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狼人2.0
日头西斜，晚秋的白天就是如此的短暂，时间不过行至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然昏沉。耸立城市西侧的连绵群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条件，但此时罗夏无暇欣赏那满天红霞。
猎魔人带着不耐烦的上尉翻过山丘，第二次拜访猎人格鲁尔的居所。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不怪诺里斯的不耐烦，跟着罗夏的一天里他滴水未进，来回走动恨不得肋生双翼。
“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了，而且你也好向盖里茨交代。”罗夏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狼人，起码不在人们的认知当中。这背后的意味令人深思。可眼下困扰罗夏的，不是那怪物的名字，而是身份。
他没有注意到那狼人的身上是否有枪伤，这些伤口的存在将决定死去狼人的真实身份，他究竟是猎人格鲁尔，还是其他什么人。
走在前面地罗夏脚步飞快，手杖反而成了不方便的东西。可当他看见那虚掩的房门时，就像是遭遇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冷却了心中的躁动……不对劲，倒不是门扇不应该虚掩，而是冥冥中的某种直觉。
被拦住的诺里斯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伸手到腰间。他的武器不是猎魔人所使用的银制武器，但对于一般生物来说，伤害足够了。
罗夏拔出枪，一马当先。
他放轻脚步，用手杖推开房门……很好，一切正常。挪动身体，用逐渐扩大的门缝来观察屋内的环境，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一切看来，似乎只是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收起枪走进屋里，上尉紧随其后，确认安全后也收起枪。他看着猎魔人，问道：“所以你究竟要看什么？”
罗夏没有回答，而是撩起一旁悬挂的毯子，掀开地毯，看着黑漆漆的地窖口，“一个怪物，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就是半个月前被目击的那个。”
说罢，罗夏率先跳下去。诺里斯眉头紧锁，但还是很快跟上。
跳入地窖的瞬间，他便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看见了一头从未见过的怪物。
庞大的身躯即便是倒在地上也能够给予他强大的压迫感，虬曲发达的肌肉极具视觉冲击，类人形的身躯充满力量感。但这还不是全部，最可怕的是那张脸，那张同时具备人类和犬科特征的脸，还有长满黑色毛发的身体，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头狼……他是人还是狼？
“该死，雪拉在上……这是什么怪物？”诺里斯咽下口唾沫，艰难地止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一种没有被发现过的怪物，我把它叫做狼人。”
“狼人？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所以呢，你要做什么？”
罗夏蹲在狼人的尸体身边，寻找这上面存在的枪伤。虽然昨晚的战斗里自己是使用枪械击杀的，但相隔半个月的伤口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果不其然，狼人的双脚和后背分别有着五个深浅不一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和周围区域截然不同的发色还是让细心的罗夏检查出来了。
眼前这个狼人就是半个月在乔木区被目击的怪物，洞穴的石壁里用爪子刻下的“我，格鲁尔”出自狼人手笔的话，那么死在院子里的是谁？
狼人的真实起源无法考究，相关传说多不胜数，各执一词。这对于眼前这只“首次”发现的狼人来说，毫无意义。眼下重要的是弄清楚死在院子里的那个人的身份，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上尉，这附近的陵园在哪？”
“教堂那边吧，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罗夏看着诺里斯，他本打算解释，可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身材高大的上尉，看向他身后漆黑昏暗的通道。
那条通往洞穴的道路此刻就像是怪物的咽喉，而那门口自然就是张开的血盆大嘴。
黑暗在扭曲，木制的梁柱在漫舞……罗夏听见了呼喊，遥远而虚幻，仿佛来自亘古宇宙之外。他意识到不对，看向上尉，诺里斯也已经摇头换脑，站立不稳。
“上尉！上尉！”罗夏发了疯一样呐喊，抓着上尉的肩膀使劲摇晃，却无济于事。
诺里斯双眼迷离，好似木兰诗里说的被拽着耳朵提起来的雌兔一样。
突然，一道魅影闪过，消失在通往洞穴的道路。只是稍微的失神，踉跄的诺里斯便冲向洞穴里，罗夏只能慌乱跟上。
怪异的声乐在阴暗的角落奏响，那仿佛来自冥河的演奏似乎是在庆祝踏入地狱的二人。
一声轻叹在耳畔如闷雷炸响，温柔湿润的气流刺激耳垂，让猎魔人浑身寒颤。锐利的爪子扣住肩膀，刺痛肌肤，随即而来的针刺般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幻觉似潮水般退却，而他则像是得以浮出水面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的喘息新鲜空气。
罗夏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空无一物。诺里斯上尉也不见踪迹，周围寂静无声，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一声哀嚎刺破寂静——那是诺里斯的声音！
该死……罗夏心中暗骂，赶忙朝着声音的源头跑去。黑暗中看不清路况的他接连被绊到，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砰！
