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子
从客店门口出去就是牲口市，陈庆山、陈兴他们出门的时候，集市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买的卖的很是热闹，到处都充斥着买主卖主还有经济的大声吆喝声。
他俩没有着急占地方卖羊，而是先去找负责牲口市税收的黑子，黑子也姓陈，老家和陈庆山是一个村的，黑子他爹和陈庆山的爹年轻时候是很好的兄弟，陈庆山和黑子两人也是从小撒尿和泥一起长大的，只是在他们十三四岁的时候，黑子爹托人找了个县城小吏的差事，全家就都搬去县城了。
等到后来黑子爹给他在衙门谋了一个市场税官的伙计，说是官其实也就是小吏，负责一个市场每天的收税工作，虽然没有品级但是却是个肥差，能捞到这种差事主要是因为改朝换代有些作恶多端的官员酷吏怕被追究逃走了，他们才有了这个机会。
陈庆山也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才在十来年间靠着倒腾牲口发了些小财。
到了牲口市自然要先找陈黑子，这人虽然叫黑子其实一点也不黑，反倒很白净，七尺的身高，略显清瘦，短短的黝黑胡茬在阔口四周，显得整个人很是精神。
此刻他正坐在税棚里悠闲的喝着茶，看到远处两个人牵着羊奔着税棚而来，税丁刚要阻拦，黑子出言阻止：“哎别！让他们进来，这是我兄弟！”
税丁退到一旁，两人低头弯腰进入税棚，不待他们开口，黑子就率先开口：“山子！你小子还知道来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啊？咋地买卖不想干了啊！”。
“哪能啊！这不是最近忙地里的活嘛！老大打招呼叫叔啊！又不是没见过”陈庆山呵斥着。
“黑子叔好！”陈兴挠了挠头，讪笑着打招呼。
“好小子又壮实不少！来赶紧做吧！我刚泡的茶尝尝！”黑子说着拿来两只碗给他们倒上。
“你这日子过的真是滋润啊，让人羡慕，我这次过来给你弄了三只羊，让弟兄们都尝尝鲜！”陈庆山喝了口茶水说道。
“少扯淡啊！平时都是你小子从我这顺东西，现在上来就是三只羊，看来这事得求上边人，说说你碰到啥事了啊？”黑子斜眼看着陈庆山。
“嘿嘿嘿，还是你了解我，茶不错回去的时候给我弄一包。”陈庆山嘿嘿笑着，“听说县里派下来迁民的告示了？”。
“你不说我正想着过两天去找你呢！我看了咱们村里都在迁徙之列，你咋打算的？要不我找人疏通疏通把你们都迁到县里来？”黑子压低声音说道。
陈庆山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还是别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迁到县里靠啥活啊，经商这种事偶尔做做行，不能让正经行当做，影响子孙。”
“也是，那你打算咋办，真的跟着迁走啊？”
“嗯，我是这个想法，县里给的啥迁徙条件？”陈庆山问道。
“条件我看了倒是还行，每户给路费安家费二十贯，到地方了按人头每人五亩地免税三年，开垦的荒地算个人的！”黑子回道。
陈庆山迅速的盘算了一下，自家六个人就是三十亩地，要是能抓紧给俩儿子娶上媳妇就又多了十亩。“嗯，条件倒是不错，不过这次我来还有件事想你帮着办，需要花多少钱到时候你给我个数。”
“你说啥事，咱们兄弟别客气，头拱地我也给你办了！”黑子拍着胸脯保证。
“我想在这次迁徙的时候谋个差事，当个迁徙的里长管队啥的，最好能让组织几个乡勇一路上护卫乡亲们！”陈庆山说道。
“山子，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万一路上有些损失，超过定额那领队可是要受罚的啊！你想好了？”黑子提醒道。
“想好了，富贵险中求嘛，一路上要始终受人安排，前途未卜，如果能在里边管事一路上各种事情最起码能知情能说上话，等到了地方说不定还能混个里长啥的当当，比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强，你说呢？”陈庆山坚定的点了点头。
