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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幕后黑手

    亦天航三人得了穆子玉手书,与邢宗良一同便往新兵驻地赶去,这几人倒是谨慎,先查的新兵五百人的户籍等案牍,却无不妥,均是蜀地本地人,邢宗良便与身旁亲兵说道:“你等去暗中查一查,这五百余人中有没有外地口音,有无形迹可疑者。”,亦天航等人见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暂时都回了。

    三日后,邢宗良亲信来报,于五百新兵中发现可疑人物,有几人平日里极少与他人交流,却在操练后,经常私下接触,而且身负武功却有意遮掩,行事作风不同于普通兵丁,均有偷出军营的劣迹。此时亦天航刚刚与邢宗良比试完,这半年未见,邢宗良的武功明显大有突破,刘卿元三月前来资中,已将绝刀门入门刀法和基本内功传授与他,并将绝刀九式的破海式、狂澜式倾心相授,与其擅长的惊涛刀法合二为一,如今那三绝门梁皎、唐门唐三意这等人物早已不是邢宗良对手。众人得了消息,便去拿人了,这几人形迹可疑,必须缉拿审问;邢宗良引众人到了董校尉军营,出示了穆子玉手书,这董校尉脸上颇为难看,将手书还于邢宗良,头也不抬地说道:“邢都尉,你这是要和本将过不去啊!到本将麾下拿人,这要传出去,本将轻则罚俸、重则落一个勾连北周的叛逆之罪,你我同僚,何至于此!”,邢宗良早就料到这董校尉会有如此反应,这董肥虽然是久经战阵的战将,但也对为官之道颇为精通,近年有望提拔为护蜀军副将,成为与秦占雄平起平坐、名副其实的将军,此时要是从他营内捉出北周奸细,只怕他此生再无提拔可能。

    邢宗良看了看这坐在大帐中的矮瘦汉子,想了想说道:“此事好办,只需校尉你亲自带人去捉,我等协从便是。”,董肥一听此话,两眼放光,抬头看了看邢宗良与亦天航等人,说道:“如此功劳,你等真愿让与我?若是如此,董某人无忧矣。”,亦天航见状说道:“我等白身,要了这功也无用,还请董校尉受累,缉拿奸细。”,“好,那董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董肥便起身点兵去了校场,邢宗良、亦天航等人跟在后面。

    校场,五百新兵已被集结,董肥立于阵前,一手按剑,对这五百人说道:“众将士,月余未见,本将甚是记挂你等操练之成效,今日恰逢青城派高徒到访,便一同前来检验你等之骁勇,莫要让本将失望。”说罢,便示意带兵的曲督进行操练,董肥与邢宗良、亦天航等人在旁观看,将那形迹可疑的五人牢牢记下;这大部分士卒早已练的满头大汗,而那五人却是气定神闲,步伐沉稳,明显身负武功,此时如何拿下这五人却成了难题,若是贸然动手,只怕这新招募的士卒得死伤惨重。董肥陷入两难中,邢宗良却是想到一馊主意,让余巳仁往饭里下药,放翻这五百余人,待药效起了,直接把那五人绑了便是,亦天航、廖玉衡等人尽皆摇头,却不料董肥大加赞赏,直夸邢宗良腹有良策;此事毫无悬念了,那五人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捞着,就被董肥给绑了,严刑拷打下,尽皆承认是北周镇武司暗探,他们五人潜入资中的目的便是刺探军情及暗杀穆子玉,因失去行武使指示,逼不得已潜入军营栖身,所谓灯下黑。

    这资中事了,由青城派负责的这几个城池的暗探均已肃清,亦天航等人便要启程回青城山了,临别践行在所难免,临行前,亦天航突然想起一事,那就是唐冠杰所说的刘卿元之子并非他与唐门所杀,此事颇为重要,亦天航便托邢宗良亲口转告刘卿元,邢宗良听到这个消息后,甚是诧异,若刘卿元之子并非唐门所害,那这蜀地必还有暗流涌动。

    在资中十余日,这余巳仁一直对亦天航颇有微词,亦天航知道这也不能怪那胖子,他与唐依雪的事尚不能跟任何人提,只能先瞒着余巳仁了,只在临行前,特意去找了趟余巳仁,替凌清霜去赔了个不是,又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亦某人虽然行事不留情面,但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便走了,留下一脸懵圈的余巳仁在那寻思这句话,直到亦天航长途跋涉回到青城山,这余巳仁还在揣摩亦天航临走时说的这句话的涵义。

    亦天航、廖玉衡、凌清霜三人出了资中,两肩无担一身轻,这也不急着赶路,一路溜溜达达,游山玩水,一日也就行个几十里路,虽说天气已有些凉意,但好在这资中到都庆的风景不错,走了四五日了,三人也是极为无聊,亦天航这一路一直在琢磨刀剑合璧的事,按说赵无锋所创的六冲刀法是以肖子卿的六合剑法为依据,反其道而成,那这两套武功应该有可以契合的点,找到这个点,完全可以刀剑齐出,将两套招式融汇贯通,形成一套新的武学,齐融擅使双刀,得找机会问问他。

