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教授武王
冬日的暖阳，连照了两日，也未能完全融化洛京城的雪。
明王府，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扶风院的院子前，跪了数名丫鬟嬷嬷。内室里瓷碗破碎的声音也传来了数次。
明王刚下朝回来，便被告知扶风院的情况，他未来得及换下朝服，就急匆匆地往院里赶去。
院里，跪着在雪地中的一众丫鬟嬷嬷，似是看到救星一般，小心翼翼地望向明王。
“该忙就忙去吧，别都在这里跪着了。”
他扔下话，便疾步进了内室，而原本卧着床榻上养病的于清安，泪流满面地坐在床头。
“这是怎么了？”他冷声质问一旁低着头的丫鬟。
丫鬟不敢吱声，只摇了摇头，
郦明辞走上前，将人掩进了怀中，于清安也靠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他们说……说我很难再受孕了……”
他此前就已知晓了此事，想着待她身体好些了，再与她说。
“无妨。”他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抚道，“只要你无碍，其余的事我都无所谓。”
伏在他怀中的女子，却不曾因此而好受些，她太清楚没有子嗣，对她意味着什么。她是明王侧妃，可到底只是个妾，孩子是她能翻身的唯一筹码，可如今，她连孩子都没有了，那还能寄希望于谁？
“是凌书娴……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突然仰头哭诉道，“殿下，我小产的前日只有她来过，一定是她……是她给我下了药！”
郦明辞眉头微蹙，轻叹了口气：“御医说，是因为瘟疫才会小产的，不是因为其他药物。”
于清安顿时木然地望着他，直觉告诉她，她的孩子一定是凌书娴害死的，可他的不信任却更令她绝望。
“你不信我了？”
他肃然道：“她已经葬身火海了，连尸首都寻不到……你是要与一个死人算清吗？”
“那我的孩子呢？”她凄然质问，“我呢？我因为她，这一生都再难受孕，我就活该吗？”
郦明辞不想与她起争执，只是站起了身。
“本王已经查清了，是扶风院的丫鬟染上了瘟疫，再传给了你，才会导致你小产……这从头到尾，与她毫无关系。”他不忍看她，便挪开了视线，与语气也轻了下来，“好好歇着，我去处理军务了。”
他转身离去，于清安望着那背影，绝望更甚，伏在榻边泣不成声。
彼时，临近寿辰的皇太妃召进了几个得心的官家小姐来宫中陪她说说话。
几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围坐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身旁，她们正使尽浑身解数来逗老妇开心，其中最欢脱的便属郦晚依了。
“晚依，你倒是和周小姐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皇太妃宠溺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周叶掩笑道：“太妃莫怪公主，公主不过才及笄，欢悦些也挺好的。”
郦晚依趁机应和地点了点头。
“禀太妃，武王求见。”
太妃立即宣见了武王——郦鸿丞，他与郦晚依同是苓贵妃所出，年已近十八了，只是在郦星朝和郦明辞的光环下，才能便显得不足为奇了，但是除了先太子，他便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了。
“皇兄！”
郦晚依起身跑向走进门的人，少年着一袭白袍，外套着的也是灰白错交的貂裘大氅，明眸皓齿，意气风发，见得向自己跑来的姑娘，唇边含笑，嘴角两处的梨涡也瞬时显现，让人不禁只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用来形容他。
“别跑急了。”他温声提醒道。
郦晚依抓着她的手臂，额头轻蹭了蹭他肩上的貂裘领：“你可是从母妃那儿来的？”
“嗯。”郦鸿丞无奈轻笑道。
“别在那儿站着了，过来坐。”太妃喊道。
众女眷纷纷向他行礼道：“请武王殿下安。”
周叶行完礼，目光向着那白色身影望去，太妃眼神极好，立即道：“丞儿，这是周家的周小姐。”
