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也不想我的死被猎魔人知道吧
年轻的猎魔人在屋檐下沉思，他蹲伏在门槛上，手里拽着碎壳的坚果，围绕周围的渡鸦终于不安分的上前，试图抢夺。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猎魔人的书籍里没有任何关于“狼人”的记录，那是否意味着自己是第一发现人？可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这个“狼人”和自己的认知一模一样，以至于没有思考便笃定其身份。
或许，这个世界并非自己所想当然般的陌生。
罗夏拿出自己的猎魔人徽章，三眼的乌鸦抓着一本红色的书展翅飞翔。
猎魔人用渡鸦预警、传递消息，和人和动物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徽章中的部分在日常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可这本书呢？光是抚摸徽章就让他胆寒心悸的异教邪典，对于猎魔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白鸦为什么注意上一个普通的猎人？尽管现在看来，疑似变成狼人的格鲁尔不简单，但那时候的白鸦显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让他留意上这个猎人的原因，似乎是那艘从新大陆返回的船只。
收起徽章，一把撒开手中的坚果，引得渡鸦们争相抢夺，僻静的书店霎时间热闹起来，只是渡鸦尖锐的嗓子稍显聒噪。
这次罗夏没能见到盖里茨，这位“乞丐皇帝”注意到自己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勾当被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知晓后，正在忙于加强审查。
接待他的是诺里斯。
对此罗夏没有丝毫表示，他找盖里茨只是需要帮忙，只要能帮上忙，是谁无所谓。
作为退伍军人的诺里斯上尉身材魁梧，不怒自威。但相比这个，他所代表的身份和态度更为重要。有他跟着，后续很多行动都可以省下一番功夫。
在上尉的带领下，罗夏来到了港口区一个帮派的大本营。日间的酒馆人迹寥寥，年迈的老妪埋头打扫七零八落的酒瓶，污浊发霉的桌椅，还有颜色诡异、散发恶臭的不明呕吐物。
礼帽大衣手杖，俨然一副侦探模样的罗夏煞有介事地拿出买衣服时附赠的手帕捂住口鼻，用手杖拦下一个脚步虚浮的酒鬼。
一句话里全是星号的酒鬼不耐烦地拨开手杖，“干嘛？”
说罢还不忘打个酒嗝，空气中除了恶臭，又多了些酒臭。
“我找你们的老大。”罗夏说道。
“你鸡……上尉……”看见诺里斯的刹那，酒鬼瞬间清醒，纵使站立也不忘点头哈腰，实乃业内楷模，“老，老大在睡觉……”
“叫醒他。”
上尉说一不二，上了酒馆三楼，推开房门，将被窝里衣衫不整的帮派老大拖起来。罗夏站在门外，默默地扭过头，避开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多时，一个只用毛毯胡乱遮掩的女郎仓惶逃出，罗夏也在上尉的招呼下缓步走进房间。
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和激素的味道让他眉头紧锁，第一步就是推开窗户，让微咸的湿润海风吹入，洗涤房间被污浊的恶臭。
远远看见一只渡鸦在和海鸥抢夺薯条，那恼人的声音尖声高叫，隔着老远罗夏都能听见。
“布洛克，布洛克•亨德尔，一个私家侦探。”罗夏背对着窗户，随口报出一个灵光乍现的名字。
“科尔……”帮派头子偷偷看了眼如雕塑般拱卫在门旁的诺里斯，低着头怯懦地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正在调查一起走私……”诺里斯瞥了一眼罗夏，没有说话，于是他便继续说下去，“一个不长眼的混蛋使用了盖里茨先生的渠道却没有付钱，我需要你帮个忙。”
“算不上帮忙，理所应当，理所应当……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9月15号，一艘从新大陆返回的船。”
“啊？”科尔茫然地看向诺里斯，他依稀记得不久前刚有人来询问过这件事。
“再说一遍。”诺里斯是对科尔说的，眼睛却看着罗夏。
“那天，大概是傍晚，佩特拉号三桅帆船驶入二号港口，那上面运输的是新大陆特有种的兽皮，和一些宝石的粗矿。海关没有检查出异样，约莫天黑的时候，开始卸货。然后，卸货的时候一伙人走得是特殊通道，没有经过海关。佩特拉号是一艘很普通的货船，能够走特殊通道的人不会坐这种船。”
“关于那伙人，有没有更详细的线索？”
“没有，他们穿的衣服裹得很严实，都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还有，他们用推车运送一个箱子，大概是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科尔并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不然白鸦已经写在日记上了，无需自己多此一举的来调查。那么现在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佩特拉号在港吗？”罗夏询问道。
“不在……事实上，她已经沉没了。”
“沉没？！什么时候的事？”
