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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兄妹情深曾几忆

    清晨薄薄的水雾在交错杂乱的水从中氤氲蒸腾,老屋在雾气晕染下,显得落寞孤寂。

    遥遥望去,家门口的枇杷树枝繁叶茂,岁月似乎不曾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邬镇有秀美的山清澈的水,有一望无际的稻田,春日时一片绿意,生机勃勃,秋日时一片金黄,秋高气爽。

    老屋旁,永远少不了孩子的欢声笑语。

    “哥哥,他耍赖,欺负我!!!”小浅夕用手指着堂哥,气呼呼的,发挥自己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打不过就告状。

    堂哥咬牙切齿,瞪着小浅夕,暗含警告。可惜,小浅夕向来不知这套,连忙躲在哥哥身后。

    哥哥用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堂哥的头,“你就这个有能耐。”

    小浅夕洋洋得意,朝着堂哥做鬼脸。

    堂哥想说什么,但一转头,就对上哥哥的目光,一下子又蔫了。

    那时候小浅夕才5岁,小孩子脾气,天真烂漫,自由自在。

    她自小和哥哥,堂哥一起长大。哥哥是邻居伯伯家的小孩,比小浅夕大四岁。堂哥稍大小浅夕两岁,家也离得很近,早年间就在小浅夕家下面一点的地方。

    他们三个,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爷爷是小浅夕爷爷的亲二哥,堂哥的奶奶是小浅夕爷爷的姐姐。按邬镇老人说的,血缘没有出三代就是很亲的家人。

    听哥哥说,小时候她刚会说话走路的时候,一跑到他家,就缠着喊哥哥,说话还磕磕绊绊,讲不利索。

    小浅夕深信不疑。

    “小浅夕,我妈说过几天你弟弟要回来了?”哥哥好奇地问了句。

    小浅夕一脸不高兴,坐在地上。

    堂哥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哥,就那个她闹着是妹妹,婶婶生小孩那天还要死要活非要跟过去看,结果她撞上鞋架撞了一额头血,结果,是个弟弟……”

    那年小浅夕妈妈怀孕,从广东那边回老家养胎,小浅夕一直觉得是妹妹,像小姑家的那个可爱的妹妹。一直盼星星,盼月亮数着日子。

    终于在一个很普通的早上,妈妈感觉要生了。家里兵荒马乱,幸好奶奶叫的救护车来得很快,外婆也来了。

    但是,奶奶和妈妈,还有外婆一起上了救护车,不肯带小浅夕一起去。小浅夕一跑哭着追到了八十米外的路口。

    实在没办法,外婆只好下车,说先把小浅夕哄回去,等下再另外等车去城里人民医院。

    好不容易用两颗玉米糖把小浅夕哄回家。

    结果小浅夕吃完了糖还没有忘记心心念念的妹妹,一直在家里拉住外婆哭闹着去医院,嘴里喊着:“妹、妹、我要奶奶……”

    结果一不小心头撞上墙边的铁鞋架,出了血又疼,小孩哭得更厉害。

    就这样,小浅夕总算到了产房外,头上还包扎了,白色的绷带很明显。

    奶奶买了一瓶纯牛奶给她,说乖乖在外面喝,喝完了妹妹就出来了。

    小浅夕可高兴了,孤零零一个人在产房外坐着,努力地喝着纯牛奶,一下子就喝完了。

    是夜,又有些困,她忍着睡意强撑。

    奶奶终于出来了,满脸都是笑,抱着一个小娃娃。还没有等小浅夕过去,就笑着说,“小夕,这是你弟弟。”

    小浅夕看到那个丑得要死的弟弟,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

    按说小孩4岁开始记事,可是因为那天撞出了血,疼的厉害,再加上堂哥的嘲笑,小浅夕也就记得清清楚楚。

    小浅夕很生气,想到那个没看过多少面的弟弟更是不喜欢。

    哥哥倒是没有笑话她,也坐下,关切地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弟弟?”

    堂哥看了看两个人,也跟着坐了下去。杂乱的草上,三个小孩老屋前在一起聊天。

    “嗯,讨厌他,”小浅夕扯着哥哥衣服哀求,“哥哥,等他回来,我们不要跟他玩。”

    其实小浅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讨厌弟弟。

    只单纯地觉得弟弟回来会抢走哥哥和堂哥,她就没有人陪着玩了。

    “好。”

    哥哥答应得很快,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小浅夕的弟弟才二岁,他又不喜欢带小孩,堂哥看哥哥答应了,也没有什么意见。

    “行了,别不高兴了,”哥哥随手拔了根草,站着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在田里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走,带你们去看看。”

    小浅夕和堂哥立马站起来,喜笑颜开,齐声道:“好。”又相互嫌弃。

    哥哥没理会这两小孩玩闹,跑在前面,向他们招手,“快跟上。”

    “好。”

    “哥哥跑慢点,等等我!”

    “你这么慢干脆别跑了。”

    “不想理你。”

    ……

    小时候总觉得这边地方很大,因为很多田,那些田边,有很多草还有野花,还是蜻蜓蝴蝶,那好像都是小孩的玩伴。

    他们像是这片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的国王。不对,哥哥是国王,小浅夕是公主,至于堂哥,最多算个侍卫。

    跑了许久,哥哥才停下。堂哥停在哥哥边上。

    小浅夕气喘吁吁,有点喘不过气,额头上还有点汗。

    “这是什么?”堂哥一脸惊奇。

    面前的是一堆比他们都高的草,那个草毛茸茸的,还是弯弯曲曲的。还有一棵隐在这堆草下的树,树上挂了几朵紫色的像小浅夕家里据说是爸妈结婚的那几朵假花,只是颜色不一样。

    在田梗上,靠山的一边,边上还有湖。

    风吹过。

    “哥哥,这个花好好看,我想要。”小浅夕眼里满是喜欢。

    哥哥倒是有些为难,花太高了,要是在平地还好,可这偏偏有个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他轻咳一声,心中突然想起学校里老师常说的那些话,“小浅夕,你知道吗?树跟花还有植物都是有生命的,你拔掉的不仅是花还是它们的身体,它们也会痛的,只是你听不到。”

    小浅夕听到这个话,仔细想了想,看着自己底下的草,想象一下它们一定疼得流眼泪,而且她之前还拔过,说不是它们的手或腿。

    脑海中想到——

    “哇,好疼啊,我的手断了。”

    “我的脸毁容了,痛死了……”

    “为什么人类要这么对我们?”

    “……”

    她突然就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噎地说:“以后我要好好保护它们,它们好疼。”

    堂哥也瞬间将手中的像尾巴一样毛茸茸的草扔到后面,心中充满愧疚。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跟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对着花草忏悔,一个直掉眼泪,一个一直忏悔,恨不得跪下赎罪。

    哥哥抽了抽嘴角,颇有些无语,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紫花上,再移到那条湖上,心中觉得好笑。

    学校老师应该感谢他,教育出这么爱护花草的弟弟妹妹。

    他笑着说:“走,去那里看蝴蝶。”

    “好。”齐声应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难过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很快又是灿烂的笑。

    阳光下,他们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