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务虚会议终
连续忙碌了几个昼夜后，《凤凰角现存防御设施调查报告暨利用建议》顺利出炉，在社区内迅速传阅开来，甚至是专员理事会开始评议这份报告之前就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只不过最先开始讨论的不是别人，是一众“大棋手们”。
其多是来自过去古典会内的历史地理兴趣小组的人，不过和学阀坐断的历史语言兴趣组不同，他们也可能是会内最不受人待见的一群人了。
他们自命专才，说话侃侃而谈，爱从马汉的《海权论》讲到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再从教人如何为人父母到参加总统选举，大有讲到指导地球如何自转之势，说教味重，令人生厌。
第一次全体大会后，他们一股脑儿地挤向外交事务官选举，但他们身上的二象性过于明显，既表现出身怀崇高理念和建立普世帝国的伟大理想，同时也无形间显露出不介意模仿历史上帝国主义老套路甚至手段的丑恶。
他们率先提出要自切萨皮克湾驱逐英国人，占领弗吉尼亚、新阿姆斯特丹、新英格兰、西属佛罗里达各处欧洲国家殖民地，解除陆上威胁，最后控制百慕大岛以建立海上国防线。
紧接着吸纳移民，开动工厂机器，用巨舰大炮控扼世界航道的主要节点，用廉价商品倾销世界，垄断超额利润，让穿越众人人国王的美好生活。
这个遍布五洲七海的世界帝国多么美好！直布罗陀、亚历山大港、开普敦、孟买、马六甲！
但这点战略设想正常人都能想到，何须他们多言？
所以谁要远渡重洋，戍守他乡，冒着毒镖、长矛去弹压各处土著呢？谁要为这个世界帝国付出代价呢？
细究一下，请问提出伟大理想的阁下自己想去哪里钻树林，打会说话的树呢？
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去，也不工作为社区提供资源，那你和尼日利亚王子、缅甸骗子有甚区别？都是先画大饼，骗取信任，继而榨干身上的每一份利用价值。
于是大棋党们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大多数人声讨反对，连累着外交官选举被质疑是否有必要，遭到中断。
又是一场唇枪舌战后，共同纲领的公开外交原则得到重申，故而全体大会决定暂时不供养脱产外交官，至于职业外交官，本社区似乎没有这类人才。
最终方案改为给予特定人士“外务秘书”加衔，届时全权负责处理对外事务，实则是签字画押的差事，盖因外交事务已经全归全体大会。
这一巧妙安排既能满足社区对外事务的需求，又可以避免让外务部门早产落地变成大棋党人的棋牌室、茶水间。
这么一场闹剧下来，得到这样人的认可，韩芷不置可否。虽然大棋党有些荒腔走板，但是建设一支强大海上力量想来是大势所趋，更是她的梦想。所以这种自发造势活动，她权当作是推动自己梦想的一种奥援，好用就行。
不过临近评议前，詹姆斯向她表示不用在意，然后就带着她进入了战争部进行报告。
程序还是要走的，战争部内部经过一番讨论后，就通过了报告并上传给了专员理事会和公安委员会。
会议备忘录如是对韩芷的报告做出了评价，文章写道：
“韩芷小姐的报告以详实可靠的数据分析，多重方案对比，先进计算机模拟结果与精密的数学测算，向广大凤凰角社区群众说明了凤凰角周边现存炮台的现状，直观的展现了修复利用这些炮台来进行防御作战的困难，说明了现阶段防御力量发展重心是放在炮台还是军舰那种方法见效更快更具有性价比，最后基于马汉的海权论对广大社区群众进行了说服教育——任何时代，海防都不能指望以炮台作为核心，而是必须依靠一定规模的海上力量。”
不消两日，这份备忘录准时公开，引发了极大的关注，同时也让韩芷的知名度大幅提升。
这下不只是战争部的人和部分理事会成员认识到她了。比起每天就能看到的拖拉机和志愿兵训练，一直沉寂，默默无闻的海军确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终于不是那批王下七海的大棋党了！’
特别是专业委员会理事们非常喜爱韩芷理科实验报告的文风，纷纷传阅这份报告，他们拿来教育自己人该怎样撰写报告。
再加上韩芷不喜社交，更增加了她的声誉。真人不露像的情况下口口相传，以至出现了一些夸大其词的描述，给韩芷带来了新的困扰。
随后几天，几乎每日都有闲散的好事者登门拜访，找上门来想和她谈谈造舰方案乃至于火炮设计，上至海军战略，下到舰船用料和火炮口径。
“造船用木当然是热带硬木最佳，但现在也能用用橡木，索菲亚你以为呢？”
………
在众多好事者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时，起初她还礼貌地接待每一位来访者。她耐心倾听他们的问题和建议，时而给予自己独到的见解，时而与他们进行深入的讨论。
