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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战

    一树看了眼手表,然后轻轻推了推七海和小野寺,再一巴掌拍在时章脑门上。

    时章猛然一惊,一个鲤鱼打挺,额头便和扭曲的铁栏杆来了次亲密接触。

    “嘶……”时章抱着头,左右观望了两下,眼看那坨黑泥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妖灯的绿光也萎靡不振,清醒过来的时章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为什么醒的比我还快?”

    一树答非所问:“说出这句话说明你的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都没问题,能在三秒内认清形势也表示你的智商没有掉个十几二十点,而问出这种自恋的问题,则意味着你的性格和这句话一样自恋。”一树一边说着一边给时章送过去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再问,顺便用一段很符合自己风格的话帮时章验证了自己的真实性。

    时章不明所以,但很机智的没有再问。

    这时七海和小野寺悠悠转醒,一个揉着脑袋一个皱着眉头。

    “唔……好难受……”七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像头被当成了皮球一样拍来拍去似的。”

    小野寺看上去要稍微好一点,至少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警觉地打量着四周。

    江川一树搀扶起七海:“黑泥已经不具威胁,我们现在的敌人……”

    话刚出口,就被一股震动震的差点咬到舌头。整个大厅四层逐一崩塌,声势浩大,就像外边有十辆挖掘机在玩命冲撞新楼似的。四人所在的环形走廊也开始碎裂,墙皮石灰混凝土块一齐下坠,差点就把四人埋在下面,盖成一个不美观却害命的坟冢了。

    一树摔的眼冒金星,晃晃悠悠想从废墟中站起,却又被一声更大的震动轰鸣给按了下去。

    一树抬头看,四周墙壁整面迸裂,天花板像被五马分尸一般,碎成大大小小几百块硬如金石的混凝土块,齐齐下落。但有落在四人头顶的却好像撞上了一把看不见的伞似的弹开,飞滚到一边。

    等到尘埃落定,尘土散去,只见整个新楼大厅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残垣断壁,连带着与其相连的图书馆楼也崩塌了大半,凄惨的像个被顽劣孩童一脚踩碎的沙堡。

    一树望着这幅景象,喃喃自语:“幸好这是异空间,不然我可赔不起。”

    一树仗着被束缚在胥方高中的那位有思想有追求的灵魂撑腰,怡然不惧,但其他三人可就被吓得脸色发白,时章是青白,小野寺是灰白,双腿发抖的七海这会儿可就是惨白了。

    四人在废墟上或站或坐,一抬头就是不见一颗星星的阴沉夜空,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仍未散去,连月亮的轮廓都完全隐没在云层之后。

    天花板成了脚边的碎石屑砾,方才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却安然无恙,漂浮在天空中,绿光大盛,好似高悬在头顶的UFO一般惹人注目。

    既然已经露天,众人无需踮脚就能看见前方操场上站着一个黑影,五官面相具不清晰,唯有眉间一缕阴绿色火焰在漆黑的环境下分外显眼,小火苗不大,但时不时诡异的无风自动证明了它的货真价实。

    “没脑子的畜生!老子等了这么久,你甩甩手就想不干了?没这种他妈的好事!”毫不压抑暴怒的阴鸷男声从死魂风灯中扩散开来:“你别忘了谁是你的主人!”

    “卧槽卧槽卧槽。”时章吓得连喊了三遍卧槽:“这怪灯的寄宿灵暴走了?”

    小野寺抽到挡在三人身前:“这个吊灯不是一般的邪灵,我感觉不到它的意识。更像是……那边站着的那个家伙在操控着吊灯。”

    “这个吊灯叫死魂风灯,对灵魂有强烈的克制作用,那个家伙是辻堂大吾的灵魂,能够操控死魂风灯。”一树用最快的速度向其他人解释着:“只要他的墓不被挖开,他就无法回到身体中去,过不了多久就要消散,而他的坟墓凭他自己是无法打开的,只有我们和一个暂时和我们处于同一阵线的灵魂体有能力打开,也就是这起事件的所谓主导力量,叫它佐仓耀就好。”一树也顾不得解释太多,竹筒倒豆子般能说多少说多少。

    “一旦他的坟墓被打开,他就会吸收这里的力量,然后……”

    话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四人身边打断道:“然后我们就都死在这里,他则能够回到现实世界,杀死更多的人。”

    小野寺如临大敌,全身绷紧。

    “佐仓耀。”一树赶紧介绍道:“他会帮我们挡住辻堂大吾,我们负责破坏死魂风灯。”

    时章皱着眉头,似乎在分析局势。七海则对一树完全没有质疑:“居然要和主导力量携手……太迷幻了。”

    死魂风灯悠悠一转,一束夹杂着阴气的绿光就射向一树面门,好在“佐仓耀”伸手一握,也不见神威几何,那束绿光竟徐徐消散,只不过他伸出去的手掌心也传来嘶嘶的烧灼声,听着就挠心。

    “你真的要站在他们那一边?”男声更加咬牙切齿,语气仿佛一个皇帝面对叛国通敌的大内宦官,又像一个执拗小孩发觉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拿去。

    “佐仓耀”没有回话,而是焦急冲着四人道:“快破坏掉死魂风灯!我坚持不了太久!”

