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林萃路的时光（上）
路夏非常开心，忽然又感觉为难：“还是算了。你太引人注目了，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变丑也是容易的”，叶歌晨就像一个殷切着想和朋友玩耍的小孩，主动出起了主意，“我看这像是一辆女士的车，可以找找有没有化妆包。”
座椅前方的收纳箱里确实有个化妆包，应该是车子的女主人补妆用的化妆包，路夏将它递给叶歌晨。
叶歌晨接过化妆包，倒不介意用别人用过的化妆品，她一边给路夏导航，一边给自己化上丑妆。
她将自己的眉毛描得极粗，腮红抹得极浓，面部皮肤零散地点上一些黑斑，下巴轮廓修饰得特别尖锐。
路夏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叶歌晨这一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虽然夸张的妆容并没有完全遮盖住她的天生丽质，但确实怎么都算不上一个绝世美人了，反而像是一个早熟、爱美却不得要领的叛逆女孩。
叶歌晨倒不在意路夏笑她，她化完妆后，倍感释然，主动说道：“你觉不觉得这样更合适我？”
“还是漂亮些好。”
“你知道吗，我今天下午躲在汽车后座旁边的时候，竭尽全力想保持优雅从容的气质，可是实际上却害怕得颤颤发抖。”
“嗯？”
“你失望吗？漂亮并不附赠其他的美好品质，不代表勇气或者智慧。我既不聪明，又不勇敢。”
“我呢？我聪明或者勇敢吗？”
“你既聪明，又勇敢。”
“所以我长得丑。”
叶歌晨听到这儿，不禁笑了起来，笑容瞬间压制住了她奇怪的妆容，露出她本来迷人的面孔。
路夏也哈哈一笑，他外貌虽然普通，笑容倒颇有些阳光帅气。
叶歌晨从后方看着路夏侧脸的笑容，思绪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她不禁在想：和路夏在一起似乎并不现实，自己未来的郎君，会是怎么样的人物呢？
一念及此，叶歌晨小鹿乱撞，路夏似有感应，两人便没有再多聊。叶歌晨导航，路夏驾车，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路夏两人一同到达了林萃路10号院。
将车停在路边，两人走进了社区，门岗形同虚设，灯光昏暗又相隔甚远，绿化带被枯草和黄土替代，垃圾桶满满当当溢出来散落在地上，楼房外立面也已经有了风化脱落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是老破小。
叶歌晨对于普通平民或者贫穷人家的生活并非一无所知，在慈善活动里，她还到过更贫穷的地方。但仅就日常生活而言，这完全是和叶歌晨绝缘的地方；仅以叶歌晨保镖的皮靴而论，踩在贫穷的土壤上，都显得过于昂贵了。
叶歌晨尽量表现得自然，甚至主动走在了前面，从众多楼里分辨哪一幢才是6号楼。
找到对应的楼，来到5层502，路夏轻轻敲门。
过不多时，一个大叔过来开门，正是吴大叔。
他见路夏，惊讶不已，显然是没想到路夏真地会来，再看到路夏身后的叶歌晨，顿时眉开眼笑，他拍着路夏的肩膀，好像见到自家出息的后辈：“好小子，有良心，还带女朋友来看我！交了个漂亮女朋友呀！”
路夏可不敢接“女朋友”三个字的茬，他望向室内，屋子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用帘子隔着，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餐桌，餐桌后面就是沙发，沙发对面就是电视柜，电视在开着，只是播报着时间，没有任何节目。
从整体上来看，老、旧、乱、挤，但总地来说也有家的温馨。吴大叔一个中年人，自己独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热爱生活了。
吴大叔将路夏和叶歌晨迎进了门，路夏问道：“大叔，有换的鞋吗？”
“不用换不用换。”
“要换的，弄脏就不好了。。”
“真地不用，你看我，我自己都不换。”
吴大叔脚上确实穿着一对运动鞋。
