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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老屋玄机 画里乾坤

    一夜无眠。

    早上还没起床,迷龙就冲进我和死啦死啦、张立宪、阿译、启航大师克虏伯所住的屋子。

    “小醉,我老婆,有了!”

    “?小醉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有什么了?”我愤愤的盯着迷龙,一夜的思绪刚要蒙蒙睡去,就又被他无头脑的话语吵醒,其他人有的已经醒来,有的翻身继续入睡。

    小醉昨天是在迷龙二楼的偏房休息的,二楼的空间很大,空余的房间也多,楼下是一大帮男爷们,所以我让她挨着上官姐姐那里住,都是女的好有个照应。同时我又悄悄告诉小醉,不要紧挨着迷龙的卧室,那家伙的“拆墙”本事,我们是见识过的。

    怎么就一夜间,迷龙口中的小醉,堂而皇之的成了他老婆,我无比气恼和疑惑。

    “哎呀……”迷龙见我没整明白,干脆猴急着跳上我睡的床上,掀开了我披在身上的毛毯。“小醉不是我老婆子,我,我是说,雷宝儿他妈,我老婆,和你老婆小醉,都有了。”

    “有,有,有什么了?东北大舌头。”我脑子还没转过来,一直萦绕在昨晚的故事里,我一度以为是玉魇又出来作恶了。死啦死啦也欠起身来。

    “木头疙瘩脑袋!小太爷?”死啦死啦骂了一句。

    “哎呀,烦啦,迷龙的意思是你和他都要当阿爸了。”阿译等不及了向我翻译。

    我扭过头惊愕地盯着迷龙,迷龙布满血丝的眼睛闪耀着兴奋,肯定的点点头。

    那是在昨晚我们研究玉魇到很晚以后,迷龙才急不可耐地上楼休息,雷宝儿跟小醉混的熟,所以干脆跑到小醉房间睡去了,这正合迷龙那花花肠子心意。

    枕边话,呢喃叙,他就从他老婆上官戒慈那里听说,白天她发现小醉干呕,一番了解之后才知道,是在上南天门之前,小醉和我有过这么一夜缠绵,算起来两月有余,定是怀了娃了。

    迷龙当然是替我高兴,一番折腾之后,没想到上官戒慈也干呕不止,这个时候他们二人才猛然惊醒,原来迷龙他老婆也怀孕了。

    知道惊喜的迷龙,小别胜新婚的迷龙,在战争中劫后余生的迷龙,就再也没有睡下,端茶,倒水,洗脚,揉肩,像忠实的仆人一样,满怀着感激伺候着上官戒慈到半夜。

    这不天刚蒙蒙亮,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告诉我这个喜讯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我鲤鱼打挺般翻身下床,奔到门口又停止了。这么早,小醉应该是没有起床,我心爱的人儿!我扶着门框望着小醉的房间。

    迷龙在后面揽着我的肩膀,两个激动到找不到北的父亲,为即将来临的孩子欣喜若狂,欣喜之余也隐隐透着忧虑。

    日军,战争,玉魇,古墓,西南边陲的禅达……

    活着已属不易,新生命又给人以希望。太多的未知在已知的生命面前,变得悲壮。

    “三米之内,张营长,启航大师,跟我走。其余人留守。”和衣而眠的死啦死啦已经整装完成,吆喝我们几个,“龙爸爸,你也跟我们走一趟?”他微笑着对着仍在欣喜状态里的迷龙,满脸的谄媚。

    “啊哈,又整些啥幺蛾子,去就去!”迷龙回答。

    “记住,我们没回来之前,谁都不准踏入西屋半步!”死啦死啦又一脸严肃地对着余下的几个道,这家伙依然是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样的命令不容置疑,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我们走在禅达的街巷,一路无话。天色渐亮了起来,有些住人的老屋门口,魂盏依然亮着,照耀着门前一片区域,给贴在门口退色的门神晕染了一层神秘。街道上已经有了村民,他们扛着农具或扫把,战争过去了,他们要生活,谁也阻挡不了,好像战争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忽然对于这样的祥和有些感动,这就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张立宪低着头不说话,偶尔瞪向我的眼神里,有着羡慕嫉妒恨,管他呢。

