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调查
疾驰的马车在车夫娴熟的技艺下平稳停下，罗夏和卡珊德拉从车厢跳下。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庭院，是位于开尔文斯特罗斯威尔区的中档住宅。
这里是诺里斯上尉的居所，独立的庭院和三层的小楼在毗邻闹市的开尔文斯特地价并不便宜，看来这位上尉是盖里茨的心腹。这就有点不妙了，罗夏这般想着，跟随车夫一同走入庭院里。
院子中央亭亭如盖的槐树第一时间抓住了罗夏的眼球，在冬日的萧瑟下，如此苍翠的树木实属罕见。
站在身后的卡珊德拉突然用手肘碰了碰罗夏的后腰，提心他别愣神。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卡珊德拉，但他似乎会错了意，女孩用下巴朝前示意后，罗夏才沿着卡珊德拉的目光看向槐树的后面。
许久未见的盖里茨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看什么，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
罗夏走向盖里茨，随着靠近，他隐约嗅到了一丝藏匿在空气当中的恶臭。他本能的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不安。当他走到盖里茨身前不远，视线不再被槐树粗壮的树干遮挡时，他才发现盖里茨看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尸体，不着片缕，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用不知名的鲜红颜料勾画出肆意疯狂的符文。健硕发达的肌肉和熟悉的身形让罗夏不用去看容貌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诺里斯，那位和他有过过命交情的退伍军官。
尸体朝着槐树跪拜，头颅低垂，双手合十放在脑袋上，荆条束缚手腕，一副罪人忏悔模样。可诺里斯的面前仅仅只是一颗普通的槐树，而不是什么神明雕像。
“看起来像是某种邪恶的宗教祭祀。”卡珊德拉冷不丁地话语吸引了罗夏和盖里茨的注意，两人扭头看向她，期盼后续答案。
可惜，卡珊德拉无法回应他们的期盼。女孩紧锁秀气的眉毛，在尸体旁踱步，丰富的知识储备无法回答这个疑问，“线索太少了，现在还不能推测出什么。”
罗夏看着槐树，仰头看那苍翠的枝叶，白嫩的花儿在一片翠绿中躲猫猫，低头看那虬曲的根须，黑褐的泥土上星星点点的花瓣点缀其中。他跨过铺砌石砖的花坛，踩在黑色的泥土上，更加靠近上尉的尸体，但他的注意力却不曾停留在尸体上。站在尸体旁边，他俯身从泥土中捡起一朵黄白色的花瓣。
作为落叶乔木的槐树，在冬季的开尔文斯特却能长青，甚至盛开花朵，难道是受地理环境因素影响？
“开尔文的槐树都是冬季开花的吗？”罗夏扭头询问。
盖里茨茫然无言，卡珊德拉不加思索就得出答案，“槐树的花期是2～3月，开尔文斯特的冬天几乎看不见开花的树。”
好吧，看来这位优秀且年轻的猎魔人知识储备确实够广够深。
罗夏从花坛里走出来，向盖里茨询问道：“能说一下具体经过吗？”
盖里茨瞥了眼一旁的卡珊德拉，确定罗夏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后，才缓缓道来：“三天前，诺里斯向我汇报了和你的遭遇。我差人去乔木区，在诺里斯的带领下，打算将你们遭遇的……”
“狼人。”
“对。我打算取走那具狼人的尸体，但是……”
“你们扑了个空，那里只剩下倒塌的房屋，一同不翼而飞的，还有教堂里墓地的尸体。”
“没错。”盖里茨并不意外罗夏知道这些，“诺里斯没有欺骗我的理由，这背后另有其人。”
“而且手段通天，能够瞒过猎魔人和一位黑道‘皇帝’的眼线，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善后。”此时罗夏心中一阵后怕，暗骂白鸦留下的摊子险些害死他。毫无疑问，如果不是猎魔人的身份，他很可能已经步了上尉后尘，“说说诺里斯吧，我们可怜的上尉，他遭遇了什么？”
