝槐一如既往地多话，他说道：“第一项任务，已经有了基本答案，O市废墟已经被人占领，否则敌人不需要袭击调查团。那我们是否要请求支援……”
钟鸣从心底里认为不会有任何支援，但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清楚，糊弄道：“总督府那帮家伙现在应该吵成一锅粥了！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闭嘴吧！”
“这……”
钟鸣嘘着口哨：“出发！”
对方的速度极快，基本上发现不了自己。
可是他的出现意味着——钟鸣没有顶住，所以敌人才能突破到这里！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准心、枪口、目标，三点一线。
路夏尽全力瞄准摩托车上的恐怖分子，子弹打出！
子弹没有打中，擦肩而过。
摩托车上的人如惊弓之鸟，本能地调头想逃，绕出一个大弯之后，意识到火力不强，又朝路夏这边杀了过来！
路夏看准时机，瞬间倾泻出五发子弹。
实战毕竟不是练习，心态平稳的时候瞄得再好，等到敌人冲将过来，手却抖得不行。
路夏只剩八发子弹，更加心慌，当场渗出了一粒冷汗。
摩托车上的暴恐分子明显是发现了路夏的藏身之所，单手握着摩托，单手开枪扫射。
路夏从沙坑中一跃而起，乱滚一气。
他不滚还好，胡乱翻滚，反而险象环生，被流弹擦中！好在运气不错，流弹只擦在防弹夹克上，没有大碍。
路夏继续扫射，又突突出五发子弹！
仍然打空。
只剩三发子弹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菜鸡互啄，但又生死攸关。
两边急得不行。
对面将子弹扫空，慌忙切换弹匣。
路夏抓住机会，将枪托抵住右肩，使出吃奶的劲稳住右手，看着步枪的准心乱飘。
他正要开枪，只一刹那，枪已被夺走，路夏还在反应中，夺枪人已经瞄好，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敌人坠下。
只此一发，就射中了摩托车上的人！
路夏侧过头，夺枪的人竟是林熹。
就在一个小时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林熹，竟然有如此不俗的枪法！
甚至就在她击中了暴恐分子时，眼角仍然挂着眼泪；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发红，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爱哭的姑娘竟然是个冷枪手。
路夏惊讶之余，不敢放松，正要跑过去探查敌人的情况，林熹抓住他的手腕，在地上写道：“帮……”
仅写了一个“帮”字，路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自己，再用手指了指摩托车，最后用两臂比了一个“叉”。意思是帮忙替林熹隐瞒，如果有人问道，就会说暴恐分子是自己杀的。
林熹点头，表示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
路夏心想能发现“后羿射日”秘密的人果然都不简单；脚下飞快跑动，隐藏在摩托车后面，抢过敌人的枪，将子弹补上，不断朝前扫视，确定再也没有敌人，才夺过摩托车，骑回到林熹面前。
此时林熹已经将林微摇醒。林微惊坐而起，看着摩托车，目光扫射，很快发现了远处的尸体。她想表达些什么，只是胡乱比划着，手一会儿指向路夏，一会儿指向尸体。
路夏还没分辨出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林熹止住了他们。就着之前挖的坑，将余柏的域航服脱下，就埋葬在了坑里。
林熹已然从悲痛中缓了过来，她骑上摩托，示意林微坐在中间，路夏便挤在最后面。林熹用手势示意自己要往爆炸处走，她说干就干，猛一轰油门，路夏重心后倒，差点摔了下去。
摩托车一骑绝尘。
林熹在最前面骑车，风险也最大，路夏将防弹夹克脱下，递给林微，示意她给林熹穿上。林熹双手握着摩托车方向盘，不伸出双手来，肯定是没法帮她穿上的。于是林微只好变个法子，将防弹夹克绑在她的胸腹上。
路夏左手往前一指。
列车的残骸很快重新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残骸旁，多了一辆皮卡车！
那正是路夏指向的位置。
路夏所料不错，敌人肯定是先到了此处，再往前推进！
难道钟鸣一行已经全军覆没？