    我们先去了发现小书虫子的老屋,这令我没有想到的。

    仔细想想又不难理解,死啦死啦是要从往昔的每一个细节中抽丝剥茧,弄清事情的原委。

    记得当时小书虫子过江前就住在那里,在那里他神经兮兮地夸口要渡过怒江到铜钹,当时我们权当他一时疯言疯语,后来才发现他居然过江了,当然也英勇牺牲了,这着实令人惋惜。

    但他如何过江的?现在看来也许不是游过去这么简单。

    当然,我倒是愿意认为这些猜想是我们多虑了。

    我们一行人兜兜转转来到了北平人小书虫子居住过的老屋。

    老屋空着无人居住,穿过长满荒草的院落,推开因潮湿而吱嘎作响的木门,老屋正堂三间贯通,摆设捡漏,靠边是一架铺满草杆的床,床边一个歪斜的桌子,上面一盏干涸的油灯,好像还摆着两本书。

    正堂靠墙依旧是一张两米长的八仙桌,看不出什么材质,桌子背后的墙面空无一物,都是翻卷着即将剥落的墙皮,灰白的墙皮落在八仙桌上以及桌前两把古旧的罗圈椅上。整间屋子只有一扇破旧的透风窗户,窗户下是一具泥糊的灶具,地上散落了一些草木灰。

    我走向那架破床前的桌子,随手抄起其中一本书,是小书虫子的无疑,那是一本线装版的《老残游记》,“切……”我嘴角上扬表示着我的不屑。

    未老未残,流离失所,还关注这等郎中游历之书,社会危机当解,民众病痛当治,舍本逐末,纸上谈兵而已,着实可笑。

    另一本书翻开着,我看了书名,是《南诏奇闻异事录》,看装订也应有些年头了,或许对我们了解事实真相有帮助,便拍了拍尘土揣进怀里。

    由于屋内黑暗,张立宪打开手电筒,借助灯光我们四处查看。

    当灯光无意间扫过木门的上方时,死啦死啦指着门上方说,“那里……”

    张立宪重新又把手电筒的光柱移回去,那里隐约有一个凹进去的坑,应该是一个建造时预留的坑洞,一般都放些较为隐秘的物件,有些人家也存放钱财。

    我从书桌边扯过一把凳子,死啦死啦站上去,踮着脚尖才刚好将手伸进那个凹槽里,看他手臂半截都伸了进去,凹槽深度可想而知。

    捣鼓一番,死啦死啦手中托着一个布满尘土的盒子跳下凳子。盒子是长方形的,四指的宽度,长约两三掌,盒子摆在书桌上,启航大师上下左右查看了半天,然后按了一下底部某处,木盒划开了,采用了隐蔽的榫卯结构。

    从打开的盒子盖可以看出,这盒子用的是南天门上的花梨木精心雕刻的,盒子里盖了一层编织的彩布,类似少数民族的头巾布,掀开几近破碎的丝布,一杆还算直溜的古笛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杆笛子拿在手里翻看,笛子不大,但够重,不同于我们常见的圆形竹笛,这支笛子材质是竹子的,但是是方形的管状,这是热带地区特有的碧玉方竹雕刻的笛子,想必是有一定年头了,包浆呈油亮的类似黄龙玉质色。

    笛子呈笛子内膛中空,标准的古制七孔篴笛,笛子一头有一枚吊坠,吊坠是木雕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木头,只是像一粒椭圆的玉米种子,寓意不得而知。

    “这是怎么回事?”启航大师看到那支笛子,慌忙翻查他随身挎着的帆布背包,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笛子,只不过他那支笛子的通体是黑色的,其余的连挂饰都一模一样。

    启航大师手中这支笛子是小书虫子的遗物,自从他过江后就一直贴身带着,至于来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只是在埋葬他时才从他身上翻出,启航大师看到这个通体油亮的物件,猜测肯定不是个平凡之物,就临时放到背包里,本想着交给寺庙主持,后来就忘却了。

    我接过启航大师手中的笛子,把两支笛子来回对比了半天,无论长度,孔径,都是一样的,放在那方木盒中也恰好,俨然是一对的。

    本来一对的竹笛,小书虫子为什么单单拿去一支?拿去的又做为何用?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那两支笛子,我们没敢轻易去吹奏,虽然迷龙跃跃欲试,被死啦死啦制止了,只得装好乖乖揣着。