    辻堂大吾怒极:“好!好!你想魂飞魄散,我成全你!”

    “佐仓耀”突然挡在四人面前,伸出双手接住射来的十余道碧绿光束,强忍疼痛咬着牙念了一声:“快!”

    时章“啧”了一声,拔枪就朝辻堂大吾射去,见子弹融入黑夜般消失,起不到丝毫效果,才转火攻击死魂风灯:“要是你在我们破坏掉那怪灯之前就挡不住了怎么办?”

    “我们人头落地,他被控制,坟墓被打开,灵魂回归,一切都玩完。”一树平淡地代替他回道,他现在仍然背着手挺胸正视那妖灯,巍然不惧,一副渊渟岳峙的高人做派。

    “靠!那你就这么看着?”时章一鼓作气射出一整个弹夹,从风衣口袋里抽出备用弹夹换上。

    “靠!不然我冲上去用牙咬碎那盏灯?”一树的高人风范瞬间破功:“你只管射你的,妖灯反噬的精神冲击由这位大哥帮我们挡着。”

    一树口中的这位大哥却已经无力回答,在四人身前苦苦支撑着。死魂风灯越转越快,每个琉璃烛台上都点燃起绿色的火焰,就是并不完全知晓这盏妖灯的众人都看得出现在的我死魂风灯和新楼大厅里的截然不同,邪焰诡芯,妖气冲天,要不是“佐仓耀”挡着,四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的死魂风灯也不是飘在那里让人打的靶子,而是在辻堂大吾的控制下像幽灵一样左冲右旋,试图找到角度攻击到后面的四个普通人,再控制起那不知死活的灵魂才是万无一失,只可惜那被另一个规模不逊色于他所布的【五行擭魂阵】,但隐秘性和精妙程度犹有过之的另一邪阵养出来的狗是铁了心要和他作对,不惜一切地挡在死魂风灯前面。

    “没想到原本应该只余一些本性冲动,任意驱使的家养厉魂在吞噬了人类灵魂之后却变得如此棘手,只怪自己太过相信那位前辈的实力,没有提早给它拴上一条牢固铁链。”辻堂大吾阴沉想道,他对什么灵魂原理一窍不通,就连这个五行擭魂阵连同一系列布置都是出自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之手,只不过那位高人除了口述阵法,清谈概要之外,除了一句“养魂窃魂失魂离魂”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外就什么也没说,辻堂大吾连他性别年龄,面孔爱好都讲不清楚,只不过几个连环策略按步就班走下来之后也就对那位高人深信不疑,心悦诚服,只当神仙出山提点有缘人。

    “他奶奶的,这玩意儿滑的太快了!摸都摸不到!”时章不无焦虑地喊道,自己两个弹夹30发子弹射出去,能够确认的战果就只有三柄琉璃烛,这样下去再给他一把扩容AK47都不一定能扫毁那幽灵般闪转挪腾的玩意儿。

    “我去!”小野寺持刀往前冲,却在冲过“佐仓耀”身前的时候差点被一道绿光擦到肩膀,被一树眼疾手快地拉回来:“别冲动!”

    话音未落就是一道光束射在脚边,一树惊吓之余看到身前身影,心里就是一沉。

    “佐仓耀”的身影已经变得虚幻,身上如附骨之蛆般燃烧着妖绿色的火焰——死魂风灯摄魂噬魂,一个灵魂体不知死活的与其做对也就罢了,沾染上这凝练了灯内百余怨魂的“执火”,还不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佐仓耀不知道什么执火,也不知道死魂风灯这个没几个人听说过的东西是在天下仅有寥寥几人得知的志异诗文《十二妖星捔记》中占着“单阏位”的邪器——这些秘事隐籍连辻堂大吾都不曾听说,它一介连名字都没有的,画地为牢的灵魂又怎么会知道呢。