但随后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他们只要得了空闲便可以过来，搞得她不胜其扰，韩芷开始感到无法集中精力进行研究和工作。她不得不频繁中断自己的思考和实验，来应付来访者。这种频繁的打扰严重影响了她的工作效率和创造力。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给办公室门挂上了“本人外出，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是她最后的努力，希望能不麻烦本就人手不太足的保安员们，获得一些宝贵的独处时间。
然而，这个牌子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巧的是，今天下工时间，她的对象林建来找她时，她正被一名前来求教的访客拦住了。
“总工程师！总工程师！请你抽空和我聊聊嘛！我有些想法，只要占用您几分钟时间！”访客焦急地请求着，一边手中的草稿直拍面门。
韩芷一个闪电躲闪，“这些事情都是公开讨论，公开决策，并不是我一个人做主说了算的。
你如果有想法可以申请参加之后的论证会旁听啊。”
韩芷满脸无奈，见到男朋友来了，赶快眼神示意他帮忙。
林建见状，拉住访客，也在一旁好言相劝，“对你来说是闲暇时间，但对于总工程师来说，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
你几分钟，他几分钟。不就彻底扰乱了思路。
你这样破坏别人的工作秩序，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呢？”
闻听自己可能扰乱军事单位秩序，访客面露愧意，“我没有，我只是真的喜欢战舰和大炮，但是我是个文员职位，海军委员会招满了，不要我。”
“海军需要各式人才，日后扩编肯定是有机会的。你的企划书我收下会看的，然而建设是有个过程，需要一步步走下去的，不要气馁哦。”
两人又是好话说尽，好生安慰，收了他的书稿，最终顺利把人送走了。
望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韩芷林建相望一笑。
“总工程师哈哈，哈哈，”林建笑着喘不过气，他对这个新称呼很是喜欢。
“别笑啦！”韩芷绵绵地打了林建几拳。
虽然有些烦扰，但韩芷承认报告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算是对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海军方面的工作重点进行了一番铺垫说明，也是为接下来海军方面寻求其他工作组配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让大家伙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也可以提前互相沟通，多做一点准备工作。
“唉，我们的活看来是越来越多喽。我看完报告后横竖只读出两个字——‘要钱’。”林建眼睛笑成一条线，顺手将书稿递给了韩芷。
两人又谈及最近发生的事。
理事会开始了一系列调整，发布了新的工作表和各种规范章程。
虽然共同纲领中有关于不同工作组在重要项目中应当互相协作的条文，但是当前由于大抵上各个部门还处于磨合期，因此实际上配合的并不好，已经出过不少纰漏甚至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像是第一次理事会在通报家底时，决定分成7个小组在街区里，依次按优先级搜寻整理有用物资，就已经出现了不少问题。
前一个工作组进了某栋建筑搜集整理完了他们负责的东西之后没处理好水电和门窗，等到下一个工作组进场时发现物资已经因为泡水或者野生动物进入而发生损坏的这种情况都只能算是小儿科，由于沟通协调不畅这几个工作组差点捅出来几次大篓子，险些给穿越者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中一次是在一家小型食品厂，原本应是整体设备的一部分，因为工作人员并不熟悉这种设备，导致物资搜集整理时设备的部分附件（主要是管道和专属发电机配电设备等）被多个工作组分拆打包，最后险些导致整个灌装线报废。
虽然最终成功挽救了这种情况，但之后的投产仍需要额外的维修成本，并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一事件过后，所有发现的疑似成套工业设备都需要经过各委员会专家的审查才能进行后续的迁移、搬运和保存工作。
听说理事会和行政法庭又是加班加点撰写工作流程，弗里德里希眼圈又大了一圈。
听着林建绘声绘色描述着大事小情，韩芷噗嗤笑了好久。
尽管各个委员会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也减缓了物资搜集的速度，但大家还是接受了这一安排。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搜集到的物资质量和完整性，并避免类似的错误再次发生。
