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承诺不曾忘却
天边的橘黄色弥漫，太阳公公似乎想靠在看不到尽头的山后面睡觉，郁郁青青的树映衬着它。
一转眼，弟弟被接过来已经一年了。那时妈妈回了一趟，但也只是在老家简单地待了五天，就又走了。
小浅夕还没来得及跟妈妈说上几句话。
她总是躲在奶奶身后，不怎么会叫妈妈，有些怕生。哥哥和堂哥又总来找她玩。而且，妈妈总抱着弟弟……
妈妈走的那天，弟弟的手一直抓着妈妈的衣服不肯放手。
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
小浅夕在小小的弟弟身边，看着他走路摇摇晃晃，要追上妈妈，爷爷奶奶却用力地抓住他。
她也哭了，只是哭得很小声。
她知道弟弟为什么哭。
弟弟觉得自己被最亲最爱的人抛弃了，把他丢给陌生的爷爷奶奶。
其实她也是，只不过更早被丢下而已。
小浅夕从小到大都听身边的亲人说过，她4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丢给爷爷奶奶带，那个时候，妈妈也像那天一样走了。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像弟弟一样哭得这么伤心。
她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脸上挂满泪水，在他们的哭闹声中，妈妈愈走愈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
“小夕，”奶奶看着坐在老屋外面写作业的小女孩，满脸慈爱。
老屋外，枇杷树下有个小桌子，小浅夕规矩地坐在那里，满脸认真地一笔一画写着作业。
因为老屋在东边，坐东朝西，下午客厅是很暗的，所以小浅夕一般在外面写作业。
现在她有些沮丧，因为她分不清前鼻音后鼻音，平舌音和翘舌音。老师都在课堂上说她了。
“奶奶。”
她软软地应着，靠在奶奶身边，“我分不清an，ang，z和zh。”
小时候总觉得爷爷奶奶是最棒的，什么都懂，所以一有问题都喜欢去问他们。
奶奶皱了皱眉，脸上的皱纹加深，叹了口气，“等下去问你爷爷，他应该知道。”
“好。”小浅夕点了点头。
在小浅夕眼中，爷爷是个无所不知的人，他认识很多字，还有很多书，还买了很多碟片。
他还会唱歌，虽然奶奶很讨厌他唱，但小浅夕觉得很厉害。他还会讲有趣的故事，小浅夕很爱听，但奶奶讨厌。可能，是因为爷爷喝醉了酒。
对了，爷爷是个木匠，会做漂亮的陀螺，还有凳子……
“小夕，过几天就带你去小学报名。你吖，要上一年级了。”奶奶笑着告诉她，一边摸着她的头发。“等下给你洗个头发。我今天下圩还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
小浅夕瞪大双眼，十分惊喜。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奶奶后面说的衣服这些，只是单纯地觉得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了。
她笑得很开心，“奶奶，我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了。”
奶奶点头，一边还教育着她。
“让你哥哥带你一起上下学，你不要调皮捣蛋，还有，不准缠着哥哥要买吃的。”
小浅夕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上小学对小浅夕来说，是很高兴的一件事，她可以一直陪着哥哥，而且她从堂哥口中知道小学很大，还很漂亮，有美丽的花还有很多小伙伴。
不过，她要走路上下学。大概要走半个小时。
奶奶很担心。但对小浅夕来说，并不难，有哥哥陪着她。
“奶奶……”小浅夕好奇地说，“小学有多大？”
“很大，”奶奶看着她写的作业，提醒道，“小夕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进了学校，要认真读书。”
“我们小夕聪明，肯定能学好的，考个好成绩，将来考个好大学，就走出去了，以后的生活就好了。”
小浅夕似懂非懂，不明白什么叫大学，她还握着笔。
“读书，大学？那爷爷考上了大学吗？他读了那么多书，又懂那么多。”
奶奶一脸嫌弃，话中还带了些难过，目光虽落在小浅夕身上，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没有。”
“我们以前很苦，读不起书，你爷爷又最小，没钱读书。”话中带着苦涩。
小浅夕无端心里很难过，钱是什么？为什么能让爷爷读不了书，还让妈妈离开。
