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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冰释前嫌

    庞建的水性很好,这要归功于他从小就跟玩伴在比西河里摸鱼逮虾练就的好身手。

    饶是如此,等他将闫玉虎这个大块头从湍急的河里拉回岸上的时候也已经累的精疲力尽,连指头也不想动一下。

    庞建躺在岸上,贪婪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着肺腑撕裂般的苦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自己死后的种种念头,一种死里逃生的后怕席卷全身,他中途无数次想要将身下的闫玉虎随手丢了,自己游回岸边。但最后还是咬紧牙关将人硬是拖了回来。他不知道闫玉虎是否还活着,只是靠着自己顽强的求生意志拼命游回了岸。

    好在疾风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庞建才能艰难地在水中前行。

    等喘匀气,庞建暗骂了一句,用尽全身直起身子,对闫玉虎调笑了一句:“你要减肥了。”

    闫玉虎没有回应,庞建心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冒出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声响,有人在高声呼喊:“臭脸,叶娘子的男人在不在啊。”

    声音有些熟悉,庞建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但想来应该是寨子里的人,便出言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就急急忙慌地跑来一人,正是第一次进寨子里认识的安一毛。

    见到庞建二人,安一毛很是高兴,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找到你们了。可让我们好找,你们没事儿吧。”

    庞建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你看下臭脸呢,他不会水,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从河里捞上来。”

    安一毛闻言,上前查看闫玉虎的状态。可刚一俯身,安一毛的神情便难看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在闫玉虎身上来回摸索,双手都开始有些颤抖。

    庞建见状,一颗心更是沉入谷底,连忙高声催促道:“怎么样了,臭脸怎么样了?”

    安一毛颤抖的手掌停留在闫玉虎的胸膛上,哆哆嗦嗦道:“怕是,已经不行了。”

    庞建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庞建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是一种强烈的不甘,愤怒情绪。这股情绪很快占据了上风,将庞建的神志完全霸占。

    庞建失声吼道:“不可能,老子拼了命不能带回一具尸体回去。”

    庞建撑起身子来到闫玉虎身边,一把推开因为悲伤过度而不能言语的安一毛,摆正闫玉虎身子,俯身侧脸贴近他的鼻尖,伸手在他颈部摸索。

    “自主呼吸停了,脉搏停了,胸廓没起伏,心脏骤停了,快抢救。”庞建自言自语地说着,但安一毛早已什么也听不进去。

    安一毛看着庞建摆弄着闫玉虎的身体,起先还觉得有些别扭,但随后不由一阵恶寒,心道:“这庞建什么毛病,纵使有龙阳之癖,臭脸人都死了怎么还不放过。”

    庞建解开闫玉虎的衣服,确保他的袛禂小衣不会妨碍他的呼吸,也方便找寻胸外按压位置。

    安一毛见庞建还要去松闫玉虎的腰带,整个人炸了毛一般,伸手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人死为大,你这人怎的这么混账……”

    庞建也懒得理会,双手十指相扣,手臂伸直便在闫玉虎胸口做起了胸外按压。他不知道最佳抢救时间是多少,但是这个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按压三十次后,庞建掰开闫玉虎的嘴巴,检查里面没有水草之类异物,毫不犹豫做起了人工呼吸。

    安一毛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庞建这是在干嘛,只当他有龙阳之好,正在胡闹,惊的连连后退。见过这么玩的花的,没见过跟死人玩的。

    安一毛见庞建状若疯癫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却听庞建道:“我没劲儿了,过来帮忙。”

    安一毛又是一阵恶寒:“这种事情还带帮忙的?”安一毛连连摆手,转头就准备走。

    庞建哪会让他走,拦住他说道:“我这是在救他,你若不帮我臭脸就真死了。”

    庞建伸手阻拦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脸上神情带着些凶狠。

    安一毛被庞建脸上的凶恶神情吓了一跳,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庞建做了个按压动作,说道:“就这么按他胸口。”

    安一毛依言照做,但毕竟第一次做,东西有些不达标。庞建见状,急得抓耳挠腮,咆哮道:“胳膊打直用力啊,没吃饭啊。”安一毛被他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手上猛加了几分力气。

    或许是闫玉虎命不该绝,也可能是他身体壮硕。庞建和安一毛一番折腾之下,闫玉虎竟然有了动静,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庞建看在眼里,精神一振,扒到闫玉虎嘴边,手伸到脖颈儿位置摸索。

    “有气了,活过来了!”