路夏顺着吴大叔的话头，继续问道：“大叔你怎么穿着运动鞋，是不是刚跑出去，又才跑回来？我听说外面哄闹得厉害。”
“跑了，跟着跑，不敢不跑呀！不过跑完能怎么样呢？整个青城就活下来那么点人，我个老头子都五十六了，哪能活下来呢！有风声说好像又没什么事了，我就又跑回来了。”
路夏想起了跛叔，笑着说道：“说不定再老一些都有活下来的。”
吴大叔只是打个哈哈，继续说道：“反正一开始听说整个林城可能都要完蛋，后来听说又没事了。与其瞎跑，不如回来看看新闻怎么说。”
“我们也是碰巧到附近，想来听听新闻。”
“那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还有十几分钟到七点。看播新闻的时候有没有信号吧。坐，快坐呀！”
路夏也不好推迟，顺着吴大叔的招呼，就坐到沙发上。
这款沙发略有些短，坐两个人就有些松，坐三个人又显得挤。叶歌晨所受到的教育可不允许她失礼，她向吴大叔谦让着，想让吴大叔坐沙发。
路夏朝她边点头边笑，示意她坐。沙发确实小，但如果客人执意不坐，看起来就像是嫌弃了。叶歌晨想到此节，于是便坐在沙发上。
吴大叔从餐桌下拖出个木椅子，就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刚坐定，便问道：“吃饭了吗？没吃饭吧？”
按照正常打招呼的方式，路夏应该回答“吃了”，他略带尴尬地看着叶歌晨，两人四目相对，不禁相视一笑，倒确实像一对默契的佳侣。
“客气什么呀，我也没吃呢！不骗你们！光顾着跑了，你看饭还在锅里呢，我去弄点菜！”
吴大叔将电磁炉摆到餐桌上，摆上一个小锅，倒上水，略加一小筷油，洗好了白菜，摆在一旁，等到锅中的水滚烫起来，才将白菜汆进去。
路夏和叶歌晨立在吴大叔身后，他们都是平时不干活的人，路夏是因为懒，叶歌晨虽然学过烹调，但她学的过于专业，离平民生活相去甚远，因此插不上手，都帮不上忙，呆呆地看着，就像两尊护法。
就连米饭，也都是吴大叔盛的，不过他本来只煮了一个人的分量，分给三人，当然不够。吴大叔又拿出一把面条摆在旁边，招呼路夏和叶歌晨踏踏实实坐好，一边抱歉实在没有东西可招待，一边也开朗豁达：“穷有穷招待，富有富招待。咱们吃白菜，也是香着呢！”
“变丑也是容易的”，叶歌晨就像一个殷切着想和朋友玩耍的小孩，主动出起了主意，“我看这像是一辆女士的车，可以找找有没有化妆包。”
座椅前方的收纳箱里确实有个化妆包，应该是车子的女主人补妆用的化妆包，路夏将它递给叶歌晨。
叶歌晨接过化妆包，倒不介意用别人用过的化妆品，她一边给路夏导航，一边给自己化上丑妆。
她将自己的眉毛描得极粗，腮红抹得极浓，面部皮肤零散地点上一些黑斑，下巴轮廓修饰得特别尖锐。
路夏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叶歌晨这一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虽然夸张的妆容并没有完全遮盖住她的天生丽质，但确实怎么都算不上一个绝世美人了，反而像是一个早熟、爱美却不得要领的叛逆女孩。
叶歌晨倒不在意路夏笑她，她化完妆后，倍感释然，主动说道：“你觉不觉得这样更合适我？”
“还是漂亮些好。”
“你知道吗，我今天下午躲在汽车后座旁边的时候，竭尽全力想保持优雅从容的气质，可是实际上却害怕得颤颤发抖。”
“嗯？”
“你失望吗？漂亮并不附赠其他的美好品质，不代表勇气或者智慧。我既不聪明，又不勇敢。”
“我呢？我聪明或者勇敢吗？”
“你既聪明，又勇敢。”
“所以我长得丑。”
叶歌晨听到这儿，不禁笑了起来，笑容瞬间压制住了她奇怪的妆容，露出她本来迷人的面孔。
路夏也哈哈一笑，他外貌虽然普通，笑容倒颇有些阳光帅气。
叶歌晨从后方看着路夏侧脸的笑容，思绪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她不禁在想：和路夏在一起似乎并不现实，自己未来的郎君，会是怎么样的人物呢？
一念及此，叶歌晨小鹿乱撞，路夏似有感应，两人便没有再多聊。叶歌晨导航，路夏驾车，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路夏两人一同到达了林萃路10号院。