“一天前，返航的佩特拉号触礁，底仓大规模进水，损管抢救无果后，船长下令弃船，这件事还上头条了。”
罗夏看向诺里斯，面无表情的上尉沉默的点头，回应猎魔人的疑惑。依靠在窗边的罗夏将右手搭在窗沿，海风吹起额发，露出阴晴不定的脸色。
“之前来询问这件事的那个人，有登船吗？”罗夏整理一下思绪，避免胡思乱想。
“没有，他打算登船的时候，佩特拉号已经离港了，现在才回来。”
开尔文斯特到新大陆的航程大概是三个月左右，又是一个暂时无用的线索。
已经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了，那就不打扰别人休息了。罗夏和诺里斯向科尔作别，离开了酒馆。
“接下来打算去哪？”上尉跟在罗夏身后，像是忠诚的护卫。
“乔木区，兴许邻里街坊们瞧见了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呢。”罗夏看向远处的天空，那只渡鸦已经不见了，估计是飞到某出歇脚去了吧，“说起来开尔文斯特的乌鸦真多，住在开尔文斯特的人安全感一定很高吧。”
上尉很轻松就听出来罗夏言语中的暗示，并没有过多的表示，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乔木区。
上一次去的时候罗夏只是尝试性调查，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打草惊蛇，力求在最小程度上吸引猎魔人们的注意。但如今局势的变化逼迫他不得不改变行动方法了。
他本想低调处理这件事，但换来的确实危机四伏。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藏拙了！
……
“格鲁尔……住在山坡那边的猎人？真不熟。”
“哦，那个猎人啊，我还以为是隔壁的樵夫呢。我跟你说，就是隔壁那个老樵夫，他跟东边老农夫的婆娘有一腿，我不止一次看见……”
“我是一个种田的，你问我打猎的干嘛？”
“格鲁尔？那个混蛋还欠我八十七索佛伦，他居然没还清就死了！借钱干嘛？谁知道他，住那么远，要不是隔三差五拿打到的猎物来买，谁认识他……那我为什么要借钱，屁话，我当初借的是二十索佛伦。”
“对，是有人来找格鲁尔。不过不是一群人，是一个人，也没有带什么一个人大的箱子……那天晚上死的人不是格鲁尔？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怪物长什么样？比你身后那个大块头还要大只，特别是站起来的时候，老高了，不过却是趴着跑的。当时警察在后面追，那怪物就在前面跑，那枪声劈拉劈拉的，老热闹了，我还捡了好一把弹壳，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中弹了吗？当然，怎么可能不中，那血流得到处都是，都被洗干净了而已。”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猎魔人的书籍里没有任何关于“狼人”的记录，那是否意味着自己是第一发现人？可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这个“狼人”和自己的认知一模一样，以至于没有思考便笃定其身份。
或许，这个世界并非自己所想当然般的陌生。
罗夏拿出自己的猎魔人徽章，三眼的乌鸦抓着一本红色的书展翅飞翔。
猎魔人用渡鸦预警、传递消息，和人和动物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徽章中的部分在日常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可这本书呢？光是抚摸徽章就让他胆寒心悸的异教邪典，对于猎魔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白鸦为什么注意上一个普通的猎人？尽管现在看来，疑似变成狼人的格鲁尔不简单，但那时候的白鸦显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让他留意上这个猎人的原因，似乎是那艘从新大陆返回的船只。
收起徽章，一把撒开手中的坚果，引得渡鸦们争相抢夺，僻静的书店霎时间热闹起来，只是渡鸦尖锐的嗓子稍显聒噪。
这次罗夏没能见到盖里茨，这位“乞丐皇帝”注意到自己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勾当被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知晓后，正在忙于加强审查。
接待他的是诺里斯。
对此罗夏没有丝毫表示，他找盖里茨只是需要帮忙，只要能帮上忙，是谁无所谓。
作为退伍军人的诺里斯上尉身材魁梧，不怒自威。但相比这个，他所代表的身份和态度更为重要。有他跟着，后续很多行动都可以省下一番功夫。
在上尉的带领下，罗夏来到了港口区一个帮派的大本营。日间的酒馆人迹寥寥，年迈的老妪埋头打扫七零八落的酒瓶，污浊发霉的桌椅，还有颜色诡异、散发恶臭的不明呕吐物。
礼帽大衣手杖，俨然一副侦探模样的罗夏煞有介事地拿出买衣服时附赠的手帕捂住口鼻，用手杖拦下一个脚步虚浮的酒鬼。
一句话里全是星号的酒鬼不耐烦地拨开手杖，“干嘛？”
说罢还不忘打个酒嗝，空气中除了恶臭，又多了些酒臭。
“我找你们的老大。”罗夏说道。
“你鸡……上尉……”看见诺里斯的刹那，酒鬼瞬间清醒，纵使站立也不忘点头哈腰，实乃业内楷模，“老，老大在睡觉……”
“叫醒他。”
