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科幻灵异 » 异常人生漫步实录 » 不等量兑子

不等量兑子

    牌局在两人的窃窃私语中继续进行着。提前退场的人也不止他们俩,但别人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当一个合格的场外观众,像这俩货一样偷偷摸摸聚在一起不知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对着二楼指指点点的,也只此一家了。

    二楼的监理者们也很纳闷,一直以来都是场上的选手需要克服来自他们注视的压力,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被选手盯得浑身不自在了?更别说他俩偶尔朝这儿一指,然后对视一眼就哧哧直笑,真的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是不是自己衣服穿反了,扣子没扣上;再一想以一层二层的高低视角差和光线差,下面应该是看不清这里的才对啊!搞得他们更纳闷了,这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于是他俩每次飘来一个眼神,众人也跟着在人群里看来看去,感觉上就是去动物园看猴山,却被里面两只贱兮兮的猴子呼呼地嘲笑。

    偏偏他们还没法指摘什么——规则允许着呢!别说两个人,就是场上全部人凑到一起商量事情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怎么就感觉这么不舒服呢,总感觉这两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虽然都是有资历的调查员前辈,但赌局这种场合大多都是第一次经历,又不像选手一样可以随便走动,倒显得跟菜鸟一样坐都坐不安生了。

    在FC专用的内网上收看转播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这个赌局是有转播视角的,由现场一个很隐蔽的移动摄像机收影,由于观看资格的限制,当然不能像FC直播一样还有聊天栏可以发消息,就只能在现实中讨论。

    大不列颠分部特殊能力实验区A区,某实验室的休息间里。

    这间实验室的研究主管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爱尔玛太紧张了。”

    “这孩子本来就挺怕生的吧,又是第一次参与这么正式的场合。”沙发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气质沉稳的男人。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身材有些走样,他的脸上增添了几道皱纹,鼻梁上也架起了一副眼镜。但即便如此,每位在大不列颠特殊能力研究部工作了两年以上的调查员都能一眼认出这位特殊能力部研究长。

    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发际线特别,特别,特别高。

    “一般她是不太怕生的,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像汉考特那样。”研究主管摇摇头,丝毫不给这位顶着如此之高的发际线仍坚持梳背头的研究长面子:“应该是克洛伊跟她说了很多关于这个赌局规模之大,对手实力之强之类的话,让她压力很大。”

    “这也不能怪克洛伊,她确实很看重这场赌局。”研究长叹了口气:“毕竟那些风言风语你也不是没听到过。”

    “你说关于‘它’在樱岛干的事情?”主管这里用的是英文中的“it”:“我以为那都是传言。”

    “哪有无缘无故的传言。”研究长拿起一罐啤酒:“你难道觉得克洛伊前往樱岛就没有一点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意思?”

    “这样吗?”主管挠了挠头,他其实不是很关心这些事情,他关注的只是赌局中爱尔玛的表现。

    “也许是这样,但……咦,这两人怎么凑一起交流起来了?”主管一脸讶异地指着屏幕里的景象:“这不是犯规吗?”

    研究长瞥了他一眼:“少见多怪,规则从来就没有禁止选手之间的互相连结沟通,历史上还发生过所有选手坐在一起交换关于赌局的线索这种事情呢。”

    “哦。”主管点点头:“这又是在……看哪儿呢?”转播视角正好拍到一树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两人憋笑憋的好辛苦的样子。

    “呃……不知道啊。”研究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不在现场,怎么可能知道赌局场地的结构:“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在交流正事啊。”

    这种闲聊按理来说赌局是应该制止的,但主持人还真摸不准他们到底在聊什么,而且制止的话也会影响到牌局中的其他选手,反正没有相关规定,干脆就不理了。

    “绝对不是在聊正事!”主管信誓旦旦地说道,这种神态他见过好多遍了,他跟那些研究员在酒吧里闲扯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这时却是现场的摄像机很贴心的给了一个两人所指方向的视角,分明是二楼坐着的监理者们。

    “我操!”研究长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看到一个不得了的家伙:“馆长?”

