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科幻灵异 » 异常人生漫步实录 » 出游的第一站:京都篇

出游的第一站:京都篇

    2017年1月2日的上午。

    在和相关前辈(原)打过招呼之后,由樱岛分部调查员江川一树,调查员兼能力者的神代七海和龙之州分部属,前来访问的世界顶级调查员时章大人组成的【正月游览赏景小分队】正式出发!

    “原来你有记日记的习惯啊,真是难得耶。”七海坐在一树身边,探头看向坐在前一列的时章。

    “在公交车上写字不会头晕吗,真是佩服你。”一树倒是不用把头伸过去也能看见时章日记本上的自恋言语。

    “什么啊,比起头晕,写不稳字才是最大的问题吧。”时章放下笔,连同本子一起放进脚边的行李包里。

    “真厉害,龙之州的人写汉字就是漂亮呢。”七海羡慕道:“要是我的字也这么好看我就去书法社了。”

    “龙之州分部里写不好字的调查员也是大有人在,我的一个朋友写字就像鬼画符一样。”

    “噗,鬼怪画符咒一样歪歪扭扭的吗?这比喻好有趣啊。”七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时章有点愣:“我是没想到这是个笑点来着……”

    “诶诶,龙之州分部是怎样的啊?说说呗。”七海前后观察了一下:“反正这趟车上就我们几个。”

    “我们那儿啊……其实没什么不同的,也有三大技术部和调查部。”时章想了一下:“听说你们这儿的调查员只有38名?加上你们的话就是40名吧。”

    “是的,这是算上驻内调查员的总数。”一树肯定道。

    “驻内调查员?那是什么?”时章一脸茫然。

    “诶,龙之州分部没有这种职位吗?”一树想到千年此方在介绍驻内调查员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在我们这种负责区域面积不大的地方”之类的前提,于是把千年此方的话一字不改地介绍给时章。

    “这样啊,好神奇的操作,也就是说你们实际上只有11名负责事件的调查员?”时章感觉受到了冲击:“这真是太惊人了……要知道我们47名调查员还不够用呢。”

    “诶?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不过47和40差的不多吧?驻内调查员也是可以在必要时重揽大责的呀。”

    “不不不,你知道龙之州的家族势力吧?在家族范围内的事件一般是不需要调查员参与的,也就是说我们负责的区域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如果要算上家族里培养的……也叫调查员吧。算上他们的话调查员总数可是超过100人的噢。”

    “陈孙吴三家?这么说来也有不将人才交给FAIU而是选择自己培养的情况在啊。”一树回想着历史课中的所学。

    时章点头:“龙之州家族内部是比较传统的,如果有两个同样优秀的苗子在家族里,他们一般会选择分别交由FAIU和自家来培养,以此巩固自家的实力的同时确保自家在FAIU以至于联邦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种家族式的考量果然没有接触过呢,毕竟樱岛现在已经没有家族了。”一树感叹,龙之州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去亲眼看看这些仍有动力的家族是如何运转的。

    真要说起来也有很多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家族这趟水可是很深的,若无必要千万不要被扯进去。”时章叮嘱道。

    “放心吧,就算我们想和家族打交道也没有家族看得上啊。”七海满不在乎:“继续说龙之州分部的事情啦。”

    “嗯……有什么值得一说的呢?好像没有哦,毕竟都是FAIU嘛,有些有趣的事情因为保密协定的缘故不太方便说呢……”时章有些苦恼。

    “保密协定?你们还有那种东西啊。”

    “你们迟早也会有的啦。”时章一拍手:“有了,就说说我们分部有趣的人吧,你们知道吗,有个叫老孙的厨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

    ……

    公车停在了二年坂三年坂站前,作为这趟车上唯一的乘客,三人和司机大叔打了招呼后,站在了充满着传统京都风情的坡道上。

    “哦哦,真不错啊。”时章观望着周围:“明明是年假期间,却还是有不少店铺开着啊。”

    “那是,毕竟新年期间也有很多人来清水寺祈运嘛,清水寺的御守很好看哦。”七海兴致高昂,似乎是也想趁着新年,来寺院拜拜神明。

    “这里很像龙之州一个叫宽窄巷子的地方呢,不过这里的坡道简直是神来之笔,衬上远处的佛塔一下子就有传统的感觉了。”时章走在坂道上啧啧称赞,时不时光顾两边的纪念品店挑挑拣拣。