也许，它有魔法吧。
“奶奶，”小浅夕扬起头，贴近奶奶，温暖从外到内，她看着远方的夕阳即将落山，“你想我考大学我就努力考，小夕想要你高高兴兴。”
风轻过，风记得她的承诺。
小孩的感情很纯粹，话也简单。
奶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开怀大笑，“我一直很高兴。”
眼前的女孩是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因为奶奶太忙没有时间给她梳头洗头发，但一双眼睛很亮，又很认真。
这是奶奶从四个月带大的小孩。
“哇哇哇……”
屋里突然传出弟弟的哭声，奶奶着急地跑回去看。
小浅夕在原地坐着，目送着奶奶一步又一步远离，撇了撇嘴，心中更讨厌弟弟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叫嫉妒。
弟弟一回来，奶奶就要背着他去干农活，还要喝他吃饭，耐心照顾他。
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小浅夕聊天了。
夕阳西下，小女孩孤孤单单地坐在枇杷树下，吹着晚风，乖巧地写着作业。
……
是夜，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爷爷一把抱起小浅夕，看着她下午在桌子上的作业，字倒是写得认真，但太稚嫩。
“爷爷，为什么我发音不标准啊？”
小浅夕眼中存在疑惑，她问爷爷那几个字母的区别，爷爷说那是她发音不标准。虽然她并不知道发音是什么。
“小浅夕，我们家乡话就是不太分平翘舌音的，”爷爷笑着解释，脸上的胡须扎着小浅夕的脸，痒痒的。
看怀中的小女孩还不懂，似乎在想家乡话普通话的区别。
爷爷耐心地教着她正确的读音，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倒认真地很。
学了很久，小浅夕总算会一点点翘舌音了。
其实因为邬镇话的影响，邬镇上许多人是不分平翘舌音，一般都读平舌音，微翘。应该是大部分读过书会说普通话的人。
乡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用家乡话交流，简单明了，倒不分什么平翘舌。
一转眼，弟弟被接过来已经一年了。那时妈妈回了一趟，但也只是在老家简单地待了五天，就又走了。
小浅夕还没来得及跟妈妈说上几句话。
她总是躲在奶奶身后，不怎么会叫妈妈，有些怕生。哥哥和堂哥又总来找她玩。而且，妈妈总抱着弟弟……
妈妈走的那天，弟弟的手一直抓着妈妈的衣服不肯放手。
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
小浅夕在小小的弟弟身边，看着他走路摇摇晃晃，要追上妈妈，爷爷奶奶却用力地抓住他。
她也哭了，只是哭得很小声。
她知道弟弟为什么哭。
弟弟觉得自己被最亲最爱的人抛弃了，把他丢给陌生的爷爷奶奶。
其实她也是，只不过更早被丢下而已。
小浅夕从小到大都听身边的亲人说过，她4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丢给爷爷奶奶带，那个时候，妈妈也像那天一样走了。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像弟弟一样哭得这么伤心。
她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脸上挂满泪水，在他们的哭闹声中，妈妈愈走愈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
“小夕，”奶奶看着坐在老屋外面写作业的小女孩，满脸慈爱。
老屋外，枇杷树下有个小桌子，小浅夕规矩地坐在那里，满脸认真地一笔一画写着作业。
因为老屋在东边，坐东朝西，下午客厅是很暗的，所以小浅夕一般在外面写作业。
现在她有些沮丧，因为她分不清前鼻音后鼻音，平舌音和翘舌音。老师都在课堂上说她了。
“奶奶。”
她软软地应着，靠在奶奶身边，“我分不清an，ang，z和zh。”
小时候总觉得爷爷奶奶是最棒的，什么都懂，所以一有问题都喜欢去问他们。
奶奶皱了皱眉，脸上的皱纹加深，叹了口气，“等下去问你爷爷，他应该知道。”
“好。”小浅夕点了点头。
在小浅夕眼中，爷爷是个无所不知的人，他认识很多字，还有很多书，还买了很多碟片。
他还会唱歌，虽然奶奶很讨厌他唱，但小浅夕觉得很厉害。他还会讲有趣的故事，小浅夕很爱听，但奶奶讨厌。可能，是因为爷爷喝醉了酒。
对了，爷爷是个木匠，会做漂亮的陀螺，还有凳子……
