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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死鸟陨落

    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海天一色,但是,很宽阔,只有一块草地,草地上......菲拉索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人,她身上缠满了锁链......

    “你是......”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菲拉索,该醒了。”是诺亚的声音,菲拉索与诺亚已经同行了一段时间了,睁眼就看见诺言深沉如大海的蓝眸,每当这时,菲拉索无不惊叹造物主的伟力——世上竟如此干净的眼睛!

    “先生......”“叫我诺亚。”神一直相信着一件事,“一个事物有了名字,那就是特别的”,他已经不满于作为一个神成为那个特殊的存在,他想作为一个人去成为菲拉索心目中那个唯一特别的存在。“诺言,卡捷琳娜姐姐和夏塔斯先生还活着吗?”菲拉索弱弱地问道,说实话,她对于诺亚先生还是抱有着一丝的敬畏,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诺言就像“神”一样。

    不对,不对,伟大的神明大人,原谅我的亵渎......

    诺亚:“???”菲拉索?看向面前这个眼神飘忽不定的丫头,诺亚万年不化的冰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脸:“菲拉索,相信诺亚,相信神,他们不过是以另一个生命形式继续生存下来.......这是神的安排。”“赞美神。”小丫头态度虔诚起来——她的眼中有着诺亚从未见过的光芒,是什么呢......

    幽远深沉的丛林中暗处的野兽蛰伏在阴暗中伺机而动,光鲜亮丽的花朵下枯骨横生:这就是若兰森林的常态。传说在遥远的过去,这里生存着一个十分强大的种族——“巨龙”,但是因为龙的贪婪之罪,他们被灭族了,这是教会对外称的。

    还有一个传闻,有人在这个森林中发现了一种美丽的红色火鸟,它的寿命有400年之久,虽比不上巨龙族动辄就是千年之久,但是,它有一个特性——不死,所以这种鸟被称为“不死鸟”。

    “不死鸟生活在若兰森林中的一个名为‘月光湖’的地方,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能看见这种神奇的鸟呢?”菲拉索兴致勃勃地捧着一本《阿格兰野史》,巨龙族在几年前灭亡了,随之就发现了这种火鸟,目击人数在少数,所以她也不能确定这种鸟的存在。

    不过,月光湖的确是鸟类的聚集地,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卡捷琳娜姐姐和夏塔斯先生呢......

    “我记得这里是龙的聚集地。”诺亚忽然开口。“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龙族已经被灭族了。”“为什么?”“教廷说因为龙族触怒了神明。”诺亚有些恼怒,也仅仅是“有些”,神明从不涉足世俗,世界里除了菲拉索,他从不感兴趣。

    菲拉索并没有感觉到诺言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仍有人相信——龙还活在这里,那可是与精灵一族同为神誉者种族的巨龙族啊!

    天色渐暗,菲拉索估计了一下脚程,今天是走不出这个森林了:“诺亚,我们去精灵村那里歇息一下吧。”诺亚点头表示同意,精灵一族在阿格兰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善良的森林精灵会在深夜庇护每一个游人。找到它们的唯一方法就是运用神眷......

    “......所以,诺亚先生,用您的神眷召唤精灵吧!”

    “......”神眷?诺言只有神力,要不用神力模拟一下神誉?但神誉长什么样来着......想着想着,诺亚手中出现了一团金色的神力,念头一动,神力变成了银色,看丫头不为所动,又变成了红色,还是没动,绿色......黄色、紫色、蓝色......诺亚渐渐皱起了眉,都不对么......

    菲拉索刚说完,只见诺亚手里出现了一团金色的光团,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的颜色,突然那光团变成了银色。“!!!”菲拉索惊了,原来神眷还能变色么?她见过卡捷琳娜的神眷,是蓝宝石般的天蓝色,夏塔斯先生是妖而不艳的紫色。就这么一会儿,诺亚手中的光团就变化了数个颜色......

    我叫卡兰,是一个普通的森林精灵,今天我又收到了来自神眷者的召唤,作为一个友好、善良、箭术高超的森林精灵,我有必要将那些迷路的神眷者送入驻地保护起来,然而,谁能告诉我......这两个是什么怪物啊!神眷者加神弃者的队伍,我活了五十年是真没见过啊!还有,神眷原来是可以变色的吗?!