    二年坂两侧的店铺样式十分复古,木质町屋保留着虫笼窗和红壳格子,沿着下坡的石板道侧绵延至宁宁之道和石塀小路,商铺外挂着各式各样的纪念品手作,清水寺和其他知名寺庙不同,以“热闹”著称,这一点从寺外的二年坂三年坂开始便可见一斑:就算是年假,新年祈运的人和驻留在樱岛的外国人也将这窄窄得街巷撑起了一片人味儿,当然对于这时候仍开门的商铺来说,后者才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

    “町屋是京都传统的连体式木质住宅,正如其“前店后居”的特点之名,大多数町屋都是手工艺者和商人们的工作场所和住宅的二合一。町屋以中间的庭院分隔店面与居所,所以你可能会在二年坂内某一家小餐厅的后厨帘子后看到一个小庭院,那就是町屋的中庭,再往里走就是居住的区域。这种坡道旁边的老式住宅基本上都是17、18世纪修建的町屋,其中有部分被改建成了体验和式住所的旅馆,颇受知情旅客喜爱。”

    “真可靠。”时章钦佩地看着讲解员般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的一树。

    “那我们今晚的住所是不是就是……”

    “很抱歉,但是我们今晚住在普通酒店里。”七海笑着歉意说道:“毕竟是新年期间嘛,很难找到还在营业的町屋旅馆呢。”

    “这样啊。”时章倒是不怎么遗憾:“虽然无法和旅馆老板的年轻女儿来一场在异乡的美妙邂逅,也无法在寒冷的新年夜和旅馆老板一起吃他家做的烤面,不过我无所谓啦。”

    “听你这样子哪里无所谓了啊!而且你说的是漫画吧!”一树忍不住吐槽。

    “漫画也是来自于生活的啊,你这种人生赢家是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期待是多么脆弱的。”时章从羽绒服内侧口袋里掏出钱包,付钱买下一个白色的天狗面具。

    新年时人们的周围都洋溢着暖和的气氛,但身为严冬最寒冷的时段之一,正月初的春寒料峭是不容忽略的,逛着街的游客们大都穿着羽绒服或者毛衣,前来参拜的人们穿的也是加厚的冬季和服。

    “天狗本是御凶之灵,而这种天狗面具是扮演大妖天狗时候戴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寓意,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里要拿出来卖。”一树细心地讲解着。

    “啊啊,我知道的,只不过我曾经玩过一款很催泪的游戏,里面就有这种面具。”时章把所有行李(一个背包和一个提包)都寄存在了山下的寄存处,这会儿拎着天狗面具,也不戴上,就这么当扇子扇着。

    “哈——”七海拿下挎包,举过头顶,对着上面的寒号鸟哈了一口白气,白色雾滴般的水汽飘经寒号鸟,消散在了上空中。

    “咦,你包上的图案是什么?”时章疑问道。——当然,诸位也可以猜猜这个挎包来源何处。

    “寒号鸟,就是复齿鼯鼠啦,是我很喜欢的一种动物。”七海满意地将挎包挎回身上。

    “呵,呵呵,我觉得它更像鳄鱼之类的巨型食肉动物。”他用“你在哪里买的这么丑的包”的眼神看着七海。

    “喂,你这家伙有什么不满么?”一树顺手帮七海把挎包扶正,说道。

    “哟?”时章看向一树,又看向七海的挎包:“哟哟哟?”

    “你哟哟什么呀你。”七海不满了。拍包而起。

    “没什么,我没有疑问了。”时章坏笑着回道:“只不过呢,我还是怀疑你们审美有问题,晚上回到酒店我们要玩你画我猜!,以此鉴定你们俩有没有作为调查员应有的判断力!”

    “哼,你画我猜这种东西我随时奉陪,你不要被我传说级的辨识能力折服才好。”一树自以为冷酷地一哼。

    “好,今晚见真章吧!看看谁才是猜图大师!”

    “我说你们啊……好丢脸啊,有人在往我们这边看诶。”七海扶额。

    “哎,这就是现在旅游的不好,居然能在别的国家说母语,这和在龙之州有什么区别嘛。”

    “所以联邦才打算以邦代国呀,再说了龙之州没有天狗面具吧?”七海道。

    “没有,龙之州也没有会带绣着寒号鸟的挎包上街的人和会在挎包上绣寒号鸟的人。”

    “你这家伙!”

    就这么一路说说买买中走过了二年坂,来到了清水寺正门仁王门。

    “从这里看过去,倒是能体会到那么一点禅意。”时章望向仁王门前守护清水寺的仁王像道。

    清水寺布局在音羽山的半山腰,所以站在充当正门的仁王门下,除了红漆黑瓦的仁王门,门前的石狮子和仁王像、充当背景的音羽山与天空之外,是看不到多少寺内景象的。仿佛这座门就是此处唯一的主景。

    冬季门前栽种的两棵小树叶已落尽,只剩灰细的树枝虬扎着,那就要有人问了:“为什么不用常青树呢?”