郦鸿丞回头颔首致礼，周叶也随即行礼，眼眸中亦有一丝荒乱。
“今日怎地过来了？”太妃掩嘴笑道，“平常可不见你任何身影。”
“是父皇召鸿丞进宫来，说而后，让鸿丞跟着国师学些东西。”
皇太妃欣慰地点了点头，叮嘱道：“丞儿要好生跟着国师学，国师学识广博，是为卑以自牧之谦谦君子也，乃是你父皇最信任的心腹，可见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可切莫辜负了他的期许。”
郦鸿丞郑重点头答应。
“鸿丞明白。”
周叶余光望着那郑重其事的少年，眼底便不自觉掺了笑意。
于午后，被周将军允了几日休息的妩玥，在国师府上闲晃着。远远便见金野领着一个少年进门来。
她站在假山旁的檐廊望着两人走近，金野于石阶下就看见了她。
“妩玥！”
妩玥轻挑了挑眉，笑道：“你哪儿领来的小公子？”
金野轻咳了两声，郦鸿丞应声望去，伫立在朱红檐廊下的女子，及腰长发时时被寒风吹起，两鬓与额前的头发编作两股辫，用红梅流苏簪定于其后，摇曳的流苏落在她鸦青大氅的灰白狐裘领上，一双长眼笑意盈盈，好似盛下了一池秋水。
便是这惊鸿一瞥，注定了遗留终生之憾。
“咳咳……这是武王殿下。”金野上前小声提醒。
妩玥似是恍然，却不疾不徐地行礼道：“武王殿下，妩玥多有得罪了。”
郦鸿丞随即垂下了眼眸。
“……无碍。”
金野替她松了口气：“你带殿下去书房见国师，我要去趟成豫那儿。”
她还未答应，金野便已走下石阶去，但半路又止步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她。
“你这件大氅……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能不眼熟吗？”
妩玥早就忙忘了这件大氅的来历，只是今日看到，而刚好自己的大氅斗篷都还未干，便套上了。
金野也没再多想，只是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她向旁边的少年道：“殿下，随我来吧。”
郦鸿丞再次颔首回礼，随之跟在她身后，掩进了蜿蜒长廊中。
明王府，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扶风院的院子前，跪了数名丫鬟嬷嬷。内室里瓷碗破碎的声音也传来了数次。
明王刚下朝回来，便被告知扶风院的情况，他未来得及换下朝服，就急匆匆地往院里赶去。
院里，跪着在雪地中的一众丫鬟嬷嬷，似是看到救星一般，小心翼翼地望向明王。
“该忙就忙去吧，别都在这里跪着了。”
他扔下话，便疾步进了内室，而原本卧着床榻上养病的于清安，泪流满面地坐在床头。
“这是怎么了？”他冷声质问一旁低着头的丫鬟。
丫鬟不敢吱声，只摇了摇头，
郦明辞走上前，将人掩进了怀中，于清安也靠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他们说……说我很难再受孕了……”
他此前就已知晓了此事，想着待她身体好些了，再与她说。
“无妨。”他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抚道，“只要你无碍，其余的事我都无所谓。”
伏在他怀中的女子，却不曾因此而好受些，她太清楚没有子嗣，对她意味着什么。她是明王侧妃，可到底只是个妾，孩子是她能翻身的唯一筹码，可如今，她连孩子都没有了，那还能寄希望于谁？
“是凌书娴……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她突然仰头哭诉道，“殿下，我小产的前日只有她来过，一定是她……是她给我下了药！”
郦明辞眉头微蹙，轻叹了口气：“御医说，是因为瘟疫才会小产的，不是因为其他药物。”
于清安顿时木然地望着他，直觉告诉她，她的孩子一定是凌书娴害死的，可他的不信任却更令她绝望。
“你不信我了？”
他肃然道：“她已经葬身火海了，连尸首都寻不到……你是要与一个死人算清吗？”
“那我的孩子呢？”她凄然质问，“我呢？我因为她，这一生都再难受孕，我就活该吗？”
郦明辞不想与她起争执，只是站起了身。
“本王已经查清了，是扶风院的丫鬟染上了瘟疫，再传给了你，才会导致你小产……这从头到尾，与她毫无关系。”他不忍看她，便挪开了视线，与语气也轻了下来，“好好歇着，我去处理军务了。”