“大概是前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有人在监视我。整个贫民区谁敢怎么做？我没放在心上。昨天，诺里斯有些憔悴，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跟我说家里遭了老鼠，闹了一晚上。我放了他半天假，让他找人灭鼠，顺便好好休息。然后就是今天，我让人去叫来迟迟没有出现的诺里斯，最后发现了他的尸体……我还没有告诉警察，现场也不曾动乱，甚至没有进过诺里斯的房门。猎魔人，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个小小的疑问。首先，你要狼人的尸体做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盖里茨没有回答，一旁的卡珊德拉却早已看破了他的盘算，解释道：“一个闻所未闻的异种，卖给那些研究尸体的疯子可是能够得到一个大价钱……不过钱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没有用的。让我来猜猜……”
“闭嘴，猎魔人！我是让你们来调查我手下离奇死亡的事情，不是来调查我的私事。你也没资格调查我！”突然发怒的盖里茨打断了卡珊德拉的话，他语气凶狠，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可卡珊德拉也不是什么金丝雀，“是吗？你应该庆幸没能接触到狼人的尸体，不然开尔文斯特的地下势力已经可以开香槟庆祝，然后准备决定谁来坐上空缺的‘王位’了。”
“你—”盖里茨语塞难以反驳，于是向一旁竭尽全力降低存在感的罗夏发难：“白鸦的小子，管好你的人！”
坏了，罗夏暗暗后悔，就不应该看热闹。果不其然，卡珊德拉看着她的目光里已经多出了几分怀疑，他必须制止这场争执。
“咳咳，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怄气。”罗夏拦着卡珊德拉的肩膀，将她和盖里茨的距离拉开。
“手。”
冰冷的言语让罗夏打了个寒颤，讪笑的拿开手。
“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白鸦的小子？”卡珊德拉没等罗夏回答，走向庭院里的房屋。
可算是能松口气了，他倒不害怕自己顶着白鸦的名头办事被发现，他的高调举动就是为了让猎魔人们能够注意到自己。之所以选择隐瞒一些事情，不过是为了主动权在自己手中罢了。
“那么，盖里茨先生，接下来是专业人士的事情了，您只需要回去等候消息即可。”
“呵，两天。如果没有能够让我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哪怕是白鸦，他也不敢让我的人死得那么随便。”
罗夏没太注意听盖里茨的狠话，打发走无关人士后他就连忙跟上卡珊德拉，开始对诺里斯的家进行检查。
一楼的大厅装修简单，除了桌椅柜台外别无他物，墙上悬挂的油画是上尉军旅生涯时和同僚的合照，没有一丝异常。
有一点罗夏很好奇，遗弃之地上只有苏威兰联邦一个国家，她的军队用来防范谁？
是流窜乡野的盗贼，还是文明边缘邪魔精怪？
“上尉军衔，隶属于第三集团军山地营，驻扎地是开尔文森林东南侧。”油画上军旗和和制服的军衔让卡珊德拉得出了关于诺里斯进一步的相关信息，“第三集团军的山地营曾多次参与猎魔人组织的对开尔文森林内魔女的围剿行动，同时也是守护开尔文斯特东边沿海公路安全的主要力量，几乎是第三集团军内部，乃至整个南境最能打的部队。作为一个上尉，他应该具备丰富的实战经验，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非人，都是如此。”
言外之意，就是杀死诺里斯上尉的绝非是普通之物。苏威兰境内的合法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月神雪拉。即便是官方认证，依旧不受猎魔人待见，更别提其他异教。
城市是猎魔人们的大本营，似眼下这般高调行事，显然没有挨过猎魔人毒打。
诺大的房子只有上尉一个人生活，二楼卧室的床是单人床，衣柜里的衣服寥寥无几。三楼堆放了大量杂物，罗夏在这里找到了一把左轮。
这把熟悉的枪械毫无疑问是上尉的，弹巢里的子弹已经被清空。几乎不用寻找，六颗弹壳就全部找齐。
上尉的左轮和猎魔人的截然不同，抛开不是银制的枪身外，也没有那些花哨的符文，更重要的是，这是六发左轮，而不是猎魔人那艹蛋的五发。
看来上尉曾在这里和什么东西交战过，墙壁上遗留的弹坑除了嵌在里面的子弹外什么都没能留下。弹痕之间彼此距离很远，分布没有规律，而且和地板很近。