火光在眼前绽放，照射出上尉狼狈的模样，还有张牙舞爪，嘶吼着挥舞巨大双钳的……螃蟹？
“趴下！”罗夏掏出左轮拉起击锤大声怒吼，在上尉的身影消失在准星前的同时，扣动扳机。
击锤狠狠砸下，触发击针，送出子弹。乘着几缕微风，银制的弹头在空气中飞速旋转，射入那螃蟹的口器，狠狠炸开，碎片散落一地。
枪声的余韵在洞穴中回荡，一同回荡的，还有不甘的力竭哀嚎。
还没有完，更多的怪物正在到来——罗夏听见了数不清的动静，那是外壳摩擦的声音，是爪子撞击石壁的声音。
黑暗里，他只能凭着记忆找到倒地的上尉，托起对方半边身体，朝着洞穴出口跑去。
一只巨大的螃蟹追上了他们，上尉艰难地连射两枪，子弹只能在那坚固的外壳上留下两道白痕，甚至不能滞缓动作。
“**”一句开尔文地区使用最多的粗口从上尉口中爆出，罗夏在河谷镇的时候听得可多了。
于是他朝着上尉开枪的地方补了一枪，那螃蟹应声而倒。
“瞧，果然还是得专业的来。”罗夏抽空吹了声口哨，将沉重的上尉扔进地窖里，然后站在原地，等待大螃蟹的袭击。
在被攻击的瞬间，罗夏冲进地窖，回身射击，似乎害怕一枪不死，又补了一枪。死去的大螃蟹正好堵住洞穴入口，拦住了后续的追击。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上尉呲着牙站起身，突然注意到一丝不对劲，他问道：“是不是少了什么？”
“嗯。”
罗夏后背贴着墙，避免被偷袭。地窖中央空空如也，那里本来应该有一具狼人的尸体的。
“人死可不能复生。”诺里斯和罗夏一样靠着墙，动作迅速的装填子弹。
“人家未必是人。”
沉重的喘息出现在头顶，罗夏和诺里斯同时抬起枪，对着天花板上漆黑的身影射击。枪炎四射，硝烟弥漫，弹壳清脆的落地声和回音奏响的声乐让两人耳朵嗡嗡鸣叫。
复活的狼人落下，扑倒了猎魔人，疯狂的爪子举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被一枪打断动作。
银制子弹尚且杀不死这个怪物，更遑论普通子弹。不过强大的动能还是让这个动作被迫终止，罗夏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他拔出备用的左轮，枪口怼着狼人的小腹，连续扣动扳机，用极限射速打空弹巢里的五颗子弹，狼人的小腹在顷刻间烂开，各种器官碎片和肉块一同掉出。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杀死这个怪物，满是獠牙的血盘大口长开达一百二十度，对着罗夏的脖子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猎魔人用双手抵住狼人的嘴，做着最后的抵抗。
空腔里的恶臭熏得他喘不过气，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一把斧头从一旁落下，砍在狼人的脖子上，卡在脊椎的间隙里。红着眼的上尉用尚存的最后一颗子弹打爆狼人的眼珠，搅碎透露里的脑壳。神经遭到破坏的狼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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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人带着不耐烦的上尉翻过山丘，第二次拜访猎人格鲁尔的居所。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不怪诺里斯的不耐烦，跟着罗夏的一天里他滴水未进，来回走动恨不得肋生双翼。
“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了，而且你也好向盖里茨交代。”罗夏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狼人，起码不在人们的认知当中。这背后的意味令人深思。可眼下困扰罗夏的，不是那怪物的名字，而是身份。
他没有注意到那狼人的身上是否有枪伤，这些伤口的存在将决定死去狼人的真实身份，他究竟是猎人格鲁尔，还是其他什么人。
走在前面地罗夏脚步飞快，手杖反而成了不方便的东西。可当他看见那虚掩的房门时，就像是遭遇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冷却了心中的躁动……不对劲，倒不是门扇不应该虚掩，而是冥冥中的某种直觉。
被拦住的诺里斯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伸手到腰间。他的武器不是猎魔人所使用的银制武器，但对于一般生物来说，伤害足够了。
罗夏拔出枪，一马当先。
他放轻脚步，用手杖推开房门……很好，一切正常。挪动身体，用逐渐扩大的门缝来观察屋内的环境，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一切看来，似乎只是自己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收起枪走进屋里，上尉紧随其后，确认安全后也收起枪。他看着猎魔人，问道：“所以你究竟要看什么？”
罗夏没有回答，而是撩起一旁悬挂的毯子，掀开地毯，看着黑漆漆的地窖口，“一个怪物，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就是半个月前被目击的那个。”
说罢，罗夏率先跳下去。诺里斯眉头紧锁，但还是很快跟上。
跳入地窖的瞬间，他便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看见了一头从未见过的怪物。
庞大的身躯即便是倒在地上也能够给予他强大的压迫感，虬曲发达的肌肉极具视觉冲击，类人形的身躯充满力量感。但这还不是全部，最可怕的是那张脸，那张同时具备人类和犬科特征的脸，还有长满黑色毛发的身体，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头狼……他是人还是狼？
“该死，雪拉在上……这是什么怪物？”诺里斯咽下口唾沫，艰难地止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一种没有被发现过的怪物，我把它叫做狼人。”
“狼人？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所以呢，你要做什么？”
