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遇
雨靴踩在阴冷湿滑的地板上，多亏鞋底的纹理提供了巨量的摩擦力，才没有让人摔倒，可即便如此，每一步的落脚都心慌慌，生怕摔倒。
湍急的水流绕过小腿，从两侧溜走，手电的光芒在昏暗的下水道照出一道光柱，警长托瑞斯低头盯着水流，像是即将玩水的调皮孩童。
这里没有纸船，参杂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水污浊中透露着一丝恶臭。托瑞斯当然不是来玩水的，接连的大雨让调查一度受阻，开尔文斯特下水道的行动迟迟无法得到进一步推进。在雨势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他就再次带队进入城东各街道的下水道，意图寻找出关于魔女的蛛丝马迹。
一个手上沾了数位警察性命的魔女，至今仍在逍遥法外，这是无法容忍的罪恶，托瑞斯必须将其绳之以法，不然难以给殉职人员的家属、以及开尔文斯特市民交代。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地毯式的搜查中，在这场意外的大雨助攻下，他发现了异常。
听到传唤的手下趟着水赶过来，提灯昏黄的光照映照在年轻人激动的脸颊上。他当然激动，没有人想泡在污水里，早点干完早点收工才是最好的。
从市政厅借用过来的城东下水道地图在托瑞斯面前展开，高举的提灯将暖黄的光照洒在地图上，在黑暗中显现出错综复杂的几何图画。
经验老道的警长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地图，而是晃动手电光查看四周，确认周围安全后，将手电熄灭，低头在地图上寻找自己的位置。
无论是便携性还是光照能力，手电都比提灯好用，能够节省的时候自然要节省。电池的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属于有价无市那种，市政厅每月下拨的电池份额也勉强能够让警察局消耗。
托瑞斯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旁还很贴心的标注了正常情况下水流的方向。
他们所在的通道，正常情况下水的流向是往西流，汇入三号主通道，然后排放进入寂静海。可现在这里的水流流向却是截然相反，它的流向不是西，而是东。
水不可能往高处流，托瑞斯也不是什么身着工装的管道维修工，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反常一幕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他招呼年轻警察跟上自己，来不及等待其他分散在周围的人，托瑞斯很清楚，在面对那些认知以外的敌人时，人数反而成为了劣势。
趟水的两人逆流而上，头顶的排水口像是瀑布一样宣泄下来，没有穿雨衣的二人稍不留意就会被淋得浑身湿透。托瑞斯没有太过在意污水沾到身上，小警察倒是在意，可顶头上司都没有怨言，他哪敢有，只能埋头紧跟。
前路一片黑暗，提灯的光芒艰难开辟出一小块区域庇护，免遭黑暗侵蚀。但这还不够，托瑞斯打开手电，乳白色的光束驱散黑暗，照亮出前方的一小块区域，然后，两人齐齐倒吸凉气，木愣在原地。
并不宽敞的道路前方，一团粘稠的墨绿色胶状物堵死了整个通道，这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水位远高于一路走来的地方。
“那是什么？”小警察低声询问道，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因为雨天枪械携带不方便，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只有腰间的警棍。
冰凉的棍棒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团奇怪的东西正在蠕动。
相比于手下的失态，托瑞斯就显得镇定很多。他没有冒然上前，而是利用手电光照的远程照射来观察拿团不明物体。
微微蠕动的表层凹凸不平，绿黄色的粘稠脓水凝聚成一个一个的小水珠，像是雨后森林的植物，因为缺乏阳光而不得不吐出多余的水分。可这些水珠不是凝结在苍翠叶子上的晶莹，而是在一团可憎肉瘤上的脓水！
托瑞斯用手电照向水面，污浊的水流上裹着一层淡黄色的液体，宛如油泡一般。未知的黑影在水面下摇曳，像是水草，令人误以为身处海岸边上，面朝波澜壮阔的大海。
警长伸手抓住了都成筛子的小警察，给他做了一个缓慢后退的手势。
两人在寂静无声中缓慢的抽起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后退，生怕唤醒沉睡的怪物。
还是不放心的托瑞斯举起手电看向那团肉瘤，那轻缓起伏的肉瘤让他诞生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它在呼吸……
小警察小心地后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他的身体就是止不住的颤抖，手里的提灯在剧烈摇晃，发出细微的摩擦和碰撞声。他咬紧牙关，右手扼住左手，不让它抖得太厉害。
颤抖有了轻微的控制，但因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湍急和流水让小警察一个没站稳，仰面摔倒，溅起哗啦啦的水花。
落入水中的前一秒，他看见托瑞斯伸来的手，还有他惊骇的脸。