    安一毛也是一愣,伸手去摸闫玉虎脉搏。

    半晌,安一毛惊疑道:“你这还真神了啊,虽然脉象微弱,但真的活过来了,你竟然会起死回生之法!庞兄弟好本事啊。”

    庞建现在没有和安一毛解释的兴致,晃晃悠悠站起身,说道:“快把闫玉虎送回去找大夫是正经的,走吧。”

    安一毛此刻见庞建的眼神带着些许崇敬,扑通跪倒向庞建磕了个头,说道:“兄弟救了臭脸性命就如同救了我安一毛性命,安一毛无以为报,等臭脸醒来,我定向他陈痛今日之事,再不为难你父子三人去留……”

    庞建见他还要啰嗦,连忙制止道:“寨子里招待我父子已近月余,我们舔着脸蹭吃蹭喝你们也没说啥,我还挺不好意思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现在还是快快送医的好。”

    安一毛知道庞建说的在理,也不推辞,起身向庞建一抱拳,说道:“如此庞兄弟的大义,小弟我就先记下了。”说罢,起身半扛抱起闫玉虎就往来路走。

    庞建现在有些脱力,脚步虚浮。索性安一毛扛抱着闫玉虎走的不快,庞建倒也能跟的上。

    这里地处偏僻,离主路较远,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庞建道:“你怎么凑巧在这里呢。”

    安一毛道:“不是凑巧,佘三带着我们对付那畜牲,结果那畜牲听到远处另一只畜牲嚎叫,便头也不回的跑了。那畜牲在林子里跑的太快了,我们一伙人愣是没追上。我们怕追击的时候乱了阵脚,被那畜牲趁机袭击,只好眼睁睁看着两那畜牲从我们手头溜走。我们没了活计,便来你们那看看你们有啥成果没有。我们到了岸边,看到米山正追着一头受伤的畜牲跑,我们人多,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畜牲乱刀砍死了,然后听米山说你们坐着竹筏去追驯兽师去了,佘三怕你们有什么闪失,便安排我们把人撒开,顺着红塞尔河来找你们,总算我运气不错,找到你们了。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安一毛站定,用手撮嘴成哨,发出了几声尖锐的鸟鸣。这鸟鸣声音调极高,穿透力强,很快传到了远方。

    不多时,远处也传来了类似的鸟鸣声,鸟鸣声先后三次,调子时高时低,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安一毛道:“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了,我们先去和大伙儿会合吧,臭脸这身胚我一个人也折腾不动他。”

    庞建点点头,想起叶能熊来,忙问道:“叶能熊呢,她没事儿吧,我跟她分手的时候她被一个老头缠上了,那老头内功功法收放自如,有股吸力,古怪的很。”

    安一毛道:“这你放心吧,你也不想想,叶娘子是什么人物,这三十七寨谁不怕她。那老头自以能跟叶娘子过两招,不晓得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还自鸣得意,暴雨开始前就已经被叶娘子活活打死了,脑袋都被米山剁下来了。叶娘子就是有点力竭,休息着呢。”

    庞建闻言,心下稍定,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老头邪乎的很,内功很是了得,我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挨了他一脚。”

    习武之人都是好面子的,很少谈论自己武道上的失利。一来是怕技不如人有辱师门,二来怕影响自己江湖地位,三来就是怕自己心念成魔,受人白眼后走火入魔,武功再难有所精进。

    庞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仔细回味起与孙伯东短暂交手,感叹道:“这老一辈的江湖名宿能名动一方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倒是我,不学无术却受到了江湖上人台爱,闯出了些许名头,倒显得我有些沽名钓誉了。我都有些向往二十年前的江湖了。”