    没有名字也没关系,它本来何止是没有名字,甚至连自我意识,思考能力乃至如今的“存在”都不该有,按照辻堂大吾的想法没有意志,只有力量才是一条合格的狗,不,一个合格的工具。吸收了一个叫佐仓耀的人类灵魂,有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光是能理解这些是自己本不该有的这句话就已经让它十分庆幸了。

    它并不介意自己被叫做佐仓耀,有名字开心还来不及,何况无论说是吸收还是吞噬,都更像它和佐仓耀之间的“融合”,说就算它是佐仓耀其实也并无不妥。

    它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人们口中的邪灵,就算成了“佐仓耀”,也不意味着心里偶尔隐隐发痒的虐杀本性就消失无踪了。它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就会再度走上那条走了一半的路,丧失那得之不易的自我,成为今晚刚刚得知的伊势神宫的诛杀对象。

    再吞噬人类灵魂?那样只会让自己离最终的结果更进一步。它在遇见走投无路,怨气冲天的佐仓耀灵魂的时候其实和他做了个交易,并非单纯的“吞噬”。这才有了现在的“佐仓耀”,这种情况之罕见不亚于去楼下吃拉面却发现旁边坐着一州总督,或者好不容易攒钱去一次红灯区却遇上了约好明日见面的相亲对象——要是天底下的物灵吞噬一个人类灵魂就能“开窍”,那一树明天就能买张车票去一个叫魂郡或者其他什么名字的地方看那里和人类平起平坐的的灵魂体表演马戏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吧?这样也算拥有过“生命”吗?这种感觉,就是“疼痛”吧?虽然它更想感受原来佐仓耀记忆中那些被称作“爱”和“快感”之类的情感,但能感受到疼痛也算不赖,它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自己算人吗?不算吧。

    其他地方,也有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吗?这所学校外面又是怎么样的呢?没有体验过被困在一个地方26年的经历,是不会理解为什么辻堂大吾的那句“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它来说是多么有吸引力的。

    人类好像有男女两种性别,它不知道这种性别划分有什么意义,但佐仓耀是个男人,“佐仓耀”应该也是个男人吧?不管怎么样,他想,有个性别总是好的。

    天下真有山野精怪吗?天下真有妖鬼邪妄吗?天下真有天堂地府吗?天下真有神佛仙人吗?天下真有符篆道阵吗?天下真有灵犀飞剑吗?天下真有山野隐相吗?天下真有因果报应吗?天下真有转世轮回吗?

    这是一百年前志怪小说《东樟草庐夜谈》的作者许延临死前的九问,有如士子问庙堂,游侠问江湖,如孩童一般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憧憬和希冀。如今作为“妖鬼邪妄”的他却也想问这么一问,问世问人问鬼问心。

    这浪漫至极的九问不是不解风情的“佐仓耀”能够问出来的。

    但他此时盯着仍然阴云密布,好似一笼网顶的天穹,几乎被执火烧尽,只余几丝返照回光的瞳孔深处竟是熠熠生辉,就像一汪清澈如稚童的水潭,汇杂着好奇、遗憾、不甘及迷茫等生动情绪。

    只不过注定不会被人看见。

    ……

    死魂风灯猛然悬停,然后霎时间惨绿烛火齐齐一跳,阴光大盛,包裹住已经失去抵抗的“佐仓耀”。时章趁这个机会强忍不适,双手持枪,直视妖灯,往那一团绿光里砰砰砰送了一整个弹夹。

    绿光散去后露出一个呆滞身影,像崩断了弦的提线木偶似的呆立在那儿,眼神像一潭死水,不带任何神采。

    “……”一树短暂的失了一下神,自己其实到刚刚为止都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交浅言深的奇怪家伙,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迎来了他的解脱。

    一树也没有太多悲伤。新楼崩塌后事情发生得太快,好像就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思考。现在的情势可谓是急转直下,佐仓倒的比想象中要快,破坏死魂风灯也比想象中的要难,归根结底还是这东西太难缠,太妖邪。

    死魂风灯……这玩意儿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得是中度危险级别的了吧?一树初来乍到FAIU,但好歹也上上下下逛了大半,见到的最高科技的东西也就是个看上去像个街机台一样的微型异能检测器,见到的最诡异的东西……最诡异的东西就是千年此方的皮笑肉不笑——FAIU又不是《十三号仓库》,哪会收集那些奇奇怪怪的危险玩意儿,一个不小心在京都中心闹出来模因感染怎么办?再说了,有几个安娜贝儿级的灵异小物件那挺正常的,但要说收藏着什么死海古卷,誓约胜利之剑或者7th指环这种一听就感觉是动漫里蹦出来的玩意儿的话一树还真不相信。