体型小，移动速度快，沿着墙角移动……
这里是诺里斯上尉的居所，独立的庭院和三层的小楼在毗邻闹市的开尔文斯特地价并不便宜，看来这位上尉是盖里茨的心腹。这就有点不妙了，罗夏这般想着，跟随车夫一同走入庭院里。
院子中央亭亭如盖的槐树第一时间抓住了罗夏的眼球，在冬日的萧瑟下，如此苍翠的树木实属罕见。
站在身后的卡珊德拉突然用手肘碰了碰罗夏的后腰，提心他别愣神。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卡珊德拉，但他似乎会错了意，女孩用下巴朝前示意后，罗夏才沿着卡珊德拉的目光看向槐树的后面。
许久未见的盖里茨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看什么，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
罗夏走向盖里茨，随着靠近，他隐约嗅到了一丝藏匿在空气当中的恶臭。他本能的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不安。当他走到盖里茨身前不远，视线不再被槐树粗壮的树干遮挡时，他才发现盖里茨看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尸体，不着片缕，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用不知名的鲜红颜料勾画出肆意疯狂的符文。健硕发达的肌肉和熟悉的身形让罗夏不用去看容貌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诺里斯，那位和他有过过命交情的退伍军官。
尸体朝着槐树跪拜，头颅低垂，双手合十放在脑袋上，荆条束缚手腕，一副罪人忏悔模样。可诺里斯的面前仅仅只是一颗普通的槐树，而不是什么神明雕像。
“看起来像是某种邪恶的宗教祭祀。”卡珊德拉冷不丁地话语吸引了罗夏和盖里茨的注意，两人扭头看向她，期盼后续答案。
可惜，卡珊德拉无法回应他们的期盼。女孩紧锁秀气的眉毛，在尸体旁踱步，丰富的知识储备无法回答这个疑问，“线索太少了，现在还不能推测出什么。”
罗夏看着槐树，仰头看那苍翠的枝叶，白嫩的花儿在一片翠绿中躲猫猫，低头看那虬曲的根须，黑褐的泥土上星星点点的花瓣点缀其中。他跨过铺砌石砖的花坛，踩在黑色的泥土上，更加靠近上尉的尸体，但他的注意力却不曾停留在尸体上。站在尸体旁边，他俯身从泥土中捡起一朵黄白色的花瓣。
作为落叶乔木的槐树，在冬季的开尔文斯特却能长青，甚至盛开花朵，难道是受地理环境因素影响？
“开尔文的槐树都是冬季开花的吗？”罗夏扭头询问。
盖里茨茫然无言，卡珊德拉不加思索就得出答案，“槐树的花期是2～3月，开尔文斯特的冬天几乎看不见开花的树。”
好吧，看来这位优秀且年轻的猎魔人知识储备确实够广够深。
罗夏从花坛里走出来，向盖里茨询问道：“能说一下具体经过吗？”
盖里茨瞥了眼一旁的卡珊德拉，确定罗夏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后，才缓缓道来：“三天前，诺里斯向我汇报了和你的遭遇。我差人去乔木区，在诺里斯的带领下，打算将你们遭遇的……”
“狼人。”
“对。我打算取走那具狼人的尸体，但是……”
“你们扑了个空，那里只剩下倒塌的房屋，一同不翼而飞的，还有教堂里墓地的尸体。”
“没错。”盖里茨并不意外罗夏知道这些，“诺里斯没有欺骗我的理由，这背后另有其人。”
“而且手段通天，能够瞒过猎魔人和一位黑道‘皇帝’的眼线，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善后。”此时罗夏心中一阵后怕，暗骂白鸦留下的摊子险些害死他。毫无疑问，如果不是猎魔人的身份，他很可能已经步了上尉后尘，“说说诺里斯吧，我们可怜的上尉，他遭遇了什么？”