    选手入场阶段倒是有转播,但线上观看的时候是会根据每位选手入场的时机放出对应的详细图文介绍的,等介绍放完,赌局也差不多到开始阶段了,所以在线观看的话并不能知道总部派出的监理者是谁——赌局结束后也不是没有人问,但按经验来看,往届赌局出场的都是没几个人认识的神父罢了。

    “馆长?”主管疑惑的表情也渐渐被震惊所取代:“你别告诉我是许珀里翁图书馆的馆长!?”

    “靠!绝对是那家伙!”一向文雅的研究长两句话之内爆了两个粗口:“两个月拒了我七次!我不就是想查查关于特殊能力使用率和派生能量的关系吗?”

    “呃……”主管看研究长一脸怨念的样子,很机智的没有去深入这个话题:“我们还是看看爱尔玛吧。”

    转播视角当然不可能对着已退场的选手猛拍,这会儿已经切回牌桌去了。

    “你说我现在申请查阅许珀里翁图书馆的话,这份申请是不是得被放到赌局结束后才会得到处理呢?”研究长还在想这些东西。

    “应该是这样……怎么又切这两人了?”主管看到转播视角赫然是给到了一树和时章,两人看上去在……吵架?

    “这样的音量行吗?”时章摆着一副凶恶的神情,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违和:“不会太大吧?”

    “应该差不多,影响不到其他人。”一树冷哼一声:“往左一点,挡着我了。”

    时章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愤怒,眼神却十分冷静:“这样?”

    “嗯,可以了。”一树悄悄看向一个地方:“果然,那个圆球一样的玩意儿应该是个摄像机,正拍着我们呢。”

    “真有你的。”时章发自心底地佩服了一下一树,却是在视力方面:“这么远都看得清楚。”

    “别扯淡了。”一树这次是真的冷哼了一声:“这种摄距下的远距摄像解析度是几乎无损的,这里肯定也不止这一部摄像机,估计都很不起眼地藏在黑暗中,你又不是不知道赌局有实时转播。”

    “还挺高科技的,我们以为会有一个摄像大哥跟着我们拍,陈申来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发型呢。”时章说。

    “摄像机应该是有人在遥控的,不然我们假装吵架还能吸引到它的视角?”一树再次鄙视时章的智商:“多关注一下这部摄像机,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是说……”时章拉长了句尾。

    “说什么啊说。”一树哭笑不得:“这又不是留悬念,我现在哪知道能有什么收获?”他觉得时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多智近妖了,好像每一步都在游刃有余地埋伏笔,其实哪那么多伏笔能埋,大多数时候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一桌结束,一人被飞,剩下的七人还得在赌桌上奋战,终究没有人再负点出场,牌局南入,眼下是已经进行到了南二局晚巡的阶段了。

    第一桌埃德加和爱尔玛的分数咬得很紧,刻帕拉却是距离他们两人差着一万多的分数,想来两人也不会给她一举反超的机会。

    第二桌的局势要更加焦灼一些,点数由高到低依次按陈申、霍斯鲁、杜尼亚和谢尔的顺序排下来,陈申的领先地位比较明显,谢尔的四位保持的也没什么悬念,主要的看点就是中间两人会不会交到什么好运,以点数差距来看也不是没有一轮上位的可能。

    至于第三桌……不管最后有没有点数排名,七海169000的总打点在所有人心中已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了,连带着有些个抢分的都有些兴致缺缺——自己精打细算着门前清自摸和、立直搏里宝牌这些单番役种,再数数人家的那一串0,顿时就没什么算计的心情了,注意到规则介绍里没有说明最终排名事项的可不只一树一个人。

    但能赢总归没人想输。到了终局,牌桌上的交流显然多了起来,排名靠下的人希望通过语言来迷惑对方,寻求胜机;领先者一边应对着各种试探和烟雾弹,也在寻找快速结束牌局的机会。他们当然也可以一声不吭地打完一整局,但第一桌的一位埃德加也好,第二桌的一位陈申也罢,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们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这就包括此时表现出来的,胜利者的游刃有余。