    亦天航正陷入沉思,却听得马车外马儿嘶鸣,一苍老的声音哎呦了一声,凌清霜大叫一声:“亦大哥、师兄,这有人碰瓷儿~。”,又听见廖玉衡说道:“师妹莫慌,先看看这老者伤着哪了没?”,亦天航只得掀开门帘,往外看了看,只见凌清霜马后数步远躺着一衣衫褴褛的老者捂着肚子直哼哼,廖玉衡正在近前查探老者伤势,亦天航见状下了马车,向凌清霜问道:“清霜,这是怎么回事?”,“亦大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本来骑马走的好好的,突然马儿受惊,撩了下蹄子,差点把我掀下马去,回头就看见这老头好像是被马儿踹飞了。”。

    廖玉衡回过头来说道:“怪了,这老者被马踢飞四五步远,竟然无碍,亦兄,你过来瞧瞧?”,亦天航正待答话,却听那老头说道:“唉呀~~~世风日下啊,年轻人伤了人竟然说老夫我身体无碍,你等让这骏马踢两脚试试?我这老骨头啊,没个千八百两银子,你等休想离开。”,亦天航一听这口音,怪耳熟的,但看这老头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怎么也不像老相识,便走到近前细细打量,衣着虽然破旧,但仍分辨的出是红色长袍,披头散发,那就撩起那脏发瞅瞅,这伸手一撩不要紧,这不是飞天蛤蟆又是谁?公孙自在一看是亦天航,又仔细看了看旁边的俊男美女,也是老相识,此刻廖玉衡也认出了公孙自在,一脸错愕,亦天航瞅了瞅公孙自在,公孙自在颇为不好意思的,老脸挂不住了,嗖的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将头发一捋,说道:“亦小友、廖小友、凌姑娘,好久不见,唉,老夫告辞。”,“前辈这是玩的哪出啊?数月未见,竟如此落魄了。”亦天航揶揄道;“咳~老夫自那日与你分别,咳~咳~,身无分文,把胯下骏马也当了,得了些银子寻思回中原找我那兄长去,谁知刚到德阳便被骗了。”,“唉~~等等,难道那日在官道,唐依雪没给你银票?”,“亦小友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当日天剑门与唐门追杀亦小友,老夫要去帮忙的,奈何不识路,追了好久也没追上,便作罢了。”,“哦,那是晚辈错怪前辈了,这前辈在德阳被骗,怎么到了资中往都庆的官道上了?”,“老夫在蜀地只与你和徐衍山有旧,便想去都庆城找徐堂主借些银子使使,这不一路走来,成了这副模样。”,“您这是身上一点银两和干粮都没了?想靠着您那绝世轻功碰瓷沿路行人?该不会您这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吧?”,“咳~咳,老夫要是能讹到人还好了,何至于如此,唉,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些年轻人不讲武德,看见老夫被碰倒在一旁,不管不问就罢了,竟然骂我老不死的,真是气煞我也,还好每隔百里有驿站,不然非饿死老夫不可。”。

    旁边廖玉衡、凌清霜听得是明白,却觉得怎么如此好笑,公孙自在好歹也算是江湖名宿,却混到如此地步,二人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亦天航见话已如此,看了看廖玉衡,廖玉衡开口道:“若是前辈不弃,可与我等一同前行。”,“嗯?好,如此甚好,方才那女娃的马儿踹我两脚,确是应该如此。”公孙自在一听廖玉衡相邀,欣然答应,心中狂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得了唐依雪那银票,逍遥了好一阵子,不想老马失蹄,喝的大醉,一觉醒来,竟被人偷了一干二净,如今又得免费饭票,快哉快哉。

    公孙自在欣喜之余便要上马车,一旁的凌清霜不乐意了,急忙喝止:“等等,蛤蟆前辈,你看看你这身上脏的,那有一匹马,您先骑着吧,等到了前方驿站,待您洗干净了再上车厢里休息。”,公孙自在听到此话,老脸颇为尴尬,看了看亦天航,亦天航也不想这老头弄脏了车厢,便说道:“清霜妹子说的有理,这车厢里好歹也是姑娘家长待的地方,还请委屈前辈了,待我找些干粮先给你充充饥,待到了驿站,再烹些肉食给前辈享用。”,“好、好,老夫我先凑合凑合。”。

    公孙自在就这样又混入了亦天航的队伍,跟着来到了都庆城,这老头倒是识相,一路也未进车厢,倒是让凌清霜过意不去了。

    进了都庆城,还是老样子,一进内城,徐衍山带着人就来了,这消息是够灵通的,此次蒋威也跟着来了,想是已经结束治政司的事,回到了讨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