他扶住林微的肩膀，从摩托车后座上站起，然后高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等待他的，是一发子弹迎面射来！
然后是一阵枪林弹雨！
林熹措手不及，猛打方向盘躲避，确确实实避开了子弹。一波躲完，她准备再躲一波，正想原地调头，可却已经掌控不了平衡，摩托车斜着向前方窜了出去，将两人狠狠地甩在地上。
猛摔了个狗吃屎，固然被摔得很疼，可最该想的是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枪林弹雨！
难道要与对方正面对抗吗？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只见路夏起身之后，没有举枪，没有射击，他高举双手，作投降状。
林微大为吃惊：路夏要向暴恐分子投降？
子弹没有继续倾泻。
子弹虽然没有继续倾泻，可是这群炸毁了太阳、袭击了列车的暴恐分子真地能继续交涉吗？她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呢？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为时晚矣。
卡车发动，兜了一个小弯，很快就到了她们的面前。
驾驶室里，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握着方向盘，面带笑容，嘴里兴奋地喊着什么，司机竟然不是暴恐分子，而是祝槐！
祝槐没有穿域航服和域航帽，一直在朝路夏和文斐然招手。
副驾驶的人也没有穿域航服和域航帽，上半身被祝槐挡住了，可是腿翘得高高的，搭在卡车前窗沿上，分明就是钟鸣。
钟鸣踢了祝槐一脚，祝槐傻笑，灰溜溜地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后舱，换上域航服和域航帽，跳下卡车，拉起林熹和林微，将她们扶上卡车。再走到路夏面前，拍了拍路夏的肩膀，两人一起将摩托车运上卡车货厢，和另一辆被缴获的摩托车摆在一起。
祝槐领着路夏，开门上了卡车，示范着在后舱里脱下域航服和域航帽，然后将路夏带到了前舱。
前舱前排就是主驾驶和副驾驶，后排的座位上挤着林熹、林微和文斐然，一向沉默寡言的马尔斯只能蹲坐在地上，路夏也就蹲坐在地上。
祝槐一个健步，从主驾驶和副驾驶的缝隙间跳到座位上，他屁股还没坐稳，就马上侧过身来，兴奋地朝路夏问道：“你咋知道是我们？”
“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是我们？怎么举起双手？难道是真地要向暴恐分子投降？”
“哦，你说这个呀。我猜到是你们，我举双手可不是投降，是让你们看清我的白色域航服，表明我不是暴恐分子。”
“还是队长眼尖！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打偏了我的枪，你可能就被我打死了！”
“枪是你打的？”
“啊？这个不重要。你怎么猜到是我们的？”
“你们要在这儿打伏击。”
“这你都知道？”
“瞎猜的。我本来看到那个摩托车，以为你们伏击失败了。走到一半了，我才反应过来，如果你们伏击了对方，又伏击失败了，那么暴恐分子接下来的行动肯定更加警惕，不应该再单独行动才对。更何况那辆摩托车上的人一看见我开火就着急后撤，宛如惊弓之鸟，所以我猜你们的行动应该是成功了，那个人是逃跑的。”
“好家伙！可以呀！”
“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对方人很少吗？你们大部分人也没有受过训练，怎么能伏击成功呢？”
“对方那人可不少！三个卡车，二十来号人吧？一辆卡车警戒，两辆卡车调查，趁着他们调查的时候，我们躲在环形山里一齐开火！”
“你们能正面击毙对方那么多人？”
“呵！所以我给你说，队长的计划真是神了！对方听到枪声以后，你猜第一反应是什么？找掩体！一部分人就近找了卡车做掩体，一部分人去找火车车厢做掩体，正中队长下怀！炸药忽然爆炸！轰地一声……”
“炸药？哪儿来的炸药？”
“暴恐分子要炸毁列车，这样大的计划，当然得有容灾方案。所以对方设置了两个爆炸区，如果第一个爆炸区出现意外，就会等到列车驶入第二个爆炸区时再发动袭击。当时因为我们的列车上那个金头发的姑娘跳车了，所以暴恐分子肯定是提前发动了袭击，所以只可能引爆了第一个爆炸区，而没有引爆后一个爆炸区。”
“也就是说你们从备用的第二个爆炸区里把炸药搬了过来，然后出其不意引爆，再然后呢？”