    最后十五分钟的收官并未给落后者创造出什么逆转的机会,牌局最终以南二局的形势宣告结束:第一桌爱尔玛以2000点的点差憾负于埃德加,但第二的名次对于个人而言也不算失败;刻帕拉追赶无果,以17000的点数位居第三。第二桌的陈申则防得一手好牌,硬是拖了两局荒牌流局,付出了一些流局点数后仍是以一位结束比赛,后面紧跟着霍斯鲁、再后面紧跟着杜尼亚、最后不那么紧地跟着几轮下来稳定居于末位的谢尔。

    “感谢各位贡献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对局。”白鹿说道,精彩与否诚然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客观来说,选手的水平或有参差,离龙雀舞元昴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但之间的心机反复也是颇有看点的,在这种基本的牌效方面没人出问题的时候,谁对场况有更充足的把握就能奠定胜局,因此这类水平相当的对局比实力相差太多的对局要有看头,的确担得起精彩二字,但要说打得多精妙那就说不定了,毕竟认真算来在场的选手在麻将上都属于外行。

    很让一树欣慰地,白鹿已司并未提及排名和点数的事情:“下面请各位休息片刻,下一个项目五分钟后开始。”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对早已下场的一树来说没什么所谓,干脆也跑到餐桌前吃雪糕去了。

    “不晕船啦?”在雪糕塔前吃了好一会儿的七海显然记挂着一树今晚的身体状态不太好。

    “别提这两个字。”一树苦着一张脸:“这两个字的含义一被我的大脑接收到,我的身体就习惯性的开始读档在房间里的状态了。”

    一树倒也担心吃坏肚子,被七海这么一说,干脆收回了握着雪糕勺的手:“不知道下一个项目会是什么。”

    “唔唔。”七海点头附和,这个雪糕控忙着对付那一大盒的各色雪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一树。

    看她吃的那么开心,一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认真听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内容?

    “唉。”一树叹了口气:“赌局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是吧?”七海这回是真的同意了:“感觉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难对付,每句话都要费心琢磨。”

    “是啊。”一树再次叹了口气,要是赌局接下来的项目都像麻将这样偏重于运气的话,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树这边觉得赌局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而有的人干脆就觉得陌生了。

    用一个餐厅临时改成的准备室内,乡田达也直接问舞元:“怎么回事?”

    “什么?”舞元还是一脸颓废样,这家伙似乎根本就是来客串一把的。

    “还有什么,那个天和国士啊。”乡田达也这时候迫切的想得到一个答案。

    “运气好呗。”说完这话,舞元昴自己就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这话太过滑稽的缘故。

    “运气好……?”乡田达也要说信,那是不可能的,但比起在舞元昴面前如此豪放地出千,运气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毕竟今天舞元的监管力度可是有目共睹的,连各桌的洗牌码牌都由舞元经手,要是这样还能出千那或许就是某种并不合常理的手段了,比如说……特殊能力。

    “是那个小子。”舞元打断了乡田达也的推理。

    “那个小子?”这次轮到乡田达也愣住了:“你是说……”

    “嗯。”舞元说起这个名字,毫无精气神的脸上也不免露出一丝迷之笑意:“他真的很有想法。”

    “江川一树……”以【飞車】的能力当然知道舞元说的是谁,他的语气有些凝重:“没想到他居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千……”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樱岛FAIU分部的这两人,但这两人却是第一次见到他。

    这家伙居然是个出千高手吗?这回自己还真看走眼了。

    “嘿,嘿。”舞元再次打断乡田达也在脑海里重构对一树的形象认识:“你想到哪去了,他怎么可能在我眼前出千不被我发现?”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他属于龙雀的骄傲:“换青天道那老头儿来还差不多。”

    “嗯?”乡田达也脑海里第一反应是东一局开始时的那句疑似挑衅裁判的狂言,这么说来那是心理战了?现在他也无暇多想,暂时把这些自然而然浮现的思绪放在一边:“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天和是我切的。”舞元昴说这话时的语气像极了把你的瓷器推下桌后悠然迈步离去的家猫。

    乡田达也用了三秒钟来理解这八个字的内容。

    这三秒里,这位浮生会总参谋想到了很多很多,下一秒,他压低声音,问出了两个字:“理由?”