将车停在路边，两人走进了社区，门岗形同虚设，灯光昏暗又相隔甚远，绿化带被枯草和黄土替代，垃圾桶满满当当溢出来散落在地上，楼房外立面也已经有了风化脱落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是老破小。
叶歌晨对于普通平民或者贫穷人家的生活并非一无所知，在慈善活动里，她还到过更贫穷的地方。但仅就日常生活而言，这完全是和叶歌晨绝缘的地方；仅以叶歌晨保镖的皮靴而论，踩在贫穷的土壤上，都显得过于昂贵了。
叶歌晨尽量表现得自然，甚至主动走在了前面，从众多楼里分辨哪一幢才是6号楼。
找到对应的楼，来到5层502，路夏轻轻敲门。
过不多时，一个大叔过来开门，正是吴大叔。
他见路夏，惊讶不已，显然是没想到路夏真地会来，再看到路夏身后的叶歌晨，顿时眉开眼笑，他拍着路夏的肩膀，好像见到自家出息的后辈：“好小子，有良心，还带女朋友来看我！交了个漂亮女朋友呀！”
路夏可不敢接“女朋友”三个字的茬，他望向室内，屋子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室一厅的布局，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用帘子隔着，客厅中间摆着一张餐桌，餐桌后面就是沙发，沙发对面就是电视柜，电视在开着，只是播报着时间，没有任何节目。
从整体上来看，老、旧、乱、挤，但总地来说也有家的温馨。吴大叔一个中年人，自己独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热爱生活了。
吴大叔将路夏和叶歌晨迎进了门，路夏问道：“大叔，有换的鞋吗？”
“不用换不用换。”
“要换的，弄脏就不好了。。”
“真地不用，你看我，我自己都不换。”
吴大叔脚上确实穿着一对运动鞋。
路夏顺着吴大叔的话头，继续问道：“大叔你怎么穿着运动鞋，是不是刚跑出去，又才跑回来？我听说外面哄闹得厉害。”
“跑了，跟着跑，不敢不跑呀！不过跑完能怎么样呢？整个青城就活下来那么点人，我个老头子都五十六了，哪能活下来呢！有风声说好像又没什么事了，我就又跑回来了。”
路夏想起了跛叔，笑着说道：“说不定再老一些都有活下来的。”
吴大叔只是打个哈哈，继续说道：“反正一开始听说整个林城可能都要完蛋，后来听说又没事了。与其瞎跑，不如回来看看新闻怎么说。”
“我们也是碰巧到附近，想来听听新闻。”
“那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还有十几分钟到七点。看播新闻的时候有没有信号吧。坐，快坐呀！”
路夏也不好推迟，顺着吴大叔的招呼，就坐到沙发上。
这款沙发略有些短，坐两个人就有些松，坐三个人又显得挤。叶歌晨所受到的教育可不允许她失礼，她向吴大叔谦让着，想让吴大叔坐沙发。
路夏朝她边点头边笑，示意她坐。沙发确实小，但如果客人执意不坐，看起来就像是嫌弃了。叶歌晨想到此节，于是便坐在沙发上。
吴大叔从餐桌下拖出个木椅子，就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刚坐定，便问道：“吃饭了吗？没吃饭吧？”
按照正常打招呼的方式，路夏应该回答“吃了”，他略带尴尬地看着叶歌晨，两人四目相对，不禁相视一笑，倒确实像一对默契的佳侣。
“客气什么呀，我也没吃呢！不骗你们！光顾着跑了，你看饭还在锅里呢，我去弄点菜！”
吴大叔将电磁炉摆到餐桌上，摆上一个小锅，倒上水，略加一小筷油，洗好了白菜，摆在一旁，等到锅中的水滚烫起来，才将白菜汆进去。
路夏和叶歌晨立在吴大叔身后，他们都是平时不干活的人，路夏是因为懒，叶歌晨虽然学过烹调，但她学的过于专业，离平民生活相去甚远，因此插不上手，都帮不上忙，呆呆地看着，就像两尊护法。
就连米饭，也都是吴大叔盛的，不过他本来只煮了一个人的分量，分给三人，当然不够。吴大叔又拿出一把面条摆在旁边，招呼路夏和叶歌晨踏踏实实坐好，一边抱歉实在没有东西可招待，一边也开朗豁达：“穷有穷招待，富有富招待。咱们吃白菜，也是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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