罗夏蹲在狼人的尸体身边，寻找这上面存在的枪伤。虽然昨晚的战斗里自己是使用枪械击杀的，但相隔半个月的伤口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果不其然，狼人的双脚和后背分别有着五个深浅不一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和周围区域截然不同的发色还是让细心的罗夏检查出来了。
眼前这个狼人就是半个月在乔木区被目击的怪物，洞穴的石壁里用爪子刻下的“我，格鲁尔”出自狼人手笔的话，那么死在院子里的是谁？
狼人的真实起源无法考究，相关传说多不胜数，各执一词。这对于眼前这只“首次”发现的狼人来说，毫无意义。眼下重要的是弄清楚死在院子里的那个人的身份，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上尉，这附近的陵园在哪？”
“教堂那边吧，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罗夏看着诺里斯，他本打算解释，可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身材高大的上尉，看向他身后漆黑昏暗的通道。
那条通往洞穴的道路此刻就像是怪物的咽喉，而那门口自然就是张开的血盆大嘴。
黑暗在扭曲，木制的梁柱在漫舞……罗夏听见了呼喊，遥远而虚幻，仿佛来自亘古宇宙之外。他意识到不对，看向上尉，诺里斯也已经摇头换脑，站立不稳。
“上尉！上尉！”罗夏发了疯一样呐喊，抓着上尉的肩膀使劲摇晃，却无济于事。
诺里斯双眼迷离，好似木兰诗里说的被拽着耳朵提起来的雌兔一样。
突然，一道魅影闪过，消失在通往洞穴的道路。只是稍微的失神，踉跄的诺里斯便冲向洞穴里，罗夏只能慌乱跟上。
怪异的声乐在阴暗的角落奏响，那仿佛来自冥河的演奏似乎是在庆祝踏入地狱的二人。
一声轻叹在耳畔如闷雷炸响，温柔湿润的气流刺激耳垂，让猎魔人浑身寒颤。锐利的爪子扣住肩膀，刺痛肌肤，随即而来的针刺般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幻觉似潮水般退却，而他则像是得以浮出水面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的喘息新鲜空气。
罗夏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空无一物。诺里斯上尉也不见踪迹，周围寂静无声，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一声哀嚎刺破寂静——那是诺里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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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罗夏掏出左轮拉起击锤大声怒吼，在上尉的身影消失在准星前的同时，扣动扳机。
击锤狠狠砸下，触发击针，送出子弹。乘着几缕微风，银制的弹头在空气中飞速旋转，射入那螃蟹的口器，狠狠炸开，碎片散落一地。
枪声的余韵在洞穴中回荡，一同回荡的，还有不甘的力竭哀嚎。
还没有完，更多的怪物正在到来——罗夏听见了数不清的动静，那是外壳摩擦的声音，是爪子撞击石壁的声音。
黑暗里，他只能凭着记忆找到倒地的上尉，托起对方半边身体，朝着洞穴出口跑去。
一只巨大的螃蟹追上了他们，上尉艰难地连射两枪，子弹只能在那坚固的外壳上留下两道白痕，甚至不能滞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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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朝着上尉开枪的地方补了一枪，那螃蟹应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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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攻击的瞬间，罗夏冲进地窖，回身射击，似乎害怕一枪不死，又补了一枪。死去的大螃蟹正好堵住洞穴入口，拦住了后续的追击。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上尉呲着牙站起身，突然注意到一丝不对劲，他问道：“是不是少了什么？”
“嗯。”
罗夏后背贴着墙，避免被偷袭。地窖中央空空如也，那里本来应该有一具狼人的尸体的。
“人死可不能复生。”诺里斯和罗夏一样靠着墙，动作迅速的装填子弹。
“人家未必是人。”
沉重的喘息出现在头顶，罗夏和诺里斯同时抬起枪，对着天花板上漆黑的身影射击。枪炎四射，硝烟弥漫，弹壳清脆的落地声和回音奏响的声乐让两人耳朵嗡嗡鸣叫。
复活的狼人落下，扑倒了猎魔人，疯狂的爪子举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被一枪打断动作。
银制子弹尚且杀不死这个怪物，更遑论普通子弹。不过强大的动能还是让这个动作被迫终止，罗夏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他拔出备用的左轮，枪口怼着狼人的小腹，连续扣动扳机，用极限射速打空弹巢里的五颗子弹，狼人的小腹在顷刻间烂开，各种器官碎片和肉块一同掉出。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杀死这个怪物，满是獠牙的血盘大口长开达一百二十度，对着罗夏的脖子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猎魔人用双手抵住狼人的嘴，做着最后的抵抗。
空腔里的恶臭熏得他喘不过气，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一把斧头从一旁落下，砍在狼人的脖子上，卡在脊椎的间隙里。红着眼的上尉用尚存的最后一颗子弹打爆狼人的眼珠，搅碎透露里的脑壳。神经遭到破坏的狼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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