“大概是前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有人在监视我。整个贫民区谁敢怎么做？我没放在心上。昨天，诺里斯有些憔悴，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跟我说家里遭了老鼠，闹了一晚上。我放了他半天假，让他找人灭鼠，顺便好好休息。然后就是今天，我让人去叫来迟迟没有出现的诺里斯，最后发现了他的尸体……我还没有告诉警察，现场也不曾动乱，甚至没有进过诺里斯的房门。猎魔人，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个小小的疑问。首先，你要狼人的尸体做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盖里茨没有回答，一旁的卡珊德拉却早已看破了他的盘算，解释道：“一个闻所未闻的异种，卖给那些研究尸体的疯子可是能够得到一个大价钱……不过钱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没有用的。让我来猜猜……”
“闭嘴，猎魔人！我是让你们来调查我手下离奇死亡的事情，不是来调查我的私事。你也没资格调查我！”突然发怒的盖里茨打断了卡珊德拉的话，他语气凶狠，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可卡珊德拉也不是什么金丝雀，“是吗？你应该庆幸没能接触到狼人的尸体，不然开尔文斯特的地下势力已经可以开香槟庆祝，然后准备决定谁来坐上空缺的‘王位’了。”
“你—”盖里茨语塞难以反驳，于是向一旁竭尽全力降低存在感的罗夏发难：“白鸦的小子，管好你的人！”
坏了，罗夏暗暗后悔，就不应该看热闹。果不其然，卡珊德拉看着她的目光里已经多出了几分怀疑，他必须制止这场争执。
“咳咳，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怄气。”罗夏拦着卡珊德拉的肩膀，将她和盖里茨的距离拉开。
“手。”
冰冷的言语让罗夏打了个寒颤，讪笑的拿开手。
“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白鸦的小子？”卡珊德拉没等罗夏回答，走向庭院里的房屋。
可算是能松口气了，他倒不害怕自己顶着白鸦的名头办事被发现，他的高调举动就是为了让猎魔人们能够注意到自己。之所以选择隐瞒一些事情，不过是为了主动权在自己手中罢了。
“那么，盖里茨先生，接下来是专业人士的事情了，您只需要回去等候消息即可。”
“呵，两天。如果没有能够让我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哪怕是白鸦，他也不敢让我的人死得那么随便。”
罗夏没太注意听盖里茨的狠话，打发走无关人士后他就连忙跟上卡珊德拉，开始对诺里斯的家进行检查。
一楼的大厅装修简单，除了桌椅柜台外别无他物，墙上悬挂的油画是上尉军旅生涯时和同僚的合照，没有一丝异常。
有一点罗夏很好奇，遗弃之地上只有苏威兰联邦一个国家，她的军队用来防范谁？
是流窜乡野的盗贼，还是文明边缘邪魔精怪？
“上尉军衔，隶属于第三集团军山地营，驻扎地是开尔文森林东南侧。”油画上军旗和和制服的军衔让卡珊德拉得出了关于诺里斯进一步的相关信息，“第三集团军的山地营曾多次参与猎魔人组织的对开尔文森林内魔女的围剿行动，同时也是守护开尔文斯特东边沿海公路安全的主要力量，几乎是第三集团军内部，乃至整个南境最能打的部队。作为一个上尉，他应该具备丰富的实战经验，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非人，都是如此。”
言外之意，就是杀死诺里斯上尉的绝非是普通之物。苏威兰境内的合法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月神雪拉。即便是官方认证，依旧不受猎魔人待见，更别提其他异教。
城市是猎魔人们的大本营，似眼下这般高调行事，显然没有挨过猎魔人毒打。
诺大的房子只有上尉一个人生活，二楼卧室的床是单人床，衣柜里的衣服寥寥无几。三楼堆放了大量杂物，罗夏在这里找到了一把左轮。
这把熟悉的枪械毫无疑问是上尉的，弹巢里的子弹已经被清空。几乎不用寻找，六颗弹壳就全部找齐。
上尉的左轮和猎魔人的截然不同，抛开不是银制的枪身外，也没有那些花哨的符文，更重要的是，这是六发左轮，而不是猎魔人那艹蛋的五发。
看来上尉曾在这里和什么东西交战过，墙壁上遗留的弹坑除了嵌在里面的子弹外什么都没能留下。弹痕之间彼此距离很远，分布没有规律，而且和地板很近。
体型小，移动速度快，沿着墙角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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