“行，只要你想好了就行，正好我舅子在户房当书吏，能和主簿说上话，今天我回家找他问问，需要多少钱打点明天我给你个大概的数。这三只羊就算你孝敬我的了啊”见兄弟确定黑子也表示了支持。
“没问题，我带着银子来的，不够我还带来了五十来只羊，不过你得先帮我卖了啊！哈哈”
“呦呵，你还真行，这是要把我的作用都榨干啊！行，老李老李来过来”黑子打趣一声接着冲外喊道。
不多时跑过来一个人，“怎么着头儿？”
“这是我兄弟，他给我带来几只羊，中午宰一只大伙开开荤，他那还有五十来只在客栈圈里的你们给帮着卖了！快点啊等着你们喝酒！”黑子吩咐道。
“好嘞，擎好吧！多谢陈头儿，多谢这位兄弟了！”说完乐呵的出去了。
出门老李就招呼了几个税丁过来，让人弄了一只羊开始宰杀剥皮，然后他向着集市深处走去，也就去了两刻钟的时间，老李头领着两个人回来了。
“头儿，这是集上最大的两个买主，平时价格也给的足，我带他们去看看货？”老李说道。
这两人见到陈黑子赶紧作揖，之后站到一旁。
“行，就他们两个吧，老李你跟着一块去看看，五十来只羊一会的事！大侄子你跟着一块去，引引道。”黑子说道。
“哎！”陈兴起身往外走，听到后边陈庆山说道：“回去了让你弟弟做主，你就领个路就行了！”
“知道了爹，李叔，两位请跟我来！”应完领着几人往店铺去了。
“怎么让三儿做主啊！那小子最近成精了啊？”
“你还别说，那小子读了些书最近开窍了，连我着当爹的都没他想的周到，老大老实，为人出事不如老三！”陈庆山点头说道。
“呦呵，一会我得看看他怎么样！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跟一帮小子撵鸡斗狗呢！长的真快啊！”陈黑子好奇不已。
“可不是嘛！你家的小子丫头不也都大了嘛！要不是咱俩是本家，我都想让老三娶你家闺女呢！”
“这就叫命啊！我还舍不得我那宝贝疙瘩跟着你家那个泥猴呢！哈哈”黑子哈哈大笑。
……
客栈中，陈良正在无聊的蹲在房间门口看着一堆蚂蚁搬运一条青虫，巨大的青虫对于蚂蚁来说既是一个庞然大物又是丰盛的每餐，无数的蚂蚁齐心协力的一点点往洞口拖。
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大哥的声音：“李叔，就是这里了，你看这圈里的羊都是我们的。”
听到声音，陈良抬头看到大哥带着三个人正站在羊圈门口，于是起身走了过去：“大哥这是？”
“哦，三儿，这是李叔，这是两位买主，黑子叔让李叔领着这两位老板来买羊，爹说让你做主！”陈兴介绍道。
“李叔好！辛苦您了！”陈良赶紧请安。
“别客气，赶紧起来吧，陈头的侄子就是我老李的侄子，你爹让你做主看来你有过人之处，我先考考你，这里有多少只羊？”老李头问道。
“李叔您过奖了，我们这圈羊有五十只，市价我也不知道多少，还得您老帮着谈！”
“五十只？你确定？”
“我自家的羊我还能不知道啊，一点不差五十只！”陈良坚定的说道，旁边大哥刚要说话就被陈良一把拉住。
都是千年老鬼谁也别和谁玩聊斋，混迹牲口市一辈子的老李，一眼就看出这群羊最少有五十五只往上。
满意的看了陈良两眼之后，对着两个羊贩子说道：“二位老板，这群羊的品相你们也都看到了，给个价吧！”
“李头，看您说的，这市面上的价格您比我们清楚多了，价格您定，我要三十只，剩下留给郭兄！郭兄你说呢？”其中一位说道。
“行，就按王兄说的，李头您说个价吧。”这位姓郭的老板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了，市面上最近羊肉价格略微有涨，那就五百文一只吧，二位觉得如何？”老李说道。
“好没问题，就按李头说的来。小哥这五十只羊每只五百文总共两万五千钱，二十五贯，小哥是要铜钱还是银子？”郭老板问道。
“多谢二位老板，您给我银子吧！”陈良回。
郭老板也不拖沓，直接从身上的褡裢里掏出五个五两的银锭子交给陈良，交易就算完成了。
之后陈良和老李头告了一声罪，说自己哥俩那些这么多钱不放心，要去赶紧交给自己老爹，就个大哥回屋拿了褡裢，从客栈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老李三人相视一笑：“这小友以后不是凡人啊！”
