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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口气

    何橼看着谢时奕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师父什么都不说,只留下一句“等死”,很难让人相信不是故意报复他。

    可是碍于这么多师叔师伯师兄姐弟的性命,他又不得不谢人家。

    等着打坐的长老醒来,那些长老都惊讶究竟是哪路神仙,何橼只得摇摇头。他的解释是:在坐镇长老倒下后,云老要去吸自己师父的阳气,自己提剑就上。没想到自己修为低,不敌一掌。巧在云老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师父身上,那一掌威力不大。自己保住了性命,还提早醒了过来。然后老城主和少城主就不见了踪影。也就是大家所看到的局面。

    有人信就有人不信。信者,信他修为低,确实敌不过。而且为人正直,不会胡言乱语。不信者不信其取巧之言,他定是得了高人所助。

    关长老醒来,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力缺体乏。再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如鸡皮,皱缩在一起。不由得在病床上发出一声惨叫。

    其他人闻声敢来,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何橼端了药膏,既然师父醒了,就该清理一下,换药的好。关老看到何橼进来,对他吼着:“快,快,与我,那面铜镜。”

    何橼放下东西,从方寸戒里拿出铜镜。铜镜映出的人鹤骨鸡皮,自己说话齿落唇钝,而且背曲腰躬,头发全白。

    关老承受不住这般打击,再次晕过去。

    大家都是佩服关老的,与云老战至最后。即便关老不再风采依旧,大家的敬佩不减反增。

    坐镇长老醒来发现自己修为溃散,一旦调动灵气只会加快灵气决堤。也是愣然躺在床上,似失了神那样盯着屋顶。

    其他长老或多或少都遇到一些问题,只不过他们有得治,能克服。遂,大家都识趣的不在二人跟前聊起任何与修炼有关的话题。

    何橼给自己的师父擦了身子换了药,又喂了颗修复内伤的丹药。收拾好一切才离去。

    他放下东西,自己悄悄出了城主府,往谢时奕家的方向去。

    来到谢时奕家,先是敲门让潘萝放他进去,随后直挺挺地跪在谢时奕屋外。“求高人出手救救我师父,他承受不起这般打击,晕了过去。求您救救我师父,我愿将手中之物,全数奉上。”说罢,摘下自己的方寸戒,抹了印记,放在身前。

    此时曲老从树下走出来,拍拍何橼的肩膀:“年轻人,有孝心是好事,只是你不知道你师父失去的是什么,就永远救不了他。”

    何橼迷茫的看着曲老:“不就是一些阳气吗?我可以分给我师父。”

    曲老摇头:“我知道,你一个金丹肯定不懂。是阳气,可却不止是阳气。那是一种关乎人本源的东西。老夫一个出窍,堪堪悟到一点门道。那东西,在一个人身上是有限数的。你我剥离不了,何谈救治。即便能行,你与你师父,只是共享寿命罢了。你又有多少寿数能分给他呢?回吧。”

    何橼更是不懂,显得木讷,泪眼婆娑:“可是她能救我师父不是吗?”

    曲老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塞给他。然后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叹气:“老夫自以为坦荡了一辈子,终究是个小人。”

    何橼打开纸条一看,那字没有一点清秀,还带些不羁:人活一口气。

    何橼撕碎了纸条,这么写是想告诉他,他师父先前的所做所为,不配得到救治吗?他伏在地上,声泪俱下。果然,人就没有不记仇的。他的小爱,换不来大爱和情义。

    曲婉欣搀着曲老来求药,谢时奕开了门,什么话都没说。

    曲老心里有亏,不敢多言。曲婉欣没什么盘算,自己祖父要紧。

    谢时奕给了他丹药,还留下了以后要用上的药方。

    曲老临行前问道:“神女可要我将报酬送来?”

    谢时奕没说话,转身回到屋里,不多时就拿着一张纸出来了。“你在我的院子里等着,若是有人来求药,你就给他。”

    曲老摊开一看:人活一口气。“这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人死之前会吐出最后一口气。万物互相滋补生养,所以才生生不息。人从这个世间得到了那么多,最后一口气也算是回报世间了。”谢时奕马不停蹄的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

    曲老看着杂乱无章的屋子,哪里都是药材和药渣,本想搭把手,谢时奕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没有下次。我知你爱民利民,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计较,但它从来不会没发生过。”

    曲老恭敬的回了谢时奕一个大礼:“我记下了。”

    曲老没看何橼,这一刻他才明白了,这张药单的意义。人之将死,会吐出自己最后一口阳气滋养万物。

    谢时奕收拾好东西,只带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甄义昂开心的哼着词调跟在谢时奕身后。再后面是邹瑄冉。

    邹瑄冉看着自己的方寸戒,以后,他就是修仙之人了。这只方寸戒还是潘萝在世外境费尽心思才买到的,为此还用掉了潘萝大部分的身家。其他人有的,他邹瑄冉也有。

    潘萝没去送他们,因为谢时奕不许。她想着谢时奕霸道,但终归寄人篱下,不好不看人脸色。观雨送走了人,心里乐开了花。天呐,那个狐假虎威的女人终于走了!虽然她不懂仙门弟子为何要跪在那个女人的屋外,但是看仙人十分生气的样子,她就知道那个女的没本事,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

    潘萝半夜来到赏雪屋外,叮嘱她自己要外出,守好家里。便轻装出门。

    不过天亮时分,潘萝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赏雪早起准备早饭,看见潘萝失魂落魄的坐在凭栏上。又回去给潘萝拿了件外衣披上。

    潘萝一把撤下外衣,去到谢时奕的屋子,将屋里的东西全部杂碎。

    观雨听到动静来看,连潘萝都生气了,她就更开心了。

    观雨在屋外看着,潘萝将屋里的东西全部砸碎后,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道:“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惩罚我留在留平城?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再也出去不去了?谢时奕,你好狠的心!”