    “因为没必要,草木枯荣顺应自然规律,就算是禅宗正门前也不做特例。你看仁王门正后面,因为要做影壁分隔大门和内部建筑,所以栽种的就是常青树。”

    “这样啊。”时章做恍然大悟状:“看不出来,你好像对佛家禅宗很有了解嘛。”

    一树摇摇头:“那可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不过只是布局结构和观景的问题罢了,你没发现这两棵树要是常青树,会把仁王门的两个门柱挡住吗。”

    “这两个石狮子有什么讲究吗?”时章好奇地摸着石狮子的鬃毛:“这和我在龙之州见过的石狮子不太一样。”

    “你的关注点真奇怪。”一树挑眉:“一般的石狮分别张着‘阿’和‘哞’的嘴形,代表万物的出生和终结。而这两头石狮子都张着‘阿’的嘴形,据说是为了像世间传播释伽牟尼的教诲。”

    “看样子做了不少功课嘛,那么进入清水寺内也要麻烦你啦。”时章对着石狮子双手合十拜了拜,率先走过仁王门。

    清水寺内和一周前没多大变化,游人稍少。进清水寺后倒是由着时章到处走,按他的话来说就是“遇上便是有缘,错过即是无缘。”

    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一树忍不住提醒道:“别忘了这儿是个旅游景点,可能和你认知中的寺庙有些不同。”这是提醒时章声名远扬的清水寺终究是一处带有一丝商业味道的景点,比不得那些深山老寺。

    时章微笑:“我明白,我看的就是这些。”

    樱岛文化中崇神敬鬼的因素很重,已然成为了这里地域文化的一大特征。这也就拉近了寺庙和普通人生活的距离,戏曲演歌,节日祭祀时的祭拜祈福也将这种活动逐渐固化成了“传统”。这是樱岛寺庙和龙之州寺庙最大的不同,这当然也和宗教政策和近代文化的交融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樱岛的寺庙文化,乃至于衍伸出来的神鬼文化,是这个岛国独有的一个风景线,就在这一处清水寺内,往来的游客,琳琅的纪念风铃和虔诚行经的僧侣们,构成了这么一幅充满着文化魅力的景象。

    “龙之州的寺庙,我也是去过的,真的假的,大的小的都见过。有些正殿大梁八尺宽,内顶上画着神女飞天图,菩萨身上都带着金粉,隔着三米的帘条都看得一清二楚;里面的僧人竟一问三不知,只一个劲的推你买那劳什子礼香,888元一根,买二送一,现金、visa,扫码通用。”时章好似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也去过山里的小寺,来来回回就五个沙弥,蒲团开线不说,木门推起来还嘎吱作响,敬香倒是不含糊,从库房里拿出了还没拆封的丝香给我这个‘贵客’用,尊的什么佛不清楚,但佛堂整洁,香龛齐净,连带着我躬拜的时候都正了三分。”

    “前者得了我一个白眼,这个白眼也就顺便给了那些个镀金菩萨;而那小寺的方丈是个好人,就爱屋及乌地对那佛像也有了好感。我又不信佛,对我这种人来说不是寺沾佛光,而是佛沾了寺的光啊。”时章颇有些感叹地看着往来的游人和僧侣道:“所以也挺喜欢这儿,在我看来这里的游客和真心修禅的僧人互不打扰,又互相感应,不得不说真是太妙了。”

    一树从七海投来的目光中读出了“为什么我就说不出这种话呢?”

    “如此便好,阿弥陀佛。”一树唱了声佛号,双手合十朝时章鞠了一躬。

    “你搁这儿玩什么cosplay呢,气氛都被你搅没了。我看你根本就对这些一窍不通吧?”时章一脸无奈。

    “非也非也,我不还讲出了石狮子的禅意吗?”

    “呵呵。”时章冷笑:“你当我没看过那篇攻略?当我不知道网上搜‘清水寺游玩指南’第一篇里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

    ……一树还能说什么呢?无语罢了。

    “清水寺,北法相宗的本宗……”时章仰头看向清水舞台和正堂:“看过西游记吗?”

    “当然!”七海迫不及待跳出来接话:“我还看过三国演义、平凡的世界和许三观卖血记呢!”

    “准确地说,是玩过真三国无双。”一树随口拉台。

    “……”时章努力地不被带入两人的话题:“北法相宗宗主知道是谁吗?”