这件事因为陈良一句话形成一个三赢的局面。
他俩没有着急占地方卖羊，而是先去找负责牲口市税收的黑子，黑子也姓陈，老家和陈庆山是一个村的，黑子他爹和陈庆山的爹年轻时候是很好的兄弟，陈庆山和黑子两人也是从小撒尿和泥一起长大的，只是在他们十三四岁的时候，黑子爹托人找了个县城小吏的差事，全家就都搬去县城了。
等到后来黑子爹给他在衙门谋了一个市场税官的伙计，说是官其实也就是小吏，负责一个市场每天的收税工作，虽然没有品级但是却是个肥差，能捞到这种差事主要是因为改朝换代有些作恶多端的官员酷吏怕被追究逃走了，他们才有了这个机会。
陈庆山也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才在十来年间靠着倒腾牲口发了些小财。
到了牲口市自然要先找陈黑子，这人虽然叫黑子其实一点也不黑，反倒很白净，七尺的身高，略显清瘦，短短的黝黑胡茬在阔口四周，显得整个人很是精神。
此刻他正坐在税棚里悠闲的喝着茶，看到远处两个人牵着羊奔着税棚而来，税丁刚要阻拦，黑子出言阻止：“哎别！让他们进来，这是我兄弟！”
税丁退到一旁，两人低头弯腰进入税棚，不待他们开口，黑子就率先开口：“山子！你小子还知道来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啊？咋地买卖不想干了啊！”。
“哪能啊！这不是最近忙地里的活嘛！老大打招呼叫叔啊！又不是没见过”陈庆山呵斥着。
“黑子叔好！”陈兴挠了挠头，讪笑着打招呼。
“好小子又壮实不少！来赶紧做吧！我刚泡的茶尝尝！”黑子说着拿来两只碗给他们倒上。
“你这日子过的真是滋润啊，让人羡慕，我这次过来给你弄了三只羊，让弟兄们都尝尝鲜！”陈庆山喝了口茶水说道。
“少扯淡啊！平时都是你小子从我这顺东西，现在上来就是三只羊，看来这事得求上边人，说说你碰到啥事了啊？”黑子斜眼看着陈庆山。
“嘿嘿嘿，还是你了解我，茶不错回去的时候给我弄一包。”陈庆山嘿嘿笑着，“听说县里派下来迁民的告示了？”。
“你不说我正想着过两天去找你呢！我看了咱们村里都在迁徙之列，你咋打算的？要不我找人疏通疏通把你们都迁到县里来？”黑子压低声音说道。
陈庆山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还是别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迁到县里靠啥活啊，经商这种事偶尔做做行，不能让正经行当做，影响子孙。”
“也是，那你打算咋办，真的跟着迁走啊？”
“嗯，我是这个想法，县里给的啥迁徙条件？”陈庆山问道。
“条件我看了倒是还行，每户给路费安家费二十贯，到地方了按人头每人五亩地免税三年，开垦的荒地算个人的！”黑子回道。
陈庆山迅速的盘算了一下，自家六个人就是三十亩地，要是能抓紧给俩儿子娶上媳妇就又多了十亩。“嗯，条件倒是不错，不过这次我来还有件事想你帮着办，需要花多少钱到时候你给我个数。”
“你说啥事，咱们兄弟别客气，头拱地我也给你办了！”黑子拍着胸脯保证。
“我想在这次迁徙的时候谋个差事，当个迁徙的里长管队啥的，最好能让组织几个乡勇一路上护卫乡亲们！”陈庆山说道。
“山子，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万一路上有些损失，超过定额那领队可是要受罚的啊！你想好了？”黑子提醒道。
“想好了，富贵险中求嘛，一路上要始终受人安排，前途未卜，如果能在里边管事一路上各种事情最起码能知情能说上话，等到了地方说不定还能混个里长啥的当当，比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强，你说呢？”陈庆山坚定的点了点头。
“行，只要你想好了就行，正好我舅子在户房当书吏，能和主簿说上话，今天我回家找他问问，需要多少钱打点明天我给你个大概的数。这三只羊就算你孝敬我的了啊”见兄弟确定黑子也表示了支持。
“没问题，我带着银子来的，不够我还带来了五十来只羊，不过你得先帮我卖了啊！哈哈”