“救命！”小警察下意识地叫喊。
在慌乱中提灯被甩出去，浸泡在流水当中，很快就熄灭。扑腾着爬起来的警察大口大口的喘息，同时难受的干呕。猝不及防间，他被呛下了两口水，污浊且恶臭的水流让他极度反胃。
忽然，小警察脸色聚变，苍白的嘴唇在颤抖，茫然地目光无助的观望。
黑暗，举目之下只剩黑暗。
“头儿？”小警察慌张地原地打转，脸上写满了害怕，“老大……别吓我啊……别吓我，长官！”
泪水在眼眶当中打转，无助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音荡漾在通道里，只有潺潺的流水在讥讽他的怯懦。
嘣嘣！
擂鼓一般的心跳在耳畔炸响，双耳在充血中迅速发热，同时鼓动出巨大的声音。
这是谁的心跳？
小警察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起伏，有东西正在里面跳跃。它想要破开肌肉的束缚，冲断肋骨的保护，撕开血肉……
这是，他的心跳！
颤抖的双手按压在心口，但无济于事，那东西就像是攻城车一样不断的撞击，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束缚。
他已经站不稳了，脚步踉跄着，似乎撞到了什么。有东西在水面下发出莹莹的光芒，因为撞到了腿，它在缓慢的上浮。
“啊！”
一张肿胀的脸露出水面，散发着蓝光的星星状水藻贴满了整张脸，小警察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水面盖过了他的胸口，鼓动的心脏没有片刻停歇，仿佛水的压力不曾存在。但他却实打实的感受到呼吸不畅，他快喘不过气来，想要站起来，伸手撑住地面，可那张脸却不愿放过他，竟然飘到了他面前。
随着距离的贴近，他发现这张脸居然有些眼熟，斗胆拨开脸上的蓝光水藻……那张脸，那张脸，是长官的！那分明是托瑞斯的脸！
被吓破胆的警察张开嘴，本能的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咽喉被扣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口腔爬出来。上颚和舌根也被湿滑柔软的东西撑住，无法闭嘴。口水从嘴角流出，一同从口中出来的，还有蠕动的腕足……
他在笑，那张脸在对我笑。长官，你在笑什么啊？
“诺博！诺博！”
托瑞斯在低吼，可小警察却至若惘然，呆愣愣地往前走。伸手手想要拽住他，却被一把扯开，自己险些跌进水中。
眼看着诺博越走越远，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痴迷的走上前，托瑞斯无能为力，他想要上前，却被水中散发莹莹蓝光的水藻吓退。
视野尽头的肉瘤，蠕动幅度更加剧烈，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
湍急的水流绕过小腿，从两侧溜走，手电的光芒在昏暗的下水道照出一道光柱，警长托瑞斯低头盯着水流，像是即将玩水的调皮孩童。
这里没有纸船，参杂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水污浊中透露着一丝恶臭。托瑞斯当然不是来玩水的，接连的大雨让调查一度受阻，开尔文斯特下水道的行动迟迟无法得到进一步推进。在雨势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他就再次带队进入城东各街道的下水道，意图寻找出关于魔女的蛛丝马迹。
一个手上沾了数位警察性命的魔女，至今仍在逍遥法外，这是无法容忍的罪恶，托瑞斯必须将其绳之以法，不然难以给殉职人员的家属、以及开尔文斯特市民交代。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地毯式的搜查中，在这场意外的大雨助攻下，他发现了异常。
听到传唤的手下趟着水赶过来，提灯昏黄的光照映照在年轻人激动的脸颊上。他当然激动，没有人想泡在污水里，早点干完早点收工才是最好的。
从市政厅借用过来的城东下水道地图在托瑞斯面前展开，高举的提灯将暖黄的光照洒在地图上，在黑暗中显现出错综复杂的几何图画。
经验老道的警长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地图，而是晃动手电光查看四周，确认周围安全后，将手电熄灭，低头在地图上寻找自己的位置。
无论是便携性还是光照能力，手电都比提灯好用，能够节省的时候自然要节省。电池的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属于有价无市那种，市政厅每月下拨的电池份额也勉强能够让警察局消耗。
托瑞斯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旁还很贴心的标注了正常情况下水流的方向。
他们所在的通道，正常情况下水的流向是往西流，汇入三号主通道，然后排放进入寂静海。可现在这里的水流流向却是截然相反，它的流向不是西，而是东。
水不可能往高处流，托瑞斯也不是什么身着工装的管道维修工，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反常一幕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他招呼年轻警察跟上自己，来不及等待其他分散在周围的人，托瑞斯很清楚，在面对那些认知以外的敌人时，人数反而成为了劣势。