    “三藏法师?”一树猜道,人都说了西游记了,总不见得是狮子精吧。

    “正是。”时章打了个响指:“等你们有机会去了龙之州,我讲西游记的故事给你们听。”

    “哼,我都看过了,怎么还要听你讲?”七海不屑。

    “放心,保证讲的是你们没听过的版本。”时章轻笑一声:“别浪费时间了,去欣赏一下‘京都尽收眼底’的景色吧。”说完就朝清水本堂走去。

    ……

    三人出清水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领取存放在寄存处的行李后便前往酒店。

    按计划他们要在京都呆三天,这三天的住所是位于下京区的一家酒店,距清水寺,金阁寺和西本愿寺都不远,且游览完京都后可以直接从附近的京都站乘近铁去奈良。

    “挺宽敞的嘛。”时章把包往门后一挂,穿着袜子在地毯上踩来踩去:“全覆盖的地毯呢!真不错。”

    一树把他自己和七海行李扔在小沙发上,随即一个背越式落体体验床垫的弹性:“毕竟经费充足,不在话下。”

    时章丝毫没有以调查员身份前来访问的自觉,朝一树和七海露出一个痞老板的奸笑:“那今晚当然就是……”

    “当然就是……”一树压低声音。

    “当然就是……”七海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珠四处转动,然后振臂高呼:“GAMENIGHT!”

    “woohoo!”一树和时章同样举起双臂,两腿跳着非洲某些部落的庆功舞,活像两个跳大神的疯子,其话语中的喜悦同话语本身的分贝被墙间隔音板锁在了这个房间中,歌颂着夜晚的即将来临。

    可能有人不理解,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没有任何一个心怀自由的单身人士能够拒绝内心深处对于朋友聚会的悸动,特别是加载了“钱不是问题”和“零食饮料不用操心”MOD的派对,绝对是每个有固定生活工作作息的人所渴望的天堂,有如世界杯之夜之于足球迷、黑色星期五之于美利坚。

    那又有人要说了,时章和他们俩不是昨天才认识吗?什么时候变得关系这么好了?对此我得说明一下,江川一树也好神代七海也好,都属于基本没什么朋友,但好友质量出奇的高的那种人;他们能很轻易地分辨出对方的个性特点,并判断是否属于“同道中人”。所以遇到同样是调查员又活泼(话多)热情(自来熟)的时章时,很快地建立起了友谊,正如一句谚语所说:今天明天接得上你的吐槽,十年后就是你的最佳损友。

    “那么,趁现在去楼下的便利店采购饮料和零食,回来就开启狂欢模式!”时章轻车熟路地指挥道:“江川你负责食物,神代你负责饮料,晚饭的话我们投票表决”。

    他打开房门,拿上自己的包:“我先回房间放行李,咱们楼下见。”

    ……

    是夜,露浓于霜,寂静的树林里隐约站着两个人影。

    “你来了。”江川一树看着从迷雾中走出来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来了。”来人顿了一顿,道:“看来我们两个之间必有一战。”

    江川一树仍是冷淡回道:“今夜,只能有一个人走出这片树林。”

    时章冷笑:“就看是你的螺旋丸更胜一筹还是我的飞雷神棋高一着了。”

    一树一愣:“你选的这玩意儿哪来的飞雷神?”

    “就是就是,那是转生水门的究极技,你的角色的是对地螺旋丸啦。”七海吃着炸洋葱圈,手指对着屏幕指指点点。

    “哈?那我要换人,普通水门我不会玩。”时章梗着脖子申诉。

    “这怎么行呢?”七海指着身前两袋八桥的其中一袋,说:“赌注已压,不得改口呀。”

    “嘿嘿嘿,放心,我会尽量人道地解决你的。”一树露出一个从各方面看都很和善的笑容。

    时章强装镇定:“别得意的太早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一分钟后。

    “胜负已分,你三连败了哟,时老弟。”七海拍了拍时章的肩膀。

    倒不是说时章在一分钟之内被虐了三回,而是半小时内时章分别在炸弹人、头文字D和火影忍者·究极风暴3这三款游戏中败给了一树。

    “靠!谁知道你这家伙这么强,在租借店看你直接拿上ps3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我还没玩过ps3呢,你胜之不武啊!”时章恼羞成怒。

    “行啊,不管什么平台,都欢迎你来挑战。”一树无所谓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在格斗和赛车游戏中的水平简直是负数,感觉让他一只手都无所谓的样子。

    “哼,你肯定在想‘这家伙的水平太差劲了吧’之类的话吧?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咱们来玩点和谐又益智的游戏吧?”

