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直都在被监视
天近晚，大街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此情此景让许经年不禁回忆起那一天在马路上被李可心支配的恐惧：
她在前面疯了似狂奔，他在后面拼了命地追赶；还有越聚越多的吃瓜群众，在热情拍照。不过今天的情形完全反了过来：他在前面漫步，她在后面跟随；寂寞小路上无人言语。
而后许经年拐进一处幽暗的小巷。
一进去，世界骤然安静，没有了外面喧嚣嘈杂的车流声，也没有了闪烁晃眼的灯光，取而代之的只有幽幽的僻静。
许经年很喜欢僻静，尤其是在遭遇家庭变故之后。他变得喜欢独处，喜欢无人问津的孤独，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一个人。这或许也是他一直在李可心身上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他不确定自己狭窄的心房能装进一个她；更不知道空洞洞的内心能否给予她所想要的。
而这一次……
幽暗的小巷里不知何时弥漫着奇异的清香，此香味或浓或淡像是清亮透彻的溪水，哗啦啦的在指尖穿过，逛逛荡荡沁入心扉。
许经年对这香味很是熟悉但又一时记不起来。
这时他感觉有人揪住了自己身后的衣服，那人将全身的心力注入食指和中指之间，牢牢夹住。许经年感受到了沉默中的坚定，止住了脚步。
——双指宛若葱葱玉，一将情起泣无声。
“唉～还是逃不掉，或许早就不该逃的。”许经年重新坚毅了眼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过去：身后正是低头落泪的李可心。
“好的各位，我们现在正在观看到的是‘魄落堕少遇上纯情学妹’又称‘死不开口和死不承认、以及马上就要双双憋死的悲惨爱情故事’。
“废话不多说，有请我方技术部门的小亮来把镜头往前推，往前推，很好，保持。镜头不要晃！那可是许经年。我们不要晃，让他自己往前走。
好的各位，我们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大公子的脸上在十秒钟已经换了七种微表情。咱就是说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一个为自己哭哭啼啼的少女——不信你看家贾宝玉。
许经年果然慌了，他会怎么做？接受还是拒绝？哦，太遗憾了，他居然在慢慢得把李可心的手推开。最是无情薄义郎啊。他怎么能把持得住呢？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知道珍惜，给我也好啊！”
“喂，收着点。”林警官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陈昏深陷“追番”第一现场，眼珠子都恨不得镶进显示屏里面去。嘴里愤愤不停反复唾骂许经年不知好歹。
“唉，可惜这么好一姑娘，她泣不成声，听得我都好心痛……诶？等等，李可心没有放弃！她发起了进攻！”
陈昏激动到跳起来叫喊，就好像原本带着遗憾结局的故事，突然出了第二季。
“她双手突然死死抱住许经年的脖子，用饱含热泪的双眼深情的凝视着他——这份深情里容纳了她至死不渝的忠贞和毅然决然的执着。许经年呆住了，他彻底的呆住了！”
陈昏仰天长啸，发出一声震惊灵魂的长叹。周边几个原本各司其事的同事，无一不好奇地过头来，瞅了一眼。
“她吻了上去！”陈昏被震惊到无力说话，随即又异常激动狂热地现场解说起来：
“她明明那么娇弱无力，可此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拉住许经年的身体另他动弹不得，踮起脚尖强行吻住。
许经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可心的动作愈发激烈，她疯狂的拥抱许经年并对他上下其手，似乎是想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她是多么的恬静乖巧，而为了追求心中所爱甘愿冲动一把，甘愿与魔鬼交易陷入癫狂，只为不留下遗憾。真是令人感动不已。可惜啊，她再如何坚持挽留也无济于事。因为许经年只需要轻轻一推，就可以……”
陈昏神情哀叹，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悲情结局。
“嗯？什么情况！许经年他想起来挣扎，奋力把她推，推，你倒是推开啊！
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使不上力气？莫非他的身体先一步投降松软？
以普遍理论而言，男女接吻不应该是女方身体发酥无力，为什么现在完全反了过来？许经年节节败退，撞到墙角退无可退！
这下他要反抗了吧。什么？他居然慢慢滑了下去，这是彻底摆烂了吗？像一个被放了气的不倒翁，塌软了下来。
他面对十几个手持凶器的歹徒都能临危不惧，可如今只能瘫坐在地，任由李可心在自己身上疯狂肆虐，太残暴了！”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吼出最后一句后的陈昏蓦然发现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泪。然后一回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周围所有的同事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冒光盯着显示屏叨念有词。
“画面真是不忍，眨眼。”陈昏又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大魅力——难道这是被妖气入侵的结果？这么说来化身为妖倒也不错。”
陈昏咂咂嘴思索着，忽然他一愣神，周围几个同事也都一声惊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而且很震惊的事。
“我说林头儿，”陈昏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转头对着在车外吸烟的林警官喊道：“这儿这儿脱衣服。嚯，又脱一件。啧啧啧啧。
