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念之间
随着风暴的消散，渐渐有天光投射而下。武鸣城的街道中，青石板的地面被骤雨冲刷的锃亮。要不是密如帘的雨水降落不断，地面早已在深冬时节凝出了冰层。即便如此，一些街道檐角下覆满白霜。散落满地的纸伞、灯笼以及一些竹制品，显得凄清落魄。而那时不时破窗而进的野兽，在足登窗台之上，抖擞满身雨水，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低沉的嘶吼，才更让人心悸。本是寂寥冷落的深冬雨天，却因为众多野兽的进入而显得喧嚷起来。
在一狭窄的街道中，不见慌乱的人群和四处奔腾的野兽。一头戴斗笠的人，脚步匆匆行走其间。天光依旧昏沉，街道中堆放众多杂物，以及有一些突兀的横梁，稍有不注意很容易撞上。可这人遮掩在黑色的长袍和斗笠之中，丝毫不为视线和地形遮挡，如在平地一般，走的快，走的稳，在经过一些障碍之时，甚至下意识的挪移，若大雁平移于水面，流畅且自然。
这时，在街角尽头，有一头毛发染着血色的老虎出现。电光下，它的眼眸也是血红之色。它似乎发现了在这狭窄街道中穿着斗笠的人，停止向前的身躯，扭身盯着那人，腹中发出低沉如雷般的滚滚之声。它的毛发被雨水浇透，混杂着血水，浴血而来。那滚滚之声变成了一声沉闷的吼叫，接下老虎以迅猛之姿，向这人冲去。临近之时，借助地面腾空而起，森森前爪直抓而来。样子威严，狰狞之极，即使被雨水浇的毛发黏成一片，也不遮其百兽之王的气势。
老虎还在半空之中，保持着扑来的姿势，突然一道冷光在暗夜中闪过，清冷如上弦之月，只见老虎凝立半空中，静止不动，接下来自虎头中间，断成两截，一分为二，残断的身躯向两侧落下。这一瞬的变化，仅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大摊血喷射而出，混杂雨水迎头浇下，却在那人身前之处，被阻隔下来。血雨滑落的地方，可见一圆形的轮廓，将这人包裹其中。这光罩也只是存在一瞬就消失不见。血雨落下处，已不见那人身影。这是那人行走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其前进的步伐。
“城中已没有安身之处，得尽快逃出去！”那人似自言自语，看着身后老虎的尸体，再次将身躯包裹在斗笠长袍之中，掩面向前走。可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身后出现：“只怕道友今日逃不出去了，有夜之女王在外把守，任何人都插翅难飞！”声音粗犷，还有淡淡的威严。让那人听着如遭电击，连忙飞身向前一步，拉开距离，然后转身做防御之姿。
“妖族修炼者？！”那人展开护体灵光，微毫之光闪灭下，手中也多了一把斩马弯刀。这时他才看到身后那人，人形模样，一头披散的长发，头生犄角，背后有一对浓墨般的铁翼。能化为人形地妖族，最低也有假丹之境，不是他这修为能力抗的。再看那妖族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看他如看珍馐一般，更是心沉在海底。传闻有妖族修炼者以食人肉来增进修为，修为高深之后，更是四处捕猎修炼之人，茹毛饮血，啮其骨肉，残忍至极。所以在修炼者聚众的明修之地，对妖族是一以贯之的态度，若发现有妖族吞噬修炼之人，会举全派之力展开追杀。在明修之地，不敢有妖族肆意妄为。而在这偏僻之处，妖族失去了桎梏，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此时那人脸上阴翳如化不开的云雾，阴沉的直欲滴下水来，但还是握紧弯刀，准备迎战。这样的场景在很多地方上演。城破之后，很多修炼者开始四散奔逃，企图趁混乱之际，逃之夭夭。他们隐没在街角巷尾，或隐身或化身，但都被一众妖族强者找到，又开始了殊死搏斗，先前为守护城大阵，大部分灵力耗竭，或受重伤，如今面对充盈的妖族修炼者，明显都落了下风。有不少甚至接不了几下，连逃生的能力都没有，就此陨落。风暴降临，短暂的平静之后，又开始了血雨腥风。
而在城外一直凭虚而立的夜之女王，则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脸上亦无血色，白皙如雪，眉宇之间，黑色的花钿幽幽放光。其身形削薄，看起来弱不禁，可气势仅含而不发，就让人升起敬畏之心。此时大阵已破，再无能拦她之人。待此间事了，可以另谋打算，假以时日，定可以再搅得这世间不得安宁。她想到了当年一众修炼之人，联合起来将她封印，脸上又再起咬牙切齿的狰狞之色。可转念一想，千百年来，那群修炼者或寿元已尽，或得道飞升，能留在此世间的还有几人呢？
