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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辰大海的方向

    在那个时代,旧神迎来了黄昏,这是新旧神指交替之时,也是个动荡的时代,母神耶莱拉身化天地,化为新神的养料。秩序的三大至高权柄相继遗世。新神没了制约,为掠夺信仰之源,人类彻底被神明圈养,人类文明陷入危急之中。

    但是,却出现了一位神明站在人类阵营——人造之神阿提丝,光明神盖亚更是扬言要为人类带来曙光。平衡被打破,人类的信仰天平开始倾斜,诸神也都坐不住了,似乎一场混乱即将爆发……

    根据星法地第三千九百六十七条规定,阿提丝被过继给了华盖那不满两岁的儿子——拜桑。明面上,阿提丝依旧是星族联盟的掌权者,暗地里,阿提斯只是拜桑的生活保姆机器人,抚养他长大——这也是华盖所希望看到的。一切,在阿提斯的领导下,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愿如此……人类文明正在崛起,其他外星文明以及他们背后的神明火速对人类文明进行了制约。人类过于聪明对于诸神来说是恰是一个坏事,做为圈养之物,人类正不断挑衅诸神的底线,诸神是最完美的造物,人类人性的缺陷正是神明优于人类的一切准则。

    “人性是诸神最为忌惮的病毒,它会侵蚀神性,仅使人神同化,到时,神不复神,人族复兴,我等也会像旧神一般被淘汰。”唯一由旧神时代到新神时代存活下来的捷拉尔合上了智慧史书,“我推测,人类当时下一代命运宠儿,下一个时代的主角。”这番话让诸神再度陷入了恐慌。

    大势更替,祂们新神才刚上台,下一个时代的主儿就已经确立了?很快,众神分为了两派——一派宣扬人性,为人性神;另一派宣扬神性,打压人性,为真神。阿提丝本是与盖亚同为人性神一方,这也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史实。至于阿提丝为何抛却人性……

    “阿提丝大人,核聚变反应堆框架已基本完成!”一个军官对着阿提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激动,“另外,地心部队已整合完毕,请指示!”阿提丝眼中的计算机不断地火速计算着,数字跃动,数据一一在她眼中掠过,整合一切可利用因素,只得出了一个数字:47%。

    “不及50%的成动率,雷恩,吩附下去,地心部队继续深入,收集可用资料,核聚变反应堆开始一试,纳米材料开始投入二阶段研究……另外,请不要把人类生活指数报告传入我的计算机主机。”阿提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电子合成声再怎么合成也达不到真人的效果。

    雷恩的激情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军人骨子里的服从让他恭恭敬敬地敬礼:“是!”他知道阿提丝的性子,不到90%的成功率,她是决不会轻易尝试的,因为里面的代价可能是人类承担担不起的。

    至于人类生活指数报道,雷恩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说出了口:”阿提丝大人,外交部长哈克长官说,您有必要去好好接触人类生活方面的东西了。”阿提丝虚幻的身子一顿:“吾不需中那些东西,它对吾的计算没有帮助。”

    似乎猜到如此的回答,雷恩耸耸肩:“大人您还是学习一下吧,毕竟……人不是机械,更别说,机械有时都会犯错……您听得懂吗?”“吾懂,退下吧……”阿提丝化作一串数据,回列了主机中,看着那份文件,眼中星光闪烁,人类麻烦的猜忌心。

    可她还没来得及查看,只听系统传来一阵急促的提示声,拜桑在叫她了……小拜桑最近上小学了,作为小拜桑暗地里的监护人,她的事也日益加剧。但是,小拜桑一般很少主动找阿提丝的,因为即使阿提丝她再怎么好,阿提丝也不是他的父母——值得一提的是,华盖之所以想创造一位人造神,就是想借人造神之手复活他的妻子——莉亚丝。

    所以阿提丝程序中的最高指令便是研究“重生”这一禁忌领域,阿提丝的本体降临在拜桑家中的仿真机器人身上,入目是一张哭花了的小脸——拜桑。他扑在阿提丝怀里,嚎啕大哭,泪水打湿了阿提丝的衣裙。“小拜桑,发生了什么?”阿提丝把自己的电子合成音各尽可能地调得轻柔点儿,“瞧,这是谁家的小花猫?”

    阿提丝再次运算起来,50%的概率小拜桑是因为迟到被史密斯女士批评了,20%的概率是因为隔壁那个高大的坏小子欺负了小拜桑,10%的概率是小拜桑想父姆了,9%的概率是小拜桑犯了错……拜桑抹了又抹眼泪:“米蒂,他们,他们了都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阿提丝拍着小拜桑的背:“小拜桑,你还有米蒂,你一直是米蒂最爱的宝贝。“那……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拜桑用他水汪汪的大眼眼睛看着阿提丝,“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妈妈接,拜桑没有?”