这这这，不敢看呐不敢看。我说头儿，接下来的画面还要继续监视吗？”
林警官满头黑线……
其实许经年确实慌了，在李可心扑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酥软了，只是在感受到李可心在非常疯狂且不熟练的啃咬自己的嘴唇，以及从她脸上滑落下来的泪珠滴在自己的脸上后。他心里蓦然有个念头：如果现在自己一把推开，面前的她可能会伤心到支离破碎吧。
凌乱的缠绕在纽扣中的发丝，伴着哽咽的喘息声、混杂了泥土、茉莉和乳白色的体香。
眼前的一切让许经年终于明了李可心对自己的爱意如此强烈，也意识到是自己长久的犹豫不决，害得她被逼无奈，才以这种方式吐露心声，只为得要自己的一个答复。
望着她褪去了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她的身体兀自颤抖：羞耻、害怕，动作也停下来。
她朝着许经年的方向走了九十九步半，此刻最后的半步，她只能埋头吐息，静静的等候。
这一次许经年没有让她等太久，几乎是在李可心扯下衣服的同时，他急忙抱住。
虽然许经年已经在极力按捺内心的起伏，但是在触碰到她光滑柔软的身体的一刹那，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
“好啦好啦，冷静一下。”许经年伏在她耳边抱怨似的说。这其实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话。
“我，”李可心还在轻轻抽泣，身体一抖一抖的：“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许经年听罢内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挪正了腰板把她牢牢抱住：“当然了，怎么会不喜欢呢？”
听到这话后，李可心再次呜呜的哭出声：“嗯……”
这下子李可心是彻底贴在他身上，看这架势是要一辈子都不松开。
不过小巷里夜已深，风从远方走来，还是让人脊背发凉，尤其是在身上被浸湿的情况下。
许经年一手紧紧抱住她，起身失败后，只能艰难的往前移动。伸手勾住落在地上的衣衫。
这时有什么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滑出来。
拾起衣服许经年也不知道如何给她穿上，干脆直接披了上去。
可能是动作有些笨拙或是别的原因，李可心红着脸小声念道：“我，我自己来。”许经年只好讪讪收回手，不过在低下头把衣服交到她手中的时候，还是“不经意”间瞥见李可心身姿的曼妙。顿时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在他身上坐着的李可心也察觉到异样，眉眼上挑，看着许经年窘迫、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羞魅一笑：“要不，继续？”
“别别别别！千万要打住！”显示屏前的众人一齐摆手。这番场景可真是男默女泪，只有陈昏眉头舒展，像是参透了某种世间箴言：“其实，再发生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她在前面疯了似狂奔，他在后面拼了命地追赶；还有越聚越多的吃瓜群众，在热情拍照。不过今天的情形完全反了过来：他在前面漫步，她在后面跟随；寂寞小路上无人言语。
而后许经年拐进一处幽暗的小巷。
一进去，世界骤然安静，没有了外面喧嚣嘈杂的车流声，也没有了闪烁晃眼的灯光，取而代之的只有幽幽的僻静。
许经年很喜欢僻静，尤其是在遭遇家庭变故之后。他变得喜欢独处，喜欢无人问津的孤独，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一个人。这或许也是他一直在李可心身上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他不确定自己狭窄的心房能装进一个她；更不知道空洞洞的内心能否给予她所想要的。
而这一次……
幽暗的小巷里不知何时弥漫着奇异的清香，此香味或浓或淡像是清亮透彻的溪水，哗啦啦的在指尖穿过，逛逛荡荡沁入心扉。
许经年对这香味很是熟悉但又一时记不起来。
这时他感觉有人揪住了自己身后的衣服，那人将全身的心力注入食指和中指之间，牢牢夹住。许经年感受到了沉默中的坚定，止住了脚步。
——双指宛若葱葱玉，一将情起泣无声。
“唉～还是逃不掉，或许早就不该逃的。”许经年重新坚毅了眼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过去：身后正是低头落泪的李可心。
“好的各位，我们现在正在观看到的是‘魄落堕少遇上纯情学妹’又称‘死不开口和死不承认、以及马上就要双双憋死的悲惨爱情故事’。
“废话不多说，有请我方技术部门的小亮来把镜头往前推，往前推，很好，保持。镜头不要晃！那可是许经年。我们不要晃，让他自己往前走。
好的各位，我们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大公子的脸上在十秒钟已经换了七种微表情。咱就是说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一个为自己哭哭啼啼的少女——不信你看家贾宝玉。
许经年果然慌了，他会怎么做？接受还是拒绝？哦，太遗憾了，他居然在慢慢得把李可心的手推开。最是无情薄义郎啊。他怎么能把持得住呢？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知道珍惜，给我也好啊！”
“喂，收着点。”林警官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陈昏深陷“追番”第一现场，眼珠子都恨不得镶进显示屏里面去。嘴里愤愤不停反复唾骂许经年不知好歹。
“唉，可惜这么好一姑娘，她泣不成声，听得我都好心痛……诶？等等，李可心没有放弃！她发起了进攻！”
陈昏激动到跳起来叫喊，就好像原本带着遗憾结局的故事，突然出了第二季。
“她双手突然死死抱住许经年的脖子，用饱含热泪的双眼深情的凝视着他——这份深情里容纳了她至死不渝的忠贞和毅然决然的执着。许经年呆住了，他彻底的呆住了！”