    所以要是能把死魂风灯带回FAIU,估计加山降代和青木玧这两个老头子得开心到脑溢血。当然一树还没有脑溢血到做地把它给收容了的梦,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马上就要被打到脑溢血了。

    死魂风灯控制灵魂其实等于炼魂,追根结底,原理上与上古傀儡术类似,只不过傀儡术大多以秘药为引,消去心智,使人成为一个无比顺从的傀儡,死魂风灯炼魂的手段则就不为人知了,但最后得到的依旧是对对方的绝对控制权。

    被控制的佐仓耀好歹也是灵体,无需慢悠悠走到坟冢前拿起铁锹一锹一锹挖,墓作为阵眼,想要打开也不需要像盗墓似的翻个底朝天,只见佐仓耀的身影一闪而逝,转眼间就手握铁锹站在坟头上,对着脚下鼓包黄土一锹铲下!

    轰的一声,一股冲击波自坟冢向四面八方扩散,一时间妖风乍起,百魂齐嚎,风云变色(变得更黑了),波诡灵谲。

    死魂风灯阴冷绿光更盛,再度拔高,几乎要深入云间。每一顶琉璃烛台上火苗膨发,从中隐隐传来凄厉哀嚎,有如厉鬼追命。

    此时若是站在高处俯视整个胥方高中,就能看见透明的灵魂从学校各处飘起,朝空中的死魂风灯掠去,然后被揉成一团,注入到一个全身颤抖的惨白躯体之内。

    辻堂大吾生的并不高大,长了一幅阴角特有的阴郁面孔,但现在他却在放肆的大笑,脸庞上的肉被张大的嘴角和瞪大的眼眶拉开,让人联想到游戏王中的贪欲之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辻堂大吾躺在地上疯癫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力量!力量在不断涌入!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他起身,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身前就突兀出现了一颗子弹,像被透明史莱姆包裹起来似的停在眉心。

    “你以为这种低级武器能伤到我?”辻堂大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摇摇头:“你们这些低级生物是绝对想不到我现在的状态是多么神奇的,你们这些普通人在我眼里不过只是可悲的虫子罢了,我只要这样……”

    辻堂大吾伸出一只手,做出抓握姿势。一树顿时感觉自己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擭住了脖颈,呼吸困难。

    “你瞧,如此轻而易举不是吗?”辻堂大吾轻松笑道。

    “一树!可恶!”七海扯住一树的领口,试图帮他恢复呼吸,却无济于事:“你这家伙,快放了一树!”她对辻堂大吾怒目而视。

    “嗯……”辻堂大吾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无视了时章的子弹和冲过来的小野寺:“我不要。”

    “咳咳……”一树抓着自己的脖子,艰难道:“用整个……法阵的阵眼,咳咳……死魂风灯……来聚魂……凝魂。”

    “哦,你还能说话啊?”辻堂大吾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小野寺的斩击,太刀刀刃竟在距手臂一寸之远的地方就止步不前,好像砍入了加热后的琥珀里似的。

    “注魂入体……不可能注入原始灵魂……咳……所以炼魂……是一道必须的步骤。”

    “继续啊。”辻堂大吾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树,一边游刃有余地抵挡小野寺的攻势。

    “死魂风灯用于炼魂……必然要符合质能……守恒定律,它的能量不是……无限的……咳啊!”一树吐出一口血。

    “你到底想说什么?”辻堂大吾有点不耐烦了。

    “万魂齐聚,入体需炼……然初掌此力,何以……控之?”一树这回给他来了句半文半白的话,对汉语本就不甚精通的辻堂大吾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要给我上课吗?”辻堂大吾一掌斥退小野寺:“虽然我现在的力量足以代替那家伙稳固住这个空间,但我也没有在这里听你说废话的打算。

    “哈哈……哈哈哈哈。”一树笑了:“我给你这…咳……招起了个……名字。”

    辻堂大吾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他已经蛰伏多年,在各路人士眼皮底下小心翼翼地布置着自己的计划,此时得到了回报,如此场合,它也不介意让这个随时都能捏死的小虫子多说两句昏话胡话。

    “叫做……召唤术:亚当·斯密……”一树的脸色已经因窒息而发青,但他还是强撑着吐完了这句槽。

    “你到底想说什么?”辻堂大吾都要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疯了。

    “他想说的是。”时章冷冽的声音从辻堂大吾背后传来。

    辻堂大吾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那个枪法还可以的小子不知何时绕到了自己后面,枪口对准已经暗淡无光却仍漂浮在空中的死魂风灯:

    “初得力量,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稳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