    “不是说了吗,那家伙啊。”舞元昴对同一个问题居然要自己回答两次表达了相当程度的不耐烦。

    “你是说……”如果主持赌局时乡田达也的大脑运转速度相当于一辆迈巴赫的话,现在这辆迈巴赫大有突破第二宇宙速度,向无垠的宇宙飞驰的趋势:“是江川一树,跟你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推断出了可能性最高的一种情况,要说舞元被收买了那他是万万不信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收买这家伙呢!

    樱岛势力的脸面?到了要用如此手段来保证自己脸面的时候,真正的脸面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何况在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心里,樱岛势力的荣誉感?是什么,能吃吗?

    “差不多吧。”舞元随意地点点头。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呢?”乡田达也很好奇,他真的很好奇。身为主持人,乡田达也自然也是要关注牌局的,可他没看到江川一树有任何作弊的嫌疑或出格的举动,遑论跟裁判舞元的私下交流了。

    他再次回忆了一下江川一树的行为举止,并且结合了摩尔斯电码、肢体语言进行分析,这次反倒更确信他真的没有使用这种小手段了,赌局在这方面是非常严格的,就算有人以有规律地抖腿、敲桌子,甚至眨眼的方式来进行这种的暗码式情报传播,都是会被场地内无死角的18个移动微型摄像机拍摄到的,那时候自有程序能第一时间分辨出这类肉眼十分不容易辨认出来的行径,并通过耳麦告知现场的主持人和监理者。

    “其实很简单。”舞元丝毫不掩饰他对一树这一做法的欣赏:“最不可思议的魔术往往是以最朴实无华的方式演出的。”

    “……”乡田达也等待着舞元揭晓答案。

    “但是这个情报传播方式反而有很精准的人选限制,别说FAIU的那些监理者了,就是龙之州的【谋定中原】在这里,他也不一定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乡田达也继续等待着,相比这家伙的下一句就是谜底了吧。

    “至于方法嘛……”舞元大喘气了一下:“要不你猜猜?”

    “呵呵。”乡田达也终于露出了他属于浮生会【飞車】的实力,主要表现为:“你再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真的要跟被大当家没收的漫画说再见了。”

    “切。”舞元撇了撇嘴:“注意到那小子东二局中巡的切牌了吗?”

    “……不记得了。”飞車再怎么料事如神,这种第几巡出了什么牌的细节他肯定是记不清的,最多记得个大概:“好像都是数牌吧?

    舞元昴点头:“四筒、八筒、六筒;接着是七索、三索;再是八万、九万、一万。”他倒是记得分毫不差。

    乡田达也咂摸了一下,没品出什么味儿来,那时候只觉得这切牌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切出去的东西,现在知道里面有猫腻后更是疑心重重。

    “其实真的很简单。”这是舞元昴第二次说这话了,看样子内里的奥秘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你想想啊,四筒、八筒、六筒,就是四八六嘛。”

    这个“四八六”他是用樱岛语说的。

    简单,真是简单啊!乡田达也泪流满面,简单过头了吧?四八六,樱岛语训读就是スバル(昴),这是在搞同声传译吗,还搞这种小伎俩?

    不过他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其实是在不易被发现(指监理者们大概都不精樱岛语)的前提下成功率最高(指能够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这里我虽然注意到了这几手不合常理的切牌,但也没往那个方向想。”舞元道:“那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还不记得。”

    “一直在说话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一桌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想必昴哥也是看得出来的吧。”毕竟只是半小时前的记忆,稍作思考乡田达也就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这其实是个提示,是在提示我呢。”舞元笑了笑:“如此一来这个四八六筒也就顺理成章的是在叫我了。”

    “然后的七三索是ナナミ(七海)我能理解。”乡田达也毕竟也是聪明人,迅速读懂了下一个信息:“最后那个八九一万又是什么?”