    安一毛道:“现在的江湖也挺有意思的啊。虽然也好久没踏足中原武林了,但是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故事。”

    庞建叹了口气,说道:“江湖是有意思,但这世道太没意思了。听兄弟说话口音像是湖洲人士。”

    安一毛一愣,随即复和道:“确实如此,这世道太不把人当人了。不然我们这些牛鬼蛇神也不会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躲着。我确实是湖州人,说实话,这孙伯东还是我半个老乡呢。”

    庞建道:“别妄自菲薄了,真正的牛鬼蛇神我见过不少。你们顶多算是将脑袋扎进土里的鸵鸟,对这世道还构不成危害。”

    安一毛道:“鸵鸟是什么鸟?”

    两人闲聊一阵湖州风土人情,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羌红寨里寨民。向众人说明情况后,几人七手八脚砍下几根树枝,给闫玉虎做了个简易的担架,众人轮换着倒手抬人,倒也不累。

    一路走来庞建身上也慢慢缓过来了,毕竟内功底子还算扎实,此刻已恢复了三五分力气。

    庞建向众人述说着几人遭遇,众人均是感叹闫玉虎太过莽撞,但好在性命救回来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前行半里,迎面碰上了佘三带领的大部队过来。只见米山威风凛凛地扛着一头雪山虎貂走在最前面,模样甚是自得。庞建仔细辨认一番,正是之前在岸边看到的那只。只是此刻这雪山虎貂周身千疮百孔,从貂首到貂尾,已没有一处好肉。安一毛说的乱刀砍死,果然不差,只能从些许花纹纹路看出正是之前在船上遇到的那只。

    见闫玉虎被众人用担架扛着,米山急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臭脸怎么了?”

    庞建道:“没什么大碍了,之前落了水,现在昏死过去了。”

    安一毛道:“这还要多亏了庞兄弟本领了得。我赶到的时候,臭脸都没动静了。庞兄弟三两下就给臭脸从阎王殿请回来了。”

    米山惊讶道:“你还有这本事?”

    庞建此刻身心俱疲,哪还有夸耀的心思,随口说道:“主要还是那阎王殿的门太小了,臭脸这么大,愣是挤不进去。黑白无常最后没办法,只好请牛头马面再把人给送回来了。”

    众人闻言,均是哈哈大笑。

    佘三从怀里取出一物来,在庞建面前一举,问道:“庞兄弟可认识这人呢。”

    庞建见是个人头,便仔细一看。只见这人头神情平和,嘴角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庞建惊讶道:“这不是孙伯东嘛。”

    佘三道:“不错,你们的遭遇米山已经跟我说了。没想到你们碰到的是这老小子,听说此人本领高强,武功了得,我见了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也多亏了我们寨子里有个叶娘子啊。”

    庞建闻言,转头看向队伍,没见叶能熊的身影,便问道:“怎么不见叶娘子。”

    米山一本正经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叫叶娘子也就算了,你怎么能也叫她叶娘子呢?你这不得把这姓氏给去了,直接叫娘子?”

    庞建本来挺担忧叶能熊的,但见米山还有心思与自己说笑,想来叶能熊应该没有大碍,便放下心来,对米山道:“好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快告诉我叶能熊在哪呢?”

    周围寨民自是一阵哄笑,米山今天与寨民杀了一头雪山虎貂,心情不错,便不再取笑庞建,说道:“她还在我们分手的乱石滩那,她受了点伤,说在原地调息一会儿自己回去。”

    庞建想起与孙伯东短暂交手时对方内劲中那古怪的吸力,心中始终对叶能熊放心不下,便对佘三抱拳道:“劳烦三爷将此间发生的种种告诉寨主,我放心不下,看看叶能熊去。”

    米山道:“小年轻就是腻歪啊,才分开几个时辰就割舍不下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庞建倒也并不在意,向众人告辞便向怪石滩走去。

    来到怪石滩,庞建老远就看到叶能熊坐在河岸边。她浑身湿透,显然在刚才的狂风暴雨中并不好受。

    庞建走到叶能熊身边坐下,并没有出声打扰对方,静静地等待着。

    之前的大风似乎也感受到了此间微妙的氛围,变得柔和起来。就好像之前的暴风骤雨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满地的断枝残叶实实在在的证明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你来干什么?”叶能熊率先开口。

    庞建道:“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怕错过这次,再没有和你说话的机会了。”

    叶能熊转过身,看向庞建,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你真的对寨子没恶意?”