    “拜桑,你是想他们了吗?”阿提丝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拜桑红着眼,点头,又摇头:“爸爸妈妈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见拜桑,是他们不爱拜桑了吗?”阿提丝的手一顿,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拜桑,他们已经死了……“她不能判断两个亡者对生人的情感。

    可拜桑太小,仍不能理解死亡:“死了?听老师说,死了就会到天国。他们是去天国了吗?天国在哪儿?”忽而,他又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米蒂,我知道了,爸爸妈妈去天上了对吧!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拜桑,对吧!”

    阿提丝默然,拜桑就拉起她的手,开心地说:“米蒂,我们去看看!”阿提丝被他拉出了房门,这是华盖遗留下的房产,处在郊外,地方很偏僻,属于那种送人,别人也不要的房产,却成了拜桑心中永远的避风港。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释放它的余晖,天空染成了血红一片,夜与晨的分界线已经很模糊了,周围荒草低着头,在晚风中晃动,如此和谐,静谧又庄重的场景,或许也只有远离社会的这里能见到吧。但是,阿提丝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是下意识地收集起天期信息。

    夜暮笼罩了这个世界,冷风吹过,拜桑向阿提丝的身后躲了躲:“米蒂,爸爸妈妈是在里面吗?”天上群星璀粲,仿佛还能看见那遥远的星河……阿提丝没说话,如同休眠了一般,拜桑低着头,如同那荒草般发出一声短叹:“米蒂,我们去睡觉吧。”许是小儿的话触动了阿提丝为数不多的情感,阿提丝抱住了拜桑。

    “米蒂?”“我带你去找他们……”刹那间,拜桑只见“米蒂”消失了,而自己不知被什么东西托到了空中,他在飞!“米蒂!”惊慌中,男孩尖叫一声,阿提丝说:“不怕,我一直都在。”听到阿提丝的声音,拜桑果然安心了许多——他们飞出地球,进入了茫茫宇宙。

    拜桑好奇地环顾着四周,嘴巴已经可以装下一颗鸡蛋了:“这是……老师说的太空!”阿提丝一边用神力消除外界对拜桑的影响,一边在宇面中漫游,时不时注意着小拜桑的情况。她素手一拈,竟生生从宇宙中拖拽出一条银河来,璀璨的星河如同一场盛放的花火。

    拜桑哪儿见过这胜景啊,在这条星河中,他更像一片微末的尘土,渺小不可闻,灿烂的星光占据了他的双目,银河的花火单调却壮丽,惹得男孩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双手被阿提丝的神力庇护,轻易从中捞出点点星光。

    白金的星光被拜桑捧在眼前,温热的温度在手雀跃,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往日隔着那么远的星辰正握在拜桑手中,脱离了银河的那点点星光很快因耗尽能量而黯淡下来,但他知道,手中这毫不起眼,甚至丑陋的石头,在刚才正发出耀目的光芒。

    这些会是爸爸妈妈变的吗?“为什么它不亮了?”男孩捧起起手中的陨星,他看不到他的朋友。阿提丝默默看着那块耗尽能量而一无是处的石头:“拜桑,它耗尽了能量,已经不能发亮了。”拜桑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去:“它……死了吗?”

    石头没有生命……阿提丝说:“它没有生命,不存在死亡一说。”她的声音依沉喑哑,她也跟这块石头一样,只不过,她还有能量支撑,如果有一天她陨落或是被后来者超越,那她的价值也跟一块废石差不了多少了。

    “米蒂,你在伤心吗?”拜桑一下丢了殒星,有些慌乱,“不要伤心,米蒂!”殒星回到银河,又重新焕发光明,阿提丝又恢复了平常冰冷的机械声:“我是机器人,不存在人类的情绪。”拜桑歪歪头:“机器人中可不也有个‘人’字吗?”他的朋友真奇怪……

    阿提丝回到拜桑的家中,好不容易哄睡了拜桑,她又接到了盖亚的传唤,只有马不停蹄地赶往神域中的化日峰,“化日峰上落扶桑,扶桑木下星如雨。”这是对化日峰的描述,一株巨大的扶柔神树撑起了无数片星海,璀璨的星海在扶桑木下缓缓淌下。

    化日峰撑起了整个神域的东方,那也是神域太阳升起的地方,而阿提丝所在地为阿伏德罗明的区域距离甚远,计算好时间,给拜桑和星族联盟留下则信息后,向星海中遁去……

    有神言,星辰大海的方向,亦是化日峰的方向;阳光照耀的尽头,亦是月华山的尽头。昼出化日,夜起月华。