“呦呵，你还真行，这是要把我的作用都榨干啊！行，老李老李来过来”黑子打趣一声接着冲外喊道。
不多时跑过来一个人，“怎么着头儿？”
“这是我兄弟，他给我带来几只羊，中午宰一只大伙开开荤，他那还有五十来只在客栈圈里的你们给帮着卖了！快点啊等着你们喝酒！”黑子吩咐道。
“好嘞，擎好吧！多谢陈头儿，多谢这位兄弟了！”说完乐呵的出去了。
出门老李就招呼了几个税丁过来，让人弄了一只羊开始宰杀剥皮，然后他向着集市深处走去，也就去了两刻钟的时间，老李头领着两个人回来了。
“头儿，这是集上最大的两个买主，平时价格也给的足，我带他们去看看货？”老李说道。
这两人见到陈黑子赶紧作揖，之后站到一旁。
“行，就他们两个吧，老李你跟着一块去看看，五十来只羊一会的事！大侄子你跟着一块去，引引道。”黑子说道。
“哎！”陈兴起身往外走，听到后边陈庆山说道：“回去了让你弟弟做主，你就领个路就行了！”
“知道了爹，李叔，两位请跟我来！”应完领着几人往店铺去了。
“怎么让三儿做主啊！那小子最近成精了啊？”
“你还别说，那小子读了些书最近开窍了，连我着当爹的都没他想的周到，老大老实，为人出事不如老三！”陈庆山点头说道。
“呦呵，一会我得看看他怎么样！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跟一帮小子撵鸡斗狗呢！长的真快啊！”陈黑子好奇不已。
“可不是嘛！你家的小子丫头不也都大了嘛！要不是咱俩是本家，我都想让老三娶你家闺女呢！”
“这就叫命啊！我还舍不得我那宝贝疙瘩跟着你家那个泥猴呢！哈哈”黑子哈哈大笑。
……
客栈中，陈良正在无聊的蹲在房间门口看着一堆蚂蚁搬运一条青虫，巨大的青虫对于蚂蚁来说既是一个庞然大物又是丰盛的每餐，无数的蚂蚁齐心协力的一点点往洞口拖。
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大哥的声音：“李叔，就是这里了，你看这圈里的羊都是我们的。”
听到声音，陈良抬头看到大哥带着三个人正站在羊圈门口，于是起身走了过去：“大哥这是？”
“哦，三儿，这是李叔，这是两位买主，黑子叔让李叔领着这两位老板来买羊，爹说让你做主！”陈兴介绍道。
“李叔好！辛苦您了！”陈良赶紧请安。
“别客气，赶紧起来吧，陈头的侄子就是我老李的侄子，你爹让你做主看来你有过人之处，我先考考你，这里有多少只羊？”老李头问道。
“李叔您过奖了，我们这圈羊有五十只，市价我也不知道多少，还得您老帮着谈！”
“五十只？你确定？”
“我自家的羊我还能不知道啊，一点不差五十只！”陈良坚定的说道，旁边大哥刚要说话就被陈良一把拉住。
都是千年老鬼谁也别和谁玩聊斋，混迹牲口市一辈子的老李，一眼就看出这群羊最少有五十五只往上。
满意的看了陈良两眼之后，对着两个羊贩子说道：“二位老板，这群羊的品相你们也都看到了，给个价吧！”
“李头，看您说的，这市面上的价格您比我们清楚多了，价格您定，我要三十只，剩下留给郭兄！郭兄你说呢？”其中一位说道。
“行，就按王兄说的，李头您说个价吧。”这位姓郭的老板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了，市面上最近羊肉价格略微有涨，那就五百文一只吧，二位觉得如何？”老李说道。
“好没问题，就按李头说的来。小哥这五十只羊每只五百文总共两万五千钱，二十五贯，小哥是要铜钱还是银子？”郭老板问道。
“多谢二位老板，您给我银子吧！”陈良回。
郭老板也不拖沓，直接从身上的褡裢里掏出五个五两的银锭子交给陈良，交易就算完成了。
之后陈良和老李头告了一声罪，说自己哥俩那些这么多钱不放心，要去赶紧交给自己老爹，就个大哥回屋拿了褡裢，从客栈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老李三人相视一笑：“这小友以后不是凡人啊！”
这件事因为陈良一句话形成一个三赢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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