    我隐约觉着,这两支笛子的用途,不单单是吹奏这么简单。只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接下来,我们要去小醉之前住过的老屋,我们要重新去看那一副壁画。

    而那里的发现,更是让我们一群人的思绪陷入更恐怖的无底深渊。

    推开那扇老屋的堂屋木门,一股阴森腐败的气息从屋内扑面而来,我们踏进房屋内,齐刷刷站立在北墙的壁画前面。

    此时的太阳光已经跃出山顶,老屋的东厢房顶部由于年久失修,坍塌出一个大窟窿,而阳光恰好通过破洞照耀到壁画上,将整副壁画照耀的清清楚楚。

    我们看到了北墙上那一副闪着金光的壁画。

    之所以闪着金光,因为那是一副手工编织的挂毯,用的是上好的丝绸,其间还搭配金丝线,整副挂毯好像被人细心打扫过,或者说我们推开门那一瞬间,伴随着涌出屋外的尘土,壁画焕然一新了。

    整副壁画两米见方,下方是碧蓝的水波纹,水里有形状如鱼的生物,然后上半部分画面都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在最中间最高的山峦头上,立着一匹毛发雪白的骏马,马儿长有翅膀,四蹄腾空,甚是矫健。

    然后就是整幅图的核心,长着翅膀的飞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裙带飘飞的神女。神女脚蹬锦绣马靴,身着五彩祥云凤鸟服饰,头戴缀满银片珍珠的塔形帽子,头部后侧有用黄金丝线编制成的鹅黄光晕,旁边一杆旗帜迎风飘扬,旗子上是水波纹组成的图案。

    整幅图仙气飘飘,虚幻又写实,看那山山水水,水像怒江,但是流向却是盘旋的,山形像南天门的群山,却又分布奇特,具体又说不出那里奇特,这就是周老口中所说的格姆女神像。

    令我们所有人吃惊的是神女手持的物件,横在神女朱唇边的,赫然呈现的是一柄竹笛,那笛子通体翠绿,挂饰是一粒种子,跟我们刚刚从小书虫子居住的地方翻出来的一样!

    传说是美好的,人们总是爱把传说虚幻成画像,以寄予美好憧憬。但是我们眼前这幅画像,绝对不是单单传说那样美好,而是从现实中寻找到了传说的痕迹。

    是现有传说再有照葫芦画瓢的笛子?还是笛子就是传说中的古物?如果仅凭想象,古人又是如何刻画的这般惟妙惟肖的?

    “你们看看这里……”启航大师凑近了些,指着女神腰间的配饰。

    女神的腰间,隐约露出的是,半截的黑笛。

    迷龙捂着装有两支笛子的木盒哑然,我们都不敢出声。

    最后,在死啦死啦的倡议下,我们七手八脚地取下背面墙壁上那副挂画。

    张立宪在东屋发现了端倪,我们寻声前去。

    东屋是一间漏雨的房子,小醉在的时候就根本没有去打理过,所以知道今天我才踏进那个勉强称其为屋子的东屋。

    东屋四面墙壁透风的,屋顶大半被掀开着,地上都是荒草。在东屋的最北面正中位置,一座祭坛静静堆砌在那里。

    说是祭坛,因为在那一堆已经倒塌的案桌旁边,是一尊焚香的香炉,两边有烛台,最高处摆放着一尊看不出模样的东西,相比就是祭拜物。

    “石头?”紧赶几步凑到案桌前的迷龙疑惑着说,我们围了上去。

    我的心跳加快。

    确切的说那是一块与再迷龙家箱子里一样的石头,石头经年被雨水冲刷,在这阳光下,褐色的皮质下面闪耀着墨绿色的光泽。

    诡异的是,石头正中间有个孔洞,一样是碗口大小,洞口粗糙,但绝对不是人力手工打造的,孔洞内凸凹不平,好像之前镶嵌着一个什么东西,后来东西没了,就留下了那个孔洞。

    这是什么洞?里面有过什么?现在去哪里了?

    我们都不做声,但是不可言说的疑惑和恐怖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