“小夕，过几天就带你去小学报名。你吖，要上一年级了。”奶奶笑着告诉她，一边摸着她的头发。“等下给你洗个头发。我今天下圩还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
小浅夕瞪大双眼，十分惊喜。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奶奶后面说的衣服这些，只是单纯地觉得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了。
她笑得很开心，“奶奶，我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了。”
奶奶点头，一边还教育着她。
“让你哥哥带你一起上下学，你不要调皮捣蛋，还有，不准缠着哥哥要买吃的。”
小浅夕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上小学对小浅夕来说，是很高兴的一件事，她可以一直陪着哥哥，而且她从堂哥口中知道小学很大，还很漂亮，有美丽的花还有很多小伙伴。
不过，她要走路上下学。大概要走半个小时。
奶奶很担心。但对小浅夕来说，并不难，有哥哥陪着她。
“奶奶……”小浅夕好奇地说，“小学有多大？”
“很大，”奶奶看着她写的作业，提醒道，“小夕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进了学校，要认真读书。”
“我们小夕聪明，肯定能学好的，考个好成绩，将来考个好大学，就走出去了，以后的生活就好了。”
小浅夕似懂非懂，不明白什么叫大学，她还握着笔。
“读书，大学？那爷爷考上了大学吗？他读了那么多书，又懂那么多。”
奶奶一脸嫌弃，话中还带了些难过，目光虽落在小浅夕身上，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没有。”
“我们以前很苦，读不起书，你爷爷又最小，没钱读书。”话中带着苦涩。
小浅夕无端心里很难过，钱是什么？为什么能让爷爷读不了书，还让妈妈离开。
也许，它有魔法吧。
“奶奶，”小浅夕扬起头，贴近奶奶，温暖从外到内，她看着远方的夕阳即将落山，“你想我考大学我就努力考，小夕想要你高高兴兴。”
风轻过，风记得她的承诺。
小孩的感情很纯粹，话也简单。
奶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开怀大笑，“我一直很高兴。”
眼前的女孩是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因为奶奶太忙没有时间给她梳头洗头发，但一双眼睛很亮，又很认真。
这是奶奶从四个月带大的小孩。
“哇哇哇……”
屋里突然传出弟弟的哭声，奶奶着急地跑回去看。
小浅夕在原地坐着，目送着奶奶一步又一步远离，撇了撇嘴，心中更讨厌弟弟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叫嫉妒。
弟弟一回来，奶奶就要背着他去干农活，还要喝他吃饭，耐心照顾他。
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小浅夕聊天了。
夕阳西下，小女孩孤孤单单地坐在枇杷树下，吹着晚风，乖巧地写着作业。
……
是夜，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爷爷一把抱起小浅夕，看着她下午在桌子上的作业，字倒是写得认真，但太稚嫩。
“爷爷，为什么我发音不标准啊？”
小浅夕眼中存在疑惑，她问爷爷那几个字母的区别，爷爷说那是她发音不标准。虽然她并不知道发音是什么。
“小浅夕，我们家乡话就是不太分平翘舌音的，”爷爷笑着解释，脸上的胡须扎着小浅夕的脸，痒痒的。
看怀中的小女孩还不懂，似乎在想家乡话普通话的区别。
爷爷耐心地教着她正确的读音，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倒认真地很。
学了很久，小浅夕总算会一点点翘舌音了。
其实因为邬镇话的影响，邬镇上许多人是不分平翘舌音，一般都读平舌音，微翘。应该是大部分读过书会说普通话的人。
乡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用家乡话交流，简单明了，倒不分什么平翘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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