    “森林精灵还没来吗?”诺亚放弃改变神力颜色的想法。菲拉索比划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诺亚,你的神眷可以变色吗?!”“嗯?”神眷不可以变色吗?诺亚微皱眉。菲拉索还以为这话触及了什么秘密:“不说也没关系的。”

    “森林精灵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暗处观察的卡兰:“......”好吧,到我出场了,作为一个高贵的精灵,我要......哎呀!这神眷者真好看!“谁在那里!”诺亚随手一丢,准备处理了这个影响他和菲拉索相处的神力光球,卡兰见那光球朝自己飞来,心下一惊,精灵箭矢搭上瞄准,“咻——”

    刹那间,光球炸裂,在半黑的天空中划那一簇簇璀璨的流光,诺亚很及时地将菲拉索护在身后,菲拉索看着荧光下的诺亚,不禁意间,心跳加速,诺亚先生真是太好看了!“先生,无意冒犯,我是森林精灵卡兰,神灵光辉不灭。”卡兰真是被吓到了,这一击如里打在她身上不敢想,想不得。

    菲拉索被挡在诺亚身后,在诺亚身后,她显得有些娇小,她只能悄悄看了眼这个金色头发,穿着绿短裙的精灵——精灵果然是一种美丽的生物。卡兰来回扫视着菲拉索和诺亚,眼睛一亮,懂了,作为一个脑洞大开的精灵......呸,助人为乐的精灵,看来她有必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请跟我来。”转过身去,卡兰的笑容渐渐猥琐,诺亚并未察觉到不对,俯身在菲拉索耳边低声说道:“跟随我。”“嗯。”菲拉索抓着诺亚长袍的手握紧了......

    我叫菲拉索,今天我与诺亚在若兰森林同行,晚上前往森林精灵的聚集地休息,那是个很美丽的精灵小姐,听琳娜姐姐说过,精灵是一种高傲又善良的物种,但是这个精灵姐姐真是平易近人呀......

    “哎呀,不好意思,只有一个房间了,要不,你们凑合凑合?”卡兰将菲拉索和诺亚领到一个木房子前,“好好休息呦。”“可是......”菲拉索刚想说什么,卡兰已经不见了影。“菲拉索。”诺亚蓝色的眸子里射出摄人的光辉,神圣,不可侵犯。“诺亚先生,要不我......”“嘘。”......

    诺亚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菲拉索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因为他的神力,在同行这段时间,诺亚每晚都会将自己的神力度给菲拉索,而菲拉索虽没有拥有他的神力,却能完美吸收他的神力:这意味着,他的攻击伤不到菲拉索,她将是他......唯一的克星。

    果然,我们才是天生一对的......神灵如此想着。

    又是这个梦,菲拉索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依旧是这样一片空旷的世界,不过,那个类似囚犯的人更加清晰了——那是个女人,菲拉索很确信。“你是?”周而复始的对话。“我是......”女人抬起了头,银白的发丝狼狈地披在肩上,还有一双和诺亚相似的,古井无波的眸子。

    “你忘了吗......”梦境开始模糊了,“我愚蠢的.....”

    “弟弟......”

    菲拉索被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诺......诺亚!”诺亚蓝眸盯着她,过了一会儿,又一把将她按回了怀里:“做恶梦了?再睡一会儿吧。”菲拉索的脸霎时红透,太......太近了!诺亚低头看着菲拉索,双眼有些迷离:“菲拉索......”

    “啪——”木门开了,“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卡兰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去坏人的好事的,不过,看来她昨晚的安排很有用啊,瞧,这小两口......笑容再次猥琐,嘻嘻。

    卡兰绝对算是精灵一族的一朵奇葩,与精灵的高冷不同,卡兰毕竟不是在精灵族长大......

    “蓝卡,过来......”卡兰对着一只小蓝鸟招了招手,小蓝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卡兰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卡兰的脸庞:“啾——”“这样......”卡兰对小蓝鸟说些什么,小蓝鸟在空中飞了半圈,表示自己明白了。

    诺亚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精灵一族的恶意,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了,机会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精灵,真讨厌。”诺亚小声的低咕了一声,菲拉索低头不敢与他对视,诺亚先生太完美了,她只是......只是......

    “怎么这么快?”卡兰地扫视了一眼诺亚,明明菲尼叔叔说过,人类的交配时间应该在30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呀,为什么才几分钟?没想到这个男人只是个没用的草包。

    “来,早餐。”卡兰停下脑中没用的思想,若兰森林的早餐只有水果,不知道这两位吃不吃得惯呢......卡兰悄悄坐在了菲拉索的旁边,这个丫头的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只仓鼠,卡兰如此想着,原来神眷者都喜欢那种软萌软萌的吗?啧......