她的目光变得悠长，仿佛能透过时间和距离，看到千年之前，万里之外。
突然之间，若有什么感应，她目光一动，目光灼灼，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迷雾森林，封印她千百年的渊池之处。
那里正有一抹毫光升起变亮。
还在遥遥迷雾森林渊池之底的顾林，正看着发生变化的净生莲，脸上有震惊之色。初时还是微毫之光的净生莲，随着玉色花瓣的不断翕张，竟越发明亮起来，有流莹在其周围若小鱼般活泼泼地四散游走。这些莹光充满温暖之意，触到肌肤之时，竟直接钻了进去。这些莹光进入体内，除了让身体变得温暖之外，还将本已耗竭的灵力补充起来。潜在丹田中生意盎然的灵株将多出的灵力全吸入其中，转瞬之间有了变化，由几片叶子，开始飞速生长，直到壮大，有一棵小树的规模，且还在不断汲取，小树开枝散叶。而那净生莲散发的灵力似取之不竭，他体内的灵株也用之不尽。一时让顾林觉得充满了力量，再拥有幻境之中那可揽星摘月的能力。
可现在不是在幻境中，四周狭隘紧促的环境时刻提醒他置于危险之地。那些莹光将这一方寸之地照的亮如白昼。点点莹光进入到张凌薇的体内，也让她的气息变得均匀，有生气起来。他惊叹于这样的变化，越发觉得这净生莲不是凡俗之物，甚至在修炼一途中，也是竟不可得。他与净生莲的联系，本是毫不可察，在幻境中时，才能体会到它的美妙与无上威能。可来到了现实里，又变得若隐若现，根本不为其所用。但在这一刻，冥冥之中，他竟可以牵动的起净生莲。仅是意念一想，那净生莲就自怀中飞出，并为他带来了充沛的灵力。而且他能感受到，净生莲似在传递着什么，想让他去做什么，去做一件只能由他去做的事。
有了充沛的灵力，顾林动用起斩妖，得心应手起来，原本深深刺入地面的斩妖，在顾林手握之下，拔出地面，继而往上，竟硬生生将头顶巨石撑的向上发生了颤动，要知道这巨石之上，承载的可是千钧之力的沙石泥土。头顶的巨石松动，泥沙俱下，灰尘布满空间。顾林还在惊叹这股大力之时，感叹一句：“我要是能升起和他们一样的灵光，用来护体多好呀。”
意念间一动，净生莲闪动月光般柔和的光芒，如水般铺满整个空间，将烟尘一扫而散，且给人带来柔和温暖，让人如一条小鱼，拥入大海的怀抱，可以肆意畅游。顾林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来不及思考，再施展缠藤之术。缠藤之术也是威力倍增，增到了让顾林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彻底顶开了头顶的巨石。而充斥在其周围的柔光，开始了变化，变成了椭圆状，将他包裹其中，顶住了下落的碎石及其他杂物。
顾林抱起还在昏迷中的张凌薇，在这护体灵光中，又用乘风一术，顶着石块、折木，开始向上飞去。在他眼中，没有了黑暗，有的只是无尽的光带，如在梦幻之中。向上飞起的越来越快，到后来，那光带竟成了隧道，他只向前一踏，各种景象被拉伸，迅速后移，再看四周，竟已来到了渊池之外，迷雾森林的上空。而一出渊池，冬日的寒冷以及雨水的潮湿让他切肤感受到。他心中突然多了些复杂的情感。有急促亦有紧张。他只觉一定要去做什么，但始终不太清明去做什么。而这种不清明的感觉又随时间让他惴惴不安。
他俯身看着陷落的渊池，这里已成一个深坑，疾风骤雨之中，有淡淡烟雾升腾而起。他周身的椭圆光罩，也被雨水滴落飞溅出了一层水雾。他却能透过重重迷障，清晰地看清周围每一个角落。这时，他若有所感，目光移向远方的武鸣城，移到了在武鸣城前的夜之女王身上。相隔数千米之远，顾林却能清楚的看到夜之女王的身体、脸庞，甚至其飘逸的秀发丝，都若在咫尺之间。
夜之女王也正在看着他，脸上有好奇的表情。两人目光一对，顾林差点承受不住压力，脑海种若有紫电划过，一阵轰鸣，直欲昏阙过去。这时净生莲再洒洁白的光芒，驱散了他脑海中的阵阵刺痛。在这时，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个在峭壁峡谷之中，为他指路，说话好听的女子，他一直看不清模样，如今一见面，他突然明白了，那个女子正是她，是夜之女王！他一直被困在飘渺的幻境中，任由她的指使，直变成现在的局面。