乔瓦尼和一干理事们方发觉头头也不好做，如今社区各种制度草创，被推选出来的中层专员也未必靠谱，底下人也稍显稚嫩。
很多时候，他们不仅要居中协调还要经常下手培训，结束就提笔为他们总结工作流程和标准规范，空闲时得和他们交流经验，鼓励及时汇报并分析潜在的风险和问题。这样可以及时发现和纠正错误，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发生，并从中汲取教训。
已经有几位专员、理事忍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强度，选择提前离任，退位让贤给更年富力强的人。
归根到底，迁移、拆除、建设、生产这四项事务同时进行，麻烦不少，可是不拆不搬麻烦更多。拆除一部分是为了获取建筑材料，农场方面和炮台修复都需要建材，将预制件拆掉然后运到农场重新组装，显然可以避雷穿越众糟糕的土木工程能力，也算是发扬了比较优势。
为什么非得迁移搬运？这归根结底还是社区人口规模太小，同时埃奇摩社区，它曾是个中产社区，特点是地势平坦，建筑密度低，绿化率高，四通八达，规模还不小。
穿越者们现在只能勉强控制重要的物流城、仓库、诊所药店、商店等孤立据点，沿着街道按时巡逻，其他区域完全无法得到充分照顾。夜晚照明范围也被限制在主要街道和对着海面、跨河的区域。
这样虽说可以防住原住民的入侵，但是防不胜防，无法完全防范动物的涉水过河行为，它们在夜晚会进入社区寻找食物。巡逻的志愿兵已经发现了一些野生动物打碎窗户、爬进房屋并偷窃食品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这片肯定要先荒废个几年的城区里可能面对的敌对势力进攻、野生动植物生长等因素。
综合衡量下来，此类工业设备等物资是原地封存还是不太可行，先统一搬运到凤凰角妥善存放再依据需求解封使用才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腾出的空地也对于巡逻和防守更加有利，只要建几座哨塔居高临下，便可看守一大片区域。
只是简简单单从一同穿越过来的城区里搜集整理可用物资就已经出现很多情况了，那么现在需要穿越者们多个团队互相协作完成恢复舰船战斗力的创造性工程之中又有可能会出现多少篓子？有没有可能对穿越众造成难以估量的不可恢复损失？
这种情况必须要避免。
就当詹姆斯坐不住，他决定亲自找上乔瓦尼寻求对策。于是，他写了一封邮件，并将其发送到乔瓦尼的区域网邮箱上。邮件中，他诚挚地表达了自己的困扰和期望能够得到乔瓦尼的帮助。
几小时后，乔瓦尼回复了邮件，并邀请詹姆斯带上“年轻人们”晚上一起来喝一杯，顺便聊聊事情。
只不过最先开始讨论的不是别人，是一众“大棋手们”。
其多是来自过去古典会内的历史地理兴趣小组的人，不过和学阀坐断的历史语言兴趣组不同，他们也可能是会内最不受人待见的一群人了。
他们自命专才，说话侃侃而谈，爱从马汉的《海权论》讲到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再从教人如何为人父母到参加总统选举，大有讲到指导地球如何自转之势，说教味重，令人生厌。
第一次全体大会后，他们一股脑儿地挤向外交事务官选举，但他们身上的二象性过于明显，既表现出身怀崇高理念和建立普世帝国的伟大理想，同时也无形间显露出不介意模仿历史上帝国主义老套路甚至手段的丑恶。
他们率先提出要自切萨皮克湾驱逐英国人，占领弗吉尼亚、新阿姆斯特丹、新英格兰、西属佛罗里达各处欧洲国家殖民地，解除陆上威胁，最后控制百慕大岛以建立海上国防线。
紧接着吸纳移民，开动工厂机器，用巨舰大炮控扼世界航道的主要节点，用廉价商品倾销世界，垄断超额利润，让穿越众人人国王的美好生活。
这个遍布五洲七海的世界帝国多么美好！直布罗陀、亚历山大港、开普敦、孟买、马六甲！
但这点战略设想正常人都能想到，何须他们多言？
所以谁要远渡重洋，戍守他乡，冒着毒镖、长矛去弹压各处土著呢？谁要为这个世界帝国付出代价呢？
细究一下，请问提出伟大理想的阁下自己想去哪里钻树林，打会说话的树呢？
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去，也不工作为社区提供资源，那你和尼日利亚王子、缅甸骗子有甚区别？都是先画大饼，骗取信任，继而榨干身上的每一份利用价值。
于是大棋党们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大多数人声讨反对，连累着外交官选举被质疑是否有必要，遭到中断。
又是一场唇枪舌战后，共同纲领的公开外交原则得到重申，故而全体大会决定暂时不供养脱产外交官，至于职业外交官，本社区似乎没有这类人才。
最终方案改为给予特定人士“外务秘书”加衔，届时全权负责处理对外事务，实则是签字画押的差事，盖因外交事务已经全归全体大会。
这一巧妙安排既能满足社区对外事务的需求，又可以避免让外务部门早产落地变成大棋党人的棋牌室、茶水间。
这么一场闹剧下来，得到这样人的认可，韩芷不置可否。虽然大棋党有些荒腔走板，但是建设一支强大海上力量想来是大势所趋，更是她的梦想。所以这种自发造势活动，她权当作是推动自己梦想的一种奥援，好用就行。
