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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祈祷的少女

    拥挤的教堂此时显得有些肃静,所有人都在盯着神像前祈祷状的少女,少女双眸紧闭:“神啊,请回应我的祈祷。”“我在。”耳边响起了声音,少女一惊,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贱奴!不要在教堂前亵渎神!”年轻肥胖的白衣主教手起,正要一巴掌抡过去。

    “你要干嘛。”白衣主教的手被人从身后抓住,众人开始惊叫起来,是一个银发少年,“他简直就是神最完美的作品!”有人惊叹道,少年蓝色的眸中满是不适与迷茫,金色的神力缭绕在他的手掌。白衣主教普通一跪:“神眷者!您是神眷者!”

    诺亚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深受折磨的少女,他伸出了手:“菲拉索,我来接你了。”“先生,您认错人了吧,我......我不是菲拉索。”泪珠一滴滴滚落,我怎么哭了?这是少女如何也想不懂的,“我只是一个贱民,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阿格兰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得到任何神眷的人,都只配当没有名字的奴隶。

    “我的女孩,你不必如此......”诺亚一部踏出,和少女来到了一处湖泊,“你是特别的,你是菲拉索。”“先生,我们是不是......”

    “在哪里见过?”

    诺亚抱住了菲拉索,再次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紧紧的抱住......我的菲拉索,只能是我的。“扑哧!”菲拉索笑出了声,“先生,您可是高贵的神誉者,在王都也能享受最高的待遇。”怎么会看上我呢?诺亚只感觉心里暖暖的:“与菲拉索在一起,每天都是快乐的。”

    “您可真会说话,想必您是要去王都竞选圣子吧,您的神术这么高超,一定能选上的。”菲拉索说的是真话,“如果您不介意,我倒是去过几次王都,我知道路,可以与您同行一段时间。”神明古井无波的蓝色眼眸中倒映着菲拉索的身影。

    “好......”

    小城市古普斯的大街上,一个奴隶少女,穿梭在人群中,最后窜进去一条小巷中——风月楼,无数风月女子在古普斯最终都会沦落到这里,最著名的莫过于曾经的圣女卡捷琳娜,曾经的圣女永远都只会是曾经的圣女,没人会惧怕她曾经的身份,而不去和这样的美人上床。

    “呦~小奴隶,你又是来找卡捷琳娜小姐的吗?”女人只着一件薄薄的轻纱,大片雪白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女人,卡捷琳娜就是她们的救世主。在传闻中,卡捷琳娜是因为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私通,这才触碰了教会的色戒,作为圣女的她,,应该一生为神明守身如玉,对应为圣女犯戒与圣子犯戒不同,圣子圣女一般不会被判死刑,卡捷琳娜犯了色戒,她就被下令送到古普斯,流落成了风月女子......

    “哈尼,请帮我找一下琳娜。”同为女性,看到哈尼若隐若现的身材,菲拉索还是禁不住红了脸。哈尼看着菲拉索红扑扑的小脸,轻笑出了声:“你跟我来吧。”“不通报吗?”哈尼若有所指地看了眼菲拉索,“卡捷琳娜小姐,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呢......”

    菲拉索有些心虚地底下了头,希望琳娜姐姐不要发太大的火吧......

    金色的走廊被卡捷琳娜的神术照得熠熠生辉,走廊两旁的墙壁上雕琢着许多异兽,那都是卡捷琳娜以前的丰功伟绩。卡捷琳娜姐姐可真是给厉害的人啊!菲拉索在心底感叹着。

    “小姐,小奴隶来了。”哈尼叩响了走廊尽头的门,“进来。”卡捷琳娜略微带火气的声音响起,门开了,菲拉索被一只手拉了进去。点缀着宝座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卧坐在上面,如同婴儿般的雪白肆意地暴露着,美丽的面庞散发着一股天生的贵气,不过现在,卡捷琳娜的表现有些可怕——她在生气。

    “琳娜姐姐,不要板着个脸嘛,来笑一个。”菲拉索笑着拉了卡捷琳娜的裙摆,很明显,卡捷琳娜很吃这一套,脸色缓和了一点,菲拉索知道这次卡捷琳娜是真的很生气呢。“奴儿,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卡捷琳娜指尖抬起菲拉索的头,“嗯?”她碧色的眸中似乎燃着一团火,脸色似乎又冷了一点。

    “不要跟神职人员有过多往来。”菲拉索颤抖地说道:“琳娜姐姐......”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嗯?”卡捷琳娜的眼中的火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把菲拉索的恐惧无限放大。

    这个琳娜姐姐太可怕了Q^Q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人搞上的?奴儿。”卡捷琳娜慵懒地躺在宝座上,菲拉索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笑:“琳娜姐姐,我也不知道,上次我不是打碎了一个神像吗?那个主教大人就让我去......”