一时之间，他怒意陡升，目中含火，斩妖巨剑微微震动，身上一股大无畏的气势。而净生莲似受感召，竟来到他的头顶，在一片光芒覆盖下，进入到了他的体内，来到丹田之中。顾林的意识突然有点不太清醒，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身躯。可同时，夜之女王那如渊似海的威压，好像也被屏蔽掉了。他不再惧怕屈服于这股威压。
此时顾林眼神坚毅，面无表情，显得冷静之极。他向武鸣城遥遥一望，脚步向前一踏，那条充满光带的隧道再次浮现。他凭虚而走，身形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武鸣城的城楼之上，那里还有一些修炼者在抵御妖族强者的围攻，其中就有许清白等人。众人围成一团，结出小型的法阵，以抵抗妖族的进攻。他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正在苦战。而顾林则无视这法阵，竟直接来到许清白的身旁。饶是活了几百岁的许清白也被吓了一跳。一见是顾林正抱着张凌薇而来，立刻放下心来。他感受到了顾林发生的变化，好似一个陌生的人，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和神情，试探问道：“顾林？”
顾林没说话，将张凌薇放下后，就再乘御风之术，穿越光带，直接来到了夜之女王身前。他拿出斩妖，单手斜拖在身侧，身躯下压，准备好攻势，看着夜之女王，目中灵光灼灼。他的眼神冷峻，表情麻木，显露不出内心的想法。夜之女王也看不出其变化，只知道在她如渊似海无尽威压之下，仍能屹立不动，且行动自如，也是来到了与她相近的境界。尤其是此刻顾林身上，有一种夜之女王熟悉的感觉。那给她带来千百年束缚使她挣脱不掉的恐惧感，再次悄无声息自心底袭来。
夜之女王保持镇定，冷冷问道：“境界提升这么快，难道你把净生莲给吸收了？那等通天之物，你这修为也能承受的住，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心中有种种疑问。像净生莲这种逆天之物，怎会轻易被一炼气之境的人给炼化掉呢？而且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简直不符合常理。可此刻顾林身上的灵力波动，明显来自于净生莲。她还有更多的疑问，可来不及发问，他已携巨剑汹汹袭来。
在一狭窄的街道中，不见慌乱的人群和四处奔腾的野兽。一头戴斗笠的人，脚步匆匆行走其间。天光依旧昏沉，街道中堆放众多杂物，以及有一些突兀的横梁，稍有不注意很容易撞上。可这人遮掩在黑色的长袍和斗笠之中，丝毫不为视线和地形遮挡，如在平地一般，走的快，走的稳，在经过一些障碍之时，甚至下意识的挪移，若大雁平移于水面，流畅且自然。
这时，在街角尽头，有一头毛发染着血色的老虎出现。电光下，它的眼眸也是血红之色。它似乎发现了在这狭窄街道中穿着斗笠的人，停止向前的身躯，扭身盯着那人，腹中发出低沉如雷般的滚滚之声。它的毛发被雨水浇透，混杂着血水，浴血而来。那滚滚之声变成了一声沉闷的吼叫，接下老虎以迅猛之姿，向这人冲去。临近之时，借助地面腾空而起，森森前爪直抓而来。样子威严，狰狞之极，即使被雨水浇的毛发黏成一片，也不遮其百兽之王的气势。
老虎还在半空之中，保持着扑来的姿势，突然一道冷光在暗夜中闪过，清冷如上弦之月，只见老虎凝立半空中，静止不动，接下来自虎头中间，断成两截，一分为二，残断的身躯向两侧落下。这一瞬的变化，仅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大摊血喷射而出，混杂雨水迎头浇下，却在那人身前之处，被阻隔下来。血雨滑落的地方，可见一圆形的轮廓，将这人包裹其中。这光罩也只是存在一瞬就消失不见。血雨落下处，已不见那人身影。这是那人行走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其前进的步伐。
“城中已没有安身之处，得尽快逃出去！”那人似自言自语，看着身后老虎的尸体，再次将身躯包裹在斗笠长袍之中，掩面向前走。可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身后出现：“只怕道友今日逃不出去了，有夜之女王在外把守，任何人都插翅难飞！”声音粗犷，还有淡淡的威严。让那人听着如遭电击，连忙飞身向前一步，拉开距离，然后转身做防御之姿。