    庞建道:“我是个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意外。说实话,来到这里真的只是个意外。”

    叶能熊道:“没问你这个,我问你是不是对寨子有恶意。”

    庞建将身子靠向叶能熊,见叶能熊没有反抗,说道:“我十五岁离家,游历江湖十来年,看惯了尔虞我诈,少有睡得安稳的日子。我很喜欢这里,因为我在这每天晚上睡得很安稳。虽然这里有这里的烦恼,比如说跟别的寨子也有勾心斗角什么的,但那轮不到我操心。我终究只是个过客。”

    感受着庞建紧贴着自己的身子,叶能熊有些享受这种感觉。庞建寥寥几句正中她心中担忧,此刻心结解开,心情畅快,索性伸手将庞建揽在怀里。

    “但你还是出手了,不得不说,你帮了大忙,没有你的计划,我们很难这么快找出真凶。”

    庞建被叶能熊这一搂有些意外,但随即放松下来,索性身子一倒,将脑袋枕在叶能熊的腿上。这还是两人自那次叶能熊生气以来,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庞建想说:“这只是一场交易,我帮你们解决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两个儿子,各取所需罢了。”但最后还是没说,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儿子安心的交给你们照顾啊。”

    叶能熊脸颊一红,说道:“交给别人照顾去,我可不管你的拖油瓶,还是两个。”

    庞建见叶能熊这副模样,立马来了兴致,岔开话题道:“是不是证明了我对寨子没恶意我们就能和好?”

    叶能熊脸颊更红了,别过头去,说道:“我房门从来没锁过,只是某些人胆子还没有老鼠的大,不敢进来罢了。”

    庞建见状,哪还管的住心中燎原野火,一把抓住叶能熊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往怀里塞,口中说道:“那你现在摸摸,我这胆子大不大。”说着一双手便不老实起来。

    叶能熊被他调戏的花枝乱颤,一把将他推开,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

    庞建打蛇上棍,说道:“不一天到晚也行,我就晚上胡闹行了吧。”说着又要凑上前去。

    叶能熊又把他推开,但手上的力度明显小了几分:“那可不行,我只怕你身上锦巾太多,晚上忙不过来。”

    庞建脸皮也是极厚,一本正经地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摊开手说道:“这一场大雨,将我私藏的锦巾丢了个一干二净。这晚上该去哪遮风避雨呢,只能求好姐姐收留我了。”

    庞建伸出双臂,将叶能熊拦腰抱起,嘿嘿一笑,便往回走。

    叶能熊道:“你费了这么大劲儿就为了抱抱我?”她生性豪放,歪过脑袋,向庞建露出雪白的脖颈儿,眉眼间带着些许挑衅和妩媚。

    庞建当然知道叶能熊的意思,此处四下无人,两人郎情妾意,正是胡天胡地的好机会。

    庞建笑道:“这不是天还没黑呢嘛,白日宣淫可不太好。”说着,手不老实地摸上了叶能熊的屁股。

    叶能熊娇羞地白了庞建一眼,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说的好像你白天宣少了一样。”

    叶能熊没有推开庞建,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庞建一开始就看穿了她腿上伤势,知道她要强,不愿意和寨子里人一起回去,想自己运功疗伤,等缓过来了再自己回去。刚刚和她调笑,除了与她和好馋她身子外,还有想抱她回去又怕她好面子拒绝的意思在里面。这样,寨子里人见到庞建将她抱回去,只会嘲笑庞建夫纲不振,她不会丢了面子。