    菲拉索从头到尾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当她说到那位神眷者给她赐了名的时候,卡捷琳娜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翳。“你说,他给你赐了名?”卡捷琳娜陷入了沉思,阿格兰的法律中确实有一条——神眷者可提拔一个奴隶为平民,一生只有一次。

    但一般没有神眷者会有那个心思去给一个奴隶赐名......难不成,卡捷琳娜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撩,“......”真的很平啊,果然教廷那群家伙都是变态,呵~

    “琳娜姐姐!!!”菲拉索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是挺可爱的,卡捷琳娜脸色有点不好,教廷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吗?

    “斯卡特......抱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烛光摇曳,从黑影中走出了一个黑衣男人,苍白的面孔衬托着他毫无血丝的嘴唇,妖异的紫瞳兆示着他的身份——一个被教廷所追杀的邪物。“夏塔斯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菲拉索发出了一声惊叫。

    卡捷琳娜冷冷地撇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邪物:“韦恩,我想我应该多设一层屏障术。”韦恩的笑容凝固了:“噢,我亲爱的斯卡特小姐,你如此美丽善良,肯定不会将我这样弱小无助的邪物拒之门外吧。”夏塔斯先生永远都是这样风度翩翩呢......菲拉索如此想着。

    “不要管他,奴儿,他给你赐了什么名?”卡捷琳娜抬起了手,又放下,显得有些无奈。不知怎的菲拉索感觉琳娜姐姐和夏塔斯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呢。那天雨夜,她一时心软将韦恩·夏塔斯先生带了回去,但作为昔日圣女的卡捷琳娜尽然没有生气,好神奇呢,神眷者和一个邪物共处一个屋檐下。

    再次感叹的菲拉索听到卡捷琳娜的询问,脱口而出:“菲拉索。”“什么!”卡捷琳娜激动得拍案而起,还不经意动用了神誉,缀着宝石的宝座在她一掌下,四分五裂。菲拉索被惊得向后一退:“怎么了?琳娜姐姐!”

    “他怎么敢动那个名字!”

    “!!!”

    “斯卡特!冷静点。”

    作为曾经的神女,卡捷琳娜还是有一点的定力的,用一个小神术吧宝座恢复后,她又坐了上去,一成不变的高贵。“菲拉索是那个人的名字啊。”韦恩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陷入了沉思。“那个人......”连带着卡捷琳娜也有些伤感,“奴儿,你要跟那个人走的话,不要去王都,千万不要......”

    菲拉索不明不白地被赶了出去,虽然事出突然,让她感到一陈迷茫,为什么是她?

    这或许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时间飞逝,无色阴沉沉的,菲拉索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大概,是又有人要被执以火刑吧......每次执行火刑,天总是这样的。

    “可惜了啊,这样一个大美人。”

    “没想到,圣女竟然与邪物有染,啧。”

    ......卡捷琳娜姐姐!菲拉索心中不详骤起,夏塔斯先生被发现了!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

    卡捷琳娜冷冷地看着一旁喧闹的人们,即使她衣衫上满是污秽之物,显得狼狈不堪,却依旧掩不去她天生的贵气。韦恩也是如此狼狈,但是嘴角仍带着轻佻的笑容,无声地嘲讽着无知的人们,高台上的红衣教主似乎被激怒了。

    一声声的审判无情落下,神术落在卡捷琳娜和韦恩的身上,鲜血洒在地上,侵染了最后的余晖。两人并没有露出一丝丝的惧意,“斯卡特,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我,爱上我......”

    “那你后悔吗?”

    “从未后悔过。”......两人就像平常一般,絮絮叨叨地聊着他们生命最后的欢愉,或许在他们心里,都十分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乃至相爱......熊熊大火叙述着两人的悲歌,邪物与圣女的爱情故事,永远会成为教会的污点。

    “卡捷琳娜姐姐。”菲拉索赶到,大火已经烧了起来,卡捷琳娜看向菲拉索的方向,丫头,好好活下去。这不是琳娜姐姐的错,菲拉索心里很明白,这也不是夏塔斯先生的错,如果......如果她没有将夏塔斯先生带回来,一切都会好好的吧。

    她低头做祈祷状,向她的神明祷告:“神明大人,原谅琳娜姐姐和夏塔斯先生吧......”看着成祈祷状的菲拉索,卡捷琳娜内心不禁有些沧桑,奴儿,神明从来都不会聆听他信徒的祷告啊!

    “应汝所愿。”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那个神秘的神眷者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神明与你同在,菲拉索。”“先生?”诺亚抬起手,天下起了大雨:“神明便是唯一的真理。”古井无波的声音却让菲拉索在冷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先生。”菲拉索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叫‘诺亚’。”高傲的神明将他高贵的头颅靠在了少女的颈窝,“叫我的名字,‘诺亚’。”

    在高台上红衣教主震撼的目光中,从火焰的残骸中飞出了一金一紫两个单翼的小鸟,它们并靠着飞向了远方,乌云散去,余晖照在火焰中两具相拥的尸体,神圣而高洁。“琳娜姐姐他们去哪儿了?”“一个没有偏见与歧视的地方。”

    “世上有神吗?”“神与你同在。”老人转动手中的纺锤,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

    “未来不会属于神灵,永远不会。”“让那神灵在烈焰中乱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