他转身离去，于清安望着那背影，绝望更甚，伏在榻边泣不成声。
彼时，临近寿辰的皇太妃召进了几个得心的官家小姐来宫中陪她说说话。
几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围坐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身旁，她们正使尽浑身解数来逗老妇开心，其中最欢脱的便属郦晚依了。
“晚依，你倒是和周小姐好好学学，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皇太妃宠溺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周叶掩笑道：“太妃莫怪公主，公主不过才及笄，欢悦些也挺好的。”
郦晚依趁机应和地点了点头。
“禀太妃，武王求见。”
太妃立即宣见了武王——郦鸿丞，他与郦晚依同是苓贵妃所出，年已近十八了，只是在郦星朝和郦明辞的光环下，才能便显得不足为奇了，但是除了先太子，他便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了。
“皇兄！”
郦晚依起身跑向走进门的人，少年着一袭白袍，外套着的也是灰白错交的貂裘大氅，明眸皓齿，意气风发，见得向自己跑来的姑娘，唇边含笑，嘴角两处的梨涡也瞬时显现，让人不禁只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用来形容他。
“别跑急了。”他温声提醒道。
郦晚依抓着她的手臂，额头轻蹭了蹭他肩上的貂裘领：“你可是从母妃那儿来的？”
“嗯。”郦鸿丞无奈轻笑道。
“别在那儿站着了，过来坐。”太妃喊道。
众女眷纷纷向他行礼道：“请武王殿下安。”
周叶行完礼，目光向着那白色身影望去，太妃眼神极好，立即道：“丞儿，这是周家的周小姐。”
郦鸿丞回头颔首致礼，周叶也随即行礼，眼眸中亦有一丝荒乱。
“今日怎地过来了？”太妃掩嘴笑道，“平常可不见你任何身影。”
“是父皇召鸿丞进宫来，说而后，让鸿丞跟着国师学些东西。”
皇太妃欣慰地点了点头，叮嘱道：“丞儿要好生跟着国师学，国师学识广博，是为卑以自牧之谦谦君子也，乃是你父皇最信任的心腹，可见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可切莫辜负了他的期许。”
郦鸿丞郑重点头答应。
“鸿丞明白。”
周叶余光望着那郑重其事的少年，眼底便不自觉掺了笑意。
于午后，被周将军允了几日休息的妩玥，在国师府上闲晃着。远远便见金野领着一个少年进门来。
她站在假山旁的檐廊望着两人走近，金野于石阶下就看见了她。
“妩玥！”
妩玥轻挑了挑眉，笑道：“你哪儿领来的小公子？”
金野轻咳了两声，郦鸿丞应声望去，伫立在朱红檐廊下的女子，及腰长发时时被寒风吹起，两鬓与额前的头发编作两股辫，用红梅流苏簪定于其后，摇曳的流苏落在她鸦青大氅的灰白狐裘领上，一双长眼笑意盈盈，好似盛下了一池秋水。
便是这惊鸿一瞥，注定了遗留终生之憾。
“咳咳……这是武王殿下。”金野上前小声提醒。
妩玥似是恍然，却不疾不徐地行礼道：“武王殿下，妩玥多有得罪了。”
郦鸿丞随即垂下了眼眸。
“……无碍。”
金野替她松了口气：“你带殿下去书房见国师，我要去趟成豫那儿。”
她还未答应，金野便已走下石阶去，但半路又止步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她。
“你这件大氅……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能不眼熟吗？”
妩玥早就忙忘了这件大氅的来历，只是今日看到，而刚好自己的大氅斗篷都还未干，便套上了。
金野也没再多想，只是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她向旁边的少年道：“殿下，随我来吧。”
郦鸿丞再次颔首回礼，随之跟在她身后，掩进了蜿蜒长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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