不过临近评议前，詹姆斯向她表示不用在意，然后就带着她进入了战争部进行报告。
程序还是要走的，战争部内部经过一番讨论后，就通过了报告并上传给了专员理事会和公安委员会。
会议备忘录如是对韩芷的报告做出了评价，文章写道：
“韩芷小姐的报告以详实可靠的数据分析，多重方案对比，先进计算机模拟结果与精密的数学测算，向广大凤凰角社区群众说明了凤凰角周边现存炮台的现状，直观的展现了修复利用这些炮台来进行防御作战的困难，说明了现阶段防御力量发展重心是放在炮台还是军舰那种方法见效更快更具有性价比，最后基于马汉的海权论对广大社区群众进行了说服教育——任何时代，海防都不能指望以炮台作为核心，而是必须依靠一定规模的海上力量。”
不消两日，这份备忘录准时公开，引发了极大的关注，同时也让韩芷的知名度大幅提升。
这下不只是战争部的人和部分理事会成员认识到她了。比起每天就能看到的拖拉机和志愿兵训练，一直沉寂，默默无闻的海军确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终于不是那批王下七海的大棋党了！’
特别是专业委员会理事们非常喜爱韩芷理科实验报告的文风，纷纷传阅这份报告，他们拿来教育自己人该怎样撰写报告。
再加上韩芷不喜社交，更增加了她的声誉。真人不露像的情况下口口相传，以至出现了一些夸大其词的描述，给韩芷带来了新的困扰。
随后几天，几乎每日都有闲散的好事者登门拜访，找上门来想和她谈谈造舰方案乃至于火炮设计，上至海军战略，下到舰船用料和火炮口径。
“造船用木当然是热带硬木最佳，但现在也能用用橡木，索菲亚你以为呢？”
………
在众多好事者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时，起初她还礼貌地接待每一位来访者。她耐心倾听他们的问题和建议，时而给予自己独到的见解，时而与他们进行深入的讨论。
但随后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他们只要得了空闲便可以过来，搞得她不胜其扰，韩芷开始感到无法集中精力进行研究和工作。她不得不频繁中断自己的思考和实验，来应付来访者。这种频繁的打扰严重影响了她的工作效率和创造力。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给办公室门挂上了“本人外出，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是她最后的努力，希望能不麻烦本就人手不太足的保安员们，获得一些宝贵的独处时间。
然而，这个牌子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巧的是，今天下工时间，她的对象林建来找她时，她正被一名前来求教的访客拦住了。
“总工程师！总工程师！请你抽空和我聊聊嘛！我有些想法，只要占用您几分钟时间！”访客焦急地请求着，一边手中的草稿直拍面门。
韩芷一个闪电躲闪，“这些事情都是公开讨论，公开决策，并不是我一个人做主说了算的。
你如果有想法可以申请参加之后的论证会旁听啊。”
韩芷满脸无奈，见到男朋友来了，赶快眼神示意他帮忙。
林建见状，拉住访客，也在一旁好言相劝，“对你来说是闲暇时间，但对于总工程师来说，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
你几分钟，他几分钟。不就彻底扰乱了思路。
你这样破坏别人的工作秩序，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呢？”
闻听自己可能扰乱军事单位秩序，访客面露愧意，“我没有，我只是真的喜欢战舰和大炮，但是我是个文员职位，海军委员会招满了，不要我。”
“海军需要各式人才，日后扩编肯定是有机会的。你的企划书我收下会看的，然而建设是有个过程，需要一步步走下去的，不要气馁哦。”
两人又是好话说尽，好生安慰，收了他的书稿，最终顺利把人送走了。
望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韩芷林建相望一笑。
“总工程师哈哈，哈哈，”林建笑着喘不过气，他对这个新称呼很是喜欢。
“别笑啦！”韩芷绵绵地打了林建几拳。
虽然有些烦扰，但韩芷承认报告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算是对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海军方面的工作重点进行了一番铺垫说明，也是为接下来海军方面寻求其他工作组配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让大家伙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也可以提前互相沟通，多做一点准备工作。