趟水的两人逆流而上，头顶的排水口像是瀑布一样宣泄下来，没有穿雨衣的二人稍不留意就会被淋得浑身湿透。托瑞斯没有太过在意污水沾到身上，小警察倒是在意，可顶头上司都没有怨言，他哪敢有，只能埋头紧跟。
前路一片黑暗，提灯的光芒艰难开辟出一小块区域庇护，免遭黑暗侵蚀。但这还不够，托瑞斯打开手电，乳白色的光束驱散黑暗，照亮出前方的一小块区域，然后，两人齐齐倒吸凉气，木愣在原地。
并不宽敞的道路前方，一团粘稠的墨绿色胶状物堵死了整个通道，这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水位远高于一路走来的地方。
“那是什么？”小警察低声询问道，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因为雨天枪械携带不方便，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只有腰间的警棍。
冰凉的棍棒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团奇怪的东西正在蠕动。
相比于手下的失态，托瑞斯就显得镇定很多。他没有冒然上前，而是利用手电光照的远程照射来观察拿团不明物体。
微微蠕动的表层凹凸不平，绿黄色的粘稠脓水凝聚成一个一个的小水珠，像是雨后森林的植物，因为缺乏阳光而不得不吐出多余的水分。可这些水珠不是凝结在苍翠叶子上的晶莹，而是在一团可憎肉瘤上的脓水！
托瑞斯用手电照向水面，污浊的水流上裹着一层淡黄色的液体，宛如油泡一般。未知的黑影在水面下摇曳，像是水草，令人误以为身处海岸边上，面朝波澜壮阔的大海。
警长伸手抓住了都成筛子的小警察，给他做了一个缓慢后退的手势。
两人在寂静无声中缓慢的抽起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后退，生怕唤醒沉睡的怪物。
还是不放心的托瑞斯举起手电看向那团肉瘤，那轻缓起伏的肉瘤让他诞生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它在呼吸……
小警察小心地后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他的身体就是止不住的颤抖，手里的提灯在剧烈摇晃，发出细微的摩擦和碰撞声。他咬紧牙关，右手扼住左手，不让它抖得太厉害。
颤抖有了轻微的控制，但因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湍急和流水让小警察一个没站稳，仰面摔倒，溅起哗啦啦的水花。
落入水中的前一秒，他看见托瑞斯伸来的手，还有他惊骇的脸。
“救命！”小警察下意识地叫喊。
在慌乱中提灯被甩出去，浸泡在流水当中，很快就熄灭。扑腾着爬起来的警察大口大口的喘息，同时难受的干呕。猝不及防间，他被呛下了两口水，污浊且恶臭的水流让他极度反胃。
忽然，小警察脸色聚变，苍白的嘴唇在颤抖，茫然地目光无助的观望。
黑暗，举目之下只剩黑暗。
“头儿？”小警察慌张地原地打转，脸上写满了害怕，“老大……别吓我啊……别吓我，长官！”
泪水在眼眶当中打转，无助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音荡漾在通道里，只有潺潺的流水在讥讽他的怯懦。
嘣嘣！
擂鼓一般的心跳在耳畔炸响，双耳在充血中迅速发热，同时鼓动出巨大的声音。
这是谁的心跳？
小警察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起伏，有东西正在里面跳跃。它想要破开肌肉的束缚，冲断肋骨的保护，撕开血肉……
这是，他的心跳！
颤抖的双手按压在心口，但无济于事，那东西就像是攻城车一样不断的撞击，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束缚。
他已经站不稳了，脚步踉跄着，似乎撞到了什么。有东西在水面下发出莹莹的光芒，因为撞到了腿，它在缓慢的上浮。
“啊！”
一张肿胀的脸露出水面，散发着蓝光的星星状水藻贴满了整张脸，小警察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水面盖过了他的胸口，鼓动的心脏没有片刻停歇，仿佛水的压力不曾存在。但他却实打实的感受到呼吸不畅，他快喘不过气来，想要站起来，伸手撑住地面，可那张脸却不愿放过他，竟然飘到了他面前。
随着距离的贴近，他发现这张脸居然有些眼熟，斗胆拨开脸上的蓝光水藻……那张脸，那张脸，是长官的！那分明是托瑞斯的脸！
被吓破胆的警察张开嘴，本能的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咽喉被扣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口腔爬出来。上颚和舌根也被湿滑柔软的东西撑住，无法闭嘴。口水从嘴角流出，一同从口中出来的，还有蠕动的腕足……
他在笑，那张脸在对我笑。长官，你在笑什么啊？
“诺博！诺博！”
托瑞斯在低吼，可小警察却至若惘然，呆愣愣地往前走。伸手手想要拽住他，却被一把扯开，自己险些跌进水中。
眼看着诺博越走越远，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痴迷的走上前，托瑞斯无能为力，他想要上前，却被水中散发莹莹蓝光的水藻吓退。
视野尽头的肉瘤，蠕动幅度更加剧烈，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