“妖族修炼者？！”那人展开护体灵光，微毫之光闪灭下，手中也多了一把斩马弯刀。这时他才看到身后那人，人形模样，一头披散的长发，头生犄角，背后有一对浓墨般的铁翼。能化为人形地妖族，最低也有假丹之境，不是他这修为能力抗的。再看那妖族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看他如看珍馐一般，更是心沉在海底。传闻有妖族修炼者以食人肉来增进修为，修为高深之后，更是四处捕猎修炼之人，茹毛饮血，啮其骨肉，残忍至极。所以在修炼者聚众的明修之地，对妖族是一以贯之的态度，若发现有妖族吞噬修炼之人，会举全派之力展开追杀。在明修之地，不敢有妖族肆意妄为。而在这偏僻之处，妖族失去了桎梏，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此时那人脸上阴翳如化不开的云雾，阴沉的直欲滴下水来，但还是握紧弯刀，准备迎战。这样的场景在很多地方上演。城破之后，很多修炼者开始四散奔逃，企图趁混乱之际，逃之夭夭。他们隐没在街角巷尾，或隐身或化身，但都被一众妖族强者找到，又开始了殊死搏斗，先前为守护城大阵，大部分灵力耗竭，或受重伤，如今面对充盈的妖族修炼者，明显都落了下风。有不少甚至接不了几下，连逃生的能力都没有，就此陨落。风暴降临，短暂的平静之后，又开始了血雨腥风。
而在城外一直凭虚而立的夜之女王，则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脸上亦无血色，白皙如雪，眉宇之间，黑色的花钿幽幽放光。其身形削薄，看起来弱不禁，可气势仅含而不发，就让人升起敬畏之心。此时大阵已破，再无能拦她之人。待此间事了，可以另谋打算，假以时日，定可以再搅得这世间不得安宁。她想到了当年一众修炼之人，联合起来将她封印，脸上又再起咬牙切齿的狰狞之色。可转念一想，千百年来，那群修炼者或寿元已尽，或得道飞升，能留在此世间的还有几人呢？
她的目光变得悠长，仿佛能透过时间和距离，看到千年之前，万里之外。
突然之间，若有什么感应，她目光一动，目光灼灼，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迷雾森林，封印她千百年的渊池之处。
那里正有一抹毫光升起变亮。
还在遥遥迷雾森林渊池之底的顾林，正看着发生变化的净生莲，脸上有震惊之色。初时还是微毫之光的净生莲，随着玉色花瓣的不断翕张，竟越发明亮起来，有流莹在其周围若小鱼般活泼泼地四散游走。这些莹光充满温暖之意，触到肌肤之时，竟直接钻了进去。这些莹光进入体内，除了让身体变得温暖之外，还将本已耗竭的灵力补充起来。潜在丹田中生意盎然的灵株将多出的灵力全吸入其中，转瞬之间有了变化，由几片叶子，开始飞速生长，直到壮大，有一棵小树的规模，且还在不断汲取，小树开枝散叶。而那净生莲散发的灵力似取之不竭，他体内的灵株也用之不尽。一时让顾林觉得充满了力量，再拥有幻境之中那可揽星摘月的能力。
可现在不是在幻境中，四周狭隘紧促的环境时刻提醒他置于危险之地。那些莹光将这一方寸之地照的亮如白昼。点点莹光进入到张凌薇的体内，也让她的气息变得均匀，有生气起来。他惊叹于这样的变化，越发觉得这净生莲不是凡俗之物，甚至在修炼一途中，也是竟不可得。他与净生莲的联系，本是毫不可察，在幻境中时，才能体会到它的美妙与无上威能。可来到了现实里，又变得若隐若现，根本不为其所用。但在这一刻，冥冥之中，他竟可以牵动的起净生莲。仅是意念一想，那净生莲就自怀中飞出，并为他带来了充沛的灵力。而且他能感受到，净生莲似在传递着什么，想让他去做什么，去做一件只能由他去做的事。
有了充沛的灵力，顾林动用起斩妖，得心应手起来，原本深深刺入地面的斩妖，在顾林手握之下，拔出地面，继而往上，竟硬生生将头顶巨石撑的向上发生了颤动，要知道这巨石之上，承载的可是千钧之力的沙石泥土。头顶的巨石松动，泥沙俱下，灰尘布满空间。顾林还在惊叹这股大力之时，感叹一句：“我要是能升起和他们一样的灵光，用来护体多好呀。”
意念间一动，净生莲闪动月光般柔和的光芒，如水般铺满整个空间，将烟尘一扫而散，且给人带来柔和温暖，让人如一条小鱼，拥入大海的怀抱，可以肆意畅游。顾林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来不及思考，再施展缠藤之术。缠藤之术也是威力倍增，增到了让顾林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彻底顶开了头顶的巨石。而充斥在其周围的柔光，开始了变化，变成了椭圆状，将他包裹其中，顶住了下落的碎石及其他杂物。