上尉说一不二，上了酒馆三楼，推开房门，将被窝里衣衫不整的帮派老大拖起来。罗夏站在门外，默默地扭过头，避开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多时，一个只用毛毯胡乱遮掩的女郎仓惶逃出，罗夏也在上尉的招呼下缓步走进房间。
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和激素的味道让他眉头紧锁，第一步就是推开窗户，让微咸的湿润海风吹入，洗涤房间被污浊的恶臭。
远远看见一只渡鸦在和海鸥抢夺薯条，那恼人的声音尖声高叫，隔着老远罗夏都能听见。
“布洛克，布洛克•亨德尔，一个私家侦探。”罗夏背对着窗户，随口报出一个灵光乍现的名字。
“科尔……”帮派头子偷偷看了眼如雕塑般拱卫在门旁的诺里斯，低着头怯懦地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正在调查一起走私……”诺里斯瞥了一眼罗夏，没有说话，于是他便继续说下去，“一个不长眼的混蛋使用了盖里茨先生的渠道却没有付钱，我需要你帮个忙。”
“算不上帮忙，理所应当，理所应当……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9月15号，一艘从新大陆返回的船。”
“啊？”科尔茫然地看向诺里斯，他依稀记得不久前刚有人来询问过这件事。
“再说一遍。”诺里斯是对科尔说的，眼睛却看着罗夏。
“那天，大概是傍晚，佩特拉号三桅帆船驶入二号港口，那上面运输的是新大陆特有种的兽皮，和一些宝石的粗矿。海关没有检查出异样，约莫天黑的时候，开始卸货。然后，卸货的时候一伙人走得是特殊通道，没有经过海关。佩特拉号是一艘很普通的货船，能够走特殊通道的人不会坐这种船。”
“关于那伙人，有没有更详细的线索？”
“没有，他们穿的衣服裹得很严实，都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还有，他们用推车运送一个箱子，大概是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科尔并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不然白鸦已经写在日记上了，无需自己多此一举的来调查。那么现在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佩特拉号在港吗？”罗夏询问道。
“不在……事实上，她已经沉没了。”
“沉没？！什么时候的事？”
“一天前，返航的佩特拉号触礁，底仓大规模进水，损管抢救无果后，船长下令弃船，这件事还上头条了。”
罗夏看向诺里斯，面无表情的上尉沉默的点头，回应猎魔人的疑惑。依靠在窗边的罗夏将右手搭在窗沿，海风吹起额发，露出阴晴不定的脸色。
“之前来询问这件事的那个人，有登船吗？”罗夏整理一下思绪，避免胡思乱想。
“没有，他打算登船的时候，佩特拉号已经离港了，现在才回来。”
开尔文斯特到新大陆的航程大概是三个月左右，又是一个暂时无用的线索。
已经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了，那就不打扰别人休息了。罗夏和诺里斯向科尔作别，离开了酒馆。
“接下来打算去哪？”上尉跟在罗夏身后，像是忠诚的护卫。
“乔木区，兴许邻里街坊们瞧见了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呢。”罗夏看向远处的天空，那只渡鸦已经不见了，估计是飞到某出歇脚去了吧，“说起来开尔文斯特的乌鸦真多，住在开尔文斯特的人安全感一定很高吧。”
上尉很轻松就听出来罗夏言语中的暗示，并没有过多的表示，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乔木区。
上一次去的时候罗夏只是尝试性调查，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打草惊蛇，力求在最小程度上吸引猎魔人们的注意。但如今局势的变化逼迫他不得不改变行动方法了。
他本想低调处理这件事，但换来的确实危机四伏。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藏拙了！
……
“格鲁尔……住在山坡那边的猎人？真不熟。”
“哦，那个猎人啊，我还以为是隔壁的樵夫呢。我跟你说，就是隔壁那个老樵夫，他跟东边老农夫的婆娘有一腿，我不止一次看见……”
“我是一个种田的，你问我打猎的干嘛？”
“格鲁尔？那个混蛋还欠我八十七索佛伦，他居然没还清就死了！借钱干嘛？谁知道他，住那么远，要不是隔三差五拿打到的猎物来买，谁认识他……那我为什么要借钱，屁话，我当初借的是二十索佛伦。”
“对，是有人来找格鲁尔。不过不是一群人，是一个人，也没有带什么一个人大的箱子……那天晚上死的人不是格鲁尔？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怪物长什么样？比你身后那个大块头还要大只，特别是站起来的时候，老高了，不过却是趴着跑的。当时警察在后面追，那怪物就在前面跑，那枪声劈拉劈拉的，老热闹了，我还捡了好一把弹壳，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中弹了吗？当然，怎么可能不中，那血流得到处都是，都被洗干净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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