“唉，我们的活看来是越来越多喽。我看完报告后横竖只读出两个字——‘要钱’。”林建眼睛笑成一条线，顺手将书稿递给了韩芷。
两人又谈及最近发生的事。
理事会开始了一系列调整，发布了新的工作表和各种规范章程。
虽然共同纲领中有关于不同工作组在重要项目中应当互相协作的条文，但是当前由于大抵上各个部门还处于磨合期，因此实际上配合的并不好，已经出过不少纰漏甚至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像是第一次理事会在通报家底时，决定分成7个小组在街区里，依次按优先级搜寻整理有用物资，就已经出现了不少问题。
前一个工作组进了某栋建筑搜集整理完了他们负责的东西之后没处理好水电和门窗，等到下一个工作组进场时发现物资已经因为泡水或者野生动物进入而发生损坏的这种情况都只能算是小儿科，由于沟通协调不畅这几个工作组差点捅出来几次大篓子，险些给穿越者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中一次是在一家小型食品厂，原本应是整体设备的一部分，因为工作人员并不熟悉这种设备，导致物资搜集整理时设备的部分附件（主要是管道和专属发电机配电设备等）被多个工作组分拆打包，最后险些导致整个灌装线报废。
虽然最终成功挽救了这种情况，但之后的投产仍需要额外的维修成本，并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一事件过后，所有发现的疑似成套工业设备都需要经过各委员会专家的审查才能进行后续的迁移、搬运和保存工作。
听说理事会和行政法庭又是加班加点撰写工作流程，弗里德里希眼圈又大了一圈。
听着林建绘声绘色描述着大事小情，韩芷噗嗤笑了好久。
尽管各个委员会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也减缓了物资搜集的速度，但大家还是接受了这一安排。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搜集到的物资质量和完整性，并避免类似的错误再次发生。
乔瓦尼和一干理事们方发觉头头也不好做，如今社区各种制度草创，被推选出来的中层专员也未必靠谱，底下人也稍显稚嫩。
很多时候，他们不仅要居中协调还要经常下手培训，结束就提笔为他们总结工作流程和标准规范，空闲时得和他们交流经验，鼓励及时汇报并分析潜在的风险和问题。这样可以及时发现和纠正错误，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发生，并从中汲取教训。
已经有几位专员、理事忍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强度，选择提前离任，退位让贤给更年富力强的人。
归根到底，迁移、拆除、建设、生产这四项事务同时进行，麻烦不少，可是不拆不搬麻烦更多。拆除一部分是为了获取建筑材料，农场方面和炮台修复都需要建材，将预制件拆掉然后运到农场重新组装，显然可以避雷穿越众糟糕的土木工程能力，也算是发扬了比较优势。
为什么非得迁移搬运？这归根结底还是社区人口规模太小，同时埃奇摩社区，它曾是个中产社区，特点是地势平坦，建筑密度低，绿化率高，四通八达，规模还不小。
穿越者们现在只能勉强控制重要的物流城、仓库、诊所药店、商店等孤立据点，沿着街道按时巡逻，其他区域完全无法得到充分照顾。夜晚照明范围也被限制在主要街道和对着海面、跨河的区域。
这样虽说可以防住原住民的入侵，但是防不胜防，无法完全防范动物的涉水过河行为，它们在夜晚会进入社区寻找食物。巡逻的志愿兵已经发现了一些野生动物打碎窗户、爬进房屋并偷窃食品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这片肯定要先荒废个几年的城区里可能面对的敌对势力进攻、野生动植物生长等因素。
综合衡量下来，此类工业设备等物资是原地封存还是不太可行，先统一搬运到凤凰角妥善存放再依据需求解封使用才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腾出的空地也对于巡逻和防守更加有利，只要建几座哨塔居高临下，便可看守一大片区域。
只是简简单单从一同穿越过来的城区里搜集整理可用物资就已经出现很多情况了，那么现在需要穿越者们多个团队互相协作完成恢复舰船战斗力的创造性工程之中又有可能会出现多少篓子？有没有可能对穿越众造成难以估量的不可恢复损失？
这种情况必须要避免。
就当詹姆斯坐不住，他决定亲自找上乔瓦尼寻求对策。于是，他写了一封邮件，并将其发送到乔瓦尼的区域网邮箱上。邮件中，他诚挚地表达了自己的困扰和期望能够得到乔瓦尼的帮助。
几小时后，乔瓦尼回复了邮件，并邀请詹姆斯带上“年轻人们”晚上一起来喝一杯，顺便聊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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