    观雨听不懂,但是看潘萝恨毒了谢时奕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跟潘萝是一条线上的。观雨进去想扶潘萝起来,潘萝看见观雨来了,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踉跄走出门外。

    观雨兴高采烈的跟赏雪说起谢时奕的事,赏雪大为震惊。她现在想的是要赶集凑满赎身钱离开,不能因为观雨的一直愚蠢而害苦了自己。

    潘萝躺在床上,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她自以为演的很好的戏码,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了,那人还在顺着自己的心意演下去。

    这一刻,她更明白了谢时奕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她以为是谢时奕气急的一句话,没想到真的会困住自己。也是,当初谢时奕的伤那么重,但还是能治好。她背靠大德门,怎么可能是个吃素的。因为自己从来没见过谢时奕出手,所以轻视她了。请象宗一夜之间消失,什么样的实力背景才能做到。她愚蠢到无可救药。

    谢时奕离开留平城来到邻镇上,直接花钱买了两匹马。

    甄义昂眼泪汪汪,幽怨极了:“凭什么那个小子都有马骑,我为什么要跟在马后面跑。”

    谢时奕拍拍他的肩:“傻弟弟,你不会给姐姐省钱吗?但凡他跟得上,姐姐都想租个马车。”

    甄义昂幽怨加深:“啧,好碍事的拖油瓶。”

    谢时奕带着人一路走官道,路面宽阔,行走之人也多。

    到了世外境的出入口处,谢时奕叹吸一口望着河面:“我遇到了一些很好的人,不过我想,他应该不记得我了。我回去看看他吧。”

    甄义昂拿出暖炉塞在谢时奕怀里:“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谢时奕惊讶的抬头看着甄义昂:“你不怕吗?”

    甄义昂爽朗一笑:“姐姐那么护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那个人对姐姐好,我也要去谢谢他。要是没有他,这世上就没有对姐姐好的人了。”

    谢时奕带着一个鬼在外面走动,不多时就引起了渡口边其他修者的注意。

    那么大一只鬼,不注意真的很难。

    谢时奕知道身后有了几个小尾巴,所以扔在邹瑄冉,故意带着他们往人少的地方去。

    谢时奕一个回转:“出来吧。不知诸位跟着小女子所为何事?”

    几人面面相觑,终是一位憨厚的大哥站了出来:“妹子,你放心,哥几个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只是你身后跟着那么大一只鬼,怕你遇上不测。”

    谢时奕俯身一拜:“多谢诸位大哥关心,小妹认得这鬼,这是我弟弟。我弟弟自死就跟在我身边,怕我遇上不测,还望诸位高抬贵手。放我们姐弟一马。”

    那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两个手左擦一下右擦一下:“妹儿啊,哥不知道你看得到鬼。原来你也是出窍修为啊。嗐,哥几个走南闯北的,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妹子。我们这就走了,妹儿小心,这渡口人多眼杂,手杂,你长的这么好看,小心被人下黑手。”

    谢时奕暖心一笑,看得几个大汉心都化了。“敢问几位大哥可是找着事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那大哥看了其他两人一眼,二人一言一语,随及大哥说:“妹儿,你说。”

    “也正如大哥所说,我一人出门是不安全。还想请几位做我的护卫,等下了船,我就给几位酬金。小妹没什么钱财,一人三百两银子如何?”谢时奕天真烂漫的表情让几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三个大哥那是冲着事少钱多吗?不,谁忍心扔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啊。

    谢时奕走在前面没说话,后面三人倒是对甄义昂充满好奇。

    “哟,小兄弟,你是怎么死的?”

    “就是,死了还这么俊。可惜了。”

    “依的我看,你俩的父母怕是才子配佳人,生的娃娃怪不得了的。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哎呀,君老幺,你媳妇不也给你生了俩俊哥儿,你就知足吧。”

    “诶,隋竹竿,你说,我俩自小就是门对门,你爹娘我也见过,你那些兄弟姐妹我也见过,怎么你长的跟捡回来的似的?”

    “君矮子,说话就说话,犯不着拉我出来吐口水。”

    “隋竹竿,信我,上回我跟你说的我媳妇的弟弟的外甥的亲家的侄女的那个姨母,真是不错,人美心善,顾家一把好手。人家高低也还个金丹,你用不着看不上人家。”

    此时旁边的大哥说话了:“那是看不上人家吗?眼睛都看直了。是人家不看上他竹竿样。”

    几人嘻嘻哈哈往渡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