顾林抱起还在昏迷中的张凌薇，在这护体灵光中，又用乘风一术，顶着石块、折木，开始向上飞去。在他眼中，没有了黑暗，有的只是无尽的光带，如在梦幻之中。向上飞起的越来越快，到后来，那光带竟成了隧道，他只向前一踏，各种景象被拉伸，迅速后移，再看四周，竟已来到了渊池之外，迷雾森林的上空。而一出渊池，冬日的寒冷以及雨水的潮湿让他切肤感受到。他心中突然多了些复杂的情感。有急促亦有紧张。他只觉一定要去做什么，但始终不太清明去做什么。而这种不清明的感觉又随时间让他惴惴不安。
他俯身看着陷落的渊池，这里已成一个深坑，疾风骤雨之中，有淡淡烟雾升腾而起。他周身的椭圆光罩，也被雨水滴落飞溅出了一层水雾。他却能透过重重迷障，清晰地看清周围每一个角落。这时，他若有所感，目光移向远方的武鸣城，移到了在武鸣城前的夜之女王身上。相隔数千米之远，顾林却能清楚的看到夜之女王的身体、脸庞，甚至其飘逸的秀发丝，都若在咫尺之间。
夜之女王也正在看着他，脸上有好奇的表情。两人目光一对，顾林差点承受不住压力，脑海种若有紫电划过，一阵轰鸣，直欲昏阙过去。这时净生莲再洒洁白的光芒，驱散了他脑海中的阵阵刺痛。在这时，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个在峭壁峡谷之中，为他指路，说话好听的女子，他一直看不清模样，如今一见面，他突然明白了，那个女子正是她，是夜之女王！他一直被困在飘渺的幻境中，任由她的指使，直变成现在的局面。
一时之间，他怒意陡升，目中含火，斩妖巨剑微微震动，身上一股大无畏的气势。而净生莲似受感召，竟来到他的头顶，在一片光芒覆盖下，进入到了他的体内，来到丹田之中。顾林的意识突然有点不太清醒，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身躯。可同时，夜之女王那如渊似海的威压，好像也被屏蔽掉了。他不再惧怕屈服于这股威压。
此时顾林眼神坚毅，面无表情，显得冷静之极。他向武鸣城遥遥一望，脚步向前一踏，那条充满光带的隧道再次浮现。他凭虚而走，身形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武鸣城的城楼之上，那里还有一些修炼者在抵御妖族强者的围攻，其中就有许清白等人。众人围成一团，结出小型的法阵，以抵抗妖族的进攻。他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正在苦战。而顾林则无视这法阵，竟直接来到许清白的身旁。饶是活了几百岁的许清白也被吓了一跳。一见是顾林正抱着张凌薇而来，立刻放下心来。他感受到了顾林发生的变化，好似一个陌生的人，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和神情，试探问道：“顾林？”
顾林没说话，将张凌薇放下后，就再乘御风之术，穿越光带，直接来到了夜之女王身前。他拿出斩妖，单手斜拖在身侧，身躯下压，准备好攻势，看着夜之女王，目中灵光灼灼。他的眼神冷峻，表情麻木，显露不出内心的想法。夜之女王也看不出其变化，只知道在她如渊似海无尽威压之下，仍能屹立不动，且行动自如，也是来到了与她相近的境界。尤其是此刻顾林身上，有一种夜之女王熟悉的感觉。那给她带来千百年束缚使她挣脱不掉的恐惧感，再次悄无声息自心底袭来。
夜之女王保持镇定，冷冷问道：“境界提升这么快，难道你把净生莲给吸收了？那等通天之物，你这修为也能承受的住，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心中有种种疑问。像净生莲这种逆天之物，怎会轻易被一炼气之境的人给炼化掉呢？而且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简直不符合常理。可此刻顾林身上的灵力波动，明显来自于净生莲。她还有更多的疑问，可来不及发问，他已携巨剑汹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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