    叶能熊是个聪明人,和庞建相处一个月来,也摸清楚了庞建这人性格,知道他外表吊儿郎当,什么事情都浑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心细如发,凡事都能为身边人考虑到。想到这里,叶能熊心中一阵甜蜜,心中突然涌现出小女儿的娇羞,将头埋到庞建胸膛,再不肯抬起来。

    叶能熊扒在庞建肩膀上,一颗心咚咚乱跳,哪还有寨子里不可一世的样子。庞建见她这个模样,定然不想被寨子里人看到,索性放慢脚步。两人走走停停,走到下午才回到寨子。

    这一路上二人卿卿我我,衣冠也已杂乱。好在叶能熊家进寨子不远,庞建抱着叶能熊,在寨民略带笑意的眼光中逃也似的飞奔进叶能熊的屋子。

    还是同样的房间,还是同一张床榻,还是同一个美人,只是这次两人心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的叶能熊只是见猎心喜。她修习魔功,坏了心性,起初她对庞建这个外人只是图个新鲜,并没有将他当回事。

    时间一久,叶能熊就发现庞建是个难以掌控的人。虽然庞建武功在她看来稀疏平常,但他却能来寨子没多久就发现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还能给出详细的处置办法。

    虽然结果并不尽如人意,跑了一只雪山虎貂,驯兽师花曳树为不知所踪,但叶能熊知道,从当时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没有比庞建的法子更周密的计划了。

    那时候,她开始觉得庞建很陌生,虽然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但她还是开始心寒。这是一种恐惧,叶能熊不想承认,但这种脊背发寒的感觉每次看向庞建都实实在在的包裹着她,让她浑身难受。

    在雷寨主家开的那个会议上,叶能熊开始怕了,怕庞建的野心。他轻而易举的进入羌红寨权力核心,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马上适应的,叶能熊感受到,庞建是个长期掌控大权的人,或者说是曾经掌控大权的人。这是上位者独有的气质,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锻炼出来的。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羌红寨,若他别有用心,叶能熊不知道自己怎么阻止他,这是叶能熊不擅长的领域,最让她无奈的是,她连他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样的人野心都很大,她怕自己也被他算计了。所以她选择远离他,跳出圈来,或许就不会当局者迷了。

    但是此刻,叶能熊知道自己的顾虑有些多余。庞建向她表明了自己要离开,摆出一副对羌红寨浑不在意的样子,让她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那种不安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或许自己真的错怪了他。”叶能熊这样想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要与庞建长相厮守的念头,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自从修炼这魔门功法,她的心性早已扭曲,看待任何男人也都如同玩物一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庞建一样让她掌握不住。她觉得这样很刺激,她很享受庞建给她带来的未知,这种感觉让她似着了魔一般想着庞建,满脑子都是他。她不想失去他,想让他永远对她好,她将这份情感融化在心里,搂住庞建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庞建将叶能熊放在床榻上,装模作样的按了按她脚上鼓起的包,没头没脑问道:“疼吗?”

    此刻他早已心猿意马,哪还有心思正儿八经检查叶能熊伤势,但凡看到鼓这么大个包也不会问这么没脑子的话。

    其实叶能熊脚上伤势并不严重,她及时发现,立刻不再动弹,加之刚刚已经运功疗伤,保住经脉,歇息个个把月也就好了。但叶能熊看着庞建猴急模样,有心挑逗他一番,故意装腔作势道:“你轻点,弄疼我了。”

    庞建闻言,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一般,定在原地,一时没了主意。

    叶能熊见庞建这呆头鹅模样,甚是得意,坐起身子,凑到庞建耳边吐气如兰道:“你个呆子,这儿有伤不让碰,其他地方不是好好的嘛。”说着缓缓躺下,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勾人体态。

    庞建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哪受得了这个,一伸出手来就要上下其手,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寨民季一维的声音传来:“庞兄弟,雷寨主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请移步。”

    庞建只感觉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心里把雷寨主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耳边响起叶能熊略带得意的娇笑声,似乎还带着些许嘲弄。

    “晚上回来给你好看。”庞建撂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