    突然,一只小蓝鸟停在了菲拉索的肩上,正是蓝卡,“啾——!”蓝卡激动地叫了声,“办好了卡兰小姐(鸟语)。”诺亚则过看了眼蓝卡,作为一个神,他自然懂一些其他的语言,不过,他没感受到他们的恶意,什么事他也不想去追究。

    “好漂亮的小鸟。”菲拉索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鸟儿,它的羽毛就像一匹上好的蓝色丝绸,它的眼睛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琥珀。“那是当然,蓝卡是除菲尼叔叔外最漂亮的鸟儿!(鸟语)”蓝卡骄傲地抬起头,露出了它雪白的胸脯。“哎!”菲拉索听懂了它的话,这让她不禁掐了一把自己,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是叫蓝卡吗?”“啾?!”蓝卡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懂蓝卡在说什么吗?你会鸟语?”卡兰的脑子已经卡壳了。她在说什么?她也会鸟语?啥东西!“啊!”卡兰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想到小姐还会鸟类语言呀。”

    “那小姐一定听说过月光湖吧。”

    “月光湖可是若兰森林里最美丽的地方,有许多鸟儿都选择在那边安家,那里还有一棵很漂亮的银月树,到了晚上,如果有幸,就能见到千年一遇的永恒之花开放......”卡兰喋喋不休地讲着月光湖的美丽传说,菲拉索也听得入了迷,诺亚也在听着,如果菲拉索想......永恒之花的传说便是现实。

    卡兰时机差不多了,狡黠一笑:“小姐,如果好奇,我可以领你们去。”菲拉索看向了诺亚,诺亚看向了菲拉索:“如果菲拉索愿意。”卡兰内心止不住的雀跃,天哪!这两个真是太配了,不多说了,为了爱情!

    月光湖上波光粼粼,天色正好,阳光斜射在湖面,湖面波光粼粼,一株垂下无数银涛的大树正生长在湖边,银白的细条拂过水面,激起圈圈波纹,此情此景让人心声平和。

    “卡兰来了!”“卡兰带了两个人类来。”“这就是卡兰说的人类吗?”“咕~是神眷者......”.......百鸟齐鸣的场面甚是壮观,平静的月光湖瞬间喧闹起来,小蓝鸟蓝卡确实是很美丽的一只小鸟,它的羽毛在阳光下就像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让它在鸟群中如一颗璀璨的明星。

    突然间,鸟群安静下来了,“啾!!!”嘹亮的鸣叫响起,一只巨大的红色巨鸟伴着几簇全红的火焰,停在了银月树上,它红玛瑙般的眼睛颇为不喜地盯着诺亚与菲拉索:“吾乃不死鸟菲尼克斯......人类,你们不该来这儿。”

    “菲尼叔叔。”卡兰目光有些躲闪,“您不是在休眠吗?这么醒过来了?”菲尼克斯的羽毛上浮出几缕火焰,它在生气。“卡兰,吾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带人类来这里,人类都是贪婪的。”菲尼克斯继续不善地盯着诺亚与菲拉索,虽然这个人类体内有一股令它不安的力量,但它不介意随时与它拼个鱼死网破。

    诺亚淡蓝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轻声开口:“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恶意,但我绝不能原谅你对菲拉索的恶意。”少年淡漠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入每个生灵的耳中。菲拉索突然心生怅惘,这样的诺亚先生让她感到十分的陌生又熟悉......好像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人才是真正的“诺亚”菲尼克斯的红眸子中红光大盛在金色烈焰的衬托下显得有种妖异的美:“人类,尔等找死!”“菲尼叔叔!”仿佛是没听到卡兰的叫唤,一道金焰横来。

    多亏小蓝鸟推了一把卡兰,才没让卡兰遭到火焰的攻击,刹那间,群鸟皆散,火焰散布,刚才的天堂瞬间变为地狱,诺亚手执金矛,凛风而立:“赐尔死亡.”短短四字落下,金矛上光芒大盛,诺亚此刻就像一尊神袛,菲拉索想着......

    金矛落下,血洒落了一地,菲尼克斯发出一阵悲鸣,直落在月光湖边,长矛回到了诺亚手中,那双古井无波的蓝眸冷冷地盯着菲尼克斯,正要补刀,一支锋利的木箭袭来——是卡兰。卡兰也未曾想过事态会发展成这副模样,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她只知道一件事——她要保护好她的家人,即使这个名为“诺亚”的人类真的很强。

    精灵长箭被诺亚稳稳接住——这个精灵真的很讨厌。“那就一起杀了吧。”恶意如潮水般涌来,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一步步诱导他坠入那道深渊......那只握着金矛的手高举起,那最后的审判即将落下。

    “不要啊,诺亚!”这是菲拉索的祈祷,“神啊,不要让诺亚这样下去了,诺亚先生明明......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那只手迟迟不肯落下,诺亚的神志再次清明了,他做了什么?哭泣的菲拉索,警惕的卡兰和......奄奄一息的菲尼克斯!还有这即将被毁掉的月光湖。

    一股别样的情感油然而生,“是懊恼。”诺亚对自己这样说,诺亚此时无比的懊恼,他要挽救这一切!一念间,无数金光洒下,落在月光湖上......菲尼克斯在这金光下,妖异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正常——这一刻,它终是明白了少年的身份.......

    他是神啊!

    菲尼克斯明白,这金光也救不了它,不死鸟的传说终将落下帷幕。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呐,人类,你们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