    并不是说有了樱岛语数字训读就能通过麻将牌跟人无障碍聊天了,数字训读音就那么几个,其中能组成词句的更少,就是要交代好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都不见得能成功,还是要看双方的理解力。

    好在一个是想法天马行空的调查员,一个是跟麻将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雀士,再结合此时特殊的情况,要理解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这组信息的解发并不是单一的数字训读,他选用万子牌作为这组信息的承载媒介的理由也在此——八和九的训读‘ヤ’和‘ク’加上‘一万’这个数字的音读‘まん’组合成了一个词。”

    话说道这份上乡田达也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秘密了:“やくまん,役满。”

    “没错。”舞元看上去很开心:“就是役满,他这是要我给神代七海切一副役满呢!”

    “原来如此。”乡田达也平静的说道:“你那时候突然说的什么值不值得和得到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其实也是在对话是吧。”

    “是啊。”舞元昴真的感到很有趣,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创意的“千术”了:“那小子果然懂事,下一回合就把自己飞出去了,所以我给了他的搭档一副三倍役满作为奖励。”

    他又澄清道:“我这可不是在偏袒樱岛后辈哦,要是其他人有这种想象力,我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一副纯正九莲宝灯。”

    “……”乡田达也在思考,思考这一举动对赌局有没有影响,符不符合规则,算不算裁判失职,会不会被追责。

    然后他笑了,因为他想明白了这四个问题的答案:有影响,不太符合规则,不算失职,不会被追责。

    原因也很简单,跟这个天和国士的原理一样简单:赌局看中的是跳出局限的思维,不行常道的举动,把握时机的勇气和成就计划的运气,至于麻将打点?根本就不在赌局审议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出千了,你没被抓,你赢了。

    就像规则没提点数排名,最后还真就不看排名了一样,规则可是很严谨的!说了不行的就是不行,说了允许的就是允许——规则可从来都没有说出千,只不过不能被裁判抓到罢了。

    ……

    “这也行?”七海目瞪口呆,然后连忙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见:“没别人知道吧?”

    一树无奈:“好像是你死缠烂打地要听的吧?怎么听完反而是你紧张起来了?”

    “我是在替你紧张好不好!”七海怒拍一树:“懂不懂啊你!”

    “好好——”一树躲来躲去终于是躲不过,暗自评价道这一掌颇有武学宗师的气概。

    “请各位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乡田达也指示着他一树他们围着一张大得出奇的圆桌就座,有搭档的两人都被分在了一起,没有的就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那儿,跟别人隔着好大一块空间,就像家族聚会时发现一个亲戚都不认识的阴角。

    身下的椅子坐得十分舒服,倾斜得恰到好处的靠背让一树能放松地挺直背脊,而蓬软的坐垫则给人至高的触感,一坐下就不愿挪动屁股了。

    木质圆桌看上去也十分昂贵,一树毫不怀疑这张桌子上这一圈繁复而又浑然天成的雕纹必定出自大师之手,每个人身前的桌面上还竖着放着一张麻将牌,一树面前的是一张三索,七海的也一样;其他人的牌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牌面,看样子座位之间的间距也是设计好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乡田达也不紧不慢地开口:“赌局的第二个项目有些特殊,首先,请各位将你们面前的麻将牌拿起,放到眼前。”

    “这是要干嘛,用麻将打德州扑克吗?”一树嘟囔着,拿起那张三索就盯着看。

    忽然牌面上的那三条碧绿的凹痕像蚯蚓一样蠕动着,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再放大,直到出现虚焦。

    三条绿色的蚯蚓首尾相连,衔成了一个环,开始旋转。它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一树的思维也跟着转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只是……在哪……?”

    一树没有等到白鹿的下一句话,他丧失了对自我的感知,仿佛恍惚中已经过去千年万年,又仿佛只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