“炸药炸掉了大半的人，炸毁了一辆卡车；有辆侦查卡车的司机想逃，被队长打爆了轮胎，不过还是让一个人骑摩托逃掉了，这个应该就是你碰上的家伙。其他的人，我们就胡乱开火，主要应该都是队长打中的。然后还剩这辆卡车没怎么受波及，被我们缴获了。队长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哎哟！”
祝槐被钟鸣踢了一脚，发出惨叫。
“路夏，怎么不回去了？”
“回去更危险。”
“为什么？”
“因为没有物资。”
钟鸣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次我们埋伏暴恐分子，缴获了不少物资，可以分给你们一些。”
路夏不回去的理由当下便站不住脚了，他偏头看向林熹和林微，征询她们的意见。
林熹的眼角仍然留着泪水，目光空洞，就好像之前那个干练开枪一击毙敌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微则示意路夏自己决定。
路夏细想之后，作出了回复：“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回去。”
“我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有人跳车了，当时你作了向上汇报，既然你已经向上汇报，大概率也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总督府汇报了。那么在列车被炸、整个调查团都被炸死的情况下，我们回去，即使不被当作凶手，至少也会被当作逃兵。”
“你可以辩解。”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辩解？因为你觉得总督府那帮家伙不会听你的；就算他们能听，知道太阳被炸毁这个秘密的最好结局也不过是被关禁闭。所以你要前进，也只能前进。”
钟鸣睁开了眼，但没有回应路夏的猜想。
路夏开始逼问：“如果确实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对我们说明情况。”
“脑子长在你头上，怎么想得由你决定”，钟鸣说完，意犹未尽，又讽刺道，“而且你和总督府那帮饭桶一样顽固。如果还需要我说服你，那你的脑子也不太适合前进。”
“我的脑子适合。”
钟鸣闭上了眼，耸了耸肩，说道：“路夏，归队吗？”
路夏等钟鸣的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他们都是光，他们又都不是光，光要汇聚在一起，才足够亮。
路夏郑重起立，可是猛一起身，头却碰到了车顶，疼得他赶紧用手捂住，原本准备敬个军礼，此时也不能够了，原本准备洪亮发声，此时也只能惨兮兮地说道：“Q特别调查团聿城预备队队员路夏，归队。缴获步枪两把，防弹夹克一件，尽数上交。”
钟鸣仍然翘着脚，并不睁眼，嘴角微微一笑。
接着钟鸣朝林微问道：“林微，你想回去吗？还是归队？”
林微犹豫了几秒，从内心来讲，她还没有做好决定，可是答案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归队”，话刚说完，她便后悔了，可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林熹你呢？”
林熹此时已经又回到了悲痛的神色，没有作答。
钟鸣也不再搭理她。
钟鸣很快接着说道：“很好！Q特别调查团预备队队员全体归队！现在我再次向你们说明调查团的任务目标！Q调查团预备队全体都有！”
“到！”
“本次调查只有一个核心目标，那就是勘查爆炸现场。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将其分为以下三个任务实现。第一个任务，侦查O市废墟是否被人占领；第二个任务，确认太阳及万丈白玉柱的情况；第三个任务，接近爆炸现场并勘查。”
祝槐一如既往地多话，他说道：“第一项任务，已经有了基本答案，O市废墟已经被人占领，否则敌人不需要袭击调查团。那我们是否要请求支援……”
钟鸣从心底里认为不会有任何支援，但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清楚，糊弄道：“总督府那帮家伙现在应该吵成一锅粥了！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闭嘴吧！”
“这……”
钟鸣嘘着口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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