    “你画我猜是吧,来吧。”七海一挥手,在身前地毯上拂出一大块空地,又从下午采购的背包中拿出三个小速写本:“我早有准备。”

    “干脆!”时章抄起速写本哈哈一笑:“那么从你开始画吧,我和江川来猜。”

    “就让你们看看本小姐的画功——动物类!”七海宣告类型后就抱着速写本画了起来。

    “这个……”大家围在七海的速写本旁边,时章一脸凝重,而一树则在沉思良久之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七海见状,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怎么样,1分钟的思考时间快到了噢。”

    “哼,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一树面露傲然之色。

    “切,旁观者清,说不定你想的未必是对的呢?”

    “好啦好啦,那么我要说提示了:这种动物很吵很烦人。”七海看一树听完提示愈发自信,不禁暗道多年的羁绊果然不是盖的,看样子一树在这方面具有先天优势。

    要说七海的这幅画呢,可以理解成一根苦瓜前放上了两片叶子,乍一看有点像戴着拳击手套打着拳击,头上还有个包的霸王龙,再一看却又像假面骑士的面具,细细观察居然感觉是一根倒过来的玉米,玉米根部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圆的东西。

    “喂,你们两个家伙狼狈为奸是吧?”时章不满,内心十分没底,想着他妈的毕加索都没这么抽象,难道我想的太简单了?

    七海无视他:“我数321大家一起说答案,3,2,1……”

    “这肯定是蜈蚣长老(一拳超人中的怪人角色)!”时章因为心虚,声势落了一半。

    “这是那个吧……Nemesis(游戏生化危机3中的追击者)!”一树不紧不慢地说出答案,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说什么呢你,这两根侧下颚,这个复眼和下面这锋利的口器,肯定是蜈蚣长老啊!”

    “你才是胡说,这两只粗壮的前臂和高大的身躯,再加上背在背上的肩扛火箭筒,一看就是Nemesis吧,居然连手臂上的青筋都画出来了,真不简单啊!”一树朝七海竖起大拇指。

    “蜈蚣长老的吼叫全城都能听见,这不叫吵吗?”时章强词夺理,死缠烂打。

    “Nemesis追击的时候会发出‘Stars’的叫声,难道不烦人吗?”一树沉着应对,有来有回。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七海:“是吧?”

    “呵呵。”七海低着头,垂下的长发遮住脸,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真是天真……什么蜈蚣,什么Nemesis……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

    她猛然抬起头,用生无可恋的声线和虽死无悔的气势吼出胸中的淤结,仿佛要让世界都听到她的声音:“这是蝉啊!是蝉啊!!!!!!!”

    ……

    “唔……几点了?”七海揉着睡眼,在床上踢着被子。

    隔壁床上,为了防止你们有意或无意地略过,我再重复一遍——隔壁床上的一树看样子也是刚醒不久:“十点半了。”

    “啊?!”七海吓了一跳,旋即释然:“毕竟昨晚玩到四点钟嘛。”

    “是啊。”一树打了个哈欠:“反正原计划就是下午去鹿苑寺,安啦安啦。”

    “我再睡一会儿啊,吃午餐的时候叫我。”七海干脆地一翻身,重归梦乡了。

    “别睡太久了,约好了要一起吃午餐的哦,。”

    七海的被子蠕动了一下表示回应。

    一树摇摇头,起床洗漱去了。

    ……

    一座城市有着千奇百怪的面容,高楼或平房;悠闲或紧张;青山绿水或钢铁森林……街道上往来的人流便如这座城市的眼睛,在不自觉中朝游客投来一道道目光。若像大都市里的人一般,行色匆匆,空洞地行走在公司和公寓之间。那么这座城市就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却低垂着疲惫的眼睑,给人一种“活的真累啊”的感觉。时章已经不止一次地在深圳、上海或者BJ体会到了这种目光,这让他始终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仿佛自己就像喷泉里的油滴一样融入不了这些个繁华又冷漠的都市。

    而京都给了时章另一种感觉,就像夏天的南京窄巷、秋天的BJ胡同一样,虽然人来人往,但总能在某条街道、某个公交站和某条河边找到属于这座城市的“人情味”。作为大阪都市圈的重要城市,在现代的都市霓虹和传统的古刹山林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这在龙之州打大城市里是很少见的,少有的能让人联想到的城市是南京、天津和重庆。

    时章并不是一个喜欢用比喻句和纪录片般的口吻抒发感情的文艺青年,但抚摸过鹿苑寺石碑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玩耍过的小镇中央的石碑,好像也是这个触感。

    有石碑的城市何止千千万万,但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情绪和颜色,时章这些年走过大江南北,对此认识再深刻不过了。

    “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啊……真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