陈昏仰天长啸，发出一声震惊灵魂的长叹。周边几个原本各司其事的同事，无一不好奇地过头来，瞅了一眼。
“她吻了上去！”陈昏被震惊到无力说话，随即又异常激动狂热地现场解说起来：
“她明明那么娇弱无力，可此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拉住许经年的身体另他动弹不得，踮起脚尖强行吻住。
许经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可心的动作愈发激烈，她疯狂的拥抱许经年并对他上下其手，似乎是想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她是多么的恬静乖巧，而为了追求心中所爱甘愿冲动一把，甘愿与魔鬼交易陷入癫狂，只为不留下遗憾。真是令人感动不已。可惜啊，她再如何坚持挽留也无济于事。因为许经年只需要轻轻一推，就可以……”
陈昏神情哀叹，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悲情结局。
“嗯？什么情况！许经年他想起来挣扎，奋力把她推，推，你倒是推开啊！
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使不上力气？莫非他的身体先一步投降松软？
以普遍理论而言，男女接吻不应该是女方身体发酥无力，为什么现在完全反了过来？许经年节节败退，撞到墙角退无可退！
这下他要反抗了吧。什么？他居然慢慢滑了下去，这是彻底摆烂了吗？像一个被放了气的不倒翁，塌软了下来。
他面对十几个手持凶器的歹徒都能临危不惧，可如今只能瘫坐在地，任由李可心在自己身上疯狂肆虐，太残暴了！”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吼出最后一句后的陈昏蓦然发现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泪。然后一回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周围所有的同事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冒光盯着显示屏叨念有词。
“画面真是不忍，眨眼。”陈昏又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大魅力——难道这是被妖气入侵的结果？这么说来化身为妖倒也不错。”
陈昏咂咂嘴思索着，忽然他一愣神，周围几个同事也都一声惊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而且很震惊的事。
“我说林头儿，”陈昏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转头对着在车外吸烟的林警官喊道：“这儿这儿脱衣服。嚯，又脱一件。啧啧啧啧。
这这这，不敢看呐不敢看。我说头儿，接下来的画面还要继续监视吗？”
林警官满头黑线……
其实许经年确实慌了，在李可心扑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酥软了，只是在感受到李可心在非常疯狂且不熟练的啃咬自己的嘴唇，以及从她脸上滑落下来的泪珠滴在自己的脸上后。他心里蓦然有个念头：如果现在自己一把推开，面前的她可能会伤心到支离破碎吧。
凌乱的缠绕在纽扣中的发丝，伴着哽咽的喘息声、混杂了泥土、茉莉和乳白色的体香。
眼前的一切让许经年终于明了李可心对自己的爱意如此强烈，也意识到是自己长久的犹豫不决，害得她被逼无奈，才以这种方式吐露心声，只为得要自己的一个答复。
望着她褪去了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她的身体兀自颤抖：羞耻、害怕，动作也停下来。
她朝着许经年的方向走了九十九步半，此刻最后的半步，她只能埋头吐息，静静的等候。
这一次许经年没有让她等太久，几乎是在李可心扯下衣服的同时，他急忙抱住。
虽然许经年已经在极力按捺内心的起伏，但是在触碰到她光滑柔软的身体的一刹那，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
“好啦好啦，冷静一下。”许经年伏在她耳边抱怨似的说。这其实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话。
“我，”李可心还在轻轻抽泣，身体一抖一抖的：“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许经年听罢内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挪正了腰板把她牢牢抱住：“当然了，怎么会不喜欢呢？”
听到这话后，李可心再次呜呜的哭出声：“嗯……”
这下子李可心是彻底贴在他身上，看这架势是要一辈子都不松开。
不过小巷里夜已深，风从远方走来，还是让人脊背发凉，尤其是在身上被浸湿的情况下。
许经年一手紧紧抱住她，起身失败后，只能艰难的往前移动。伸手勾住落在地上的衣衫。
这时有什么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滑出来。
拾起衣服许经年也不知道如何给她穿上，干脆直接披了上去。
可能是动作有些笨拙或是别的原因，李可心红着脸小声念道：“我，我自己来。”许经年只好讪讪收回手，不过在低下头把衣服交到她手中的时候，还是“不经意”间瞥见李可心身姿的曼妙。顿时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在他身上坐着的李可心也察觉到异样，眉眼上挑，看着许经年窘迫、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羞魅一笑：“要不，继续？”
“别别别别！千万要打住！”显示屏前的众人一齐摆手。这番场景可真是男默女泪，只有陈昏眉头舒展，像是参透了某种世间箴言：“其实，再发生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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